《花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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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泪-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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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将军说:“谁说的?哪有爷爷不喜欢孙女的,又多疑多思,快别胡思乱想了,伤了身子可不好。”

    长乐公主说:“他要是喜欢馨妍,怎么会不给她起名,还要等上三天,叫我来给孩子起名,就因为我生了个女孩,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周将军说:“父亲喜欢馨妍,美如娇花,馨香如兰,谁不爱呢,至于父亲没给孩子起名,是怕起不好,公主殿下不满意,本打算和你商量着取名,可你昏睡了一天一夜,现在也起不来床,父亲不便过来,就这样耽搁了。”

    长乐公主反问道:“是吗?他们没有不高兴?”

    周将军说:“咱们生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是周家的血脉,父亲母亲哪有不高兴的,再说,以后有了小馨妍承欢于二老之间,他们欢喜还来不及,哪能不高兴?”

    长乐公主淡淡的舒了口气,说:“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多想了。”

    周将军抚了抚公主散乱的秀发,说:“月子里怒气郁结伤身,快别生气了。”

    长乐公主说:“我没生气。”

    周将军笑着说:“没生气就好,今天你话说多了,好好的睡一觉吧。”

    长乐公主说:“我睡了,你做什么?”

    周将军说:“我看着你睡啊。”

    长乐公主安然入睡,周将军在屋里四处看着,突然那盆金盆牡丹赫然映入眼帘,牡丹又开出红艳的花儿,在边上发出一个小朵,难道这是小花朵是馨妍吗?他突然想起去年的无奈、痛苦,它又开了,开的这样好,而白花仙子却永远不复存在,也没有在梦里出现过,心中隐隐作痛。

    次日上午,紫云将窗帘拉开,一阵暖阳照进屋内,顿生温暖,长乐公主说:“今儿个艳阳高照,天气也回暖了,前几日还和隆冬一般风雪交加,现在倒有几分夏天的意思了。”

    周将军说:“春日的天气就是反复无常,忽冷忽热的,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长乐公主说:“趁着外头暖和,让乳母把馨妍抱来吧,到现在,我还没见过孩子呢。”

    紫云说:“奴婢这就去。”说着跑出正午,去了东厢房。

    周将军说:“都过去好几日了,才让你见孩子,真是难为你了。”

    长乐公主说:“前些天太冷,怕孩子抱来抱去的染上风寒,我这个做娘的只有忍了。”

    周将军说:“你倒是真为孩子考虑,思女之苦却独自承受,你能忍着,我却不忍心。”

    长乐公主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遇着孩子的事就这样心软。”

    紫云领着乳母进屋,一进门,乳母抱着孩子轻步来到床前,说:“公主殿下金安。”

    长乐公主说:“怀中抱着孩子呢,不必拘礼。”

    乳母说:“公主殿下宽仁,奴婢却不敢错了礼数。”

    长乐公主说:“是个守规矩的,穿衣打扮也很是得体,长得也俊俏,让你带着郡主,我很是放心。”

    乳母说:“谢公主信任,奴婢一定谨守本分,侍候好郡主。”

    长乐公主说:“嗯,把郡主放到我跟前来,让我好好看看她。”

    乳母说:“是,殿下。”然后将小郡主放到公主身边。

    长乐公主逗逗馨妍的小嘴,馨妍乐呵呵的笑开了脸,公主说:“馨妍,有没有想娘亲?”

    周将军说:“母女连心,当然想了。”

    长乐公主说:“是吗?听说你能吃能睡,哪有思母之心,小糊涂丫头。”

    长乐公主问乳母:“奶水足吗?”

