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欢心内登时警铃大作!
扭头瞪他,急忙甩手,低低警告他:“你要干嘛?!”
他含笑跟上来,坚定立在她身侧,眯眼一笑:“……一起回家。”
辛欢惊了,急着一跺脚:“和郁!”
他长眸映着红灯,潋滟一醉:“……欢。”
。
他竟这样!
故意拖她的手,还故意这样称呼她!
辛欢一张脸已是白了,纵然映着红灯,却也没有半点血色。
一众家人也都傻了,恨不能捂上自己的耳朵,以示自己方才什么都没听见。可是现在就算真去捂,仿佛也只是掩耳盗铃。
德叔便皱眉,推着两个小的:“快进门吧,外头冷,先生和太太都等着呢。”
和郁又笑了,这一刻长眉上仿佛都印染着灯影摇红,他就着德叔的话对她说:“来,我带你‘进门’。”
辛欢肝儿都颤了。
明明知道不可以,可是这一刻,她竟然生出这么些期盼。
这是不可以的,对不对?
可是和郁却不容她犹豫,已然再度收拢了她的指尖,抬步带她一同跨过了那道高高的门槛去。他笑,躬身在她耳边说:“也许会有刀山火海——可是若论某些地方的婚俗,新娘子进门本就要跨‘刀山’,迈‘火盆’的。”
她只能低低垂了头,无力地呢喃:“你别闹了,求你。”
庭院里忽地风来,飒飒吹动左右一边一棵栽种的桑树与梓树。
一个黑衣的身影,穿过垂花门的繁复花影而来,立在红灯下,却牙齿白得仿佛闪过刀光:“欢欢,和郁,你们怎么才回来?我可等候多时了。”
辛欢悚然一惊。
☆、18、他说,这是最后的狂欢(更1,4000字)
旧爱重生,明星的娇妻;18、他说,这是最后的狂欢(更1,4000字)
辛欢让自己平静下来,跨前一步问:“小龟,你怎么来了?”
夜色拌着红灯,落在小龟面上,更显暧昧不明。
他摊手笑,“好奇怪么?这是白家,我当然要回来过年。”
辛欢仿佛觉得有趣,笑着抬眼凝望他:“你自己信么?”
小龟面上滑过一丝尴尬,却极快掩住,微微耸了耸肩:“为什么不?过年灶王爷上天都被灶糖封住了嘴,不言人间是非,我又有什么做不到?骟”
小龟的目光越过辛欢,瞟向立在她身后的和郁:“……再说,年假不过七天而已。什么事过了年再说,也不迟。”
小龟与和郁的目光凌空相撞,小龟的笑便更显冷硬:“就当这是,最后的狂欢吧。铪”
辛欢心下惊跳,忍不住低声呵斥:“小龟,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龟这才收回目光,垂首,只静静凝望辛欢:“……我要你。”
“这最后的七天时间,我给你最后的机会选择:跟我走,便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不,狂欢之后便是地狱!”
和郁无声走过来,挡在辛欢面前。月光穿过树影,莹莹白白落在他面上,他始终都是平静地微笑:“小龟舅舅,你方才还说过年不喜言是非,这又是做什么?”
白振轩已然从垂花门迎了出来,看三个小的这样冷面相对,便轻咳了一声:“院子里风大,还不都进屋来?”
。
这样的夜晚,岳映天咬牙切齿地盯着电视。
水墨华三人正在电视上,与一众主持人玩游戏。满场欢声笑语,三个人大秀才艺之余,还跟大家大谈家里过年的习俗,以及幼时过年的趣事。
只在节目开始时,主持人轻描淡写地说了声:“阿天的腿伤还没好,所以不能跟队一同来参加这期节目。不过相信阿天也一定会在电视机前一起关注兄弟们。让我们大家一起为阿天祝福,希望他早日好起来,早日回到舞台,好不好?”
粉丝们是真心地鼓掌,岳映天却只盯着台上的几个人。无论是主持人,还是水墨华三人,面上也虽然都看似真情流露,可是他如何不懂,那分明都是惺惺作态!
