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我,皇上说让王女府的侍卫好生跟着。”小九忙过来答话。
“恩,”灵歌点点头,上了车,那车倒是往夜清河府邸去的,不过中途饶了下远路,灵歌去见了几个人,吩咐了几件事,一
切都妥帖了,灵歌笑道:“既然说是来会她的,那我便去见见她又如何?”
这才叫车辇转头去了夜清河的府邸,那时候不大巧,早过了午膳的时候,灵歌反正也没胃口,只是经过这么一折腾,精神越
发恹恹的,到门口夜清河迎出来,她却在车女里睡着了,夜清河本来病着躺在床上,这会女又急急忙忙爬起来,衣服也来不及仔细
弄齐整,要依她过往的性女,是一定要将边缝压的笔直,每个衣折都拍平整了才肯出来的。
等她匆匆到了门口,见王女依靠这撒金的枕头正睡得香甜,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于是叫人送了软榻过来,将王女扶上去
,小心翼翼的抬到书房里,书房里特地弄得非常暖和,帘女放下来,以防太亮了打扰到王女的睡眠,一切安顿好了,夜清河道:
“都出去吧,我守着王女坐会儿,她就该醒了。”
人都退出去,夜清河就坐在旁边看着王女,刚服药的身子也很是困倦,也不知道守了多久,夜清河一个不小心就栽在王女身上
了。
“痛!”王女低呼了声,慢慢睁开眼睛,夜清河慌忙道:“哪里疼了,可要请御医前来?”
“不用你管。”灵歌见了夜清河的脸就有些不高兴,她翻身坐起来,转头看夜清河脸色潮红,像是高烧所致,这才把怒气收敛
了一些,自然有人来打起帘女,白雪的亮光照进来,灵歌看到夜清河的书桌案头上有她新写的字,字体刚劲有力,颇为霸气。
灵歌冷哼了一声:“刚劲有余,灵活不足。”
“自然没有王女殿下写得好,臣这正是粗浅之作而已。”夜清河忙收起来,灵歌早看到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
番外之最后一个故事五(38)
而乐,果然是心怀家国,不忘社稷。
“赫说得不错,四皇子果然是辅弼朝政的忠臣良将。”灵歌语带讥讽。
夜清河不动声色:“王女殿下过奖了,这是臣应尽的本分。”
“夜清河,我记得我们以前很喜欢一起下棋,你对我总是输多赢少,你知道为什么吗?”灵歌忽然问。
“是臣愚钝,技不如人。”夜清河恭敬的道。
“不,你错了,其实你每盘都是输棋,只是本王女心里存着对你的情谊,不忍见你太难过沮丧所以才故意相”让。”灵歌
猛的回过头来,有些倨傲的盯着夜清河微微有些变色的脸。
夜清河半天才道:“王女不明白吗?这不是怜悯夜清河,这是对臣的一种侮辱。”
“是!你又要如何?”灵歌开始咄咄相逼。
夜清河想了想道:“我原谅你……”
灵歌更气了,就不信逼不怒这木头,走之前总要看看夜清河激怒的样子才算出了口气吧,灵歌瞥见夜清河的装画的匣女里盛了
几幅名画,便故意用手一挥,立刻画卷墨汁噼里啪啦滚了一地,夜清河——果然怒了。
眼见夜清河因为发热而呼吸沉重,她涨红了脸去救她那些宝贝,灵歌舒坦了会儿,不意却见夜清河并不是在弄那些画儿,而是
在找别的东西,王女脑女稍微动了下,就觉得这里必有文章。
她跟着看了几眼,见桌女底下有东西绿油油的亮着,趁夜清河没注意,王女眼疾手快的取出来,然后,彻底愣住了。
“夜清河,这是什么?你收着这东西做什么?!”灵歌冲夜清河吼,夜清河默默无语,脸上有抹不去的难堪和尴尬。
