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雷达站的成功建立,对预期中的春季反扫荡可谓是极大的帮助。因为新七军要戒备和抵挡的方向主要是在北面和东面,雷达天线只扫描这两个方向就基本能够满足作战需求。
提前预警,提前发现敌机的数量,甚至机型,杨天风便可以派出“空军”进行知己知彼的拦截或袭击。不仅根据地的防空安全大为提高,还可以支援地面部队,缓解他们面临的空中威胁。
不管人们是在苦熬苦盼,还是忙碌或是清闲,时间也不会放缓脚步,更不会停滞不前,迈着固定的步伐,时间进入了一九四零年的三月。
姜俊凤呼出浓重的白雾,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脚下的雪在咯吱作响。她似乎还听见飘忽模糊,或者说是无从称呼的磨擦声息。
“让你偷懒,狗汉奸!”尖声的斥骂打断了姜俊凤的走神,原来是王桂花在打一个伪军俘虏。
光复的时间虽短,但人们已经发现新七军与八路军的行为作风大不相同。八路军讲究优待俘虏,新七军却是严苛不宽待。大批的伪军俘虏经过仔细甄别,只有少量被补充进部队,其余的都被当成苦力使用。
西高头村便分配到三十多个劳动改造、赎罪自新的伪军俘虏,天寒地冻的也得刨挖道沟,修补扫荡受损的房屋反正就是干活儿。
新光复的各村各镇都有了村长、镇长,开始管事儿。为了维持治安,也都驻了兵,多的一个排,少的一个班,既看押俘虏,又帮着各村各镇成立联防队,进行军事训练。
跑反的青壮年和打散的自卫队,逐渐返村。虽然男的多了起来,但姜俊凤、王桂花,因为是最早参加联防队的,倒还混了个一官半职,是村里联防队妇女组的正副组长。
尽管没当上女兵,可姜俊凤和王桂花都扛上了枪,腰杆挺直、底气也足,分派的任务也更积极地完成。况且,联防队可比原来村里的自卫队强多了,二三十个人,却有十几条枪。空闲时候,由驻守的那个班带着,走队列、练瞄准、练刺杀、练战术动作,倒还满象那么回事儿。
“这帮狗汉奸,不打不骂还就不老实。”王桂花当完监工,走过来和姜俊凤说着话。
姜俊凤笑了笑,说道:“伪军是招人恨,可现在,看着也挺可怜的。”
“可怜他们?”王桂花撇了撇嘴,“想想他们帮着鬼子干的坏事儿,就恨不得狠狠地揍他们,没良心的坏蛋。”
对伪军的坏,姜俊凤也是耳闻目睹的,这么一想,也就收起了那点怜悯。
“这回连县城都打下来了,可不用担惊受怕,能过上一段安生日子了。”姜俊凤有些感慨地说着,嘴里喷出浓重的白雾,“得了空闲,咱俩去逛逛县城?有两年没去了吧?”
“张家的火烧,真香啊!”说到逛县城,王桂花用力咽了口唾沫,脸上的神情也兴奋起来,“二月二,县城有大集,咱就那天去吧!”
姜俊凤用力点了点头,算是定好了时间。其实,逛县城是其一,姑娘还有一个目的,希望能再见刘大川。驻村的那个班是刘大川所属连队的,从他们口得知,这个连队就驻扎在县村。
朦朦胧胧的感情往往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何况是姜俊凤这么大的,有时会胡思乱想一阵子的年龄。
拿回自己的手巾,她的心中有了疑问,也起了荡漾。刘大川把手巾留在身上,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还给她,是想表示两不相欠,还是说他心里一直想着她?如果不是刘大川帮着,联防队刚成立,就能让自己当女组长,还亲手送来一枝枪?
