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歌听到自己欢乐的大笑,忽然觉得很幸福,那一刻要是永远该多好啊。
灵歌同夜连赫手牵手的走在一片秋意惘然的花海里,银杏的叶子纷纷开始下落,灵歌以前一直奇怪有的树为何能生出小扇子般的叶片,灵歌现在惊讶的是,为何世界上会有一个叫夜连赫的男人叫灵歌日日为他疯狂。
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握住他温热的大手,有些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怕会太煞风景。
夜连赫太了解灵歌了,他看了看灵歌笑着道:“怎么不说了,说让灵歌放过靖王,不要对他横加猜忌?”
“我……”,灵歌抿了抿嘴角,抬眼看他时带着几许祈望,“你会吗?”
夜连赫的眸子有些暗淡无光,语气忽然生冷起来:“你还是放不下他吗?”
“不,灵歌放下了,是皇上还没放下。”灵歌狡黠的笑着,用手刮脸,“阿赫,你吃醋啊,你明知道,灵歌的心早就给了你。”
说完俏皮的碰了碰他腰间的香囊,夜连赫忽然无比激动起来,拉着灵歌滚到地上,灵歌大赧,用力捶着他:“不要,有人看见!”
夜连赫随手扯掉了金冠,乌黑的长发倾泻下来,冰凉的发丝缠绕着灵歌,仿佛情丝轻轻绕紧灵歌的心。
“阿赫。”灵歌的声音战抖,几乎无法正常的说话。
夜连赫有些口齿不清的咬着灵歌的耳垂:“安凌风那个混蛋怎么说,你可以行房事了么?”
灵歌害羞的窝在他怀里点点头,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夜连赫一下一下吻着灵歌的唇,于是灵歌的头脑仿佛炸开了。
只记得跟他一遍遍在草地上翻滚,然后是□□、地上、桌子上,整整的折腾了灵歌一夜。
夜连赫什么时候去的早朝灵歌也不知道,灵歌只记得灵歌睡了几乎一整天,等到清醒过来,却发现他又蒙了灵歌,却没有正式答复灵歌不再去找靖王的晦气。
月奴边帮灵歌收拾床单边偷笑,灵歌一个枕头扔过去,她终于爆发了:“娘娘照您跟皇上这个劲头,用不了多久,又可以怀上龙种了。“
反正灵歌也浑身酸痛,懒得理月奴那个老不羞的,灵歌便又倒下继续装死,这一装却装睡着了。知道夜连赫回来把灵歌弄醒。
将手臂环住灵歌的腰,夜连赫沉沉的睡去,自那以后的几个月他都是忙到很晚,而且太后那边忽然也没了什么动静,嫔妃们经过这许多血腥的惨事,似乎老实了许多,一切都完美而宁静,太静了,反倒不是好事,灵歌看大的风浪就要来了。
第二年的夏季,灵歌看着天空滚滚而来的乌云,跟月奴抱怨道:“你看,暴风雨将要来了,一定是番惊天动地的可怕。”
月奴拿眼随意的看了看天:“暴风雨来得好啊,洗刷一切,摧毁枯朽的,刺激新生命的萌芽,一切又会欣欣向荣,又是全新的更好的开始。”
“是么?”灵歌看着天喃喃的问道,也许吧,不过那番摧毁改造必定是痛苦壮烈的,灵歌的心并不如常人看到的那么坚强,其实它是十分柔软的,灵歌不知道是否有勇气看到最后。或者灵歌就是那腐朽的一部分,那该除去的一部分。
因为安凌风教灵歌的弱肉强食的方法,灵歌做不到,所以必将被时间的车轮所淘汰吧。
自那日一个月后,靖王起兵造反,次年十月,兵败离皇城五百里远的前马河。
靖王被活捉,跟随他的兵士无一生还,公孙大人牵扯其中,左右丞相的位置岌岌可危。朝野一片动荡。皇宫周围整日被御林军守卫,城外十里内全部是夜连赫安排的军队,其中一半又武林人士组成。
夜连赫在位四年,外表松散,其实早为了今日蓄谋已久,他够能忍,也够狠,所以他是真正的帝王。
再一日,靖王即将被押解回京,夜连赫等了着许多年,温柔谦让,无欲无求的靖王终于反了。
黑压压的皇城,卫兵林立在靖王位于皇城内的别院,灵歌请了夜连赫的旨意去探望靖王,夜连赫微微沉吟,却是准了但却是乔装成太后的宫女随太后前往。
是了,一个皇贵妃,深夜去看望自己的小叔,那成何体统,可是夜连赫还是准灵歌去了,灵歌感激他。
走过黑压压的人群,灵歌的心在战抖,灵歌是没脸来见他的,灵歌对不起他,辜负了他的一往情深。然而,灵歌又必须来见他,因为他会这样都是因为灵歌,因为灵歌啊!