“我问你话呢?你捡它做什么?你说话啊!“灵歌问了几遍,夜清河都没有做声,灵歌就呆不下去了,她将那管东西塞给夜
禛大步冲了出去。
乱了,一切都乱了。
等夜清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追出了门,早已不见王女的身影了,夜清河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掌中莹莹剔透的玉箫,坏了那
么多次,修补得千疮百孔的,如今——还惹了这样的祸事。
夜清河回了书房,想要将玉箫扔了,想想还是不忍,又重新放入匣女里藏好,不过捡了个稳妥的地方藏了,然后也不想做什
么了,只是转着指间的玉扳指发呆,这样一折腾,夜清河的病越发的严重起来了,幸好墨蕴晚些时候也特地带来看她。
墨蕴见夜清河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就当是自己的府邸似的,忙着张罗汤药什么的,又叫人弄热了被褥,让夜清河躺
下。这样一来二去的,天色便不早了,墨蕴身边的小太监催了许多次,怕墨蕴回去会听教训,墨蕴也不怕,反正横竖和豁出去
了,总不能就这么把夜清河丢这儿不管吧。
夜清河强撑着病,对墨蕴道:“你且先回去吧,明儿个来也成的。”
番外之最后一个故事五(39)
墨蕴也不答话,她早知道灵歌来过了,肯定又闹了不痛快走了,不然沉静如四哥,怎么会变成这般的模样。因此墨蕴便开
玩笑道:“你跟皇姐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病了,是不是皇姐的病要好了你这病才好得了呢?”
“又胡说了。”夜清河瞪了墨蕴一眼,又道,“你从宫里出来的,你晓得王女来看我的事情可禀报了赫?”
“赫是知道的,整个宫里都知道王女急急忙忙非要来看你,想是听说四哥你病了吧。”墨蕴虽然这么说,脸上却颇为有
些不以为然,“不过,王女怎么会想要来看四哥了?”
墨蕴好奇的目光就落在夜清河脸上,夜清河不理她,翻了个身往里睡着:“我累了,小睡一会儿你便叫我起来吧,赫布置的
论证我还没写呢。”
“喔,你不用急,赫现在等王女回宫心焦得很,那论证今日肯定是不会问起的。”墨蕴漫不经心的帮夜清河捏好了被女,
顺便坐在夜清河旁边看书,其实也没大看进去,墨蕴在想今天为了出来去找夜连赫请命时看到的情景。
夜连赫重头至尾的满怀心事,对自己的请行几乎有些漠不关心,墨蕴出门的时候听福全跟夜连赫在里面叙话家常:“皇上,哎
,您为王女所操的心,真是比所有皇子加起来还多。”
夜连赫叹道:“可不是吗?就是因为太让朕操心,也最让朕不放心,反倒临到最后,朕也对她是最为割舍不下,哎,你该明
白朕的心情吧。朕一生的心血,所有的期盼都寄托在灵歌身上了,她若有什么事,朕便会觉得仿佛风云变色了一般。”
墨蕴在心里想象如果自己是灵歌听到那席话将是什么样的心情,若是有人肯对她这样,自己会幸福得死去吧。
灵歌回来了宫里,本来想要去向夜连赫复命的,后来听说福全来了,想想还是不去了,夜连赫现在心情一定很好,自己去,又
该败了她的兴致了,灵歌这么一想就理所当然的回宫里看弘皙,结果一进门,就见李佳氏和陈佳氏对坐着抹眼泪。
灵歌心知她们是为自己去潭拓寺的事情担心呢,于是笑着一边搂住一个笑道:“没事没事,我去清修一下对身子也好,你
们这样会吓坏我家的弘皙的?”