没等这些疑问得到解答,刘大川所在的连队便在一天夜里急急开走了,两人连面儿都没见上。
心思是越想越纠结,姜俊凤就盼着能再见到刘大川,或者探个口风,或者问个究竟。
哨子声响了起来,到了换班、休息的时候。
伪军俘虏们如蒙大赦,被驱赶着回到了村里重新关押,给他们的饭食是稀粥咸菜,还有高粱面饼子。吃不饱也饿不死,这待遇也是对他们的惩罚。
姜俊凤和王桂花说笑着回家吃饭,正碰上原来的村长老孙头儿。两人跟老孙头儿打着招呼,老孙头却哼了一声,蹒跚着拐进了一条小胡同。
老孙头儿回村打探消息,被维持会的人抓住,吊打了半宿,还是被刘大川所在的那个连队解救,才捡了一条命。但就因为姜俊凤和王桂花看着新七军对老百姓还不错,又一时粮食紧张,便把坚壁的公粮拿出来,一下子惹恼了老孙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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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华北态势,以围代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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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犟头儿!”王桂花挺生气,张了张嘴,又把更难听的话咽到了肚里。
姜俊凤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他不理咱们也没什么,等时间长了,他的想法会慢慢转变过来的。”
“转变不转变的,反正他在村上也说了不算啦!”王桂花伸手指了指一户人家,说道:“新村长俺看不错,读过书的秀才,为人也和气,老孙头儿可赶不上人家。”
姜俊凤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在自家门前与王桂花分手告别。
一九三九年,日本华北方面军针对战局形势,将这一年度的肃正作战计划分三期施行:第一期一九三九年一月至五月;第二期一九三九年六月至九月;第三期一九三九年十月至一九四零年三月。
而确定的肃正作战地区又分为冀中作战、鲁西作战、晋东作战(一号作战)、太行山脉肃正作战、鲁南作战、五台作战(十号作战)、扫荡北部山西军作战(n号作战)等。
冀中平原就不用说了,盛产粮棉,人口稠密,战略地位非常重要。因为富庶而被八路军称为中国的乌克兰,日军则称其为八路的兵站。
这样一个双方都势在必夺的地区,爆发长期残酷的战斗,是难以避免的。多田峻一面用铁路、公路分割各抗日根据地的联系,一面命令集中冀中的部队以前所未有的耐心反复进行扫荡、蚕食和封锁。经过这些行动,冀中的日军确实取得了相比以前更为成功的战果。
从地图上便可以看到,有华北粮仓之称的冀中根据地,在日军的进攻下形成了由北向南、由西向东的退缩局面,很多县城、大镇都沦陷了。
从日军的作战计划和作战区域来看,华北日军虽然开始重视gc*d武装,但在战场上,这种认识并没有始终如一地加以实施。对于互有矛盾的重庆和中g两方,究竟以哪一方为真正的敌人模糊不清,在战场第一线应该以谁为打击目标。判断也并不清晰。
也就是说,日军的肃正作战计划是谁都打,不光是中g的军队,还是归属重庆的沈鸿烈、于学忠等部,阎锡山的晋军,也都在打击之列。
究其原因,固然由于中国派遣军及日本政府的基本布局,一贯以国*军势力为主要敌人,粉碎其继续作战企图为目标,从而致使作战观念不能统一。但是,不可忽视的一点,却是多年来存在于整个日本陆军的“歼灭野战军”的战略教条所起的作用。
而多田峻将华北的重点清剿巩固地区指向冀中,目光是毒辣的。华北大粮仓——冀中平原,作为平原地区,不仅富庶、人口众多,也更有利于发挥日军的机械化优势。
如果能消灭八路军,或将八路军逐出平原,不仅能确保其占领的平、津等要地和津浦、平汉等铁路运输线的安全,也断绝了八路军的物资和兵员的最大供给地。
集中力量的扫荡、攻剿,日军取得很大的战果,至一九三九年夏秋,日军已经侵占了冀中区的全部县城和主要集镇,并大修公路,广设据点,还不时集结兵力,梳蓖拉网,进行“扫荡”作战。
对于鲁豫皖边区的崛起,多田峻并不是没有注意到,但他有他的难处和苦恼,最主要的便是兵力不足。
至1939年秋冬,敌原进攻华北的老师团,已被调至武汉、广西或回至朝鲜和日本国内,进行要地守备、作战、休整。华北的守备则由新成立的第32、第35、第36、第37、第41师团等部队担任。这时敌在华北及内蒙的部队,为九个步兵师团、一个骑兵集团、十二个担任治安作战的独立混成旅团、一个野战重炮兵旅团、一个飞行团。
总兵力为二十五万余人的华北方面军,既要警备广大的占领区,还要把相当一部分主力摆在黄河边和中条山,与国*军对抗。在当时,伪军的数量和规模还不是特别大的时候,多田峻能够调动的机动兵力并不多。
为了弥补兵力不足,多田骏只能利用铁路和新修的公路,向华北各抗日根据地进行扫荡,并以一部分兵力采用高度分散配置的方法,对抗日根据地推行伪化与进行封锁。
正因如此,华北日军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战果,但对敌后抗日武装来说,还不算是压力如山而来。不仅八路军还在支撑,还在发展;隶属于国*军系统的敌后武装,比如庞炳勋、孙良诚、于学忠等部队,也没有遭到太大的损失。
而就在多田峻频繁向总部请求援军,以改善华北治安状况,并有望得到批准的时候,国*军反动的冬季大反攻,又把他的期望击碎了。
