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再等等吧,等到一个合适的时候,水到渠成的便告诉他了。
悄悄取出身上偷藏的笔墨,在纸条的后面,灵歌补上了几句话:
有你的地方,便是锦瑟的家
用手将那几个字摸了又摸,想象着靖王欢欢喜喜的打开纸条,看到这几个字时一定是一脸温柔的神色,他会回什么,他想灵歌了吗,是不是会迫不及待的来看灵歌,想着想着,心里眼里都笑开了花。
可怕的太后(25)
忽然听到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灵歌连忙躲到荒草从中,太慌张了,竟然将鸽子大哥忘在了草地上,待要抓它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两个人影慢慢的走进竹林。
透过草丛,灵歌看到一个穿红色官袍的人正对另一人鞠躬,两人离灵歌有些远,根本看不清楚。红色官袍的问道:“主公,丽妃还有利用价值没?”
“没用了,她已经无法再怀孕,皇帝对她的宠爱也在消逝,我们不必在她身上浪费精力。”那个被称为主公的人答道,灵歌听见他声音清朗,却似乎十分的年轻。
“那怎么办,我们的计划要改变了吗?”红色官袍连连叹息,“可惜了这个好机会。”
“这样也好,那丽妃毕竟是太后的心腹,未必肯为我们所用,既然她不行,我们改用他人就好了。”那主公冷笑道,立刻让灵歌的心里充满了阵阵的寒意。
“主公这么说看来是有人选了?”
“哼,差不多吧,谅她也逃不出我的手掌!”那主公顺手握住一根碗口粗的紫竹,只一用力,那竹子应声裂成了一片片,哗啦啦一声扑倒下来,惊起一群飞鸟。
他望了一眼慌乱的飞向空中的鸟群:“罢了,只怕惹人注意了,我们以后再谈。”
说完,两人急匆匆的出了林子,灵歌不敢动,不知道那两人会不会反悔又回来。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才敢偷偷的溜出来,鸽子大哥果然是训练有素,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它居然不飞也不动,甚至,它还找了个不错的隐蔽点,难怪刚才那两人居然没发现它。
灵歌想了想,便把纸条上先前那两句涂抹掉了,重新写道:
今晚三更,杏花林见。
写好了放飞鸽子大哥,灵歌想起两人两次在杏花林见到的情形,心里似乎侵润了蜜糖一般。
忽然,脑海里浮现出杏林那晚,高大的黑影,立刻悚然一惊,吓了一大跳。
天啦,越发觉得紫竹林里真是静得可怕,灵歌忙不迭的向外跑去,慌乱中,还重重的摔了一跤,几乎顾不的完全爬起来,就不辨东西的跑走了。
跑出竹林,又疾步行了好久,终于看见两个小宫女迎面走来。灵歌才长长舒了口气,这才想起要检查身上的钗环可有少了,刚才那一跤跌得可不轻啊,若是被先前那两人发现了,顺着线索查下来,灵歌还有命在吗?
果然,头上的玲珑八宝钗不见了,但是此刻,灵歌又冷又怕,即使给灵歌千百个胆子也不敢回去找了,只等今夜见了靖王,把此事告知他,然后求他帮灵歌去找回来。
灵歌叹了口气,忽然就很盼着天黑,仔细的将前后经过思虑再三,忽然心里也不是很怕了,那红色官袍的家伙,最多就是个三品,总大不过王爷吧,灵歌不会有事的,有事王爷也会救灵歌的。
想到这心里稍安,偶尔想起另一个年轻人,被称为主公的那个城府似乎很深呢,他是做什么的,也是在朝廷为官吗?宫里头可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宫里都是些糟老头子,不然就是太监,难道是混迹在乐师里吗,听说乐师里倒是有几个年轻英俊的,对了,晚上见了靖王,要他一并查查。
可怕的太后(26)
