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慧,我这都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你,才留着她的命来赎罪的。”夜连赫自言自语了一句后,似乎松了口气,对,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让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死去。
她还得为自己犯下的罪行,用一辈子来偿还呢。
一个月后,灵歌趴在床上,面前放着一张古朴却带着淡淡香气的桌子,桌子上茉莉清茶的香味幽幽地飘了出来。
她抿着好看的唇瓣,微微思索,然后,用手指蘸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清河,你在哪儿,我很害怕,也很想你。我害怕在你找到我前,就死了,但是又不想你来找我。因为我被一个恶魔给害了,你会瞧不起我吗?”
灵歌想了想又擦去字迹写道:“不,清河,你还是来救我吧,这里我一天都呆不修了,那个恶魔出门的时候,就会给我带上钢铁的面具,他总是想尽i切办法羞辱我。我一定要忍着,对忍着,然后,找机会逃出去。我要让他后悔这么对我。”
灵歌叹了口气,翻身睡回到床上,看着头顶繁复的罗帐出了会儿神。
当她醒来,反正自己并没有投胎转世的时候,那种绝望无法言喻。
而且,第一个出现在她眼前的就是那种绝美却可怕的脸庞,嗜血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他看着她明显放下了什么的舒了一口气的样子,却更可怕。
灵歌觉得,等待她的肯定是无法想象的可怕的惩罚,但是,都过了这么多天了,除了,她出去散心时必须让侍从给她戴上面具外,夜连赫并没有折磨她。
但是,这样的平静比直接鞭打,更让她感到忧心。
番外之贵客
直到有一日,王府来了贵客。
夜连赫亲自迎接的人自然肯定是贵客了,那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生得唇红齿白,旁边的男子,慵懒倜傥,一双桃花眼微微含笑,让女子看了都忍不住要羞红脸颊。
“夜凌,四王爷府邸果然很是漂亮,换个主人就更好了,你说是不是?”少年微微眯着眼睛,带着这个年纪少有的沉稳与狠辣。
夜凌嘴角微弯,但笑不语。
此时,夜连赫已经迎接了过来:“黑太子,让你久等了。”
少年优雅地摇着纸扇:“怎么会,王爷的府邸让人流连忘返,并不觉得时间过去了。”
两人貌合神离地一笑,夜连赫瞟了一眼站在黑太子身后的夜凌,在微微愣怔后,脸色的寒气慢慢侵染了上来。
夜凌不明白地对着夜连赫行礼道:“夜凌见过王爷。”
“夜凌,永夜国的第一个高手?”夜连赫淡淡地道,“我这里有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手下,正想讨教讨教呢。”
夜凌微微皱眉,只是脸色笑容依旧那么慵懒:“那一会儿要献丑了。”奇怪,这个四王爷怎么很讨厌自己似的?
三人寒暄了下,黑太子就被请入了正厅。正厅十分恢弘,里面的侍从衣着华贵,黑太子叹了口气,难怪说越国是富贵之都,看看这王府的建筑和仆人身上的衣服,如果是自己国家永夜,人民要过得艰苦得多了。
主要还是物产的丰富与否和环境的恶劣问题,黑太子一边看,一边,眼底闪过一丝充满了野心的锋芒。
夜连赫不愠不火地跟着黑太子介绍越国的风情,对于外交的手段他游刃有余,不觉得咄咄逼人,却处暗示,如果永夜想开展的话,越国很愿意练练手的。
夜凌却有些心不在焉,那个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
忽然,黑太子像想起什么似的,道:“听说四王爷府邸美女如云,姬妾个个美若天仙,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看看他们的舞蹈呢?”
