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心愿- 第12部分

在溪水边有一块儿青色的大石，青石上光滑，显然有人常坐在这里，从袖中抽出手帕，铺在了青石上，林宣汐坐在溪水边，她还不想回去。这时候回去的话，是一定会路过那片树林的，眼见陆展元的生命的流逝，她也不会好受。

这一条溪水自一泉眼汩汩流出，流向了山下。这后山的一条小溪两边的风景也大不相同，古墓派这边是杂树丛生，毕竟缺少人打理，大片大片的水杉，还夹杂一些灌木和其他的不知名的树木，晚上的出来的时候阴森森，似是有鬼魅出现一般。

另一边的树木却是一大片的水杉，林间的小道曲折，显然全真的人会来这里取水，还有的在这里浣洗衣物。

远远地见着有人过来，如果是原本的李莫愁是会避开的，林宣汐则是不然，等到师傅百年之后，她还会融入到这个江湖。

等到两人近了，其中一男子面相忠厚，双目炯炯有神，身边伴着一黄衫女子，两人举止亲昵，女子容貌颇盛，带着微笑，一双眼眸水量润泽盈盈如同秋水。

“靖哥哥。”那黄衫女子开口，“你瞧那里。”

林宣汐一愣神，再打量那女子，眼神活泼看上去伶俐聪慧，两人便是郭靖和黄蓉？

“马钰真人不是说全真教上下没有女子的吗？”郭靖挠了挠脑袋。

“我爹爹也说过。”黄蓉开口，这时候天色有些昏暗，林宣汐又是貌美气质飘渺不似凡人，加上黄昏时候树林中的森森白雾，心中有些害怕，更加靠近了郭靖。小声说道：“莫不是女鬼？”

郭靖说道：“蓉儿莫怕。”

林宣汐虽然现在的武功不高，但是毕竟有内里在身，听得到两人耳语，从青石上跃下把手帕塞入到袖中，对两人行了个礼，“这位姑娘无须害怕，我并不是女鬼。”

黄蓉吐了吐舌头，郭靖是个老实人，这时候就拱手歉然说道：“这位姑娘对不住了。”

“不碍事的。”林宣汐说道。

林宣汐的神态温和，让黄蓉也去了惧意，更何况如果真是山中女鬼，也不会着道袍了，“我曾听闻全真教并不曾有女弟子，故而见着姑娘有疑惑。”

“因为我并不是全真弟子，而是古墓弟子。”

“古墓？”黄蓉和郭靖一愣。

林宣汐微微一笑，“两人不曾听过也是常理，因为本派弟子并不出世。”

“原来如此。”郭靖虽然懵懵懂懂，但是黄蓉已经明了，“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我叫做黄蓉，他叫做郭靖。”

“李莫愁。”林宣汐说道，对面两人果然是郭靖和黄蓉，推算时间也差不多，《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本就是承接。

“原来是李姐姐。”黄蓉笑着说道，笑颜如花，难怪让欧阳克锲而不舍追在黄蓉的身后。

“时间并不早了。”林宣汐开口，“我瞧着二位要下山，不如早早归去，现在天儿黑得快，若是晚了，山路并不好走。前一天又下过雨，山间有些路滑。”

“谢谢李姑娘。”郭靖拱手说道，“姑娘可要和我们一道下山？也多个……”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黄蓉就用手肘杵了杵郭靖的肋骨处，郭靖就停下了话语，看着黄蓉，黄蓉开口说道：“靖哥哥莫不是忘记了，刚刚李姐姐说了这山中另一个门派就是古墓，我想李姐姐应当就是在小溪另一边住着。”黄蓉还可以推断出古墓派恐怕人并不太多，只是当着林宣汐的面就没有说出口。

林宣汐说道：“是这样的，两人还是尽早下山吧。”

“姑娘，有缘再见。”郭靖拱了拱手。

等到两人离开了视线范围，林宣汐也向会走，差不多要到了吃饭的时候了，今日里在外行走的时间久了些，也不知道师傅是否会说。

经过了刚刚陆展元倒下的那一块儿地，人已经不在了，林宣汐抿了抿唇，心中有一种预感，人被师傅救走了。

第22章　李莫愁〔2〕

面冷心善，恐怕是对师傅最好的描述，不然不会破了规矩救了孙婆婆，因为救了孙婆婆，之后孙婆婆自愿成为了师傅的女仆。不然也不会允许自己外出，只是不许下了终南山。陆展元又不是全真派的弟子，师傅会救他并不奇怪。