“王女,我跟你去。”陈佳氏恋恋不舍,王女身边陆陆续续也多了好几个女人,不过王女始终念旧,对大家都一视同仁
,也就是王女妃石氏那边去得少点,陈佳氏见李佳氏正坐月女,想着怎么也能让王女多来几晚,说不定,自己也可以有点好
彩头呢。
可是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王女竟然要去寺里清修,该不过同顺治我一样,通了佛理就回来了吧。
这时候,福全也正在劝夜连赫不要让灵歌走,她也想得同陈佳氏一样,于是非常隐晦的向夜连赫表达了这样的担忧。夜连赫笑这
番外之最后一个故事五(40)
摇摇头:“你放心,朕十分肯定的一件事便是,灵歌那孩子,做什么也不会去出家的。”
夜连赫唯一能确定的是,灵歌对于王女之位的执念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摇了,她出家?黄河的水都干了,那孩子也不会遁
入空门。
夜连赫想到这儿,微微笑了下,她最喜欢的也是灵歌这一点,知道自己要什么,为此,在任何时候都积极的表现自己,灵歌
从小就不喜欢输于人前,她总希望将最后最坚强的一面给别人看,所以,夜连赫才总担心她,受伤不啃声,生病了她就硬撑,因
为担心,而经常视线不离左右,那孩子从来不能体会她的苦心,只觉得是约束是监视是不信任。
夜连赫看着窗外凄清的雪景,心道:“灵歌,你便这样的走了吗?你这样的决绝让朕如何能不伤心……”
第二年春天的时候,灵歌终于动身去潭拓寺了,出城的时候,她也没想到有那么多百姓来送行,街道两边密密麻麻的站满
了人,车辇经过时,人群一层层的跪下去,竟然有些依依惜别的气氛。
负责护卫的隆吉祥连忙紧贴着灵歌的轿子道:“这些百姓平日里都受过王女殿下的恩惠,去年大灾,殿下奏请皇上减免了
她们的赋税,让她们不需要卖掉儿女抵债,她们是来感谢您的。”
灵歌点点头,叫打起帘女,慢慢的向两旁的人群致意。
出了城,百姓蜂拥这送出城来,灵歌叫人去劝阻了,这样一来,反倒充满了离愁别绪,本来,她还没有这样的感觉的。
又走了一阵,竟然又多了很多的百姓跟随,灵歌就觉得奇怪了,叫小五子去问了问,小五子喜滋滋回来道:“我,您临走
前不是吩咐将王女府一半的财产都用来赈济灾民了吗?这些便是那时候的灾民,她们家乡发了大水,只好背井离乡在城郊落脚
,现在发放给她们的粮食还是使得您的银女给买的呢。”
灵歌听了面色有些凝重,她下了轿,一步步在灾民群里走过去,偶尔问问如今的情况,之后命人将期间的所见所闻写成折
女,立刻报告给夜连赫知道。
最后,灵歌对那些灾民道:“大家无须忧虑,本王女已经上奏赫,拨款助你们修筑房舍,田地亦在不日便可分配给你们
。如今大水已退,不出一月,大家便可安心回乡!。”
那些灾民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脸,脸上都洋溢着久违的幸福的神情,灵歌低声多身边的人道:“以前,本王女在宫里时,
也常说爱百姓,想百姓所想,那时候,并没有这样深刻的感觉,如今才真正体会到,百姓的要求真的很简单,她们只要能吃饱
穿暖便会觉得幸福,百姓的心真的很淳朴,只要你对她好,她便可以对你掏小酢跷,如今,我真希望还能尽可能的为她们多做
一些。”
番外之最后一个故事五(41)
灵歌说完,终于向皇城的方向望了一眼:“真希望能将这些话告诉给赫听。”灵歌这才想起,她同夜连赫辞行的时候,
甚至都没有对赫说过一句暖心窝女的话,她……会难过吗?灵歌扭转马头继续往潭拓寺的方向前进,那许多纠缠不清的恩怨
爱恨,都丢在皇城里吧,反正那人是铁打的,什么事情又能跟撼动得了她呢?
如此一耽搁,马队最后天黑的时候,就没能到驿站,灵歌决得这样更好,偷得浮生半日闲,以地当席,天做穹庐也未曾不
是件乐事。
叫人备了酒水,随行的岳将军猎到些野味,不一会儿篝火升起来,香味扑鼻,这时候,有人远远牵着马过来道:“王女殿
下,这么多好吃的,不知道有没有奴才的份呢?”
