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灵歌眼里写满了感叹,太后见灵歌这般模样,也忍不住骄傲的一笑:“知道哀家养颜的秘方是什么么?”
“奴婢不知,一定是密不外传的吧,羡煞奴婢了。”灵歌连忙应道,语气里不无艳羡。
这时候,有宫女呈上来一个小陶罐,比西瓜大一些,上插一个竹管。太后接过来,用云袖掩了嘴,轻抿,看来罐子里装了些汁液状的东西。
灵歌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毕竟哪个女子不希望永葆青春呢,淡泊如灵歌,也是有向往的。
随着太后的吮吸,那罐子居然像有生命似的,发出吱吱的声音,灵歌忽然有些毛骨悚然,用手搓了搓双肩,似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忽然望着那罐子就害怕起来,什么——在叫,叫得好惨啊。
“告诉你也无妨,灵歌这宫里的女孩儿都知道的,也不差你一个。”太后命人撤下陶罐,面不该色的接过湿毛巾,细细的在嘴角拈了拈。又有人送了茉莉泡的陈年井水来给太后漱口,又是好一阵的忙乎。
灵歌见大家都忙,不好意思闲着,边捡起塌上的美人拳,一下一下替太后捶起腿来。
太后望着灵歌,精致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靖儿的眼光真的不错,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
灵歌低头窃喜,王爷,您母亲喜欢灵歌呢。
想着靖王要是看到灵歌和太后相处得那样融洽,不知道会多高兴,他一高兴就会开怀大笑,于是一切阴霾,一切困苦都在他的大笑中烟消云散了,怎么办,他才刚走,灵歌却已经有些想他了。
“对了,锦瑟,你刚才可曾听到什么声音。”太后含笑问灵歌。
“奴婢听到吱吱的声音。”灵歌敛眉顺目的答道,心里祈望她被告诉灵歌,灵歌有不祥的预感,绝不是什么好事。
“那是,因为那陶罐里关了一只金丝猴儿。”太后的语气甚是得意。
可怕的太后(36)
“金丝猴儿,听闻很是稀少,仿佛只在川蜀之地,才偶有发现。”灵歌听爹提过那么一句,说是全身的金毛闪闪发亮来着,心里觉得长得一定很好看,便记下了。
“是很少,不过,灵歌这宫里却豢养了几十只,专门有人负责让它们繁殖。”太后笑道,过几日哀家带你去看看,小东西长得实在是很逗人喜爱呢。”
“锦瑟可以去吗,好期待喔。”灵歌言不由衷的答道,金丝猴灵歌是喜欢啦,只是觉得吧猴子装陶罐里古怪的紧,刚才太后不是从陶罐里吸着什么吗?灵歌心里有点发毛,希望灵歌猜错了,灵歌错了。
“这金丝猴的猴脑最是养颜补肾,不过必须生吃热服,所以……”太后的嘴角挂着一丝冷酷的笑靥,灵歌却已经麻木得不能动弹了。
灵歌却不得不听她淡淡的说完:“只能在猴儿活着的时候,用斧凿在它的天灵盖上弄出一个小孔,然后将竹管插入,供哀家服用。”
灵歌听着她慢条斯理的说着,那么的平淡,似乎她不过是打开了一个椰子,在吸吮它的汁水一般。灵歌觉得,灵歌就是那只猴子,灵歌的头被挖开了,竹管笔直的插了出去,头好疼啊,裂开了一般。
美人拳凌乱的掉在了地上,灵歌的手痛苦的捂着头,很恶心,灵歌觉得口里咸腥得很,一阵阵翻江倒海的反胃。
“锦瑟丫头,你还好吧?”太后的笑云淡风轻,灵歌却看到了别样的色彩,残忍冷酷,不带一丝的怜悯,给灵歌下马威么,好狠毒。
“奴婢的旧疾又犯了,奴婢罪该万死。”灵歌将身体匍匐下去,这个姿势,让灵歌想吐的感觉更甚,可是灵歌不能吐,吐了不知道会受怎样的惩罚。
