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群人的脚步声忽然就去得远了,灵歌不敢相信,夜连赫就这样打了丽妃扬长而去,或者还有没抓到奸夫的恶气。
虽然灵歌也恨丽妃,恨她入骨,可是夜连赫这么的绝情还是令人心寒的,毕竟那是他同床共枕的妻子啊,怎么这么狠心呢。
丽妃哀哀的哭倒在地,灵歌想象这她捂住被打肿的脸,满脸泪痕的样子,一定是不敢相信的悲恸吧。
“扶本宫起来”,好一阵,丽妃再说话时恢复了平日的冰冷,那跋扈外表下隐藏的是怎样的一颗心肠啊,灵歌忽然对她好奇起来。
灵歌看到靖王的眸光是那样的悲戚,忍不住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有些惊讶的看向灵歌,灵歌给了他一个安慰的微笑:“她会没事的,她坚强得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不,那坚强是装出来的。”也许是今夜的景色太美,也许是月色太过朦胧,靖王放弃了平时的戒心,终于肯向灵歌敞开心胸。
“雪宁其实从来就没爱过我,我也是。”靖王的话让灵歌惊呆了,怎么——会是这样?
“那为什么要演戏?”灵歌其实早知道他们是演戏给夜连赫看了,但是为什么?
“我和阿赫虽然是一母所生,可是母亲从小就更宠我一些,阿赫很想要得到母后的爱,可是,母后不肯抱他,更不肯爱她。我以为他终于长大了,终于可以用坦率的心胸来接受一切,因为他慢慢开始定时向母后请安,虽然母后大多时候还是对他不理不睬,可是在他的坚持下,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了他还主动找我,要我教他吹箫,我们兄弟间的情谊我当时认为是无坚不摧的。”
靖王的眼神悠远,仿佛回到了很久的从前,他的嘴角挂着嘴纯粹的笑意,那是属于他和夜连赫的独一无二的童年。
可怕的太后(15)
“可是我错了,我发现他会在暗地里抢走任何我喜欢的东西,使用令人不易察觉的手段。”靖王挽着灵歌腰的手忽然有些僵硬,灵歌只做不知。
“这时候,雪宁找上了我,她很聪明,她也发现了阿赫的这个毛病。”
“所有,她求你陪她演戏,让夜连赫嫉妒,然后从你身边把她抢走?”灵歌立刻会意道。
“你很聪明,可是再聪明也罢,总有比你更聪明的,或者她会有你所没有的财富或靠山。锦瑟,听我的劝告,千万不要意图把宫里的任何人当做傻子,不然,你会死得万劫不复。”靖王颇为有些严肃的告诉灵歌。
“王爷,如果我不介意您还爱着那个叫灵歌的女子,你是否肯慢慢了解我,也许有一天你会接受我也不一定呢。”灵歌笑道,带着莫名的娇羞和妩媚。
“你说过,我跟她有点像吧。”
靖王忽然就生气了,他紧紧钳住灵歌的手:“不要意图成为她的替身,这是在侮辱她,更是在侮辱你自己!”
灵歌看过这样的眼神,这样类似的痛苦的脸,夜连赫也曾经这样看着灵歌,一脸的狂怒,仿佛是灵歌抢走了他最爱的人,灵歌犹记得他大声的喊灵歌滚的样子。
他们果然是兄弟,爱人的方式都那么的相似,幸好靖王爱的是灵歌,而不是夜连赫的爱人,不然,他们肯定会闹到水火不容的田地。
灵歌心下想着,便看到靖王从怀中取出一味药:“这是什么?”