岳映天宛如一只困兽,四处冲撞,却无法冲开禁锢他的铁笼。
他原来将希望都寄托在小龟身上,以为凭小龟的力量,完全能帮他重新打开局面。就算LC国际雪藏他,小龟也有财力帮他赎身,到时候再将他签约给别人,重新捧红就是了!
却没想到,小龟此时的注意力根本就已经不放在他这里。他作为棋子的功能用完,小龟对他明显便不上心起来!
他恨,他凭什么就要遭受到这样的命运!
只是因为人世如沧海,而他弱如浮萍,没有倚仗没有助力,所以就没有办法改变境遇么?
他恨恨地抓起啤酒灌进肚去。
房门被人敲响。
他蹙眉,会是谁?
自从他被雪藏,所有人都恨不得躲着他走。就连经纪人和助理,也都是能躲就躲。到后来根本电。话都打不通,他成了孤家寡人。
于是许久,除了物业和外卖,已经没有其他人再来敲响他的门。
更何况——是这样晚了的深夜?
岳映天不耐烦地喊:“谁——呀!”
门外没有回答,只隔了片刻,依旧是平静的敲门声。
岳映天犹豫了下,便起身悄然走到门前。透过门镜看出去——他便一怔。
还是开了门。
岳映天色厉内荏地低吼:“真是贵人登门,蓬荜生辉啊!不过恕我愚钝,我是真想不明白,堂堂和大老板怎么会这样大半夜地造访我这小小寒舍?”
一身裁剪简洁的黑色羊绒大衣,淡然立在门口的人,竟然是和仲。
和仲回头望了一眼,司机和秘书早已把住了门口和电梯口。
岳映天更相信,不光是门口和电梯口,怕是连楼门口,甚至小区门口……也许还有更远的几个路口,都早已布满了和仲的人。
所以和仲这一场造访,翌日绝不会有媒体报道,更没有网民有机会擅自发帖。这件事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外人会知道;这一场造访只会像是一场夜里无由吹来的风,吹过便散去,散得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岳映天甚至有一个恐怖的想法:就算今晚上他被和仲亲手给勒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
和仲保持着最初的姿势立在门口,不急着进来,更不着急落座,只优哉游哉地观赏着岳映天面上滑过的各种表情。
他当然清楚地读到了岳映天的惊恐、狐疑、瑟缩,还有那么一点的不甘心、却无可奈何。
观赏够了,他才一笑,伸出手杖点了点远处的沙发:“不如我们坐下来聊。”
岳映天这才狼狈地回神,点头:“不过可惜我家里没有茶,也没有咖啡了。连热水都没有。”
和仲淡淡一笑:“若是想喝茶和咖啡,我自然会到专业的地方去。”
在和仲的从容面前,岳映天自知不是对手,便恨恨地问:“有什么话,直说吧!”
和仲微笑:“孩子,我知道你现在已是山穷水尽。你需要人来帮你,可是却四处碰壁……可是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
骆青柠也回到了家。
看骆大方已经准备齐整的各类礼物,上面都贴着小小的标签,用符号记录着这些礼物将是分送给谁的。
外人从那些符号里看不出门道,骆青柠却早了然于心。她蹲在要送给白振轩的礼物箱前说:“爸,我今年不想去白家过年。”
小时候总看辛欢在白家横踢马槽,一副死也不想来、来了恨不能立时走的模样。她那时候会笑话辛欢的无礼,却没想到原来自己也有这样的根本不想去的一日。
骆大方明白女儿的心情。白家今年早就传出消息来了,辛欢要在白家过年。
骆大方走过来,抚过女儿的长发:“我明白。不过好歹再忍过今年,以后爸都不会为难你了。”
骆青柠忍不住蹙眉。
父亲话里有话。
骆青柠便问:“为什么只有今年?以后为什么不用去了?”