稍微一激动,没注意前面太后的步伐,差点撞到她身上。
一抬眼,看到太后云鬓青丝上居然多了几缕白发,终于相信可以一夜白头的传言。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强迫着自己微笑才走了进去,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斗大的灯光,靖王一身白衣坐在屋内却正在看书。他的脸瘦消了很多,精神却还好,他见了太后有些羞愧的低眉站起来:“母后,儿臣不肖,还要劳烦母后走这一朝来看望儿臣。”
太后的宫娥们点起了宫灯,刹那间,屋子光明起来,依旧是金碧辉煌,却叫人看着心疼。荣华富贵黄粱梦,一朝梦醒,连命都丢了。
灵歌闭目强忍着一波又一波的伤痛,靖王却仿佛没有看见灵歌,只和他的母后叙旧唏嘘。
太后道:“皇儿但凡放开心扉,母后拼死也要去皇上那儿替你求情,若是皇上不允,本宫撞死在他的龙案之前。”
大结局(2)
靖王居然灿然一笑:“母后不必了,皇上取我命的心意已决,能让我们见此一面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再不可为了我,伤了自己,记得要好好活下去,就当为我活着也好。”
他这话说着说着,忽然就望向了灵歌,满怀深情的一瞥,深深的震撼了灵歌的心,待要上去与他相认,他却苍白的摇头,决绝的神情叫人不忍拂逆他的美意。
灵歌仿佛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手握紧又松开,又握紧,几次下来,细细的汗珠在额上密布,终于还是一步步向靖王走去。
靖王苦笑着站起来,然后灵歌朝他迈步的那一瞬,灵歌还是看到他眸底的火花嚓嚓的燃烧起来。
“王爷,”只喊了一声,灵歌却已经泣不成声了。
“我,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靖王再也抑制不住的抱着灵歌,抱得那么紧,灵歌几乎窒息。
灵歌伸手搂上他的腰,熟悉的味道,专属于靖王的清香扑鼻而来。
古书有云,谦谦君子,皎皎德行,必有幽幽奇香,灵歌原是不信的,可是靖王就是这样一个人,才德兼备,出淤泥而不染,为何阿赫他却看不清,对他一再相逼,玩尽心计要置靖王于死地呢。
忽然手臂上吃痛,太后一脸狰狞的扯看灵歌:“贱人,若不是因为你,我的皇儿如何会落到如此田地,你若是真有良知,就用你的媚术去将夜连赫变成昏庸的纣王,也不辜负靖儿对你的一片痴心。”
灵歌不敢相信的望着太后:“您说什么,阿赫他不也是您的孩子吗?”
太后冷冷的逼视着灵歌:“阿赫,我儿子还没死,你却将他的仇人叫得那么亲昵,你果然是该死啊!”
