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返回呢!
为此,他挑选了六名狙击手,接受特战大队的训练,并请马玉名派出教官,对六名狙击手进行一些特工培训。然后从这六名中选出三名最合适的,再派去上海执行任务。
但这并不是耽搁他回家的重要的事情,让他暂时打住回家念头的原因是:一个洋鬼子,持着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军用通行证,以美国驻华大使馆参赞和美军观察员的身份,已经抵达了豫皖边区,正在进行考察。
卡尔逊?当杨天风从记忆中搜寻出这个美国佬的资料时,却不禁有些诧异,他不是早就应该回到美国了吗?
疑惑是有,但杨天风很快就甩开了,毕竟历史现在只是参考,很多人和事都已经发生了变化。
作为第一个曾广泛考察了中国抗战的美国*军官,卡尔逊行程数千公里,走过五个省,考察了华北敌后抗日根据地,去过延安,到过徐州和台儿庄前线,与众多国共名人、将领都进行过会谈、访问。
但卡尔逊在历史上并不算太出名,即便很多人因为他曾担任过罗斯福总统在佐治亚州温泉公寓的卫队副指挥,而将他看成是罗斯福特使的角色,但杨天风知道卡尔逊对抗战的作用不大。
“杨老弟,蒋委员长与卡尔逊在重庆见过面,谈话并不愉快。”马玉名因为卡尔逊的事情特意跑来,唯恐杨天风不够重视,进行了一番解释说明,“此次豫皖边区的考察,也算是蒋委员长推荐的。卡尔逊因此而推迟了回国之期,要来看个究竟”
卡尔逊第二次考察完敌后抗日根据地后,回到重庆,便找到国民党专门负责国际宣传的******副部长董显光,希望他能安排一次与蒋委员长见面的机会。董曾在美国基督教长老会的帮助下,赴美密苏里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留学,是卡尔逊的旧时相识,自然是竭尽全力。
显然,蒋氏夫妇也误信了这位卡尔逊扮演着罗斯福特使的角色,怀着得到美国的各种援助的希望,所以也就慷慨答应了。谁知道在与蒋一个小时的谈话中,他们的这次会见并不愉快。
在谈话中,卡尔逊诚恳地介绍了他对八路军的认识,感到八路军在沦陷区浴血奋战,是坚决抗日的军队,竭尽全力呼吁,政府应该“结束过去兄弟间的流血”,给予八路军以援助。
他对蒋说道:“八路军是一支抗日生力军,他们几乎天天与日寇作战,可是他们衣单食薄,急需食品、爆破筒和打坦克的弹药,尤其是医药和绷带。委员长,我以一个军人的名义代他们提出请求,请您尽快地向他们提供援助!”
对卡尔逊的呼吁,蒋委员长十分不快,除了冷冷地感谢卡尔逊对中国抗战的同情外,又随口说了国*军系统的豫皖边区在敌后作战的卓绝功绩以与八路军相比较,然后便托辞有重要会议,而结束了这次谈话。
卡尔逊自然感觉到了话不投机,但他是个耿直的性格,并且曾在三八年七月到过河南,印象很不好。
当时,卡尔逊在河南省境内看到的情景是形势非常复杂,要经过的地方离鬼子很近,并有汉奸土匪出没。那里只有一些国民党的杂牌队伍,这些杂牌军派了一个连护送他们。护送的士兵一路上摘地里的西瓜吃也不给老百姓付钱;行起军来一路掉队;强拉群众的大车代步;每过一个村子就要停下来打尖,把枪架起来,找个树荫休息,也不放警戒。
对此,卡尔逊对同行的人抱怨道:“我和八路军一起安全地过了四次敌人的防线,八路军始终是中国数一数二的队伍,可是现在这些人似乎想让日本人把我抓了去。”