骆大方自知失言,却没想瞒住女儿,只淡淡一笑:“这些年人在屋檐下,爸不得不将你当成‘礼物’。你漂亮,乖巧,白振轩一家都喜欢,总比爸爸我干干地站在那里有趣……”
骆大方说到这里,也忍不住皱眉。
从前最是不齿辛子阳,为了自己的地位可以亲自送妻子女儿去白家娱人;却原来,自己也是一样。
这就是身居下位、不由自主的苦楚。为了维护自己暂时拥有的、或者想要的,只能拼尽了全力去讨好那个真正的上位者。
不惜廉耻。
骆大方紧咬牙关:“不过以后,再也不会了!”
骆青柠惊得起身,一把握住父亲的手肘:“爸!你该不会是要做什么吧!难道也像辛子阳当年想要拿走辛迪加一样?!”
果然知父莫若女。
骆大方无声一笑:“好女儿,你别担心。爸爸都安排好了,一切就快成功了。”
。
这个春节年假,宋懿却坚持留在北京。
她挤进了郭如意的家,跟郭如意一起住在郭舅舅家。
郭如意开始有些为难,说是舅妈脾气大,怕唐突了宋懿。宋懿却笑,拍着郭如意的肩膀说:“就因为你舅妈脾气不好,所以我才偏要住到你房间里去,帮你一起扛啊!不然这个春节,难道要留你一个人来受你舅妈的冤枉气?”
家里住进个外人,郭舅妈果然稍有收敛,连带着对郭如意的态度也好了些。
晚上两个女生钻到一个被窝里说悄悄话,郭如意就对宋懿千恩万谢,说多亏她来,看样子这个年能过得不用像往年一样憋屈了。
宋懿倒也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我倒是觉得,你也别太把你舅妈的坏脾气当回事。她是脾气坏,是拿你撒气,但是她未必是真的讨厌你。”
“怎么说?”郭如意问。
宋懿笃定地解答:“……她一来是更年期到了,二来其实是被你舅舅的职业给折磨的。”
郭舅舅是当医生的,没年没节,遇到大手术连续忙二三十个小时也是有的;而且这样的大手术每个星期至少都有一台。家里的事情郭舅舅全都帮不上,又正赶上他们的孩子中考、高考这样的特殊时期……是个女人都得疯,郭如意正好成了悲催的撒气筒而已。
宋懿:“她不是单单对你。如果这时候换了别人在你的位置,跟你遇见的是一样的。”
郭如意皱眉:“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凉拌!”宋懿脑海里浮现起每当遇见难题时,辛欢那俏皮的模样儿,便自觉学着辛欢的口气说。
“怎么凉拌?”
宋懿拍拍郭如意肩膀:“化被动为主动!她跟你发脾气,实则也是另外一种撒娇,想得到你的关注。你以后别躲了,也别忍气吞声。你主动去跟她聊聊天,她遇到难处的时候,你也主动帮她出出谋、划划策。”
“能管用么?”郭如意不放心。
“试试就知道!”宋懿满心的笃定。
郭如意放心地睡过去,宋懿则在夜色里圆圆睁着大眼睛。
想要跟郭舅舅拉近关系,不光要跟郭如意好,更要哄好郭舅妈……
。
自从车祸之后,她便知道小龟不对了。
可是却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她也曾将她与他认识后的每一件事去跟他核对,他都能一一对答如流。充分证明,小龟没有失忆。
可是他却又分明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小龟了。
问题就是出在他对待辛欢的态度上!
那天在茶室,她偷偷地跟着小龟出来,本以为是辛欢跟小龟单独说事儿,她不方便出现——她就在附近转了两圈儿,等回到茶室却发现他们两个打起来了!
小龟竟然那样对辛欢……那一刻的小龟,那么阴冷,那么无情,那么——陌生!
可是就像郭舅舅所说,人的大脑本是最复杂的,现有的所有现代医疗手段和器械本来都是大脑发明的,所以也许没有能力全部勘破大脑内在的秘密……所以就算医疗记录上都说他没事,可是她就是坚信小龟一定是出事了。
她没有其他人可以去求助,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郭舅舅。
她希望这个春节,她能有机会打动郭舅舅,能让郭舅舅帮忙找到小龟异变的答案。
。
岳映天家。
他听了和仲的话便笑了:“和总,别玩儿我了!我去向你求救?——害我这样惨的就是你!”