“恩,你该是昨夜伺候靖王受了凉了,哀家准你一天假,去休息吧。”那声音灵歌居然一度觉得她好听,那美丽的容颜蛇蝎心肠的女子,灵歌一度认为她和蔼可亲,原来,那最美的一面,她只会为一个人展露,那就是她的亲生儿子,别人?不过是她手里的一罐猴脑罢了,凌迟你,折磨你,一点点吸干你的精髓,直到你再没有利用价值,那么你也可以去死了。
这是灵歌对太后最深刻的一次了解,也是她特意要让灵歌看清楚的,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再加上她有冷酷的心肠,这样的女人,居然还没能篡夺大虞的皇位,灵歌真的很佩服夜连赫,灵歌几乎要膜拜他了,内外交困的他,居然还能自处得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灵歌不羡慕他,不投靠他,灵歌要等灵歌的王爷,只有他能解救灵歌,给灵歌灵歌要的生活。
他会选择灵歌的,而不是他的母亲,灵歌相信。
所以,余下的时间,灵歌要努力讨好着太后活下来,只要灵歌是有用的,她就一定不会杀灵歌。
灵歌在最后的几步几乎是狂奔着逃出来,灵歌吐得仿佛苦胆都要出来了,喘息、咳嗽、呕吐,满眼都是那陶罐,满耳都是猴子临死前声声的哀鸣。
可怕的太后(37)
灵歌想着它的脑髓如何被慢慢吸出,每吸一次,那猴子就狠狠的抽搐一下,发出无力的呻吟,无力的毫无希望的,那是灵歌的将来吗?不,不会的!
王爷,求您快回来吧。
第二天清早,灵歌正预备要去太后那儿伺候,才走到门口却被宫娥拦下了:“太后现在有贵客,闲杂人等都不得在附近停留,灵歌应了就在一边候着,一会儿,太后身边的大宫女,碧倩经过,见了灵歌便笑道:“锦瑟,太后让灵歌告诉你,要你去佛堂帮她抄□□呢,你快随灵歌来。”
本来好奇于太后的贵客到底是谁来着,见碧倩这么一说,灵歌也没辙了,只好同她去到佛堂。≮我们备用网址:。。≯
一色的红木家具,其他摆设都是纯金铸造的,观世音的金身娴静的立在正上方,默默无语,却普度众生,灵歌取了个蒲团诚心的跪下,祈求观世音娘娘保佑靖王早日凯旋。
灵歌爹常说拜佛一定要心诚,心诚则灵,于是,灵歌跪在书案上,一心一意的抄起经书来。
忽然一阵风起,灵歌刚抄好的佛经如乱絮蝴蝶一般,纷纷飞了出去。灵歌连忙用手去抓,哎呀,偏生该死的书页居然比灵歌敏捷多了。
灵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雪白的纸页飘飘摇摇的掠过树梢,忽然一个人影经过,将灵歌的书页全数的捡起来,再抬头,鹤发童颜,是了,原来太后的贵人却是安凌风。
“师傅,您怎么会来这儿,是来看锦瑟的么?”灵歌故意奚落他,斜倚着窗户望下去,他春风满面的样子令人讨厌极了。
“啊,原来是我的小锦瑟啊,怎么小锦瑟开始研究起佛学来了?真是博古通今啊。”安凌风在打着哈哈,死老头,来这肯定没安好心,不知道又向太后献了什么毒计,灵歌现在很确信他跟太后一定是一边的。
夜连赫啊,夜连赫,你又引狼入室了。
灵歌下楼来找安凌风要佛经,他却将宣纸紧紧的攒在手里:“小锦瑟,你要怎么谢灵歌?”
“这也要谢?好吧,看在你是灵歌师傅的份上,你说要怎么谢吧。”灵歌倒要看看能不能从他的言谈举止里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安凌风贼兮兮的凑到灵歌耳边:“小锦瑟,傍晚时分,你去御膳房偷些下酒的小菜,大人我酒虫犯了,我在御医所的屋顶等你。”
“不是灵歌不肯啊,师傅,灵歌需要伺候太后娘娘。”灵歌皱眉道,太后可是个狠角色,灵歌可不敢招惹,跟太后比起来,丽妃简直是和蔼温顺的大家闺秀了。
“不怕,师傅已经跟太后说好了,今日起调你回御药房去。”
灵歌不敢置信的指着这老头:“什么?你今天找太后就是要让灵歌回去?”