正因为卡尔逊见识了八路军的优良传统和战斗经验,也领教国*军的散漫败坏,对蒋委员长所说的敌后抗战模范地区——鲁豫皖边区的战绩,以及大后方报纸对此的报道赞扬,表示了深深的怀疑。所以,他决定再进行一次考察,并为此推迟了回国的日期。
“卡尔逊回到重庆后,经常给外国记者、传教士和一些听众演讲,说八路军是中国最有战斗力的部队,最懂得为什么而战,官兵关系最民主,与民众的关系如鱼水情。他还给了八路军的将领以很高的评价,并帮助斯诺和新西兰人路易?艾黎推动中国工业合作社运动。”马玉名看杨天风似乎没有什么兴致,又加重了语气,说道:“特别是对国*军进行了批评,这是很不妥当,对国府很有恶劣影响的。”
杨天风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卡尔逊的言谈应该是超出了作为外交官所能许可的限度,与美国海军部的看法也大相径庭。我想,他可能要为此付出代价,甚至有可能结束他的军人生涯。”
马玉名有些惊讶地看着杨天风,他倒是真未研究过什么美国海军部的看法,对杨天风的判断也感到意外。
杨天风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对卡尔逊的言行不必太过在意,他对美国政府的影响不大。当然,他来考察,我会认真对待,也没什么要遮遮掩掩的地方,除了一些涉及机密的产业。”
“杨老弟自然是不需什么遮掩的。”马玉名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边区的政治、经济、军事都搞得有声有色,说是模范区,当承不让。杨老弟的头脑和口才更是要得,不会象蒋鼎文那样胡说八道,被抓住把柄。”
“至于和八路军的关系,杨老弟还是要多加注意,毕竟国府的风向已经转了。”马玉名最后又提醒了一句。
蒋鼎文是蒋委员长的亲信,位列五虎上将之一,第三十四集团军司令,兼任陕西省省长。在西安,卡尔逊不仅看到蒋鼎文阻拦给八路军的军需供应,还阻拦运送给八路军伤病员的医药用品,并说出充满血腥味的话:“你知道吗,他们死了我们也管不着,我们就是要他们都死光才好。”
这话被卡尔逊引用,不仅令蒋鼎文难堪,还令国府不好处置,只好装聋子,不与理会。
“对边区的治理,我不敢说尽善尽美,但一个模范区的称谓还是够格的。”杨天风说道:“既然是模范,国府为何不能推而广之?政治、经济搞得好,对军事难道不是一个巨大的推动?区区一个十一军,便把上百万国*军压得喘不过气来,除了装备上的优势,国*军待遇和体质上的问题,也是重要原因吧?”
“再说到与八路军的关系,马兄难道不知道在沦陷区坚持抗战的艰苦?”杨天风脸色严肃起来,“对付鬼子已经是竭尽全力了,还要与八路军交恶,豫皖边区还能不能有安稳发展的时间?边区的形势,我已经向国府作了详细汇报,相信国府会理解我的做法的。”
“国府当然理解杨老弟的苦心。”马玉名赶忙解释道:“既然把边区树为模范,那自然是希望能坚持长久。杨老弟以少量物资为代价,便能使八路军甘为驱驰,减轻北面的压力,也是高招儿妙策。当然,这个,这个限度,要掌握好。”
你们都不懂我,也没人能看透我。什么甘为驱驰,你们也不明白八路军。
杨天风心中感慨,故意叹了口气,说道:“知我者,马兄也。边区发展到今日这般景象,杨某实在是得助于马兄甚多啊!”
“杨老弟客气了。”马玉名脸上得意的神色一闪而逝,摆着手谦逊道:“微薄之力,微薄之力啊,实在是愧不敢当。”
杨天风笑着指了下马玉名,说道:“马兄如此谦虚,兄弟却索求不断,惭愧的应该是我嘛!”