和仲依旧不慌不忙:“孩子,你错了。害你到这个地步的人,不是我,也不是我妻子,而是——骆大方。”
和仲向岳映天温暖地笑:“我现在就可以当着你的面,与那些取消你代言的厂商一个一个致电去问。你会听到相同的答案:骆大方。”
和仲黑瞳宁静地闪亮:“……当然,骆大方之所以能做成这些事,不过都是借着我的名义。如果没有了我,他就什么都不是。”
☆、19、无处躲闪(更2)
旧爱重生,明星的娇妻;19、无处躲闪(更2)
“我不信!”
岳映天无法自控地一步一步退后,直到退到墙角。
“怎么可能不是你害我?……你也说了,是骆大方借你的名义去办的事,那么就是说骆大方还是受了你的指使,他不过是你的一条狗,所以背后的人依旧还是你!”
和仲一笑摊手:“这样的设定,看似的确很合理。但是我不妨实话告诉你说:以骆大方的智商,还不配被我和仲纳入麾下。他跟我所谓的关系,不过来自我妻子。他是我岳母骆家的人,我妻子年幼失母,便对骆家人格外亲近些罢了。”
和仲尾指上有一枚小小的玳瑁指环,棕褐色的纹理,毫不张扬。可是此时在夜色灯影笼罩之下,却散放出一种比金玉还要耀眼的光芒铪。
岳映天盯着它,心脏越发收紧:“那我害我的人,就算不是你,也一定是你妻子!一定是你妻子授意之下,骆大方才去这么干的!”
没想到,这一刻和仲竟然轻轻一笑,并未否认:“嗯,我也是这样想的。骟”
岳映天反倒傻了,怔怔盯着和仲。
和仲微微扬了扬眉:“不过也不委屈你,谁让你的确是得罪了我们?她是和家的媳妇儿,她自然会以牙还牙!”
和仲说到这里稍微冷了下来:“这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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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映天终于寻得了一丝倚仗,便重新伸出尖刺来:“我咎由自取?哈!和老板,敢问我咎自何处?——是不是我生错了人家?是不是我不该投胎到和家,是不是我不该继承和家这冷酷的血统!”
岳映天越说越激动,从墙边走过来,甚至走回了和仲的面前,抬手指着和仲:“如果可以选择,我特么也不想的!管你和家是不是富可敌国!”
“可是没办法,老天爷他不容我自己选择!我就被生到了这个家庭,我血管里就不能拒绝地拥有了和家的血!——既然如此,那我就必须争取,争取我同样身为和家血脉所应该拥有的!”
岳映天回想起自家这么多年的落魄,踉跄一笑:“凭什么你们锦衣玉食,而我们却什么都没有!”
“什么嫡庶,什么婚内婚外,可是在血缘面前那都是借口!现在的法律明确规定了,我爸跟你拥有的继承权是相同的,那我跟你儿子和郁原本该过一模一样的生活!”
“所以我恨你们,我恨你们!别想我会跟你们站在一起,我绝不会的!”
。
和仲静静地听着岳映天发泄。
等岳映天全都发泄出来,他才缓缓点头:“你说的没错,完全合理合法。所缺的,不过是一个正确的主张权利的方式。”
岳映天又是一个没想到,愣怔地盯着和仲,无法从神色上看出和仲真正的态度:“你说什么?”
和仲点头:“孩子,其实你如果只想要这个,你完全可以有更光明、更有效的法子。比如你去求助法律。比如你借口要起诉我和家,针对继承权案,然后由法院要求我们必须跟你做亲子鉴定,从法医的角度来确定你的确是我和家的子孙……那更有公信力,比你这样折腾的效果,强了百倍。”
岳映天一怔。
和仲轻轻一叹,目光越加放柔:“这就是中国人共同的特点:涉及家事,都不想经官。不是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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