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队长藤泽全副武装的走了进来,立正敬礼,“阁下,进攻部队已经集结完毕,听候阁下命令。”
仓永嘉一凝视着藤泽,默默无语,眼神里充满着深深的忧虑。藤泽愣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藤泽君,你感觉到了没有,现在的形势似乎很不好,我们好象正处在危险的边缘。”不等藤泽说话,仓永猛的一抬手,疾步兜了一个圈子,“那种感觉就象是掉进泥沼中,越陷越深,最后将无力自拔。”
藤泽一时还适应不了仓永说的话,迟迟疑疑的反问道:“局势会一下子变得这么严重吗?阁下,您”
仓永不满于藤泽的迟钝,打断了他的话,解释道:“我们以前的行动都是基于十八里镇或毫县县城驻守的是敌人的主力这个判断上,但要是我们一开始就判断失误了呢?就算是突袭,能把皇协军一个团打得落花流水的难道只是三纵的附庸武装,或者是毫县的自卫军?如果敌人的兵力出乎意料的强大,十八里镇的不过是少量部队呢,那我们现在的做法是不是在冒着很大的风险?嗯?”
第一百三十九章 间瞄炮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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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挥了下手,仓永嘉一继续说道:“镇内敌人是不是在故意示弱,以便牢牢的粘住我们。可龙王庙的残存皇协军能够坚持,是不是敌人故意为之,在增加我们的幻想和侥幸心理?”
藤泽愣愣的望着仓永,他很难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局势已经急转直下,不只是有可能从主动进攻变成被动挨打,甚至面临着全盘失败的威胁。
难道真会这样吗?他一时怎么也转不过这人变来。仓永的话仿佛在他身上产生了一种反作用力,引起了他本能的抗拒。仓永说得越是严重,他越是接受不了,甚至怀疑仓永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
“轰!”一声巨响从不远处传来,仓永皱着眉,但要表现出沉稳和镇静,他没有跑出去看是怎么回事。
藤泽也没有动,仓永看着藤泽的眼神,猜出他大概的想法,那就是不相信这些假设是真的。他明白象藤泽这样一个头脑保守的军人,因循守旧,按部就搬,脑子里装满了经院教条那一套老条文,习惯于按照一部步兵操典办事,不熟悉非正规的战术战法,很难对复杂多变的形势作出灵活而迅速的反应。
“报告。”一个参谋跑来报告,“一发炮弹落在附近,并没有造成损伤。”
仓永想了一会儿,却做梦也想不到敌人有重迫击炮,打击距离超过五公里。但他觉得这似乎是个不祥的预兆,敌人好象还在附近隐藏了炮火未用。转头看着藤泽,他知道现在多说无益,耐心开导也不是时候,只有依据自己的权威来下达命令。
“命令。”仓永嘉一对参谋大声说道:“进攻镇子的部队马上撤出来,收拾行装,全军连夜行动,进击龙王庙。”他转身又对藤泽命令道:“带领你的部队,马上接应部队后撤,并防备敌人的逆袭和纠缠。”
晚了,对于仓永嘉一来说,一切都晚了。
大砣的日军经过巷战的消耗,又调走了一个中队去增援龙王庙,即便加上部分伪军,杨天风也可以下决心开始总攻了。
