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们都知道了,也不晓得会不会怪罪。
“墨蕴,为什么不肯剃头?” 灵歌故意板着脸问她。
墨蕴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半天憋出一个字:“丑!”
番外之最后一个故事二(2)
旁边的小九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这下惨了,墨蕴皱着眉,哇的一声就要发作,灵歌眼疾
手快连忙捂住她的嘴:“嘘,再哭乌鸦来吃你了啊。”
灵歌感觉到旁边的黑子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脸上是一种很讨厌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虽然自己这么说很,咳,幼稚,也
轮不到她来嘲笑吧。灵歌狠狠的回瞪了一眼,可惜人家压根儿就没看到,夜清河正眯缝着眼望着远处:“王女,那边好像是皇阿
玛呢。”
灵歌发现了黑子一个异于常人的地方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里暗暗记下了,这正是自己的不足之处。
夜连赫并没向她们走过来,她停在佟面前,微笑着与贵妃叙话,不多久,身边就站满了莺莺燕燕钗环粉香,比那百花争
艳热闹多了。
“赫,丑!” 墨蕴在怀里不安的扭动着身子,灵歌暗自苦笑,原来还知道要漂漂亮亮的去见赫啊。于是,命小
五取了些水,几个人费了半天劲儿,终于把头发压下去了。
三个人这才毕恭毕敬的去见过夜连赫,夜连赫赐三人坐下,一群的嫔妃对三人嘘寒问暖,极尽所能的表现自己的温柔贤淑,夜
灵歌和夜清河也不敢怠慢,都有礼貌的回了,一聊就是大半天。
灵歌忍不住偷瞄了夜连赫好几次,她竟然连正眼都没往这边瞧,心里一发狠,心道,你不理我就不理,我不在乎呢。
于是不咸不淡的坐在一旁也不搭话,只冷眼看着众人冲夜连赫献殷勤,墨蕴坐在夜连赫怀里依依呀呀笑个不停,灵歌暗道,白
疼你了,见了赫就不记得你爱姐姐。
那一众嫔妃的耳目也灵得很,早知道王女受了训斥,现在又见夜连赫对王女不咸不淡的,当然如墙头草一般,也跟着冷落夜
灵歌,灵歌也不在意,反正嫌这虚假的应酬烦得很,干脆偏着头看院女里的假山,那假山鬼斧神工,里面又曲径通幽,等自己建
了府,也要修一个,把那玉箫和风筝放在里面。
那时候,神仙是不是就会现身了呢,她似乎只喜欢出现在假山里……
“王女。”
忽然听到后面那威严的夜连赫在喊她,灵歌吓了一跳,忙转过身站起来:“我在。”
“你既不喜欢热闹,就早些回去读书吧,朕,晚点来看你。”
灵歌吃惊的抬起头,夜连赫淡淡笑了笑,那一笑竟然将父女间莫名的嫌隙吹得烟消云散了一般。
“是,我这就叫人准备赫最喜欢的龙井。” 灵歌一脸的意外和欣喜,开心得像赤女一般,带了小九和小五急急忙
忙去准备了。
然而,才转过了假山,灵歌满脸的喜悦却立刻化为乌有,这样反反复复也不是一两次了。什么恩宠?什么父女情深!早看
淡了,无欲无求也有不要对夜连赫抱太大希望的意思么?不过这种表面做戏的事情,还真是累人。灵歌叹了口气,把身旁的奴才
番外之最后一个故事二(3)
们叹得如堕云雾之中。
灵歌在等夜连赫的时候觉得很无聊,于是,她便抽了本“闲书”打发时间,《资治通鉴》是本好书,不知道为什么夜连赫就是
看不上它,就像她总是把事情分成三六九等,她认为不好的就是下等,有人做了她便深恶痛绝。
下等怎么了?孔女云:三人行,必有我师。孔圣人都说了,三个人走在一起,里面必定有一个可以当我的老师,她也没说
那三个人就一定是博学之人或者是性情高远之士啊,也就是说可能是贩夫走卒,甚至是小偷或者强盗呢。
灵歌这样想着,就有了种逆反的□□,不由得唇角勾了丝笑,淡淡然的在俊美的脸上化开,犹如昙花乍放时无边的□就此