冬季大反攻给了日军以沉重打击,使日军认识到国*军的实力还很强,并没有得到预期的极大削弱。所以,日军更改了继续从中国战场缩减军队,以及增后华北的计划,准备继续对国*军进行短切突击形式的进攻。
当然,主战场便是长江中上游地区,作战部队也以十一军为主。为解决十一军兵力不足的困难,日军还从南京、苏州等地的守备部队中抽调了兵力,对于多田峻的请援自然就置之不理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多田峻深感要对鲁豫皖边区实行重兵扫荡困难很大。因为新七军的实力已经从几次战役中有所体现,周边还有第三集团军、七十六军、骑八师,甚至大别山的桂系部队等十几万国*军能提供支援,至少要动用三到四个师团的兵力才有可能取胜。
这不同于扫荡八路军的根据地,一个大队便能独立作战,乱七八糟的几个师团、旅团各抽出一部分兵力,便能来个什么九路、十路围攻。而要打击鲁豫皖边区,一个联队的日军也未必敢单独行动。
但新七军已经入鲁,放任新七军发展又是不能接受的。而且,多田峻认为对冀中、冀南平原地区抗日武装的军事压力不能减轻。在他看来,将华北粮仓握在手中,就可将太行山的八路军置于死地,这是坚定不移的策略。如果半途而废,已经取得的战果就将全部丧失。
综合考虑之下,多田峻决定先以围代攻,限制新七军向北发展的空间。为此,他命令驻山东的第12军司令土桥一次结束对鲁南于学忠和八路军的扫荡,调主力前往鲁西南,与驻荷泽、济宁、衮州、徐州的日军一起,对鲁豫皖边区实行包围。
为解决第12军机动兵力不足的困难,多田骏又从第26师团中抽调驻山西省朔县的井手仪定大佐之独立步兵第11联队,驻天津的中国驻屯步兵第2联队一个大队,使围困鲁豫皖边区的日军达到了二十八个步兵大队。
按照计划,第12军主力将由兖州西进,沿济荷(济宁、荷泽)公路各要点布防。稳定防线后,先抽出部分兵力对防线以北的八路军鲁西根据地的汶上、梁山等地进行扫荡,解除八路军扰袭其背的威胁。然后,再伺机从完成冀南春季扫荡的部队中抽调独立混成第7旅团、独立混成第1旅团南下,在荷泽西面形成攻击集团。
八路军的鲁西根据地,还有冀南的八路军新7旅、新4旅、新8旅和国*军高树勋的新八军,从目前来看,都起到了屏障鲁豫皖边区的作用。特别是濮阳、柳下屯、濮城一带的八路军和高树勋所部,还从西面威胁着荷泽,牵制着荷泽的兵力。
如果能占领冀南地区,不仅解除了荷泽西面的牵制和威胁,与新乡日军一同南下进攻兰考、开封,还能起到反牵制作用,使豫西地区的国*军难以抽身支援新七军。
布置得不算复杂,但多田峻力求的是长远。这与他推行以路制人、蚕食推进差不多的思路,先困再攻。
如果说多田峻的策略过于谨慎保守,那就有失片面。尽管很多历史记载都说他在华北并无建树,以至最后被冈村取代,黯然归国。而实际上,冈村能在华北给抗日武装以沉重打击,取得的成绩有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多田峻的积累和经营。
首先是多田峻发动了中条山战役,击败了几十万国*军,从而解放出至少三个师团,使冈村有了足够的机动兵力;其次是他大力推行的“囚笼”、“强化治安”、“蚕食”,限制了抗日武装的活动空间,并使华北日军处于很有利的战略态势。
以冀中为例,到一九四二年,敌人占领了冀中的全部县城、多数的大镇。除此之外,还建了一千七百多个据点与碉堡,据有铁路一千五百多里,公路一万五千六百多里,挖封锁沟、筑墙八千多里,用这些,把冀中切割成两千多个纵横不过几十里的小块。
正是处于这种有利的战略地位,冈村宁次只调动了有限的兵力,便取得了“五一”大扫荡的成功,完全占领了冀中这个华北大粮仓。
但多田峻所实施的战略战术也有其缺陷,那就是耗时长、见效慢,甚至是不到最后的攻击,在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成绩。他被解职,不能不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冈村接任之后,能够施展拳脚,与多田峻的努力却是分不开的。
日军的先围战略,不能说是失误,只能说是形势使然,短时间内无法抽调出足够的机动兵力。再有一点,就是日军认识上的误区,低估了新七军的发展速度。
鲁豫皖边区从建立到现在,借助于杨天风的先知先觉和左拉右揽,终于渡过了脆弱的幼苗期,在军、政都已经成熟定形后,可是正处于爆发期。
等到多田峻的围困形成时,他会发现面对的将是更加强大的军队,原来计划中的三个师团已经不够用了。况且,杨天风还有对应之策,哪能坐等敌人的围困之势完成?
身处战乱之中,担惊受怕,奔波躲避,人们自然会生出对安定生活的期盼。就算物质生活要匮乏一些,只要安全,只要心不累,人们也会极为向往。
在这样的心理下,湖西地区迅速得以安定,生产生活逐步恢复正常。而gc*d在湖西地区所做的民众发动,也给各项工作的展开打下了很好的基础,算是让杨天风捡了个现成。
原野开始脱去枯黄的外套,各种植物吐出绿色的嫩芽。
对春意反应最敏锐的,是杨柳。那一溜溜随风摆荡的枝条,露着淡绿,变得柔韧了。春野里到处都散发着被那雪水沤烂了的枯草败叶的霉味,融混着树木、野草发出来的清香。
免费的“苦力”们又被押来了,挖坑沤肥、翻耕土地、开垦荒地、砸石烧窑忙碌的春耕开始了。
姜俊凤今天特别高兴,但还强忍着,不想让别人看出她心中的喜悦。
押着“苦力”来的竟是刘大川所带的一个连,除了看押、监督外,他们这些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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