心里决定了,就不再回丽妃的住处,听那人说丽妃已经彻底无望了,现在肯定在呼天抢地的又哭又骂吧,回去岂不是给她机会把气撒在灵歌身上,灵歌情不自禁的抱紧了双臂,灵歌其实胆子是小的,灵歌也会害怕啊。
选了一处位置较高的地方坐下,远眺宫中无边的美景,真是气势恢宏,连天的亭台楼阁,宏伟的大殿,处处香花掩映,更有湖水粼粼波光,比外面的任何一处都美,可是美得那么不真实,就像这宫中锦衣玉食的生活一般,水中花镜中月,骨子里都是阴谋,都是争斗,今日不知明日是否还有命在。
灵歌现在便是这样,有家归不得,只敢在外面痴留,灵歌怕丽妃,她几乎是发疯了,经常一个人披头散发的在屋子里神叨叨的念念有词,灵歌真的很害怕,整个漪兰殿早已人心惶惶,不知道谁会是第一个替死鬼。
不想被任何事牵绊,令灵歌今晚无法见到靖王,哎,能躲一时算一时吧。
灵歌正靠在亭子里闭目养神,有如泣如诉的笛声传来,笛子常常用来吹欢乐的歌,那人却把这笛子吹出了凄凉无比的感觉。一声清净而悠远的曲子,被他吹得惆怅难掩,百转千回间,灵歌已经听得肝肠寸断了。
只觉得更加的忧伤起来,好可怜啊,那人有这许多伤心事吗。
灵歌慢慢的走向他,也许灵歌很快就要出宫了,忽然什么都不想管,也许灵歌可以拜托他好好照顾皇后吧,只要他肯用心,皇后是不会有任何差池的。他是睿智而心机深沉的大虞皇帝啊。
“你这宫女,好生无礼,没看到皇上在此吗?”太监立刻将灵歌拦下来。
灵歌跪下去的时候,就听见夜连赫说道:“让她进来吧。”
于是,灵歌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近夜连赫的身边。他今日倒是非常和善,指着一旁的花凳:“坐。”
灵歌有些呐呐的坐下忽然不知道手该摆在哪里,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难道灵歌劈头来一句:“请您以后好好保护皇后娘娘和她的孩子吧。”
很奇怪啊,以灵歌的立场说这话真奇怪,灵歌刚才是疯了吧,被丽妃传染的疯病,灵歌居然鬼使神差的走来见他,高高在上的皇帝啊,灵歌现在居然像好友一样跟他品酒聊天吗?
夜连赫命人取来一个新酒杯,给灵歌满上:“来陪朕喝一杯。”
灵歌看进他的眸子染上了一层醉意,浑身上下充满了无尽的魅惑之力,举手投足间,都足以吸引少女的芳心,心下便有了几分慌乱,只好低眉顺眼的不敢去看他。
“怎么,不肯同朕饮酒。”夜连赫将那杯酒举到灵歌的面前,居然充满了胁迫的意味。灵歌本能的不想喝这杯酒,尤其是夜连赫那样目光炯炯的盯着灵歌。
“奴婢不会喝酒。”灵歌推脱道,记得以前在家的时候陪父亲喝过,只是一小杯底,灵歌就醉了一天,几乎不醒人事。
可怕的太后(27)
“朕没问你会不会。”夜连赫的语气开始变得危险。
灵歌觉得灵歌还是识时务的喝了比较好,于是只好去接那酒杯。
“不用,就这么喝。”夜连赫看着灵歌小心翼翼的样子忽然就笑了,那唇边噙着的是什么,居然像是很宠灵歌似的,心里一发热,灵歌便慌了,想也不想,一口饮干了杯中的酒。
唔——灵歌皱眉,好冲的酒劲儿。忍不住佝偻下腰,剧烈的咳嗽起来,脸更是瞬间涨得通红。
“真的不会喝呢!”夜连赫拿了酒壶,自斟自饮起来,还时不时拿眼瞟灵歌,有些神志模糊的大笑着。
醉鬼,灵歌望着他不由得皱起眉头,今次真是失算,冒冒失失跑过来,还在他酩酊大醉的时候。
“皇上,我看……”灵歌局促不安的站起来。
“你,今夜侍寝。”夜连赫忽然笑着对灵歌道。
“什么?”灵歌当时就蒙了,这个醉鬼居然要灵歌去侍寝,怎么办!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要不现在跑了吧,明天他就完全不记得了。灵歌见旁边的公公正在看着袖子里的银钱发呆,指不定又是在哪里搜罗来的好处,好机会!