十门120重迫在四公里外已经摆放就绪,已经成为炮兵专家的王光来回跑动着,用仪器纠正着角度、仰角等微小的偏差。
作为第一次的间瞄轰击,炮兵营的准备是充分的,距离是事先反复测定的,但王光等人依然认真到了苛刻的程度。
远处,大股大股的部队已经出动,向着十八里镇开始疾进。
按着潜伏观察哨的无线电指引,射击诸元重新调整完毕。王光长出了一口气,抹了把头上的汗,看着正盯着他的炮兵,他挥手下达了命令。
在通通通的连续发炮声中,他把目光移向远方,想象着密集的炮弹把敌人撕成碎片。
仓永的命令刚刚下达,各部队还未接到,甚至还没开始准备。齐射的炮弹便带着与空气摩擦的令人心悸的尖啸,仿佛冰雹一般劈头盖脑地砸下来。
猛烈的气浪掀翻帐篷,巨大的烟尘笼罩了星空。天摇地动,炮声隆隆,惊慌失措的敌人东躲西藏,不时带着血雾扑倒;炮兵阵地上,被击中的火炮好象脆弱的玻璃瓶一样,零件四分五裂爆炸开来;炮弹发生了殉爆,在地上,在空中爆炸,宛如绽开的焰火。
不到一分钟的炮火急袭,近百发重迫炮弹大部落在宿营地,少半则摧毁了鬼子的炮兵阵地。
待到炮火打击终于停止,空气中可怕的震颤渐渐平息下来。侥幸逃脱打击的仓永等军官从被震倒的帐篷中爬出来,仓惶四顾。
惨淡的月光透过弥漫在空中的烟雾照下来,他们愕然看到周围和炮兵阵地已经遍布冒着黑烟的弹坑,一堆堆泥土、杂物充斥其间,死伤还没有统计,但看这惨景,至少二三百的伤亡是没跑的。
火炮,炮兵,步兵,辎重仓永嘉一感到阵阵晕眩,似乎还未从爆炸的震荡中醒来,但这不是事实,他为眼前的损失而感到震惊,感到恐惧。
一千多人的大队伍,巷战伤亡了二三百,木谷的中队被调走,再加上这一轮可怕的炮火急袭,他还剩下多少人马?英勇善战的蝗军士兵还有多少?敌人会只是这么简单的炮轰吗?
果然,在镇子里已经被压缩到三分之一阵地顽强抵抗的三纵官兵发起了反击,没有了敌人火炮的威胁,几门飞雷炮和弹药重新从掩蔽处搬出,在残垣断壁的掩护下,向着敌人猛烈轰击。
在一团团耀眼的爆炸光亮中,几块阵地被爆炸后的强大冲击波扫得干干净净!陷入镇里的敌人在砖石、弹片的飞扬中伤亡惨重。
“集结,撤退!”仓永大口呼吸着,努力使自己的头脑能够思考,现在似乎也只有这条命令是最合理的,但他话出口才发觉嗓子嘶哑得厉害,连近在身旁的参谋都没有听见。
仓永的命令好不容易才传达下去,但一片混乱中执行效率低下,没等敌人准备好,喊杀声已经响了起来。杨天风指挥着一千五百多士兵,兵分两路,从十八里镇的南北两侧夹击而来,镇内守军也继续反击,牢牢地粘着要撤退的敌人。
四面八方的喊杀声、枪炮声响成了一片,仓永一时竟不知道要把仓促集中起来的两百多兵砸向哪里。
不到半个小时,左翼在挨了一顿炮弹后,已经被突破,首先丧失了战斗的勇气,不可遏制的发生了大溃败的依然是伪军。几个日本顾问拼命喊叫和阻拦也无济于事,胆大的伪军士兵开始向他们开枪射击,更多的伪军士兵开始举手投降。
镇内的部队勉强撤回,只剩下了不足百人,且有不少伤员。而镇内的守军衔尾追杀,左翼也开始迂回席卷,看架势是要把敌人完全包围。紧接着是右翼被突破,在迷蒙的夜色中,借着爆炸的闪光,仓永等人甚至已经能隐约看到敌人的身影,在冲锋的步兵身后,轻型迫击炮的炮弹也已经开始向着这里轰击。
“阁下请先走。”藤泽头上胡乱缠着绷带,瞪着血红的眼睛跑了过来,“卑职留下掩护。”
仓永已经心乱如麻,派出的部队东堵西挡,消耗很快,他的身边只剩下了一个小队。
藤泽冲着处于愣怔中的几个参谋大喊,“快护卫仓永阁下坐车离开,你这个混蛋在发什么愣啊!”