“刚才的话实在不该告诉你,所以……“,靖王举起那药,把它吃下去。
“吃下去,你就会忘记今晚所说的话”,靖王有些不忍,不过他必须这么做吧。
灵歌望着他居然笑了,笑得灿若夏花:“是要是你希望的,灵歌都会去做,王爷。”
靖王愣了,他的手呆呆的定在半空,灵歌看到他眼中惊艳的神色,是不是,灵歌已经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那根弦呢。
灵歌其实可以现在就告诉他,灵歌就是他爱着的那个暮灵歌,可是灵歌忽然不忍心打破他跟锦瑟的这种自然的默契,做为暮灵歌时他因为怜灵歌爱灵歌,不曾轻易展示自己的内心。
可是锦瑟却不同,她更想是他的挚友,他可以倾吐的对象,灵歌想了解他更多,想要为他排忧解难,而不是像暮灵歌似的,只是默默承受他的照顾与保护。
所以灵歌吞下了差点出口的语言,灵歌含笑接过他手里的药:“王爷,心事一只不能对人说,您寂寞了吧,没关系,锦瑟会一直陪在您身边倾听,即使每次都要吃掉毒药,奴婢也无怨无悔。”
靖王听了灵歌的话,满脸感动的样子,灵歌在闭上眼之前问道:“王爷,如果是这样,您似乎可以多爱锦瑟一点,只要一点点。”
“锦瑟,你这个傻丫头。”靖王接住了灵歌,灵歌趁机将含在口里的药吐出来,那药立刻落入了深渊,靖王只顾着感动,当然没有发现。
可怕的太后(16)
不,灵歌不是奸猾,灵歌只是不希望灵歌敬仰的男人一直活在痛苦里,灵歌要来解救他,就算不能救,灵歌也要做那个可以安慰他的人。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靖王依旧抱着灵歌,坐在长满浆果的树藤上,我们像神仙眷侣般相互依偎,白云正悠然的从脚边飘过,灵歌看他的侧脸,沉睡时还是那么的美,带着一点孩子的得意,是啊,有人倾诉后,他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个好觉了。
忍不住伸手慢慢描绘他的样子,可是太美了,美得像天神一般,怎么可以用纸笔描绘得出呢,灵歌的心温柔而快乐,灵歌似乎又回到家中那个最简单最纯粹的暮灵歌了。
靖王在慢慢醒来,灵歌笑着望他,在他刚刚睁眼时跟他问好:“早。”
靖王有些懵懂,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灵歌故作无知的问道:“我一醒来为什么在这儿,王爷,灵歌是在梦里吗?”
头上挨了重重的一下:“疼吗?”
“疼!”灵歌皱紧眉头,一脸天真的抱怨道。
“小傻瓜,那就不是在做梦。”靖王抱起灵歌纵身一跃,从新回到了烟波亭,灵歌环顾四周不由得暗暗叹气,哎,又回到一团乱麻的现实中了。
所以,戏还得慢慢演下去啊。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灵歌大力的敲自己的头,假装失忆,一脸的懊恼。
靖王抓住灵歌的手,灵歌居然在他脸上看到了心疼,他是真心还是假意?灵歌记得的,昨天他告诉灵歌,假装喜欢丽妃时他也装得很像。
他那么定定的看着灵歌,好像从没见过灵歌似的:“你不记得了,昨天你自己叫我带你来这儿的。”
“我!”灵歌迷茫的指着自己的鼻尖,故意继续折磨他,“我有吗?糟糕了,王爷,我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请王爷责罚。”
靖王很为难的愣了一会儿:“好,这次的先记着,下次一并罚吧。”
他有些慌乱的说:“本王走了,你这丫头,耽误了本王不少的时间。“
灵歌在他背后偷笑,忽然想起一事立刻喊道:“王爷,锦瑟想求王爷带锦瑟出宫一次。“
“你要做什么,鬼灵精的。“靖王的笑有几分宠溺,灵歌好依恋那种感觉,好久没被人捧在手心里心疼了。
“我认识的一个宫女受伤了,我想帮她采些药来。“灵歌忽然想起了惜惜,她的伤大好了,不过还是要每天用药,这次出去也帮她再弄点药回来,暂时借她的名头出去再说吧。
“她的伤这么重,御药房的药都不可以用?“靖王皱眉问道,”是什么药,我从外面带给你。“