灵歌慌忙转头,见靖王忽然的垂下头去,再抬起来却是温和的微笑:“我没关系的,你好好跟他过吧,他很爱你,我祝福你们幸福。”
怕灵歌不信,靖王忙道:“是真的,我对你说的尽是肺腑之言,我不是装清高显洒脱,灵歌真心的。”
灵歌望着他一脸赴死的凄凉,终于是不忍心说出灵歌与夜连赫有情在先的话来,只是楞楞的看着他,千言万语,在她们的眸光中似在诉说。
忽然门再次开了,那么的触不及防,她们甚至来不及凝望彼此的眸光。
夜连赫走进来,一身黑衣,犹如阎罗忽至,灵歌的身子抖得不像话,灵歌看到他身后太监奉上的酒。
“皇上仁慈,赐救靖王爷。”太监拉长了嗓子喊道,灵歌浑身一激灵,正准备拼尽一切保护靖王,却听得夜连赫转向了太后,“母后怕是很舍不得皇兄吧,不如陪他饮上一杯。”
太后身子一颤,笑的像冬夜里的秃鹰:“好,很好,我生了个多么孝顺的儿子,如此体谅母亲的心意!“
说完举起杯道:“哀家一事相求,千错万错都是哀家的错,放靖儿一天生路吧,即便是发配充军也好,他原与你小时候亲密相间,你何忍心杀他!“
“皇上,一个是您的亲身母亲,一个是您嫡亲的兄弟,请皇上开恩啦。”灵歌慌忙跪下求道。
“我,朕若不杀他们,明日要死的可能是朕,你不明白么,或者是你就如此的忍心?”夜连赫的语气阴森,灵歌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是上前拽住夜连赫的衣衫,求了又求。
夜连赫笑道:“好,反正现在还有些时间,我倒是给你们讲个故事来。”
灵歌心里一动,定是他母后如何厌弃他的故事了,他果然记得深了,再要他动那慈悲的心却是不能了,灵歌该如何是好,怎么才可以救下靖王呢。
夜连赫才要讲,靖王的面色早已死灰:“阿赫,我知道你早已知晓,你母亲我也见过,温柔善良,她是个好女人。”
夜连赫笑道:“那是自然,是我让你见的,我知道你见了她,一定对我心中充满愧疚,此后的任何东西你都不会再与我去争抢,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卑鄙,你这卑鄙小人,早知道我便杀了你,小时候就该一剑杀了你的!”太后恐惧的后退,颓然的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耗光了。
夜连赫冷笑道:“若论起卑鄙来,哪能够及得上母后的十分之一呢,如此巧妙而狠毒的计策也只有母后才想得出来,我身为母后的儿子,尚只能学点皮毛而已。”
夜连赫说这话时,狠毒异常,灵歌忽然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恨他们,恨入了骨髓,恐怕没有人能劝得动他了,除非……
灵歌寒心的看了看面前的两杯毒酒,靖王关切的眼神立刻停驻在灵歌的脸上,他也看见了灵歌看那酒的眸光,灵歌故作无意的转过脸去,而夜连赫因为愤怒,早已浑然不觉,自顾自讲起他的故事来。
故事要从宁贵妃进宫前说起,那时候她还是江南水边一个懵懂的小女孩儿,乳名叫做宁儿。小小年纪她的美貌就传遍了大江南北,甚至有名人雅士见了她,还为她作画写诗,美人最经不起夸奖,何况家里将她从小宠到了大。于是,她是骄傲的,像朵华丽妖娆的牡丹般高高在上,一般的俗草烂根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有一天,她骑着马在大街上狂奔,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一个少年站出来拉着了她的马。
宁儿的马受了惊差点将她摔下来,她闹了,举起鞭子就打向那少年。少年叫做暮生,年轻气盛,没见过这么刁蛮跋扈的女子,他也恼了,不但收了她的鞭子,还就着那鞭子将她扯了下来。
那么重的摔在地上,浑身痛得钻心,而且她是个名门闺秀,宁家的大小姐,哪里吃过这种苦头,丢过这种人。
偏生又奈何不了这毛头小子,于是委屈的眼泪唰唰的流了下来,暮生着了慌:“你要不是这么凶我能摔你吗?你能走吗?我背你。”
宁儿想着看来是碰到了个傻小子,就由着他背回家,不想才到家门口她就翻了脸:“这个臭小子一路上对本姑娘动手动脚的,来人啦,给我把他绑了。”
大结局(3)