“你我兄弟,有话直说,不必见外。”马玉名很亲热地做着表示。
杨天风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三个月内,我需要三部大功率电台,一部在上海,一部在澳门,另一部在这里。上海和澳门的,就得麻烦马兄和军统,帮着偷运过去了。”
马玉名略微想了想,说道:“此事兄弟还真做不了主,不过,上面应该会满足老弟的要求吧?”
“同意不同意的,马兄多费心吧!”杨天风似乎并不是很着急的样子,话风一转,说道:“还有关于山东的敌情,也要军统多多帮助。”
“杨老弟要北上?”马玉名随口一问,见杨天风似笑非笑并不作回答,不由得会意地一笑,“这没有问题,肯定会搜集得又多又详细。”
真的要北上吗?杨天风并不是很确定,但北面的威胁可能将是以后不得不重视的。多田峻,冈村宁次,一个比一个狡滑毒辣,八路军未必能抵挡得住。
新七军是被动地等着鬼子慢慢地逼到家门口,还是力争主动,拓展并稳固根据地外围地区,确保核心地区不受侵扰,杨天风还要依形势作出决定。但有备无患,他必须早作准备,以免到时措手不及。
卡尔逊经历过一个美国人在所难免的曲折、变化的途程。远在1927年,他第一次到上海时,他满怀着白种人的成见,用轻侮的眼光对待中国人。可是,他在中国呆下去了,特别是抗击日寇那活生生的火焰般的现实,使他改变了立场、观点。
能有这样的改变,说明卡尔逊是一个诚实正派的军人,而不是什么政客。对于这样的人,杨天风不会过于讲究礼节上的客气,甚至在很多人看来,他是很怠慢的。
除了机密的兵工厂等产业,杨天风只派了几个陪行人员随着卡尔逊进行考察,甚至没有亲自去会见卡尔逊。但杨天风却知道卡尔逊在中国学到了什么,也知道如何投其所好。
半个月后,卡尔逊考察完毕,才与杨天风进行了会面交谈。而此时,卡尔逊基本上已经看到了边区的大概情况,并被杨天风特意安排,观摩了两场规模不大的战斗。一场伏击,一场拔据点,都有特战小队参加,准备得充分,打得也相当顺利。
“我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那无非是蹲在战壕里打枪打炮,你打过来,我打过去。士兵都象机器一样,根本不动脑子,枯燥得很。后来,我看到了八路军的打法,实在有味道,很有斗争艺术,一面打仗,一面考虑许多问题,不单着眼于军事,还搞政治、搞经济、搞文化,这是我从来没见过,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卡尔逊不喜欢客套,与杨天风见面之后,便开门见山说到了自己的观点和感想,“你们的办法也很高明,我看到边区的民众生活比较安定,军队也很强。”
“比八路军相比,你们的武器装备要好得多,战术打法也更加犀利、专业。”卡尔逊对所观摩的战斗印象深刻,不掩赞赏的表情,“这比八路军‘打了就跑’的战术更加凶悍,对日本人的损害也更大。当然,主要还是武器装备的差别。如果八路军有你们一半的火力”
八路军的“粉丝”啊!杨天风耐心地听着,不时微微颌首,等到卡尔逊说完了,才缓缓开口说道:“卡先生观察得很细致,大多结论都是正确的。其中一个词说得很好,那就是专业。专业代表着精细、准确,我的部队确实正向这方面努力,这也是我所要求的标准。简单地说,这是一种进阶的游击作战,更高级,对武器装备、人员素质的要求更高。”(。)
第二百八十九章 会谈的作用,北进的必要()
“八路军的武器弹药全靠从敌人手里夺取,很难达到你们的程度。”
“我们也靠缴获来武装部队,当然不是全部。”杨天风沉吟着说道:“如何能缴获更多的武器呢,那便是力争打歼灭仗。冷枪冷炮的消耗战呢,我们也不放松。这两个战法其实也不矛盾,目的都是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只不过,我们做得更好一些。”
“是的,你们对付日军扫荡的办法也与八路军不同,他们似乎更加灵活。”卡尔逊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有自己的军工产业,这是必须要全力保卫的。这不同于八路军,他们负担少,可以灵活转进,不必和鬼子正面交锋,靠坚壁清野也能把鬼子拖垮。”
问答在进行着,当杨天风指出美国卖给日军大量的废钢铁及石油,而日本用来制造枪炮炸弹,驱动飞机、坦克来进行战争时,卡尔逊顿时很尴尬。
“我不能相信美国人会有意地介入我在过去两年中看到的中国人遭受的屠杀和蹂躏。”卡尔逊摇着头,表示并不确信,以及不知道怎样为自己的祖国辩解,“日本在中国越有进展,越显示出它要计划发展一个帝国。而中国的独立不仅仅是个道义问题。它是对太平洋区域未来和平至关重要的条件,那也意味着美国的和平。回国后,我会把我的分析写在给总统的信件中,并提醒美国公众注意:无论过去还是将来,我们的第一防线都是英勇抗击着日本的中国!””