散开去。夜连赫刚进来时就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橘红的灯、微笑的少女和一卷白纸黑字的书,那情景是极美的,完全符合她对
一个拥有最美好品德的人的所有想象。
“妖妖,”夜连赫的语气里带着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轻快,灵歌却仿佛被针扎了下一般,被赫看见这书,又要不高兴了,
但是现在要藏起来却是不可能了。
不着痕迹的放下书,她唯有立刻转移那人的注意:“赫,我以为你不原谅我,不会来了呢。”
语气里有这淡淡的急切和几不可闻的委屈,灵歌没想到自己能做得这么自然,她心里苦笑,这都是为了掩藏自己的“罪行
”而已,原来虚情假意,她也做得到的。
于是,夜连赫对桌上的书没了兴趣,她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最宠爱的这个义女身上:“怎么了,都多大了还跟赫撒娇呢。
”
口里说着不该,夜连赫却把怀里的人又抱紧了些,好多天没见了,心坎竟然有些微微的疼。不过很快就全好了,抱住王女的
真实感,让夜连赫有了轻微的满足,像绵软的羽毛在心尖上挠着,一下一下,竟然不舍得放开。
“怎么又瘦了,让赫掂掂。”夜连赫很高兴,因为太高兴了就忍不住想抱抱这孩子,于是她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她将灵歌抱起来微微的向空中抛了下,有些眩晕,灵歌勉强的扯出个笑容,咬牙忍着没啃声,她真的尴尬了,都多大的人了
,五十多岁的人叫人这样抱住往上抛?老脸都没了,哎,幸好自己的福晋和孩子都没看到这一幕。虽然这样想着,脸还是红了
,灵歌很郁闷,都三十多年没感受过脸红是什么滋味,自己这位独一无二的长辈,她做到了!
“妖妖有话对朕讲吗?”夜连赫没有放下灵歌,就这样抱着她慢慢的在殿里踱着步女,灵歌偷偷看看门口,刘采和她们都识
趣的躲得远远的,隔着几层幔帐,量她们也看不清楚。
灵歌轻轻的挣扎了下,其实她想下来,可是却不好意思开口,要说什么呢?说赫,你放我下来,这样好羞人?不好不好
番外之最后一个故事二(4)
,于是,就只能任凭夜连赫抱着,灵歌觉得自己像飘在半空中,夜连赫的臂膀如此的有力,抱着她走动的时候,像在飞翔,慢慢的
晕晕的。她努力摆摆头:“赫,您问我什么?”
“朕问你,你有话对朕说吗?”
这次,灵歌总算听清楚了,不但听清了还出了身冷汗,为什么夜连赫会这么问?灵歌想逃,可是被抱在怀里的人要怎么逃?
她觉得此刻,她的一切仿佛都毫无遮拦的呈现在这个人面前,而这人偏生还生了一双厉眼,仿佛无所不知,让自己觉得无所遁
形。
可是灵歌苦思良久,却想不出自己除了上次的事,还有哪里做错了,难道是假山的事?忽然想到这个,灵歌的身子一僵,
忙匆匆合上眼,不敢让夜连赫看清她眼底的慌乱。
可是夜连赫却偏不肯如她的愿:“睁开眼看着朕,什么都可以对朕说,朕是你的长辈啊。”
“我不,不想说,都过去了,我都知道错了,为什么赫还不肯原谅我。” 灵歌委屈的嘟哝着,夜连赫却不肯放过她
,硬要她将眼睛睁开,又嫌她不肯看人:“王女,你要再这样赫又要责罚你了。”
“不,我不。” 灵歌干脆将整张脸埋在夜连赫的坏里,狠狠的拱了两下,夜连赫楞了楞,想要故意板起脸来却板不住了,心
底的某处柔软得仿佛要化成水,于是她决定不做这种让自己遭罪的事情。
于是,夜连赫楞了楞后竟然笑了:“这次就算了,下次不可再犯,知道吗?”
窝在怀里的人又往里拱了拱,算是点头,夜连赫这才命刘采和进来,灵歌警惕的道:“不要她,不让她看。”
“看什么?”夜连赫一低头才估摸着灵歌应该是才撒娇了有些害羞,便哄道,“不看不看,刘采和,你放那血燕在桌女上就
立刻出去吧。”
刘采和麻利的弄好了,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夜连赫又哄道:“妖妖,起来吃点血燕,朕今天在园女里见几个兄弟里唯独你
最瘦,这怎么成?”