    乳母说:“公主殿下放心,奴婢奶水足着呢,您看小郡主的长势便知道了。”

    紫云说:“小郡主确实长大了不少,笑脸粉嫩粉嫩的。”

    乳娘说:“馨妍郡主刚刚睡醒,吃了奶过来的,精神头可好。”

    周将军说:“这孩子确实与众不同,别的孩子都爱啼哭,可馨妍却很少哭,经常笑呢。”

    长乐公主说:“谁小时候不爱笑,什么都不懂,无忧无虑的,但愿长大以后也能乐而忘忧,时时畅怀。”

    紫云说:“陛下和淑妃托人送来了礼物,听那些太监说,小郡主出生时百花临雪而放的奇景都已经传遍后宫了,人人都在说此事,说咱们的小郡主是天仙下凡,花神娘子转世呢。”

    长乐公主说:“后宫的妃嫔常日无聊,爱搬弄口舌是非来打发时日,议论就让她们议论吧,别管她们,父皇送来贺礼,可有圣旨?”

    周将军说:“并没有,一般陛下会在孩子满月之日颁下赏赐的圣旨,以示庆贺,现下孩子刚出生,陛下就悄悄送些礼物来,只有两位太监送来,等馨妍满月时,还会有赏赐。”

    长乐公主逗馨妍说道:“瞧,父皇多疼你啊,哦,不对,外公多疼你啊,你刚来人间,他们就把礼物给你送来了,高兴吧。”

    馨妍又笑起来,紫云说:“公主,你看,小郡主能听懂。”

    周将军说:“就是个小人精。”

    馨妍笑过后,慢慢的睡着了,长乐公主说:“乳母,把馨妍抱回去吧,让她好好的睡。”

    乳母说:“是,奴婢遵命。”说着抱起熟睡的馨妍,回到东厢房。

    周将军说:“陛下待我们恩德深厚,这份礼物,别的孩子都没有。”

    长乐公主说:“父皇向来疼我,自然也疼爱我的孩子,赏赐的物品都有什么?”

    周将军说:“一对玉璧,金丝织锦,还有一些补药。”

    长乐公主说:“不过是些寻常之物,虽然名贵,但也是看的多了,毫无新意。”

    周将军说:“沁月,不得无礼,父皇的赏赐永远是最好的,不可多议论,若是传到宫里,又让皇后拿住把柄,为淑妃添扰。”

    长乐公主说:“你说的对,我又不谨慎了,母妃送了些什么?”

    周将军说:“淑妃娘娘送了些吃的和用的,不少小衣裳,精致的不得了。”

    长乐公主说:“那是母妃亲手做的。”

    花期圣地一片春意浓浓,草长莺飞,河边杨柳新枝轻摇,垂入湖面,如少女在洗涤美丽的秀发,荡起阵阵涟漪,冰封的湖面又恢复往日的波光粼粼,透过清澈的湖水,能看到游动的鱼群,楚玄石神收集露水而归,飞至白花仙子身旁,楚玄说:“今日从迎春上取的露水,在朝阳下采的,你尝尝。”说着从葫芦里取出露水,浇灌在白花仙子的花心处。

    白花仙子说:“你每日像变戏法似的,从不同的花儿上收集露水浇灌于我,但也别累着自己。”

    楚玄说:“我不累,只是你平素白日里是不说话的,这段时间怎么说起话来了?”

    白花仙子说:“花期圣地在偏远的山区里,荒无人烟,一年里也见不到几个人,你守着我,我若不和你说话,怕你闷得慌。”

    楚玄石神说:“我和梦中女神守在一起,谈何苦闷,只是花仙白天说话有伤灵气,你还是别说了,等夜幕降临时,我们月下畅谈。”

    白花仙子笑而不语,楚玄石神继续为白花仙子浇灌仙露。

    两人互相依偎着,时光过的很快,春夜如沉思,淡凉而深邃,月轻如纱,静默如水,楚玄石神说:“我心如月,不染纤尘。”

    白花仙子说:“春夜月色醉人,带有一丝铭心的苦涩,清寒似纱的皎光下,朦胧而忧郁,你心若如月,未免太凄苦了。”

    楚玄石神说:“与你相伴,苦也是甜的。”

    白花仙子说:“苦是苦,甜是甜,若能混为一谈,岂非乱套,我觉得,与其心如月,倒不如云彩,至少自由自在的不受束缚。”