“对此,我深表感谢。”杨天风停顿了一下,说道:“尽管这对目前美国政府的政府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但我相信,这世界上正直的人还是很多的,他们的鼓与呼在精神上也是对中国抗战的一种支持。而且,你对美日关系的看法是睿智的,对美日战争的预测也是正确的。日本有强大的海军,但却一直没有什么建树。而南洋地区有丰富的战争资源,石油、橡胶、粮食等等,都是日本这个贫乏的岛国所需要的。”
卡尔逊回到美国后曾预言:在日本军国主义侵略远东之后,必将在海上和美国决战。他不止一次地公开地宣讲他坚信的事实——对日本军国主义必须抵抗,美国最后不得不向日本摊牌时,gc*d领导下的军队将是美国最可靠的同盟,国民党内部的一切民主倾向都该得到支持。
而此时,卡尔逊还只是非常隐晦地透露出了他的看法和结论,杨天风直白地说明,令他感到惊讶。
接下来的谈论就比较专业化了,着重在对日作战的经验、策略,以及国际形势的预测和演变。卡尔逊的汉语并不能达到通熟的水平,但杨天风却对他不时用外语作的表述对答如流,卡尔逊的翻译都成了摆设。
“杨将军,你是我见过的最博学、最睿智的中国将领。”卡尔逊仿佛又发现了一个新世界,由衷地对杨天风表示赞佩,“嗯,或者说在某些方面,你不象中国人。”
与他见过的大多数中国人不同,杨天风的身上融合着新旧两个思想和习惯,在卡尔逊看来,杨天风是他所见过的最具有世界眼光的中国人。
“你印象中的中国人是什么样的?”杨天风笑得意味深长,“谦虚、朴素、勤劳嗯,如果这样的话,我确实比较另类。”说着,他叫着警卫,沏上咖啡,请卡尔逊品尝,并作着介绍,“这是朋友从大后方捎来的,我平常不大舍得喝。说实话,这个东西比茶叶的提神效果好。”
“哦,与我的交谈让杨将军感到无趣和困倦了?”卡尔逊呷吸着,感觉很惬意,开着玩笑说道。
“如果卡尔逊先生能替我们解决一些实际困难的话,我就精神了。”杨天风笑着说道:“比如那个工合,我就很感兴趣。”
中国工业合作社中文简称“工合”,也意味着:“努力干,一起干”。由国际友人路易?艾黎?埃德加?斯诺夫妇和胡愈之、徐新六等发起成立的中国工业合作协会,旨在将失业工人组织起来,建立工业生产合作社,寓救济于生产,支援军需和民用,支援抗日战争。
当时,很多国共两党和民主人士参加了中国工合的领导工作。而为了争取海外援助,筹集工合发展资金,保证外来援助的正当使用,又成立了促进工合国际委员会。工合的各项工作也很快赢得同情中国抗战的各国正义人士和爱国华侨的热情支持,美国、英国、菲律宾还专门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