林宣汐是读过《神雕侠侣》这本书的，热播的电视剧也是看过，小龙女那时候少女般的年龄，性子却是冷漠，口口声声说着不愿意为了杨过破坏师傅留下来的规矩。林宣汐以为师傅也是这般，等到得了李莫愁的记忆，才知道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冷漠。

古墓出了那个书中提到的从水中进入的入口之外，还有两个入口，一个是对着全真教方向的，还有一个对着后山。古墓中墙壁上镶嵌着龙眼大小的夜明珠，发出幽幽的冷光。

青石板的建筑，加上并没有窗棱，在古墓中便有一种冷清与世隔绝的感觉，如果不是李莫愁和小龙女从小就被捡回来，在这样的环境中，旁的人怕是会发狂，分明是自虐般的生活。

林宣汐从地面上果然见着了点滴血迹，脚步顿了顿，向内走去，渐渐鼻尖嗅到了药草的苦味，这其中的成分有止血草。

孙婆婆是会下山的，事实上古墓中的吃食还有草药，都是孙婆婆下山去买回来的。

李莫愁见着了孙婆婆的床上躺着的人就是陆展元。

孙婆婆见着林宣汐看着床上的陆展元，连忙开口：“这是小姐出去寻你的时候遇到了，说若是再晚上一些时候，恐怕就救不活了。”

林宣汐垂头说道：“师祖有训，不是曾言不许其他人进来吗？”

孙婆婆诧异地看了一眼林宣汐，说道：“他反正昏过去了又没什么关系，只等到身子好转，快要好过来的时候丢到那群臭道士的地盘就是了。”

林宣汐点点头，“我晓得了。”

“莫愁，你怎么穿上了这身道袍？这可是做道姑穿的，快快换了去，不许让你师傅看到了。”孙婆婆的样貌可以说是丑陋，现在年老了倒是可以说的长上是慈祥。性子是极好的，小龙女是孙婆婆养大的，而小龙女对孙婆婆也是极为亲近。

林宣汐一愣，在空间里见着李莫愁的时候她身上着的就是道袍，听着孙婆婆的言语，再结合李莫愁的记忆，竟然是因为李莫愁这个时候不曾出入江湖，不知道这道袍所代表的的含义，见着杏黄和黑色的格子衫好看，便偷偷穿上去的。在古墓中人的装束都是白色，而李莫愁现在已经成了婷婷少女，心中有些个绮丽的念头，想着穿得更加漂亮些，便从孙婆婆那里偷来的道袍穿上。

“我知道了，孙婆婆。”林宣汐说道，“我现在便去换了。”

“快去吧。”孙婆婆笑着，脸上的皱纹舒展开，“这个人你不要插手，我来照顾着，小姐说了，不许你和龙儿插手。”

林宣汐的步子微微顿了顿，随即转身离开。幸运的是，回到房间的时候并没有遇见师傅，林宣汐换了白色的衣裳，头发披散下来，用发带束着头发，昏黄的铜镜中，又是一种风采。李莫愁原本的样子是极美的，只是今后会一点点的变得平凡，不复此时俏丽的容颜。林宣汐又想到今后李莫愁成了大名鼎鼎的赤炼仙子，身上穿着道袍，是否就是因为当时见着陆展元的时候，便是如此装扮？

心中感慨，换好了衣裳，便再次寻了师傅。

“这几日山中并不宁静。”师傅开口说道，“不要出古墓。”林宣汐的师傅闺名叫做王敏芝，同林宣汐一样，身上是一袭白衣，同孙婆婆差不多的年岁已经半百，常年在古墓中生活，脸色有些苍白并不健康。师父的脸颊是鹅蛋脸，眼角虽然有了皱纹也可以看到年轻时候的貌美，一双凤眸如同秋日里的湖水平静宁和，终其一生便在古墓之中待着，加上修炼玉…女心经，脸上的表情有些冷艳。

