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亲自探望皇子,这是多大的事情啊,宫里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了,都暗暗猜测,皇上是不是打算立九皇子做太子啊。
以前不把泼翠宫放在眼里的人,现在都竞相去送礼和拜访了。阿蛮也被称为了阿蛮妈妈,一时凭借着夜连赫,泼翠宫的人个个都扬眉吐气了一把。
甚至,某一日还迎来了一位稀客。
“哎呀,贵妃娘娘,您终于来了,九皇子见到您该多高兴啊“,阿蛮喜得合不拢嘴。
“哼,你这是怪本宫怠慢了你家皇子吗?”宁贵妃冷笑着问道。
阿蛮这才发现宁贵妃的眼神不对,后面跟着的几十个丫头婆子的也个个凶神恶煞,来意非善啊。
“奴婢不敢,请娘娘恕罪。”阿蛮吓得立刻匍匐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
“母妃?”夜连赫不敢置信的看着宁贵妃,幽黑的眸子中氤氲着柔光,母妃终于也愿意承认他了吗。
“阿赫”,宁贵妃温柔的笑道,用手温柔牵起他,“陪母妃去赏花可好。”
那是海棠开得正胜,红艳艳的一片,像血般浓艳。母子俩都是那么出色的人物,那情形就像画卷一般。
“母妃对你关心不够,你不会怪我吧。”宁贵妃绝美的脸笑起来异样的浓艳,甚至压过了满树的海棠。
夜连赫有些痴迷的望着母妃,那一刻,小小的胸脯里装满了温暖的东西,一切都痛苦都有了回报。
“母妃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是不是母妃说什么你都会听?”宁贵妃笑着侧头看他,夜连赫仍旧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母亲,还没有分清哪个是梦幻哪个是现实。
宁妃有些不耐烦了,她蹲下来,好让夜连赫直视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如宝石一般,永远是那么耀眼美丽:“阿赫,听话,把太子的位置让给你皇兄,自古以来长幼有序,你以后不要在父皇面前表现,都让给你皇兄,知道吗?”
夜连赫的嘴角泛起一丝笑,宁妃更得意了,她勉强自己摸了摸夜连赫的头:“母妃就知道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如果你做得好,母妃答应,以后都会很疼你。”
“好了,咱们回屋去吃些点心吧。”宁妃满意的牵着夜连赫往里走。
“不,”夜连赫用力挣脱了宁妃的手,那么猛,甚至将宁妃的指头上的黄金宝石护甲打落在地上,那护甲滚到一边,尴尬的闪着它奢华的色彩。
宁妃的脸色就如同那护甲,既尴尬,又狠毒。
“你真是个讨厌的孩子,我多后悔曾经生下了你,”宁妃那么美丽动人的脸,狠毒的扭曲着,“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夜连赫用完全超出他年纪的冷静,淡淡的决绝道:“母妃就这么不相信我皇兄的实力?那身为被母妃溺爱,而一无是处的皇兄,我真替他感到悲哀。”
夜连赫那明亮的眸子沉静的迎上宁妃蓦然失色的花容,嘴角凌迟的笑意满满绽放,忽然心里的渴望被收回到最深处,再也找不到了。那对母亲单纯而无私的爱,瞬间坠落谷底,已经遍寻不着。
宁妃略微一沉吟,又笑道:“跟我斗,你不会有好结果的,这世上没有谁能赢灵歌。”
“我不需要跟你斗,因为你永远没资格坐上皇帝的宝座,所以灵歌的对手不是你。”夜连赫针锋相对,他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怒火,那不再是他的母妃,而是他痛恨的人。
宁贵妃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冷冷打量着夜连赫,还真小看了这小子,白白养大了一匹狼。不,他还没长大呢,宁妃眸光倏的锋利起来。
“来人啦,把阿蛮给我绑了来。”宁妃呵斥道,然后回头欣赏夜连赫惊慌的脸色。
“你!”夜连赫吃惊的看向宁妃,她满脸的残忍神色令他很不安。
阿蛮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冰冷的地上,脸色残败如雪,眼神是绝望的,她只是舍不得从小带到大的皇子殿下,殿下他,太可怜了。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练功是这样,读书也是这样,如果连自己都死了,殿下该多么寂寞啊。
“不许你们动她。”夜连赫护在阿蛮面前,连他唯一的慰藉也要夺走吗!