灵歌跺脚嗔道:“锦瑟要亲力亲为,而且锦瑟跟师傅学习医学,本就该经常去外面研究各种药材的。”
“喔”,靖王像是顿悟了,“好,我明日有空,明日在这儿等我,我载你出去。”
“谢王爷”,灵歌躬身送了靖王离去,吓出了一头的汗,差点没有蒙混过去还徒惹怀疑,待到要取出丝帕来擦汗,却遍寻不着了,刚刚干了的汗重新又冒了出来,糟糕,被谁捡了?灵歌晚上潜过来时还摸到过。
可怕的太后(17)
若是跟靖王下落时掉了也就罢了,要被谁在亭子里捡到就糟糕了,灵歌想起夜连赫昨晚曾经在亭子里逗留,糟糕,不会是被他捡到了吧。
上面还绣着锦瑟两个字呢,他一看就知道灵歌来过的。
越想越怕,那一整天灵歌是担惊受怕的过的,可是等到黄昏了夜连赫也没派人找灵歌的麻烦,灵歌于是长吁了一口气,看来果真是多虑了。
因为跟丽妃昨夜闹了矛盾,丽妃去太后那里告状了,太后再疼她,也似乎被她三天两头的告状弄烦了。毕竟儿子已经是万民敬仰的帝皇了,一再干涉,伤了母子间的和气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告状未果,丽妃回来就病了,平日里她喜欢装病,这次却是真的病得很厉害,吵闹着要见夜连赫,过了没多久,内侍带了太医过来,夜连赫却迟迟不曾露面。
丽妃慢慢的在失去夜连赫的宠爱,似乎用靖王这一剂猛药也不再起作用了,宫里有那么多鲜活而美丽的生命,谁又能永久的留住皇帝的宠爱呢。
看着丽妃这幅悲惨的样子,灵歌以为灵歌会很开心,没想到却只是深刻的感受这身为女子的悲哀,身为皇帝的女人,那更是悲哀中的悲哀了。
颠簸的马车,沿着大红的宫墙一步步驶了出去,是不是不该再进宫呢,说不定等风声过了,灵歌都可以回家了。
可是该报的恩,灵歌还是要报,该解决的恩怨也要好好解决,不会很久,一年吧,一年后灵歌一定离开这儿,等皇后的孩子生下就走。
靖王忽然脱下长袍替灵歌披上,语气有些责怪:“天气有些冷,你怎么穿得这么单薄。”
灵歌低头一看,果真,知道要出宫太高兴了,也不记得今儿个阴天,还穿着一件单衫。但是靖王也未必穿着很多,灵歌连忙脱下来:“奴婢不冷,王爷您穿着吧,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靖王戏谑道:“大胆的奴婢,敢不听本王的话么,你想想你能有几个头够本王砍的?”
灵歌笑着回道:“王爷,你要是病了,宫里一堆的人等着砍奴婢的脑袋呢。”
两人相视而笑,刚才尴尬的气氛忽然就荡然无存。
靖王忽然让马车停了,他牵灵歌的手下来,灵歌抬头一看,是间卖衣服首饰的店铺。
“这位客官,想给你家夫人买点什么?”掌柜油滑的问道。
“不,我们不是……”,靖王欲言又止,不放心的看向灵歌,那表情是十分怕灵歌误会的样子。
灵歌悄声说道:“我们扮成夫妻也好,出门方便些。”
“夫人,请这边来挑选衣服。”自有人领着灵歌去挑选,靖王则坐在一旁边饮茶,边笑着看灵歌忙乎个不停。
最后灵歌挑中了一件黑色白边,裙摆很大的衣服,采药需要上山,颜色太素或者太繁复的都很不方便。灵歌见镜子的人,一身素服,更衬得肌肤雪白,皎皎明媚犹如日月,果然换了副皮囊,不论穿什么都是美丽照人,无人能及。
可怕的太后(18)
靖王也是男人,他也还美人的,灵歌看到他眼中的欲、望,虽然转瞬即逝,也觉得有股成就感油然而生。他注定是会爱灵歌的,当灵歌是暮桥若是他爱灵歌,当灵歌成为医女锦瑟时,他将要爱的还是灵歌,心里的满足感潮水般的膨胀起来。
灵歌眼神明亮的与他对视,时间似乎此刻为我们停滞,好半响,靖王才牵起灵歌的手:“我们走吧,天色不早了。”
灵歌感到他手心里涔涔的汗,不由掩嘴偷笑,却被他瞧了去,立刻一抹红色爬上他的脸颊,他轻咳了两声,板着脸上了马车,还是忍不住伸手来扶灵歌。
灵歌的头不小心撞在他的脸上,两人同时哎哟了一声,心里却是快乐的,虽然撞的地方疼得要命,我们还偏要装得若无其事。
马车越行越远,眼看着山路越来越曲折,终于到后面只剩了羊肠小道。
灵歌下了车:“王爷,谢谢您送奴婢过来,您还是请回吧。”
灵歌笑着向他摇摇手,看到身后黑黑的林子,其实吓得腿都软了。
靖王笑着看灵歌的腿:“怎么抖得那么厉害,你害怕啊?”