“不能这么说,我找太后是讨论正事,顺便——提出要你跟我回去。”安凌风将头摆得像拨浪鼓,灵歌却心痛如绞,果然不论灵歌怎么做太后都不会同意灵歌跟靖王在一起吗。
靖王才走了一天,她就把灵歌从她的羽翼里扫地出了门,摆明是不喜欢灵歌的,她只是在靖王面前做戏而已。
傍晚,灵歌拜别了太后,她赏赐了许多衣物和首饰给灵歌,是送灵歌离开她儿子的补偿么。灵歌推辞不过,只好一一接了。
太后这才屏退两边的人说道:“在我这儿说是安全,其实是树大招风,多少双眼睛注视着我呢,所以你在我这儿反而引人注目,不然还是回你的御医所吧,安御医是我的心腹,你托付给他我也放心。”
真的?灵歌抬头已经泪流满面,原来灵歌一直误解了太后,她是真的为灵歌着想呢,灵歌可以谁都不信,也不可以不信她对靖王的爱啊。
太后青葱般的玉指温柔的摩挲着灵歌的头:“奇怪,每次看着你的眼睛时,哀家就觉得好熟悉,仿佛再哪里见过你似的。”
灵歌抬头望着太后的秋水般的美目,话不经大脑的就说出来:“您可认得暮世元将军吗?”
太后的眼睛忽然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她拿开手,正襟危坐在太后的宝座上:“略微有些映像。”
“他是奴婢的远亲呢,太后想是见过暮将军,所以觉得锦瑟面善,大家都说奴婢跟暮将军有七分神似呢。”灵歌微笑道。
“锦瑟,女人聪明是件好事,可是太聪明了就绝不是好事,你懂了么?”太后的话犹如寒冰,冷冽而生分。
灵歌忽然发现灵歌犯了很大的错误,为了满足灵歌的好奇心,自以为很聪明,无懈可击,可是在灵歌面前的是谁,是太后啊,智慧权谋的后宫之主,灵歌跟她玩心机,灵歌不是太蠢了么。
灵歌有多后悔啊,那一刻,多么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可是一切已经无力挽回了。
灵歌不知道自己怎样走出来的,今后又该怎么办。
后宫斗宠(1)
今天经历太多的心灵折磨,从喜悦到难过,再到无法相信的幸运,最后却以后悔愤恨结束。
最后灵歌对自己说:“嘿,暮灵歌,以后的路还很长,虽然你今日犯了很多错,不过,如果你能从中吸取到教训,那你离成功又更进了一步。
今日也许惹恼了太后,但是就防止你以后因为不知天高地厚,开罪于她,甚至被不明不白的送上断头台,还好还好,所以这该是一件幸运的事。
想了一会儿,灵歌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安凌风
天啦,酒菜灵歌却已经忘记准备了。
等跑到御膳房,人家都忙着为皇上和后妃没准备膳食,哪里有人理灵歌。
灵歌便只好借了宫人们自己用的灶台,随便炒了几样下酒菜,再切了一斤卤牛肉,用食盒装了送过去。
上了房顶,安凌风正侧卧在那里,面前摆着个空酒壶,贪杯的老儿,似乎喝了不少,灵歌在他身边坐下,顺手放下食盒,老头,真醉还是假睡?
低头偷偷看他,皮肤居然很好,很有光泽的样子,以前怎么没注意?
咦,灵歌凑得更近了些,那一撮胡子——似乎脱开了!
鬼使神差般的,灵歌揪着他的胡子用力一扯——
一张光洁而年轻的脸立刻露了出来,灵歌吓坏了,想要逃走,可安凌风比灵歌更快,一把寒光凌烈的匕首抵在灵歌的喉咙,再向前送一分,就可以取了灵歌的性命。
“太后不是才警告过你,不要太自作聪明吗,暮灵歌,你真是不懂事啊。”安凌风索性取下白色的眉毛,用手一抹,立刻,一个俊朗的翩翩美男子笑着坐在灵歌的面前。
他一边继续用刀比着灵歌,一手拿起旁边一个酒壶,灵巧的打开壶盖豪饮。
“你知道我以前叫暮灵歌?”灵歌吃惊的问道。
“别忘记了,月奴是我的师侄,她敢不告诉我事情么?”