“动夹刑!”宁贵妃犹如地狱恶鬼,笑得无比灿烂,可却叫人觉得丑恶极了。
竹夹紧紧的夹住阿蛮的十根手指,只轻轻一用离,就听到阿蛮的一声痛呼,黄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上滚落,一颗颗掉入地里。
夜连赫第一次看到这么残酷的毒刑,他有些傻了,这就是他温柔美丽的母亲吗,他打从心底觉得寒冷。
又是一声惨叫,血流水一般从竹夹中渗出,阿蛮几乎晕了过去,头无力的耷拉在胸前。
“住手,我……”夜连赫痛苦的喊道。
“闭嘴!”阿蛮忽然抬起她惨白的脸,“你要再说一个字,我立刻自刎在你面前。”
夜连赫那么痛苦的盯着阿蛮,盯着她受伤变形的手指,竹夹再一次深入骨髓,阿蛮痛苦的仰天大叫,长发凌乱的披散在面前,鬼魅一般。
爱你便离开你(2)
“阿蛮!”夜连赫喊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不哭,不能哭,阿蛮在看着呢。夜连赫记得,他说要做天下最优秀最勇敢的男人时,阿蛮是多么的开心,她平淡无奇的脸上忽然泛出异常艳丽的神采,比宁贵妃美上一千倍一万倍。
“宁儿,你在做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划破凄清的刑场,皇帝一脸愤怒的走过来。
宁贵妃立刻换了一幅悲凄的表情:“皇上,臣妾不活了,这个该死的贱婢,撺掇着皇儿忤逆我。”
“胡说,阿蛮的忠心朕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这是嫉妒,早干嘛去了,现在儿子不亲你,你倒怪起别人来了。”
皇帝对一旁吓傻了的太监吼道:“还不快叫太医诊治。”
又一把推开宁贵妃:“你先回去,朕现在不想见你。”
宁贵妃的唇动了动,看皇帝脸色坚决,也不敢造次,只好带了宫娥太监们,匆匆走了,临了回头狠狠瞪了下那小孽障,可那小孽障真吓人,眼里怵然的寒光叫宁妃心惊胆颤,他才六岁呀。
一旁早有人扶起阿蛮,夜连赫跑过去,将阿蛮汗湿的发缕挽到耳后:“阿蛮,你疼吗,很疼是不是!”
“不疼,阿蛮一点都不疼”,阿蛮振作着残存的精神笑道,“刚刚看宁妃来着不善,奴婢就叫人去请了皇上,阿蛮是不是很聪明?”
“恩,阿蛮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夜连赫的眼泪落在阿蛮血肉模糊的手上。
“小皇子,奴婢送你最后一件礼物。”阿蛮笑了,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一般,夜连赫却在消化着最后的礼物这件事,眼里充满了疑惑。
“皇上!”阿蛮噗通一声扑倒在皇帝面前,声泪俱下。
“阿蛮,你……”皇帝刚要去扶她,只见阿蛮眼疾手快,忽然抽出夜连赫腰间的匕首,深深的刺入腹部。
“阿……”,夜连赫想叫,忽然发现自己失去了言语,想去拉他的阿蛮,身子却动不了了。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阿蛮倒下,口里冒出许多鲜血来,一切都太不真实了,这是真的吗?
“皇上,求您保护皇子,阿蛮……无……罪。”阿蛮圆瞪着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皇帝,知道皇帝轻叹着点头,她才头一歪,含笑着去了。
“阿蛮”,夜连赫扶起她的手,不管扶多少次,阿蛮的手总是无力的落下,她走了,他唯一温暖的安慰,夜连赫用手擦去眼角的泪花。
从今而后,既然已经没有了温暖的疗伤处,那么他就永远不让自己受伤,受伤的从此以后也都会是别人。
他眼神冰冷,甚至看见有人来将阿蛮抬走他也没表现一丝一毫的软弱。
从此以后,他每日都去宁妃宫里请安,她不是不想看见自己嘛,越不想看见,他偏要在她面前晃,他要她时时刻刻都心里难受。
从此以后,他开始接近他的四皇兄,同吃同玩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亲爱的母妃,这样子的话你很害怕吧。
阿赫的故事只讲到这里,虽然灵歌对他的故事,其中有很多觉得费解的地方,不过,灵歌确定了一件事。
“阿赫,你那么宠爱丽妃不是因为有多喜欢她对吧。”灵歌问道。
夜连赫笑道:“怎么,你吃醋?”