“怎么会,灵歌经常一个人去采药的,这种地方,比家还更觉得熟悉呢!”灵歌大声的反驳道,希望能借此赶走灵歌的恐惧。
靖王已经下了车,吩咐仆人道:“在这等我们回来。”
他不满的看着灵歌:“还不走?你可是我带出来的,如果有什么事,我浑身有嘴都说不清了,还以为我拐带了宫女呢。”
呃,他这么说似乎也很有道理,灵歌于是,很高兴的跟在他身后,忽然觉得无比安全,什么都不怕了。
山路崎岖,走了一段,灵歌发现靖王的手背都被荆棘划出了一道道血痕,心里越加的不安起来:“王爷,您看您的麒麟之气吓到了药草们,它们都不敢出来了。不然您在此休息片刻,奴婢去前面找找。”
靖王用衣袖擦了擦汗:“锦瑟,臭丫头,少跟我讲这些溜须拍马的话,你心里觉得我是享受惯了的弱不禁风的窝囊废吧。我偏要证明给你看看,本王在战场上,连敌军都杀得难道还怕了这些破藤烂树不成。”
“过来”,他伸出宽大的手,“牵着我,不然你这么笨,一定会滑下山坡去的。”
灵歌稍微迟疑了一下,但是现在形势的确恶劣,也顾不的忸怩的小儿女情怀了,扔他紧紧的握着灵歌的手,我们在崎岖的山路上跌跌撞撞,很快到了一个山谷。
灵歌仔细瞧了瞧,的确有很多不错的药材,质地似乎比皇宫里的还更胜一筹。可是灵歌要找的是合欢花啊,这种花最喜欢生长在满是毒虫的地方,经常花下全是毒虫的卵,灵歌于是取出雄黄,递给靖王一些:“王爷,小心毒蛇。”
找了一阵也没找到,灵歌叹气道:“我就这么没运气,怎么一棵也没有呢?”
“你找什么,说出来我听听。”靖王问道。
可怕的太后(19)
“一种花,并蒂开两朵,一朵白的一朵黑的,交缠在一起。”灵歌略微描述了一下,心里忐忑,靖王见那花长得如此古怪,要是心声怀疑,回去问人家可怎么好。
所以灵歌说完,就有些后悔。
“你不早说,我刚刚一直看着那花,觉得生得奇怪呢!”靖王叹道。
“哪里?”
“鼠目寸光的家伙,望上看!”
灵歌循着靖王手的方向看上去,果然合欢花正好好的长在悬崖上呢。
“那花的周围必定有毒蛇的巢穴,王爷我们要先找到,用石头封住才可以去采。”灵歌提醒靖王道。
“好”,一把石子被发出,直接射入花旁边一个碗口大的洞内,忽然一条粗大的湿漉漉的蟒蛇昂头窜了出来,灵歌一声惊呼被靖王尽数掩住。
靖王轻声道:“别动,它找不到我们,这是下风口。”
果然,那蟒蛇落入草丛,立刻昂身竖立起来,居然有半人来高,凶恶的吐着红信,发出嘶嘶的声音。它像只猎犬似的,死命的用信子感受着空气中的异味,却一无所获。
这是夜连赫有弹出手中暗藏的小石子,蟒蛇闻声,迅速像石子落下的地方,飞射而去,那么庞大的身躯,居然灵活极了,灵歌吓得站立不稳,若不是靖王扶着灵歌,早跌倒地上去了。
“你乖乖在这儿等着,我采了花送你。”靖王吩咐了一声,忽然凌空飘起,灵歌盯着他飞扬的衣角,担心极了。只两三下,他便到了花下,伸手刚要采。
那洞里呼隆隆有冲出个西瓜大小的蛇头,那蛇头倏地张开,露出半尺长的尖利獠牙,带着腥臭的涎液,靖王险险闪过。一手拔下合欢花,花泥下是满满踏踏的蛇卵,一颗颗乌溜溜的,居然有鸽蛋那么大。
那蛇定是母的,见次情况,居然杀红了眼,合身向靖王扑过来,情急之下,他拔出宝剑,削去那蛇卵,让它抛到草丛里。
母蛇半空里立即改了主意,居然临时转身,保护她的蛇蛋去了。
靖王趁机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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