“奴婢遵命,”灵歌微微一躬身,就飞快的往外跑,亭子外的公公还以为是皇帝命灵歌去做什么,也没打算阻拦。
灵歌正以为可以逃脱,却见那公公吃惊的盯着后面:“皇,皇上——”
他话音刚落,灵歌便觉得头晕目眩,下一刻便落入一双铁臂之中,扑鼻而来的酒气刺激得灵歌的脸发烫:“朕说了,要你今夜侍寝,你跑哪儿去?”
“奴,奴婢还没沐浴更衣,奴婢想……”,灵歌慌乱的找着借口,他的手臂好紧,灵歌根本挣脱不开。
夜连赫染满醉意的黑眸,深邃迷人,散发着危险的星芒:“哪里都别去,一会同朕一起沐浴。”
灵歌害怕的颤声叫道:“皇上!”
“皇后娘娘到——”,灵歌忽然听到一个犹如天神的声音,太好了,上天都要帮灵歌。
夜连赫于是放开了灵歌,站起来,看到皇后娘娘已经袅袅娜娜的朝这边走来。
“皇后,最近不是经常孕吐吗?为何不在宫了休息。”夜连赫过去搀起正欲下跪的皇后,眼神温柔异常的望着皇后依旧平坦的小腹。
皇后会意,充满了慈爱的抚摸着小腹,对夜连赫笑道:“小皇子很好,皇上不必挂怀。”
两人进了亭子,见灵歌跪在当下,皇后眼里就多了几分关切的看着灵歌:“皇上似乎有些忙,不知道臣妾是不是打扰到了陛下。”
“当然没有,现在朕有了你和孩子,再无什么遗憾了。”夜连赫笑着牵起皇后的手,宠溺的看她,灵歌忽然心底狠狠抽痛了下,毫无来由的,几乎是出于本能。
忽然觉得很想哭,心酸难过极了,灵歌这是怎么了,灵歌什么也没想啊,身体本能的决定痛苦极了,灵歌低着头,烦乱的玩着衣角,听到夜连赫的一句:“你去吧。”
可怕的太后(28)
灵歌立刻如同大赦一般,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才走了没几步,斜刺里出来个小太监,他若无其事的与灵歌擦肩而过,却在经过时将一张小纸条灵巧的塞在灵歌手里。
展开一看,是靖王的笔迹:速来杏花林,有急事
灵歌听了忽然就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今天似乎诸事不顺,先是灵歌有家不能归,然后碰到夜连赫醉酒,居然要灵歌侍寝,现在靖王又急急忙忙要见灵歌,也怪不得灵歌心里惊疑不定。
到了杏花林,杏花早开过了,叶子却长得茂密,人在树丛里,很难看得清楚,灵歌正在焦急,却听到悠扬的箫声响起,靖王真是聪明,用这种方法来引灵歌过去。
循着箫声,很快见到他,一身银色的戎装,金盔铁甲,盔甲上白色的缨穗随风飘舞着,灵歌还没走过去,早就已经泣不成声了,为何在这个时候离开灵歌,灵歌好怕。
“别哭,我会很快回来的,我保证,若我立了战功,庆功宴会上皇上会问我要什么,我会向他要你。”靖王一把将灵歌紧紧搂在怀里,“我的小锦瑟,你要乖乖等我回来,我保证,五个月,不!不出三个月,我一定得胜回朝,我会来娶你,从高高的宫墙把你娶回王府。”
灵歌心里一片愁云惨雾,真的有他想的那么顺利吗,太多的不确定,太多的不可能。但是,在这个时候,灵歌不能乱他的心,男儿志在四方,他有正事要做。灵歌该做的,就是鼓励他,给他求生的勇气和希望。
泪水早已在眸子里泛滥,灵歌哽咽的道:“无论什么情况下,你都要记得我在这儿等你,盼着你回来。”
“我知道,我都记下了,你别哭”靖王有些慌乱的擦这灵歌的泪水,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灵歌不由得笑了,第一次看他那么傻忽忽的。
“臭丫头,你取笑我。”靖王故作生气,灵歌去扯他的衣袖,笑靥如花,偷偷的将泪水往肚子里吞。
“同我去见母后,我跟她说起了你,她答应我会保护你。”靖王天真的表情叫人心疼,他母后真的能容忍下灵歌么,一个卑贱的宫女,还妄图想抢走她的儿子,甚至毁掉她儿子的大好前途。
“我……”,灵歌的脚步为之一滞,靖王回头看见了灵歌的犹豫,他笑道,“你在顾虑什么我知道,但是,你不用担心我母后,她很爱我,甚至是溺爱的那种,从小到大,只要我想要的,她都会想方设法的帮我弄到。”
靖王将灵歌拉到面前,轻轻用袖子拂过灵歌的脸,仔细帮灵歌擦去脸上残余的泪痕,好看的眸子笑得弯弯的,让灵歌无比的安心:“别怕,锦瑟,我走前已经帮助你打点好了一切,你安心的由我来保护,好么?傻丫头,不要什么都要自己扛,那样你太累了。“
灵歌觉得他的话意有所指:“你……”。
灵歌脑海里立刻闪过一丝清明:“刚刚我跟夜连赫,不,皇上,在亭子里的情形你都看到了?”
