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时集中兵力于一点,采取纵长(点)与分散(面)相配合。以连为一战斗单位,连内分四个组:火力组、突击组、爆破组、支援组。突击连队有了分工,小组之间便能相互掩护,互相配合,形成头尖尾巴长的后劲极大的尖刀。”
杨天风停顿了一下,说道:“当然,这样的战术需要学习,需要熟练,才能为部队所掌握并应用自如。现在淮阳就是一个实战练习的地方,鬼子不过五百来人,在重火器和兵力上都处于劣势,即便攻城部队不能把战术运用自如,也不过是打成一个乱战的局面。”
“骑一师下马步战也不畏怯。”马彪表示了下参战的决心,又沉吟着说道:“三纵的近战武器犀利,骑一师的官兵勇敢不怕死,如果混合编组的话,是不是更好一些?”
杨天风点了点头,说道:“三纵出技术兵种,携带榴弹发射器、钢拳,再支援一批机枪、霰*弹枪,战斗由骑一师的军官指挥,西面就交给贵部了。”
干脆直接,不拖泥带水。刘琛连连点头,说道:“此战过后,我建议骑一师组建一个步兵大队,那些参与攻城的官兵可作为骨干。”
骑一师的战损不好补充,人员不是问题,关键是马匹。青海千里迢迢,即便青马同意输送马匹,现实也存在着极大的困难。
对此,马彪心里也清楚明白。不仅是组建步兵大队,以补足兵力,还要招募本地兵员,打破民族、宗教的藩篱,这是实际的办法。
“千人左右的步兵大队,武器装备可由兄弟解决大部分。”杨天风对刘琛的建议表示赞同,笑道:“此次作战缴获,也可先由骑一师先挑。”
“这怎么好意思。”马彪嘿嘿笑了两声,又叹了口气,“骑一师武器装备差,还真得杨将军,哦,还有战区多加支援才是。”
武器装备和弹药,不仅仅是骑一师的困难,战区乃至全国,这是中国*军队都存在的问题,只不过有大有小,严重程度不一样罢了。
夜虽然深了,但杨天风等人要等着战报,谁也没有去休息。缴获的日本罐头摆了上来,三人以茶代酒,边吃边聊。
“三纵如此勇猛善战,杨将军除了练兵之法外,可还有什么决窍?”马彪的直觉告诉他,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杨天风淡淡一笑,说道:“不敢说是什么决窍,只是尽我所能,让战士们伤有养,死有恤,尽量没有后顾之忧罢了。”
“伤有养,死有恤。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刘琛似乎想到了第三集团军的待遇,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杨将军,请说得详细一些,我们也好借鉴一二。”
国*军自然有医疗、抚恤的条文,但执行起来却非常差。别说普通士兵了,就连军官下了课,如果不是捞得很多,也要陷入生活窘迫的境地。(。)
第一百九十三章 血战淮阳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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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杨天风这样,阵亡的抚恤是六亩田地,是够烈士的家人温饱,且能持之长远。至于伤残,也是同等的待遇,杨天风还在筹建着荣军农场,使为国征战者无冻饿之忧。
“原来如此啊!”马彪感慨地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又摇头不止,“做不到,骑一师做不到。”
“对鬼子的仇恨,对国家民族的感情,也是英勇杀敌的因素。”杨天风知道他们做不到,因为他们只有军权,没有政权,不象他,有专员公署在全力支持,几乎是军政合一的体系。