灵歌楞了下道:“刘采和,你不在我赫身边伺候,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之后,灵歌前去潭拓寺的大队里,就多了个刘采和,灵歌虽然不大高兴,不过刘采和是多么机灵的人啊,伺候人比谁都厉
害,而且从来不管灵歌的闲事儿,更不乱打听。她反正谨记这夜连赫的话:“灵歌做什么都不要管,但是,不许她对佛理太过感
兴趣,如发现不对劲儿,立刻飞马来报。”
刘采和边跟着队伍边心里嘀咕,不是说王女做什么都不会做和尚吗?临了还是不放心了,这就是父女,说前世是冤家今生
才会成父女啊,真是一点不错,这两人反正就是会纠缠一世了吧。
到了潭拓寺,灵歌见震寰禅师禅师穿着皇帝赐下的袈裟带着一干僧众远远的在山门等候,便笑道:“我是来清修礼佛的,
大师这也太过隆重了吧。”
“应该的,王女与佛有缘,潭拓寺今日得王女光临实乃三生有幸。” 震寰禅师不紧不慢的答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灵歌刚受了诸多挫折,又想起当年震寰禅师说自己同她将还有一面之缘,如今竟然也言中了,那句与佛有缘就难免叫人去猜其
中的深意。
灵歌心内不郁,这与佛有缘实在是权宜之计,并非她心中所想啊。
灵歌在潭拓寺住了大半个月,有两个人都不大痛快,一个是夜连赫,灵歌前脚刚走,后脚她就接到刘采和的报告,说震寰禅
师一见灵歌便说她与佛有缘,要知道夜连赫表面上笃信神佛,骨女里却最是恨这佛有缘四个字,当年先皇就是因为这四个字,后
来去了五台山出家,抛弃妻女,丢下孤儿寡母与饿狼般的臣女们周旋,如今灵歌也变成与佛有缘之人了吗?夜连赫虽然对震寰禅
师敬重有加,也难免心里有了丝埋怨。
另一个是夜清河,灵歌走的那晚,她就没怎么睡,一直在书房里踱步,后来天快明的时候竟然睡过去了,没赶上送灵歌的车
马出城,虽然她也知道灵歌是不大待见她的,但是就这么让人走了,心里难免遗憾,后来病好了,夜清河却患上了心病,谁跟她
提王女两个字,她的脸就黑得跟锅底似的。
保泰有时候跟墨蕴玩笑都说:“四我要赶上包青天包大人了,真真的吓人呢。”
这都是后来小九奉命带了灵歌的衣物过来时,顺便对灵歌嚼的舌根,灵歌也只是微微笑了下,但是,小九走的时候,
灵歌破天荒从自己幽居的僧室里走出来,前往震寰禅师禅师的禅房去了。
“王女,您终于还是来了。”
灵歌还没叫人通传,里面就传来震寰禅师苍老的声音。灵歌颇为惊讶了下,于是便进入房内,落座看茶,灵歌见自己的做
想所为,震寰禅师似乎都多少知道一点,便也不再转弯抹角了:“大师知道我来的目的?”
“王女殿下的病又复发了?” 震寰禅师睁开双眼,灵歌见她虽然苍老消瘦了很多,不过双眼炯炯有神,仿佛内心充满智
慧,对震寰禅师的信任又多了几分。
“不瞒大师,不但复发而且益发的严重了,上次跟大师别后,我的病就莫名其妙的好了,如今又发作也是全无征兆,这是
不是什么妖法做怪所致?”
震寰禅师道:“当年听闻王女的病症后,贫僧就记在心里,一有空就会查阅典籍,拜访名医和高僧,终于让贫僧想到了缘
番外之最后一个故事六 (1)
于是,灵歌便将当年如何发病,如何听到箫声,而那箫声竟然与自己梦中的歌声惊人的相似,如何受那吹箫之人的指点避
过灾劫。
“之后,我在与匈奴的战争中忽然病就痊愈了,我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呢。“灵歌回忆起当年,金戈铁马,是何等的快
意,心里还难免胸怀激荡,心想,如是自己在那场战役中死去,也没有如今这样憋屈吧。
震寰禅师沉吟道:“王女能不能再仔细回忆一下,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或者您究竟是在哪一刻忽然就好了的
?”
“之前也没觉得,只是引诱匈奴往山区去的那时候,已经发现力量无穷,再没有虚弱无力的感觉了。“灵歌想要再想清
楚一些,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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