    楚玄石神说:“云彩自由且多变,但却不忠贞,今日见得,明日便飘散的不知去向,将烦恼与思念留给他人,自己倒潇洒于天地之间,我宁可做月亮,夜夜守护着你的安稳,虽有些凄清寒意,但不失长久的情意,不论喜悲,不论回报,永永远远的看着你花开人间。”

    白花仙子说:“你以月自喻,刻骨铭心的爱与痛,我感同身受,你若是夜幕下的月,我便是离你最近的那颗星辰,与你千万年同依同存,不离不弃,楚哥哥,我希望这春夜永远不要有黎明,这样才能与你同存于夜静清宁,晚风中,你我二人相依,无限美好。”

    楚玄石神的眼中泛起一丝月光,深深地看着白花仙子,说:“我原以为,我的一寸相思情,不过是落花有意,飘飞千里,没想到,繁华落尽时,你对我亦渐生情意,能告诉我,是什么时候有的?”

    白花仙子说:“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怎么会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呢?要说是什么时候有的,我也说不清,因为已经太久了。”

第89章 衣着白海棠忠敏窥视旁() 
楚玄石神说:“知道吗?听说长安的将军府里,百花临雪而开,人间千年不遇的奇景,不知是何风光。”

    白花仙子说:“大约是妹妹粉花仙子降临人间,众花齐放以示迎接。”

    楚玄石神说:“原来是这样。”

    白花仙子说:“这么快他就有了孩子。”

    楚玄石神说:“谁?”

    白花仙子说:“还能有谁,自然是粉花仙子托生后的人间父母了。”

    楚玄石神说:“人间的事,咱们不必管,只在花期圣地逍遥度日即可。”

    白花仙子迎风而笑。

    将军府中秩序井然,长乐公主做月子,谁也不敢出半点差错,公主说:“紫云,春天了,庭院外风景如画,我想去看看。”

    紫云说:“公主,春景虽美,可风中带寒,您出去吹风,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长乐公主撇了撇嘴,说:“你说的话怎么和凌程说的一样呢。”

    紫云说:“大将军是心疼公主的身子,并非刻意把您拘束在屋内,限制您的自由。”

    长乐公主说:“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明白,只是这样躺着,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

    紫云说:“公主,您是生产时耗力太重,还没恢复过来。”

    长乐公主说:“紫云,你可知道,在生馨妍的那一刻,我还以为再也活不了呢。”

    紫云说:“公主,您月里别多思多虑,对身子不好,虽说您险遇难产,可吉人自有天相,当然能逢凶化吉。”

    长乐公主笑了笑说道:“这么多丫头里,就属你的嘴甜。”

    紫云说:“奴婢是实话实说而已。”

    长乐公主说:“听说馨妍最爱笑,你说,她还这么小,哪里有那么多开心的事。”

    紫云说:“郡主虽然年幼,可她的心是快乐的,自然见到什么都爱笑。”

    长乐公主说:“也许是吧,我有些想她了。”

    紫云说:“您刚刚才见过郡主,乳娘抱下去喂奶了,现在应该睡着了。”

    长乐公主说:“这几日不知是怎么了,一刻见不着她,心里就想的不得了。”

    紫云说:“母亲看女儿,当然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了,只是这两日,怎么不见大将军过来?”

    长乐公主微微的叹了口气,说:“凌程去军营了,前段时间他陪我的时间太久,现下我已经生下孩子,母女平安,他也该忙他的军务去了。”

    紫云说:“大将军可真是个忙人。”

    长乐公主说:“他呀,闲不下来,可一忙起来,又喜欢忙里偷闲,真是个怪人。”

    紫云说:“对了,赵王派家奴送来了深山灵芝,奴婢替您收下了。”

    长乐公主说:“影哥哥?说来许久没见他了,小世子一岁多了,听别人说,他的庶妃又怀上了,是吗?”

    紫云说:“是,赵王妃生下小世子不久,庶妃又有了身孕,可真是双喜临门呢,陛下听了也高兴的不得了,笑的合不拢嘴呢。”

    长乐公主说:“父皇当然希望皇室子孙繁盛,多子多福的当然高兴,对了,赵王最近忙些什么呢?”