“当然,如果国府能出相关法令,就更好了。”杨天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刘琛的表情很黯然,从山东到河南,多少官兵捐躯殉国,他们得到了什么呢?他们的家人现在是否能衣食不愁?那点抚恤能起多大作用?他连叹气都懒得做,端起茶杯,大口喝着,在嘴里,茶水是那么苦涩。
“其实,这也不是没有办法。”杨天风把茶杯一墩,缓缓说道:“国府可能马上要实行军政合一,如果卫司令长官能兼任河南省省长,向他提出建议,为战区所有部队考虑,这项政策倒也不是没有实行的可能。”
哦,刘琛的眼睛一亮,和马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头。
炮声突然在远方响了起来,围歼另一路鬼子的战斗开始了。令鬼子和很多人感到出乎意料的是,战场离淮阳不过七八里。离淮阳已经如此之近,来援的鬼子可能会放松警惕吧?淮阳城内的鬼子恐怕会从喜悦很快落入绝望。
平原作战与山地作战的最大区别在于缺乏地理障碍作为依托,日军的机动力和火力优势能得到充分发挥,而我军的隐蔽变得比较困难。
但事无绝对,从地形上说,虽然平原没有大山以躲藏之利,却有象山一样的作为隐蔽活动的树林、村庄、沟溪、芦苇、禾苗、青纱帐、起伏地,利于我军隐蔽,伏击敌人。
而杨天风与参谋们勘测地形地势后,巧妙地利用流经淮阳北面的黑河的一条小支流作为分割日军的天然阻隔。
河的南面是原来的带状河流故道,地势开阔,但却是一个大洼地。西面是一道大沙岗,长约三里,高有数米,上面长满了荆棘和红柳丛;洼地的东面和南面则是小马庄和刘庄,构成了天然的防御阵地,把地势倾斜的大洼地夹在当中。
而三纵敢在淮阳的家门口布阵伏击,也出乎了急急增援的日军的意料。
战斗首先在刘庄开始,在很远的距离,庄内的部队便向过河的日军先头部队猛烈开火,作出了阻击的姿态。
日军先头部队为一个中队,遭到打击后立刻展开兵力,向刘庄进攻。然而,两次猛攻都被击退,在六零迫击炮和榴弹发射器的猛烈轰击下,损失了一个小队的人马。
日军大队随后赶到河流北岸,立刻分兵从一座石桥和一座木桥上过河支援。等敌人大部来到河南岸后,隐藏在刘庄后面的重迫突然开火,十几颗炮弹便将两座桥炸塌,利用天然障碍瞬间便完成了对敌人的分割。
随后便是火力全开,120重迫、八二迫击炮集中轰击日军过河的炮兵部队,在其还未展开、进入阵地前,便将其山炮、步兵炮摧毁殆尽。
七八百鬼子后路被断,猬集于河南,虽然意识到不妙,但还是组织起兵力拼命反击。在所剩迫击炮和掷弹筒的掩护下,向正南的刘庄反复冲杀。
鬼子不知道,在刘庄足有郭支队一个半的大队,一千五百余人防守,并有大量的炮火协同。
波次冲锋、迂回包抄,鬼子手段频施,如同汹涌的波涛拍在刚强的礁石上,却一次次把自己撞得粉身碎骨。甚至一个迂回中队在刘庄西侧遭到了预伏飞雷炮的猛轰,在守军的随后反击中,全军覆没。
这个时候,日军才意识到对面的敌人不仅有工事依托,而且兵力雄厚,火力强大。鬼子指挥官迅速调整战术,对南转攻为守,调集部队向西,准备占领沙岗这个有利阵地,以待后援。
当鬼子刚刚踏上沙岗前的大沙滩时,立刻遭到了猛烈的攻击。迫击炮、榴弹发射器从岗上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炸起的沙尘迷得人连眼也睁不开。密集的子弹如下雨一般,打得鬼子损失惨重,狼狈地退了下去。
西面不行就向东,鬼子再组织部队向东窜,刚看到小马庄,晋造山炮群的一顿轰炸使鬼子又遭到了一次打击,留下近百具尸体,退了下去。
三面皆敌,后路河流阻断,鬼子这才真正明白过来,断定已经陷入了对手的伏击包围圈。对手并没有急于出击,只是用炮火轰击着猬集于方圆三四里的洼地内的鬼子。每一炮下去,伴着泥土和尘沙,总要造成数个鬼子的伤亡。而120重迫已经转移目标,依靠着射程优势,对河北岸的鬼子进行了一轮轰击。