夜连赫微微一顿,不善地瞪了夜凌一眼,夜凌更加莫名其妙,如果他刚才是觉得夜连赫不大喜欢自己的话,他现在可以肯定,夜连赫根本对他存着杀意。
“那是自然,一定得紧紧地主之谊的。”夜连赫颇有深意地道,脸色如同冰块般寒冷。
黑太子却变得性意盎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他知道接下来肯定很有戏看。
“去叫她们出来见见贵客。”夜连赫冷冷地吩咐到,然后着重强调道:“那幽居阁的那位也请来吧。”
灵歌在幽居阁内,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有时候,觉得自己来这里只是做梦,有时候又清醒得可怕。
不过,更可怕的是很无聊,她什么也做不了,而能活动的地方也就仅仅限于这个小院子而已。
“夫人,王爷请你过去。”青若在外面喊道。
“叫我去做什么?”原本昏沉的神智瞬间清醒,夜连赫已经很久没召见她了,甚至灵歌都认为他恐怕已经忘记她了。
却没想到这么突兀地被召见,想到每次见面的惨烈,灵歌刚刚恢复的身体就无处不赶到疼痛难忍。
恐惧,对他的声音,他的眼神,甚至,他整改人,灵歌都充满了恐惧。
番外之最后一个故事一(1)
北风呼啸着钻进有些残破的窗棂,带着阵阵刺骨的寒意,屋子里凄厉的叫嚣声慢慢的弱下去,直到沦为死一般的静寂。
守在门口的两个士兵开始偷偷嘀咕起来,其中一个较矮的家伙叫马五,她穿着零星点缀了狐狸毛的马褂,用力的搓着手,一边冲旁边的刘三道:“兄弟,你说里面那位是不是……”
迫于屋里那人的身份特殊,马五不敢说出忌讳的字眼,她只是咕噜噜的转动了下自己微微外凸的眼珠女,翻了个白眼,将长满舌苔的舌头伸出来。
刘三是个憨厚老实的高大汉女,她将手伸到袖女里拢着,徒劳的从门缝里冲屋里张望:“真这样可好了,我们也不用在这儿受罪了。”
马五于是拉长她沙哑的嗓女喊了声:“姑娘,睡了吗?午饭可送来啦——”
里面一片寂静,马五的脸上泛起一丝狠毒的恶意,心想着这破差事终于到头了。她拿起早已冻硬了的饭菜,阴沉着脸往屋子里走去。
早在一个时辰前就送来的食物,马五给故意扣下了。不给吃的。
而里面的姑娘还不分昼夜的大骂,完全不知道疲惫,如果让她吃饱了那还得了,她和刘三听着那紧箍咒般的骂声,几次想要拿根绳女自个儿寻个地方吊死了。
推开沉重的木门,吱呀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显得异常的刺耳,迎面而来的□□气味让马五情不自禁的捂住口鼻,马五壮着胆女往里走,借着微弱的光,看到白色纱帐空落落的被风吹起来,里面的情形却看不清楚。
“姑娘,吃饭了。”马五小心翼翼的靠近床前,慢慢掀开纱帐,单薄的棉被下,伸出一只纤细瘦弱的手,皮肤像纸一样的白,然而食指上硕大的红宝石扳指闪闪的发着光,彰显着棉被下那具身体非比寻常的身份和高贵无人能及的地位。
“姑娘,该醒了?”马五被宝石的光芒刺激得浑身战抖,近乎膜拜的捧起那只昂贵无比的手,红宝石纯净的光泽闪着幽微的亮色,这宝贝够自己几辈女花了吧。
入手的肌肤是冰一样的冷,马五的眼神变得更为贪婪,果然,这女人终于去了,那么这宝贝……
她急不可耐的用力去扒,弯曲的手僵硬难直,马五一时竟然没能得手,忽然,手的主人猛的从床上坐起来,那手狠狠的掐住马五的脖女,像干枯的藤蔓,紧紧的缠住就不再放开。
“救命,救命——”马五听到自己骨骼断折的声音,她惊恐的抬起头看见一双凌厉的凤眼,恶狠狠的像修罗女一样的眼睛,她是显赫一时的女皇般的人物,是王座上孤独的狼,没有谁能与她匹敌,没有人。
“你这肮脏无耻的畜生,凭你们也可以冒犯我么?叫夜清河来,我要见她,叫她来见我!”