“你根本就是要从靖王手里夺走他心爱的女人而已。”灵歌的心一点点下沉。
夜连赫猛的抱住灵歌,眼睛里璀璨一片:“你放心,你不是!”
“我,不要背叛朕,不要离开朕,知道么?”夜连赫抓紧灵歌的手臂,眼神那么宁人心痛,灵歌甚至不忍不睹看。因为,灵歌就要,灵歌就要……
“阿赫,灵歌的心永远是你的,只为你而跳动。”灵歌搂住他的头,任凭他紧紧依靠在胸膛,第一次那么怜惜他,灵歌想起月奴说过,皇上很可怜,或许灵歌能带给他幸福。灵歌多想带给他快乐啊,如果灵歌不是灵歌,他也不是他该多好。
“皇上,灵歌有个不情之请,”灵歌忸怩的道。
“什么?”
“我想抓鱼。”灵歌偷看他的神色,他不会觉得灵歌很无聊吧。
“抓鱼?”夜连赫奇怪的望着灵歌。
“算了,灵歌只是突发奇想,你很忙,还是算了吧。”灵歌胡乱摇着手,他又看灵歌笑话了。
“不,朕有空,朕的妲己要去抓鱼,再好也没有了。”
灵歌紧扭着拳头声辩道:“谁说灵歌是妲己啦,灵歌不是。”
“朕的褒姒,还不快走。”
“我,灵歌也不是褒姒,灵歌没有蛊惑君王啊。”灵歌被他紧拉着小手向出口走去。
“没有蛊惑?谁对朕下药。”
“是,是灵歌没错啦,”哎呀,灵歌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可灵歌是情非得呀,灵歌要是再不解毒,会死掉诶。”
“哼,好大的胆,敢拿朕来做药引解毒!”夜连赫一把抱起灵歌走出了出口,突如而来的光线让灵歌有些不适应,只窝在他怀里。
灵歌闷闷的道:“阿赫,好像是你的早朝时间了,你又不去吗?”
“恩,朕昨日就处理完了一切国事,今天休朝。”夜连赫开心的说道,眼神闪亮,抓鱼有那么开心吗?灵歌笑着抱紧他,灵歌让夜连赫开心了也,他再不会为往事难过了。
他将灵歌放在一块大石头上,蹲下来解灵歌的鞋袜,灵歌羞怯的将脚往里藏:“不要,灵歌自己来。”
“你笨死了,害我等,我帮你解。”
夜连赫几下除了灵歌的鞋袜,露出洁白的脚。其实灵歌的脚形状很好,皮肤白嫩,脚弓很弯,母亲以前就夸灵歌脚美。
灵歌母亲说男人会喜欢女人的脚,灵歌现在是知道了,夜连赫握着灵歌的脚欣赏把玩了好一阵,灵歌心里一阵阵发紧,难堪的将头转向旁边。
那一溪水清澈透底,极浅的地方,才只没过膝盖,里面的小鱼儿在岩石底下嬉戏,风清气爽的一天。
忽然觉得脚踝处一凉,一条足链系在灵歌的脚踝上。上面细碎的碧玉更衬得灵歌的脚洁白修长,玲珑可爱,灵歌刚刚一惊时,轻轻挣动了一下,听到淡淡的铃声传来,仔细一看那链子上有小巧的铃铛,让灵歌想起风铃花。随着灵歌的走动,会玲玲作响,但声音很轻微,有风的时候才能带到耳边。
爱你便离开你(3)
“喜欢么?”夜连赫忐忑的牵起灵歌,“送你的生辰礼物。”
灵歌从不知道灵歌这么爱哭,泪水忽然就模糊了视线,灵歌有些呜咽的问他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是灵歌的生辰。”
夜连赫在灵歌的眉间轻吻:“傻丫头,灵歌不是告诉过你么,灵歌注意你好久了。”
滚烫的唇吻在灵歌冰冷的额头,从亲吻的部位,酥麻的感觉涟漪般荡漾开去,灵歌觉得整个人都仿佛在云中飘。太阳照在溪水里,反射出耀眼的金光,晃着了灵歌的眼睛,那光晕中,灵歌才知道灵歌的天神不是靖王,一直都是夜连赫,灵歌的阿赫啊。
“看,鱼”,夜连赫在灵歌慌神的时候,迅速出手,长长的竹棍上叉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银鱼,他嘴角带着一丝孩童般的满足:“不是我夸口,叉鱼,我可是第一。”
灵歌脸上也泛起一丝顽皮的笑意:“那可不一定,本姑娘还没开始呢。”
“你也要来?”夜连赫惊喜的望着灵歌。
灵歌拿起地上的一个又长又尖的木棍:“当然啦,坐等嗟来之食,从来不是灵歌的处事原则。”
灵歌拿着棍子,在溪边瞪视了很久,忽然对远处的月奴招手道:“月奴,来玩抓鱼啊,可好玩了。”
夜连赫笑倒在地上:“小若,你不是不靠别人吗?”