    紫云说:“别人都说赵王是富贵闲人,没事写写字,读读书,再就是练剑术,有时候也学道家炼丹之术,反正不插手朝政军务,对储君之位也不上心。”

    长乐公主说:“只怕这个富贵闲人,以后再也不得空了。”

    紫云说:“什么意思,公主明白示下。”

    长乐公主说:“没什么,就是一下子多了两个孩子,哪里还能空闲呢。”

    紫云说:“这个无妨,赵王府不比寻常人家,照顾孩子还要亲力亲为,乳母丫鬟一大堆,害怕照顾不过来两个孩子吗?”

    长乐公主笑着,但却不说话。

    紫云又接着说:“赵王的生母贤妃娘娘说起来还比淑妃娘娘小三岁呢,可看上去,淑妃娘娘比贤妃娘娘年轻十岁呢。”

    长乐公主说:“不许胡说,这话要是传出去,就要得罪贤妃和赵王,惹来许多麻烦。”

    紫云说:“奴婢失言,公主莫要怪罪。”

    长乐公主说:“母妃没有儿子,我又嫁到将军府,母妃独居深宫,不能没有人照顾,所幸母妃与贤妃的关系不错,紫云,去库房挑几件好物件来,送去赵王府,一来是回礼,二来是庆贺影哥哥连得两子,你把礼物拿来,我过个目,然后你亲自送去。”

    紫云说:“奴婢这就去,可您的身旁不能没有人伺候,我叫媛娟过来吧。”

    长乐公主说:“不必了,说了这会子话,我也乏了,想睡一会儿。”

    紫云说:“公主安睡,奴婢去挑选礼物。”说着出了渺纤院的门,赶去库房。

    公主侧身而眠,媛娟独自在东阳居无事可做,现下开春了,便把攒下的例银拿出一些,去街上的裁缝铺做了两件颜色鲜亮的衣裳,又用白色素纱做了件襦裙,春日气温回暖,稍稍活动还会淌些汗,衣裳取回没几天,就迫不及待的将白色素纱襦裙穿在身上,站在梨树下,像一只白色的蝴蝶,媛娟见外头太阳大,又回到屋里。

    公主在渺纤院做月子,周将军又去了军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东阳居便是空着的,媛娟便美滋滋的照了照贵妃镜,又从公主的首饰匣里取出东珠步摇插在发髻上,又将两支五彩琉璃小簪戴上,满意的看着镜中风流多姿的身影,垂首低眉看着腕间,光洁如月的皓腕却有几分风情,可腕上色泽灰暗的银镯又让她回到现实中,自己不过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自幼被卖为奴,好在周家的主子厚待奴才,好吃好喝的每个月还有例银发放,还敢奢望什么呢?不过是个命比纸薄的奴才,想到这里,又默默的取下公主的步摇琉璃簪,放回首饰匣中,拿起抹布,擦拭着台上的黄玉瓶。

    突然,书架旁发出一声响动,媛娟回头一看,几本书掉落在地上,媛娟自言自语道:“书放在架子上好好的,怎会掉下来?”说着走过去准备捡起掉落的书,刚到书架旁,却发现忠敏躲在一旁,媛娟怒道:“忠敏,好好的不干活,躲在这里做什么?”

    忠敏说:“媛娟姐姐,你穿白衣真好看,戴上公主的首饰就更好看了,像庭院里的白海棠。”

    媛娟偷戴公主的首饰,竟然被他看见,心中又羞又恼,说道:“你,你竟敢在此窥视我的一举一动,安的是什么心思?”

    忠敏说:“姐姐别生气,周将军去军营了,不用我伺候,公主又在渺纤院,除了打扫屋内,没什么事做,嘿嘿,看到姐姐漂亮,我就多看了会儿。”

    媛娟说:“不许胡说,我哪里好看了?”

    忠敏说:“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好看。”

    媛娟说:“算你嘴甜,对了,我戴公主首饰的事,不许往外传。”

    忠敏说:“放心吧,我嘴严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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