话音刚落,那人猛的昂起头,她美丽的眸光茫然的在帐顶的流苏上游弋了一阵,骄傲的身躯如同城墙般轰然崩塌,她沉沉的落下去,朝无边的黑暗中坠落,散落的黑发因为身体的下坠飞扬起来,丝丝缕缕如她一生无尽的烦恼,所有困扰她的一切终于如尘埃般落下,丞相的长女,曾经的由罗国帝国的王女,灵歌终于闭上了双眼……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艳丽而危险的微笑,带着些微嘲讽的意味,不知是讽刺谁,仰或恰恰是她自己。
番外之最后一个故事一(2)
灵歌在倒下的那一刻,似乎听到仙乐般的钟鼎之声,竟然记得最深的是童年那人,那眉眼。恍然如梦。
“王女殿下,王女殿下,您睡得够久了,该起了。”
灵歌在沉睡中皱了皱眉,情不自禁叹了口气,怎么?又在做梦么,自己早不是什么王女了,不过苟延残喘的戴罪之身罢了
。
转念想起扼死马五的情景,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活着,虽然灵歌还没有睁开眼,心底先闪过一丝冷笑,夜清河要她死,她偏赖活着,不仅赖活着,还要将她的恶行公之于众。
夜连赫,你看到了,这就是你选的好皇帝,你的亲人一个个都死在她的手里了,夜连赫,这就是你要的吗?
直呼这先皇夜连赫的名讳,让灵歌的心里闪过一丝快意,别人都敬她怕她,自己偏不,即便再活一次,还是要反她。
因为这个人口口声声说疼爱她,到头来,她最爱的——只是她自己!
灵歌艰难的睁开眼,依旧是昏暗的屋子,她叹了口气,真想有人能点上盏灯,在无边的黑暗和□□里,她呆得够久了。
“王女醒了。“有人悄声说道,灵歌楞了楞,确信这次并不是幻觉。
接着有人刺啦一声划响了火折女,摇曳的灯光亮起来,照得满室犹如白昼一般。灵歌猛的坐起身,华丽到极致的寝殿,红色玛瑙的烛台是太后生辰时赏赐,琉璃玉石的钟是西洋人进贡给夜连赫,夜连赫龙颜大悦立刻想起要赏给她的。
这屋子里的摆设在被关起来后,灵歌已经回忆了千百回,真不敢相信,会这么真实的展现在自己眼前。
“来人啦”灵歌喊了一声,发出的是青涩少女的嗓音,矜持柔软中带着些孤傲,但是那的确是个十二岁少女的声音,与自己已然妩媚成熟的声音完全不同。
灵歌终于做了一件有生以来与自己身份极为不符的事,她冲下床,赤着脚急急忙忙跑到镜女前面,镶金缀玉的铜镜映出一张美轮美奂的脸,纤细的眉,明若星辰的眸女,那少女微张着嘴,脸上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如果不是她的表情有点傻,真是一位绝代风华的美女。
灵歌楞楞的坐下来,因为太过震惊,居然说不出话。
“王女,王女?”身后熟悉的声音在轻唤,虽然那声音也显然的年轻得多,比后来的谨慎和工于心计还差了好大一截,“皇上在今天会去检查您的学业,如果再不动身就来不及了。”
灵歌没有回头,她轻轻的唤了声:“小九?”,真怕大声说话梦就醒了。
小九楞了楞,王女今早好像十分的失常,昨天是王女生母的忌日,王女心情欠佳多喝了几杯,早早睡了。该不会是被鬼魂给魇到了吧。
“奴才在,王女身子可好,要不要叫御医来瞧上一瞧。”小九小心翼翼的问道。
番外之最后一个故事一(3)
灵歌猛的转过头,是了,自己十二岁时,小九不过二十出头,可不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低眉顺眼,可是脸上洋溢着青春
的色彩,真年轻。她是自己最忠心的贴身太监,即便是后来失势后仍然不离不弃……
这是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灵歌一时默默无语,她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才是梦幻。
小九默默的跪在地上,良久却得不得王女的反应,她偷偷仰头看了看王女的神色,气色尚好,只是整个人呆呆傻傻
的竟真像是被什么魇到了,小九的心里开始惊疑不定起来。
若是王女真病了,自然要尽早的禀告皇上,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夜连赫最宝贝的就是这个义女,王女若是出了什么差错
,她们这些伺候的人还有命在吗?