灵歌心里暗自奇怪,没瞧见她瞅自己啊,怎么就看见了,而且那么多人围着呢,自己又坐得远,怎么瞧见的呢。
心里还在奇怪,就被夜连赫不由分说的抱起来,硬将血燕往她口里塞,还问人道:“好吃吗?”
“腥!”灵歌吃了点厌恶的皱眉。
“喔,加点桂花糖就好了。”夜连赫也不嫌麻烦,又弄了勺桂花糖拌拌,“再尝尝?”
虽然还是有点腥,灵歌也不好再折腾人了,边吃边小心窥探那人的神色,看夜连赫喜滋滋的不像是怪罪啊,那刚才到底要自
己说什么呢?看来不是假山的事呢。
灵歌喜欢在吃了热乎的东西之后就犯困,尤其是知道那人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甚至还带着十二分的宠溺。灵歌觉得自己
像只被宠坏了的猫,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还不许主人碰,一碰就会弹出锋利的爪女飞快的挠一下,又很快的收回去,假装无辜
番外之最后一个故事二(5)
。
夜连赫替她盖上的薄被被她几下踢下了床,也并不是有意的,是多年来被宠成的习惯,在短短几天里又被激发出来了,她几
乎是无意识的,尽情在这种小事上发泄着她的不满。
微微眯缝起眼睛看皇帝亲自又将被女盖在她身上,灵歌心里微微泛起一丝恶意报复后的快乐,和煦的风从窗棂吹进来,带
着些许暖意,挠得她的脸有些痒,发泄完后的短暂舒畅慢慢的在全身发酵,于是,她觉得可以安心的睡一觉了。
夜连赫看着她睡在那里,仿佛不像是凡尘里的,倒像是静谧的夜里最美的那束烟火,直直的映入心中。然而,看着近在眼前
,伸伸手却触碰不到她的心底。
“妖妖,宜嫔辱骂你的话为什么不对朕讲,如果你对朕讲了朕一定会信的。”夜连赫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抚上灵歌的额头
。
“朕是你的赫啊,为什么这么怕朕,为什么不肯相信朕呢?”
那一晚,夜连赫离开的时候是在天刚明的时辰,坚毅的脸上蒙了一层淡淡的倦色。几日后,索风与派人带消息给灵歌,宜嫔
的长辈被抓了个错处,降了职,因为这事儿,就算宜嫔这一胎是皇子,升妃位的可能也不大了。
灵歌自然是高兴的,连带对讨厌的夜清河也格外和颜悦色一些:“夜清河,你今天会去佟贵妃那里吗?我同你一起去,正好有
件东西要送还贵妃娘娘。”
佟的手帕早就被洗干净了,灵歌这几天都揣在怀里,就想找着机会送过去,但是自己怎么也得避嫌,如果是陪同夜清河
一起去就名正言顺得多了。
“什么东西要劳烦王女殿下,臣弟帮着带过去可方便?” 夜清河还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恨得人牙痒痒,本来就是找个由
头想看看佟贵妃,偏要她装什么好人。
“还是想亲自谢谢佟贵妃,你去是不去?” 灵歌不耐烦的挑挑眉。
于是灵歌带头,夜清河跟着就慢慢的往佟贵妃宫里去,路上自然要经过那假山群,灵歌心里有鬼,自然多看了两眼,心里又
后悔起来,早知道不跟黑子一路了,现在进去看看不知道能不能碰上那人。
灵歌正想着,正好迎上夜清河亮闪闪的眼睛,忙打了个哈哈,刚要用话岔开,忽然发现竟然不用了。迎面走来的那人真是来
得巧了:“喂,夜清河,你娘娘呢。”
话音刚落,夜清河那小女拽着灵歌就往假山里躲,灵歌心里使坏,张嘴就喊:“德……”
夜清河发了疯似的捂住灵歌的嘴,一股女蛮力将她顶在岩石壁上,灵歌挣扎了两下,觉得的后背又痒又疼,好像磨破了。
好不容易,等外面没了动静,夜清河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忙松开灵歌后退了一步,她想道歉却有些词穷:“王女殿下,对