前方受挫,左撞右冲,鬼子的伤亡很大,兵力已经不足五百。西、南、东三面我军各参战部队一齐开火,猛烈堵击、侧击敌人,鬼子象热锅里的蚂蚁,在口袋阵内瞎闯乱撞,却始终冲不破“口袋阵”,并被逐渐逼得退向河岸。
狗急跳墙的鬼子组织起疯狂的攻势,不计伤亡地向西面的沙岗猛扑。而事实上,在疯狂的背后却隐藏着最狠毒的伎俩。
在迫近沙岗后,鬼子用不多的迫击炮发射了毒气弹,毒烟借着风势向西飘去,很快便淹没了沙岗的一片阵地。
“班裁,班裁!”在疯狂的嚎叫声中,鬼子端着刺刀,挺直了身体,飞奔向沙岗,这似乎应该是一次势在必得的突破。
哒哒哒毒雾刚刚飘过的沙岗阵上,几十挺机关枪,几百条步枪、霰x弹枪,猛然间爆发,响如爆豆,密集的子弹象下雨般泼向直着身子冲锋的鬼子。
血雨在空中飞溅,惨淡的月光下,一具具戴着防毒面具的丑陋尸体倒了下去。尸体枕籍,在沙岗阵地前的斜坡上,污血已不能被饱和的沙土吸收,汇成小流向下淌去。
这是一次最为沉重的打击,势在必得的进攻被粉碎,不仅仅是伤亡惨重,更摧垮了鬼子的信心。在复仇的子弹、榴弹、炮弹的追逐下,鬼子退了下去,一路上又留下遍地的尸体。
八百,七百,五百,四百,二百,不到三个小时,鬼子的数量已经以惊人的速度被消减。而丧失了火炮优势的鬼子,战力至少要下降三分之一,甚至一半。
河北岸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枪炮声,放开大路走两边,实施后退决战的骑十四旅和蒋支队一大队的人马尾随赶到。先是骑兵的一轮突袭,然后是大队压上,猛击鬼子的后队,而左右两翼埋伏的骑一师第二旅也发起了进攻。
三百多鬼子陷入了三面包围,与南岸敌人一样,河流是一道难以逾越或难以击败的对手,牢牢地“防守”住了一面。而三百对五六千,又没有预设阵地,这个数量比和实力比只能用悬殊来形容了。
红色的信号弹凌空飞起,河南岸的我军发起了总攻。炮火猛烈,轰击着集中猬集的敌人,扬起阵阵泥土沙砾。
密如雨点的蹄声如打鼓一般,一个团的骑兵由小马庄后疾速冲出,无数挥舞的马刀闪着凛凛寒光,向着残存的敌人横扫而去。
绝对优势的兵力,远超过鬼子的炮火,充足的弹药,旺盛的斗志,周密的勘察布署综合实力完全压倒了鬼子。
刘琛和马彪得到胜局已定的消息后,虽然并不出乎意料,但还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对杨天风及三纵的实力和打法,又有了更高一层的认识。
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杨天风已经作了近两个月的准备,囤积的弹药物资使他对获胜有着强烈的信心。更不用说这些日子以来,兵工厂生产制造出的武器弹药有百分之八十都向西线运输,每天几大车,没有中断。
所以,在外人看来是三纵勇猛善战,杨天风筹谋周全,可要查究更深一层的原因,却要归结到兵工厂的生产制造能力上。正是有了这一物质支撑,近三千的的鬼子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分别歼灭。
当然,鬼子执行命令的死板固执,对重炮、坦克、装甲车、飞机,以及士兵战力的盲目信心,也是其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天已经蒙蒙亮了,北边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淮阳城下的坑道爆破工作也全部完成。但杨天风并没有急于攻城,继续做着准备。
东、西对进,南面佯攻,是既定的攻城策略。虽然现在也可以开始攻城,但城下的部队并不是太让杨天风放心,仗着兵力优势当然也有把握取得胜利,可大的伤亡却不是杨天风愿意看到的。