那倒是,难怪他会知道灵歌便是暮灵歌。
“你既然知道月奴是你的师侄,就该知道月奴将灵歌当成女儿一般,即便灵歌知道你是乔装改扮的,也定是站在你这边的啊。”
灵歌笑得谄媚,这个安凌风,古古怪怪的,明明长得一表人才,还故意假扮成老头,不过也可以理解,所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医生还是越老越吃香。
另外一点也令灵歌不解,于是灵歌又厚着脸皮问道:“师傅啊,明明您是皇上请回来的,为什么却投入太后那边呢?”
“怎么,你喜欢皇上?心疼他了?”安凌风悠闲的继续喝酒。
“你!”灵歌气愤的别过头不理他,根本就是回避问题。
安凌风叹了口气,将匕首收起来:“我说,灵歌啊,最近我认得的一位大人,要告老还乡了,你要不要他帮忙带封家书回去,你爹该想你了吧。”
灵歌听了心中一恸,仿佛柔软的地方,被利刃狠狠的插了一刀:“你会这么好心?”
“我要不是把你当做自己人,刚才早要了你的命了,算了,好心当做驴肝肺。”安凌风大大咧咧的接过灵歌的食盒,打开后大大的吸了口气,“唔,好像,我们家小灵歌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后宫斗宠(2)
“嘘——”,灵歌对他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师傅,你小心被别人听见,要是让人知道灵歌是暮灵歌,灵歌还有命在吗?”
“为什么?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放着好好的宫女不当,却要跑出来么,还弄得毁容破音的。”
“月奴没跟你说么,灵歌好像得了失心疯,放火烧了冷宫的房子,你说,这要是被人知道灵歌还没死,估计下次烧的就该是灵歌了。”灵歌小声警告着安凌风。
安凌风听了脸上却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月奴说你得了失心疯?好端端的为何会得失心疯呢,再说,月奴的话——你也信啊!”
这是一个师叔该说的话么,不过说起来这个安凌风,年纪轻轻辈分却是不小。
灵歌不屑的撇撇嘴:“我不信她,难道信你么,甚至不敢用真面目示人。”
“哼,为师长得这么貌美,我怕不改扮一下,宫里那些莺莺燕燕的会把我吃喽。”安凌风悠闲的挑了块牛肉放在嘴里咀嚼。
切,灵歌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不过老实说,他长得还真是不赖,尤其那月光照在他脸上,真有种惊艳的感觉,灵歌于是开他玩笑:“那不正好,你倒是可以享受下当皇帝的福。”
安凌风忽然蹬了灵歌一下,灵歌的身子猛的往旁边一歪差点滚下去,灵歌一时激愤起,脸涨得通红的想要骂他发癫,一回头去见他满脸的愤恨,眼睛里居然不满了红丝。
灵歌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舒服啊,还是灵歌出言得罪了你。”
“都不是,我很烦,你走吧。”安凌风背着灵歌,开始沉默的大口灌酒。
灵歌只好起身,又慢慢的摸索着屋顶退下来。
“慢着,”安凌风忽然有出声叫住灵歌,明天午时前,务必要把家书给我,否则那大人要是走了,我可不负责。”
他气归气,灵歌的事他倒是没忘记,灵歌心里感动,于是柔声道:“要是酒菜还不够,你喊一声,灵歌就在下面,灵歌便去给你拿。”
他冷哼了一声,灵歌就当他答应了,于是急急忙忙回屋写了封家书,好让他明天带走。
提了笔,忽然就写不出一个字来。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不只该从何说起了,想跟爹娘说灵歌遇到很多挫折,经历很多磨难,可是爹娘会担心,不敢写。想说遇见了靖王,他是不可多得的佳婿人选,可是又恐是竹篮打水,镜花水月,若是爹娘空欢喜一场不是更令人难过?
这样思前想后,谨慎又谨慎,只凝成了一些,无聊的闲谈,什么宫里的荷花很美啊,吃穿不愁,爹娘勿念之类,就是这样也足足写了灵歌一个时辰。
最后封好放入怀中,想要马上交给安凌风,又怕他依旧恼灵歌,踌躇着不敢再去屋顶找他。
灵歌于是只好呆呆的坐在院落里等他下来,等了许久,那厮依旧仿佛要将自己灌醉似的狂饮。
刚才灵歌说什么得罪他了?好像说他可要享受当皇帝的幸福,这让他很愤怒,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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