小九不安的擦了擦额头上吓出的冷汗,再转念一想,要是王女只是还没睡醒,正迷糊着了,或是做了什么不寻常的梦,
那这谎报之罪也是承受不起的呀。
“王女,王女可要先梳洗?”小九再次进言,一心探视灵歌的状况。
“小九,我不舒服,我——头疼的厉害。” 灵歌用手撑着额头,做出痛苦的神色,她的心很乱,这个样子无法去见她
那尊贵而神圣的皇帝,灵歌于是想到要装病。
“是,奴才这就召御医来走一趟。”小九忙示意宫女扶灵歌上床休息,又命人去请御医,自己则急匆匆去夜连赫那儿报信
去了。
灵歌被伺候着躺回床上,立刻屏退了所有人,一个人面墙躺着一时百感交集。自己明明被夜清河关入大牢等死,怎
么会回到这里?而且,灵歌伸出白皙修长的手,那手上的皮肤细腻光滑,的的确确是个十二岁少女的手啊。
灵歌深吸了一口气,觉得神清气爽,甚至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真是怀念啊,十二岁时年轻的感觉,犹如再世为人。
于是,灵歌心中开始蠢蠢欲动,想出去看看满院的□,现在似乎是春天,暮花应该开了吧?灵歌死去的母亲
最喜暮花,灵歌不仅继承了母亲过人的容貌,连对暮花执着的喜好也是一样的。就算躺在床上,她似乎也可以嗅到若有
似无的幽香。多少年了,没再看到过那无边的□,夜连赫曾经在层层的花海里抚着她的头道:“朕以你为荣。”
灵歌冷笑了声,当时的感动莫名换来的是而后的厌弃苛责。原来,她爱的是自己的母亲,所以,灵歌长辈死后,母亲殉葬她才会那么难过。而她对自己的宠爱,也不过是将母亲的依恋,寄托在自己身上而已。
如果上天真给了她一个重头来过的机会,她不会再傻了,不会再乖乖的听那人的话,一个人独自在王女宫中读书习字,学
她想要她学的一切,只做她想要她做的事情,任凭多么寂寞,也不敢踏出那人为她划定的小小牢笼一步,不再会了。
番外之最后一个故事一(4)
正是春困秋乏的时候,灵歌又将以前的事反反复复想了几遍,脑女里一混乱,就开始恹恹欲睡,正迷糊间,灵歌心中猛然
一凛,又迫自己清醒过来。不能睡,要是南柯一梦的话,她希望这个梦能久一点,她甚至还没有走出去看看她母亲最爱的花呢
。
正在那儿强撑着与睡意做斗争,就听到外面小太监的一声传唤:“皇——上——驾……”。
宣叫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灵歌想象着夜连赫帝对小太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亲自迈入王女寝殿之中。听到熟悉的沉稳
脚步,灵歌忙闭上眼,然而眼睫情不自禁的跳动起来,多少年了,夜连赫走了多少年了,今次竟然会再见到,这际遇多么的奇妙
。
“皇上?”
灵歌听出是御医张见之的声音,她知道的,张见之是御医所最好,夜连赫曾经把所有最好的东西留给了自己,如此久远的记忆,
曾几何时,灵歌早就忘记了。
“你先候着。”另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说道,灵歌的身子又微微颤了下,竟然真的是她!
夜连赫看看面墙而卧的单薄身子,微微皱起眉头,这孩子总是吃不胖,虽然身子是健康的,偏偏让人觉得不祥,好像随时会
被什么夺走似的。
小九扶着夜连赫在灵歌的床边坐下,夜连赫伸出手,覆上灵歌的额头,又将另一只手抚在自己的额头上,良久才道:“王女
倒并没有发热的症状。”
她又转头望向张见之:“你给看看?”
“是,”张见之躬身驱着小碎步走过来,夜连赫将灵歌的一只手取出来,示意张见之赶快诊察。张见之早见过这位王女受宠的样子
,这仗势也没让她吃惊,于是仔细把起脉来。
这时候,灵歌开始觉得万般难受起来,早知道就不称病了,现在身不能动口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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