“月奴又不是别人,她是灵歌的亲人啊。”灵歌恼羞成怒的回道。
夜连赫一把抓住灵歌拿木棍的手:“那我呢?”
“你是——”,灵歌害羞的别过头,“我丈夫。”
夜连赫眼底的惊喜那么明显,灵歌有些心慌,他附耳问道:“大声一点,灵歌是你的什么。”
“是——灵歌的夫君。”灵歌笑靥如花,垂下长长睫毛的眼,又羞又喜。
夜连赫的唇靠过来,灵歌自觉的闭上眼,等他的吻。
忽然手被他大力扯了一下,灵歌惊恐的睁开眼,灵歌的棍子上也叉着一条大鱼,在阳光中大力的弹跳着。
“笨蛋小若,恭喜你,你抓到鱼了,哈哈哈。”夜连赫,真是太顽皮了,灵歌生气的向他嘟了嘟嘴。
他还不可放过灵歌:“对了,你刚才为什么闭眼,是不是以为我会吻你?”
“不理你了,你坏!”灵歌想扭过身去躲开他。
才一转身,便觉得眼前一花,他再次挡在灵歌面前:“既然是我女人的希望,怎么可以不满足呢。”
灵歌看进他戏谑的眸子,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吻重重的覆盖上来,绵长而又热烈,灵歌沉溺进夜连赫疯狂的世界里,轻轻闭上眼,双手自动的交缠着他的脖颈,我们的唇舌肆意的纠缠在一起。
夜连赫轻轻的将灵歌放置在草地上,他俊逸的五官在阳光下闪着撼人心魄的光芒,他的笑却是邪魅:“还记得这儿么?”
他的嗓音沙哑迷人,令灵歌难以自拔,灵歌侧头看了看,天啦,是那晚对他下药的地方。溪水同样的脉脉流过,身下的石头有些硌人,感受却完全不同了,灵歌放松了身子,轻轻附赠灵歌的吻,这次没有媚药,灵歌的吻缠绵而热烈,堪比媚药了,对么,阿赫……
离开前的一天,月奴嘟哝着说丽妃病倒了,腹泻不止。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偏吵着嚷着好像自己要死了一样,又霸住了皇上,阿赫只怕今晚不能来了。
灵歌对着明晃晃的铜镜,将首饰一件件取下来,摸到那支步摇时忽然又浮现出丽妃丑恶的脸,哼!她该不知道自己的大限真的将近了吧,步摇被灵歌取下,紧紧攒在手心。灵歌手心里握的何止是个步摇,灵歌手里握的还有丽妃的命!
镜中的丽人,嘴角浮现一丝冷酷笑意,丽妃,到泉下去和小娟做伴去吧。灵歌想起了白天的时候,灵歌第二次使用易容粉,将自己扮成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宫女,手里提着食盒,里面装着荷叶酥。
这荷叶酥是用莲藕粉、小麦粉再加上蔬菜汁细细揉了,再做成荷叶的形状,抹上酥油,用荷叶包起来,在大火上烤焦脆,再用文火将里面慢慢烤透。吃起来松脆香甜,还有荷叶的清香细细透出,萦绕在唇齿之间,因此而得名。
不过灵歌的荷叶酥上点缀了相思豆,又被称为红豆,曾经有诗云——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相思豆质坚如钻、色艳如血、形似跳动的心脏,色泽晶莹而永不褪色。
相思豆若是煮熟了口感十分香脆,可是生的嘛——有剧毒,毒素慢慢渗入心脏,开始只是头晕、恶心、腹泻。几天后毒素渗入内脏,药石无力。
生红豆是很坚硬的,外皮根本无法咬开,所以灵歌使用了一些药物浸泡,让外皮脱落,看起来跟熟的无异。再将生的熟的红豆混在一起,撒在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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