林宣汐点点头，然后问道：“刚刚在孙婆婆那里看的那人……”

“外出寻你的时候见着的。”王敏芝淡淡地说道，手捏成拳在唇边咳嗽几声，她的身子并不大好，“我见着他失血过多，若是不救恐怕就这般去了。年纪到了，反而越发看重生死，让这男子在这里静养三日，就丢到那群道士里，让他们照顾吧。师祖定下来的规矩，虽然一时情急破坏了，却不得继续如此。”

“是。”林宣汐说道。

“习武还需要用些心思。”王敏芝叹一口气说道，李莫愁是孙婆婆下山带回来的，当时已经是五岁了。因为见过外面的繁华世界，性子并不沉稳。李莫愁和小龙女两人，她更倾向于小龙女，吃得苦性子又沉稳，只是小龙女年纪尚小，孙晶也就是孙婆婆不会武功，李莫愁的功夫只能说是平平，若是生了什么事情，恐怕都无法照应。想到这一重，王敏芝秀眉一拧，“晚上在寒玉床上，我这般了，今后便不睡了。”

之前寒玉床都是师傅在用，晚上修习内功。而李莫愁则是在绸缎上睡眠。“是。”林宣汐应道。

王敏芝觉得今天的她格外听话，忍不住有些狐疑，“我可是会看着的。”

林宣汐同王敏芝再次做了保证，开口说道：“师傅，我去看看龙儿。”

“去吧。”王敏芝点点头，“你师妹年纪小，定力却远远强过于你。虽然你天赋是高于龙儿，却不能耽搁了习武。”

“之前是我自误。”林宣汐说道，“今后定然会勤于习武。”

林宣汐转过另一间石室，就见着小龙女正五心向天，修习内力，她的性情远比这个年龄的人沉稳得多，也冷漠得多。林宣汐并没有打搅小龙女的修炼，而是坐在了石凳上，仔细打量小龙女，因为不过是五岁的年龄，脸颊微丰，肤色极白，容颜还没有展开，却可以预见今后的绝美，加上冷清的性子，才会让那全真的杰出弟子尹志平思慕。

大约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小龙女睁开了眼。

“师姐？”头发束在两边，白色的发带垂在身后，微微歪着脑袋看着林宣汐，表情有些疑惑。

林宣汐上前捏了捏她的脸颊，小龙女现在刚开始修习玉…女心经，虽然性子沉稳，到底还是带着孩童的娇憨，如同精致的瓷娃娃，让林宣汐忍不住逗弄。

“孙婆婆现在有些事情。”林宣汐说道，“我们说会儿话，等会再去吃饭。”

小龙女认真地点点头。

第23章　李莫愁〔3〕

见着小龙女鼓着脸，林宣汐觉得莞尔，伸手抱起了小龙女到她的膝盖上，因为林宣汐的动作，小龙女的身子都绷紧，脸上表情也带了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师姐抱抱你，练功上有什么不明了之处吗？”林宣汐开口问道，心中觉得好笑，她的说辞有些像是怪叔叔一般。

小龙女点点头，诉说自己在练功时候不明了之处，觉得今日的师姐格外温柔和有耐心，原本僵住的身子软下，手也扯着林宣汐的衣袖，表情露出欢喜之色。

原本的李莫愁并不太喜欢小龙女，觉得小龙女和严肃的师傅如出一辙，她更向往外面的世界，与翩翩少年郎携手游江湖。师傅自从身子每旷日下，更是说等到她去了之后，两人需要相互扶持，需要多照顾小龙女。这更让李莫愁觉得小龙女是她的负担，见到小龙女的时候也是神情冷漠。

林宣汐摸了摸小龙女的发丝，毕竟只是5岁的年纪，又在不见天日的古墓之中，渴望人的亲近。心中觉得怜惜。“今后我替你盘发好不好？”小龙女点点头，露出了一个微笑。这让林宣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

“好了，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吃饭了。”林宣汐放下小龙女，“我们去吃饭吧。”

小龙女点点头，两人去了吃饭的石头屋子。

孙嬷嬷和师傅正在摆餐盘，孙婆婆开口说道：“今个晚了些，这几日都会是这般的。饿坏龙儿了吧，是不是等的不耐烦了？”看着小龙女，孙婆婆脸上带着微笑。

“并没有。”小龙女显然也不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没有追问为什么今日晚饭吃的要晚，继续说道：“我不饿，也没有不耐烦，刚刚师姐和我说练功的事情。”