何况大部分的重火力都调到了北面,再运回来需要时间,连续作战的部队也需要休整,还有鬼子的飞机,在白天也会造成很多麻烦。
所以,杨天风认为这是该“慢”的时候。准备不完善,那就坚决不打,这也是攻坚的原则之一。(。)
。。。
第一百九十四章 血战淮阳 15()
天亮了一个多小时,天空中又出现了鬼子的飞机,象讨厌的苍蝇似的嗡嗡叫着。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却再也找不到鬼子大队的影子。
城北战场还未打扫干净,伤员是撤下去了,火炮、机枪也都被收走或掩藏,但地上还散落着不少枪枝,更多的当然是鬼子的尸体。鬼子飞机盘旋良久,终于确认蝗军已经遭到了歼灭性打击。带着极度的愤怒,飞机四下寻找着目标,向邻近的村庄轰炸扫射一番,又转回淮阳城,在城外发泄了一通,才怏怏地飞离。
飞机一走,城外的部队便分别从掩蔽处出来,编组人马、配发武器弹药、接受任务防空部队也紧张地构筑隐蔽阵地,保护要害地方运输队、担架队也公开行动起来。
鬼子飞机造成的损失不大,中**队都分散隐蔽,围城部队也在蛇形交通壕内得到了有效的保护。即便是在战斗之中,寥寥数架携弹量不多的飞机其实也很难改变战局。
援军已绝,淮阳城内的日军惊惶莫名,眼见城外壕沟还在锲而不舍地延伸逼近,深感绞索已套在脖子上,正慢慢收紧。一边向外界继续求援,一面加固城防,并在城内修筑街垒工事。眼见城外的东西南三面都有火炮在调动,鬼子判断敌人倚仗兵力优势在围三阙一,三面都可能发起猛攻,便把兵力相对集中,重点布防。
城外步步紧逼,城内气氛也压抑沉郁,鬼子驱赶百姓,清扫射界,构筑巷战工事,逞着最后的淫威。
城内百姓猜测着鬼子末日将临,忍气吞声的背后强压着愤怒的火焰,人心浮动,都盼着攻城的隆隆炮声。
在城中的一处房屋内,三个人正在秘密商量着事情。
“有了办法没有?”王力明并没有预备下得到什么满意的回答的希望。反之,他却是想说出他的决定。
范章把眼皮搭拉下去,嘴角微微往上兜着,作为不便说什么的表示。
“我们等着光复,再参军为国吧?”吴义文试着步儿说,语声不象往日那么高大,似乎是被羞愧给管束住。
“等着?”王力明低声的问,而后待了半天才摇了摇头:“太被动了,万一**攻不下城呢?难道我们就象以前那样,是不是自欺欺人?”
“我也这么问过自己,”吴义文的语声高了些,“我并不一定要等。我是这么想:咱们轻举妄动,死在这里太可惜,而且并没有什么好处。”
“是的,我们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可惜三个人的力量太无益。”王力明点着头说。
忽然,他站了起来,提高了语声象个演说家,语气也激烈起来,“可是,亡国奴是没有等级的,一个大学生和一个农民没有丝毫的分别,再从反面来说不愿作亡国奴的也没有等级,命都是一样的,血,没有高低在为国牺牲上,谁的血洒在地上都是同样的有价值。爱国不爱国,一半是决定于知识,一半是决定于情感。”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在为民族生存而决斗的时候,我们若是压制着情绪,我们的知识便成了专为自私自利的工具。去牺牲,绝不仅是为作英雄在民族危亡之际,死是我们每个人应尽的义务,而不是什么特别的光荣。想偷生的人说死最容易,决定去牺牲的人知道死的价值。我要在这里死,哪怕为攻城的**尽一点微薄的力量。让城里的、城外的人,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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