暮生是有些功夫,可是也敌不过那么多人啊,最终被制服了捆在牢房里。
宁儿那时候只是想吓吓他,想着过几天再把他放了,保不准他还要感恩戴德的来谢恩了。偏生她的兄弟不是个好东西,听说抓了个小子,就天去折腾他。
他叫暮生给他当马骑,暮生当然不从啦,于是一顿毒打。
第二天让暮生给他当靶子,刘生一个飞镖过去,吓得他当场尿了裤子,又是一顿不长眼的棍棒和拳脚。
等宁大小姐想起这档子事时,暮生只剩了半条命了。
一时还喊着胡话,叫着娘,宁儿怕闹出人命来就叫人帮他找了间工人房还给他请了大夫。
一日,暮生稍微清醒点的时候,忽然一点也不强硬了,他求宁儿派人回去看看他娘。原来那一日,他们家早就无米下锅了,所以,他才会出来想要揽些活计,没想到却被宁大小姐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了来。
这样算算,已经过了好些时日了,暮生家里除了老娘没别的亲人了,想到这儿暮生连眼圈都红了,他说:“你要是救了我老娘,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想要给宁儿做牛做马的人多了去了,才不要这个丑八怪呢,胡子那么长,身上那么脏,给她抬轿子她都嫌恶心。
“才不要你做什么牛马呢,好啦好啦,我派人看看,我说,你快点好,好了块点走啊。”宁儿捏着鼻子跑出那屋子,叫了好些人来在屋子里熏香。
话说暮生的老娘居然没事,原来啊,暮生走后来了个穿着很华贵的老爷,哪里都不住,偏要住他们家,还赏赐了许多的银子。
宁儿没听说个这新鲜事,就跑去看热闹,哇,老爷长得好威武啊看着还面善,原来是先皇出巡,皇上问了姓名人家,笑着道:“你可猜到我是谁。”
宁儿冰雪聪明,看了旁边一个人面白无须,分明是太监,再加上他们的一些言谈举止,立刻猜到来人是谁,马上行礼口呼万岁。
皇帝大悦,回去就点了她的名字,将她召进了宫,这是后话。
宁儿回去是领了一大笔赏赐,宁家更是颜面有光,都说这女孩儿不得了,以后长大了必有番作为。
宁儿还记得暮生,她随手拿了个玉珊瑚给他:“诺,这是给你的,要不是你我就见不着皇上,也得不到赏赐。”
暮生也不言谢,大大咧咧收了,宁儿气得打他,他皱了皱眉头:“你干嘛打我?”
“你这人真不懂礼貌,我送你东西,你怎么连谢都不谢啊。”
“你把我打成这样,也没对我说对不起啊。”暮生闷闷不乐。
“之前是谁说救了你娘,就为我做牛做马的!”宁儿插腰发了飙,暮生老老实实说了声:“谢谢大小姐。”
从那以后,宁儿有三件事情必须做,打扮、放纸鸢、使唤暮生。
“暮生,把我房里的家具给我擦三遍”
暮生:“是”
“暮生,我出去玩,你帮我提东西。”
暮生:“好”
“暮生,新买的纸鸢还不如你做的,你马上给我做个十个八个的。”
暮生:“……”
一日,暮生请了假回去探亲,宁儿那一天什么心思都没有,直念着暮生那臭小子怎么还不回来。
暮生母亲病了,一连请了三天,宁儿在大门口撑着下巴,把暮生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狠狠骂了一边,语言之恶毒——她走后,门边池塘里的鱼死了一大半啊。
好不容易听管家说,暮生在回来的路上了,宁儿等了一下回儿:“他要是这毛毛虫也该爬回来了!”
说完也不听人劝,就去迎接他,用宁儿的话就是,见了他飞拆了他的骨头,剥了他的皮。
走到半路,一个俊俏的少年挥着手喊:“大小姐,你怎么来啦。”
那人长得真俊,特别是那双秋水般的眼睛,还有颜色淡淡的嘴唇,宁儿忽然脸红了,看看周围也没人,她指了指自己:“你跟我说话。”
少年皱眉:“小姐,我是暮生啊,你是不是病了,怎么我才走了这几日,就不记得我了。”
“你怎么可能是暮生那个丑八怪,说,你是不是杀了他,把他拖到哪个荒山上埋了。”宁儿边说边来咯吱暮生,暮生一不小心,两人滚做了一堆。
之后的事情都改猜到了,就是穷小子和富家女的爱情悲剧。暮生为了配得上她去了边关从军,一去三年没消息,皇城却一张圣旨将宁儿接进了宫。
暮生走的三年,宁儿尽了一个做媳妇该尽的义务照顾暮生的妈妈,临走还给了老人家一大笔钱,她对暮生的母亲说:“您就像我的亲生母亲一样,从此,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