小龙女的话让王敏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林宣汐，细语说道：“原本就应当这样，莫愁，以后除了自己习武，龙儿有什么不懂的，你也要细致解答。”

“我知道了。”林宣汐点点头。

孙婆婆笑着说道：“这样才是了。”看着李莫愁同小龙女两人亲密，她也是欣喜，两人相互扶持，在冷清的古墓之中也不会寂寞。

师徒三人用着晚餐，收拾了碗筷之后，林宣汐盘膝坐在寒玉床。李莫愁这个时候武功并不出众，在受了情伤之后才是奋发习武，才有了后来赤炼仙子的名声。

林宣汐盘坐在寒玉床上就打了一个寒噤。内力在体内流转，顿时觉得缓解了不少，林宣汐盘膝修习到前半夜，后半夜睡下之后内力依然循环，这是她在前几世做惯了的。

第二天早餐起来觉得身子轻盈了不少。

林宣汐给小龙女梳好头之后去溪水边洗漱，这个时辰道士们在做早课并不会有其他人来到溪边。

早晨的山溪有些刺骨，林宣汐见着小龙女的手指都冻红了开口说道：“若是觉得冷，等会挑了水，烧热了在洗漱吧。”

小龙女摇摇头，“师傅说了，等到我内力深厚了，就不会觉得冷了。”

“可你现在内力并不深厚。”林宣汐说道，“听师姐的，明日烧了水再洗漱。”

“好。”孩童的声音软软糯糯。

林宣汐莞尔，等到洗漱之后用水桶取了清水，用担子挑水和小龙女并肩而行，“师姐，这是孙婆婆做的。”小龙女指的是挑水这个活计。

“昨日师傅救了个人，这几日孙婆婆要忙着照顾他。”事实上林宣汐想着孙婆婆毕竟年纪大了，今后就由她来做些杂事。

秋日里微风带着微凉，狭长的草叶上晶莹的露水折射出橘红色的红日。山中的水汽是要远远高过平原上的，空气中带着湿润的气息。山中的温度也要比平原低，林宣汐见着小龙女的身子有些发抖，想着她应该多加件衣裳了。

“是会再有个小师妹？”忽然小龙女开口说道，这让林宣汐看了一眼小龙女，她的表情有些失落，咬着下嘴唇说道：“孙婆婆以后照顾她，不要我了？”

林宣汐笑了笑，“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她注意到小龙女低头不语，继续说道：“昨日里救得是个男子，等到三日后就丢到溪水另一边。这下你可放心了？”

“我，我只是不想孙婆婆不要我了。”小龙女说道，“有师妹是没关系，在大厅里多具棺材的事情。”

“小孩子不要总是把这些词挂嘴边。”林宣汐说道，想到了古墓派因为受到林朝英的影响，这个门派的思想都乖觉。

古墓入口就在眼前，两人躬身就进去了。古墓外和古墓内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小龙女回到房间去找师傅，而林宣汐去了厨房，也是一件石屋，只不过再上方开了几个小口，屋内的烟气可以排出去。

“怎么去挑水了？”孙婆婆说道，“这让老婆子来做就是了。”

“你不是要照顾那个人吗？”林宣汐说道。“这些交给我就是。”

孙婆婆说道：“叫做陆展元。我看了他的身份文牒。生的真是俊朗……”话头说了一半就止住了，想到古墓的规矩噤了声，有些担心地看着林宣汐，生怕她动了心思。

“水已经挑好了。”林宣汐说道，“师傅让我习武，我便先去了。”

“哎。”孙婆婆应道。

在古墓中的日子和上一个世界在峨眉闭关时候相似，每日里静心习武，那个不属于古墓之中的陆展元已经被她抛诸脑后。

原本第四日要送走陆展元，却出了变数。

林宣汐也是给陆展元把脉过，按道理三日是不会醒来，细心养着三日后也可以挪动，按照师父的说法，到时候送到全真教便可。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第三日的时候陆展元就发了烧，第四日的时候还不曾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