可怕的太后(29)
果然,靖王的眸子一暗,并没有否认。
“所以,皇后娘娘也是你请去的。”灵歌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我派人告诉她,皇兄一个人在亭子里喝闷酒。”靖王笑道,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担忧。
他终于幽幽的叹道:“刚才,皇兄那样子对你,把我吓坏了,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他搂着灵歌的手臂有些战抖,显示着他内心的慌乱。
灵歌再也抑制不住心疼,猛的扑倒在他怀里,急切而热烈的喊道:“王爷,锦瑟这辈子只爱您,只愿跟您白头偕老。”
跟靖王来了慈宁宫,果然是华丽大了极致,用来装饰的锦缎上绣着精美的凤凰和牡丹。太后正殿的大墙上满墙壁的梅花开得泼辣而热烈,正中的人端庄而华贵。
慢慢近了,灵歌却惊奇的发现太后真的很年轻,垂垂的珠玉遮不住她闭月羞花的容颜,难怪夜连赫与靖王对于绝色美女的抵抗力都出奇的好,每日里对着这么个倾国倾城的娘,在他们眼里真的是没有美人儿了。
也难怪先皇会专宠于她,她当得起的,精致描绘的妆容掩不住她与生俱来的富贵祥和之气,她坐在那里穿着宝蓝的纱衣,里面露出绛红的襦裙,很少有人敢用这么霸道的颜色,很容易俗气活着生硬。
她用得却极好,风华绝代,妩媚妖娆,这哪里像寡居深宫的太后,更像是隆宠不衰的妃子才对。她见了靖王,一双美目更加的顾盼生辉,眼里只盯着她的宝贝儿子,说不出的溺爱欢喜。
让一旁的灵歌有些呐呐的,感觉着自己很多余。
可是靖王却不觉得,他献宝似的牵起灵歌的手,疾步走到太后面前:“母后,她就是锦瑟。”
灵歌连忙躬身行了大礼,低头等着太后的训斥,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无不知道。但是宫里的女人,尤其是几十年能独居高位,最后扳倒皇后,成为太后的人,你若说她只是个过分溺爱儿子,和蔼慈祥的女人,灵歌是断断不信的。
“抬起头来。”灵歌看见太后对灵歌伸出的手上涂着鲜红的蔻丹,上面的夜明珠在这略微有些黑的大殿上,发出耀眼的光芒来。
灵歌乖巧的抬头仰望太后,即使是那么近的距离,她的美貌仍旧是无懈可击,美玉般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只看脸,她不过二十出头而已。
灵歌对她莞尔一下,既不骄傲也不谦卑,太后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是个聪明的姑娘。”
又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你们都坐吧。”
落了座,她命宫娥送来许多时鲜的水果,随意问了问灵歌在丽妃处当差的情况,又问灵歌喜欢读哪些书,灵歌都一一回了,她依旧是满意的微笑。
靖王见她们俩处得很好,不由得喜形于色,她便笑他道:“你这孩子,瞧你高兴的,别瞎着人家姑娘了。”
“母后取笑了。”靖王想太后做了个揖,借机向灵歌投来一个鼓励和赞许的微笑。灵歌忽然就觉得勇气倍增了,言谈间更加的聪黠流畅起来。
可怕的太后(30)
忽然觉得于太后其实十分投缘,她们喜欢同样的诗词,对许多事物保持的态度也大抵一样,其实灵歌要感谢父亲,他对灵歌早年的教导,让灵歌对某些人和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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