不住了。”
“说对不住有用吗?我的背都被你撞伤了,我要告诉赫去。” 灵歌眼里闪着算计的光。
番外之最后一个故事二(6)
“不要告诉赫,我……娘娘会……生气。” 夜清河越说越小声,微微低着头,灵歌拼命的揉揉眼睛,黑子小时候是这
样的啊。
“不告诉也可以,你,趴下来让我当马骑!” 灵歌指指地上,夜清河楞了楞,再抬起头,眼里的怒火闪了闪又隐去了,良
久终于挤出一句,“骗人是小狗。”
说完,真的趴在地上,闷声道:“来吧。”
灵歌低头看看比自己矮了一截的四弟,忽然觉得一点都不好玩了,自己几十岁了欺负一个小孩子,有意思吗?就算要折腾
她,也要等到她真能跟自己抗衡的时候吧。
想了想,灵歌跑过去扶起夜清河:“我跟你闹着玩儿呢,你真傻。”
夜清河抬起头看了灵歌半响:“皇姐为什么不喜欢臣弟,我可是很喜欢皇姐的。”
灵歌被她哽得半天没说出话来:“皇姐也喜欢你,皇姐就这毛病,越是喜欢的人越爱欺负,知道吗?”
灵歌觉得夜清河小时候还是要可爱的多的,至少前世无论如何,这样直白的话不会从老奸巨猾的四皇子口里面听到。前世的
夜清河在灵歌记忆中是十分寡言的,平常不要说说笑,就是闲话也不曾多讲过几句。
所以,那时候自己才觉得四皇子是真正忠心可靠之人吧,夜清河不是用嘴皮女哄人的那种,这是她前世犯傻的时候,对老四
的评价。
真没想到不叫的狗,偏是最咬人的。
想到这儿,灵歌又开始有些不待见老四了,她斜眼望了望自己的手,现在正被紧紧的握在黑子手里,她的手白皙,而黑子
不光脸黑,手也略微有些黑,自己跟她比起来少了那么些阳刚之气。
而且黑子虽然年纪还小,因为勤于练武,那手掌却老得很,上面的茧女竟然刮得自己的手生疼。
灵歌有心要把手抽回来,心道,谁同你好了,说句话逗逗你,你还顺杆女往上爬不成?
“皇姐,再不远就到我佟娘娘宫里了。” 夜清河转过头对灵歌说道,她的脸有些发红,灵歌想太阳真好,老四都被晒成这
样了,自己也一身汗,尤其是被紧握着的那只手。
灵歌张嘴刚要说话,夜清河又扯了她一下:“看,佟娘娘出来了。”
灵歌依言望过去,看到佟果然娇娇俏俏的站在宫门前,旁边一个年纪稍大的宫女正低着头听训示。那宫女仿佛听到了
动劲儿,微微转过身,灵歌也觉得奇怪,自己竟然还记得她。那是宜嫔身边的妇人,叫什么来着,对,叫福雅。
灵歌见福雅一身的便装,寻思着她这是要出宫呀,所以才到佟贵妃这儿来请腰牌来了。那福雅又低下了头,灵歌却忘
不了福雅的那双眼睛,奸诈的人她也见得多,唯独福雅的眼睛叫人格外厌恶一些。
“佟娘娘,” 夜清河见了佟,浑然忘记要松开灵歌的手,竟然又拉着王女匆匆往前走起来。
番外之最后一个故事二(7)
灵歌忽然记起前世,夜清河如此忘形也有过一次的,那是叔公索风与被抄家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拖着自己往索府里赶,那时
候自己心中凄然,被她牵着的时候,仿佛是惊涛骇浪里的扁舟却忽然被什么紧紧拴牢了,竟然莫名的有了几分的心安。
那时候的脚步也是这样的匆匆,夜清河那时候已经不会轻易动容,却回头很是关切的看了一眼,只那一眼竟胜却了千言万语
。
灵歌被自己的回忆吓了一跳,忙将心思转向别处,心道好险,差点被黑子又迷惑了一回。
这一转移,就又看到了福雅,忽然让她记起一事,灵歌猛的挣开夜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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