参谋们这才醒过来,拉架着仓永,带着一个小队向远处逃去。
(。)
第一百四十章 后退决战;胜利()
在抗战期间,无论是国x军将领,还是gcxd方面的将领,都在绞尽脑汁,发挥创意,构想一些新颖的战略、战术规划。
脑力激荡之下,在思维尚未形成固定章法时,不可避免地要在各战场进行实验,甚至是在血的教训中得到启发。这些战例有的固然古怪而不实用,但求变的想法也产生了很多光采耀眼的战例。
比如说南昌会战,虽然是失败了,但国x军也发现了日军作战的一个特点,催生出了后退决战的设想,并在以后的长沙会战中大胆实施,取得了胜利。
在南昌会战初期,日军突破修水防线后,由第一线撤下来的国x军部队都处于孤立状态,冈村宁次的战车队与车载步兵可以轻易包围第四十九军、第七十九军、第七十军乃至有计划转移的第三十二军。可是日军只是一味进攻地形目标,国x军部队只要不挡在路上,根本不被视为一种战略目标。所以日军虽然以惊人速度打到南昌,却始终没能造成决定性的歼灭战。
而在日后形成的后退决战的战略中,第一线兵团在消耗敌军战力之后将会转入侧翼,让日军自由突入。
因为,经过南昌会战及日后的几次战斗,国x军指挥官已经明白日军突进的各路大军一定会以战区内的名城大邑为战略目标。只要在这个战略目标上布署重兵坚守,日军必将自弃其机动优势,丢下国x军野战军于不顾,呆呆地围攻名城。运动缓慢的国x军,便可以单凭步行在被围攻的大城之侧准确包围日军主力。
但在长沙会战之前,国x军指挥官从来没想到利用这些地理目标诱使日军群集成一团,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如果有人在南昌会战前建议国x军高层不必坚守修水防线,修水阵线略加抵抗就可以放弃,放开大路守两边,以达成纵敌深入,让日军在赣北自由乱窜的目的。并且声称在这种情况下国x军必然有能力对运动中的日军予以围歼,此人必然被视为神智失常或是在搞曲线救国。
但杨天风不敢说,可他敢做,或者说在实践中验证一下日军是不是这么呆板。也就是说,在日军大队的背后已经有了一支伏兵。
袭扰、迟滞,敌人从鹿邑到十八里镇的这几十里路上遇到了很多次。每次三五十人不等,打完就跑,日军也确实在打开道路后便不管不顾这些小规模的武装,而是直奔战略目标毫县。
但这些小武装等敌人过去后又集结成队,重新聚集到公路周围,人数就已经达到了三四百人,凭着事先隐藏的武器,已经能够进行伏击或阻击。
三辆汽车打着大灯沿着公路疾驰而至,车内的仓永嘉一阴沉着脸,痛苦地思索着整个作战的经过,希望能找到战败的原因。
分兵合击?三纵行动的隐秘?陷入巷战消耗?炮火急袭的无备思绪在翻转,最后汇成了一个原因:骄傲、轻敌。
没错,就是这个原因。仓永嘉一想明白了,也感到了悔恨。只以二三十人的伤亡代价便攻占鹿邑,两千多的兵力,对皇军战力的信赖,对武器装备的高估,这种种因素最后导致的就是失败。当然,还有对三纵的不够了解,对其作战方式的陌生,对其战力的轻视,以及情报方面的缺漏。
可惜,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仓永沉痛地揉着太阳穴,听着枪炮声在越离越远。他不知道还有多少官兵能撤下来,也不知道木谷中队是否顺利。敌人的主力似乎就在这时在,那木谷中队可能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吧?
“咣!”鬼子头车的前轮突然掉进了陷坑,虽然汽车开得不太快,猛然的撞击也把车上的鬼子弄得七荤八素。紧接着两颗大地雷轰然爆炸,一下子将汽车掀翻,车上的鬼子非死即伤,惨叫连连。
嘎,嘎!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三辆汽车相继停了下来,仓永从座位上弹起,差一点便撞到风挡玻璃上。
哒哒哒几挺机枪从路旁喷出火舌,将子弹倾泻在车厢里的鬼子身上,车厢里的鬼子象跳舞一样抖动着,战栗着,喷着血花的尸体一具具倒了下去。
轰,轰,轰榴弹连续击中了汽车,爆炸的火光照亮了战场。
一个小队的鬼子未及下车,便已经伤亡大半,只有十几个完好的鬼子能够仓促迎战。
十几个鬼子抢救出昏迷的仓永,在公路两侧的弹雨中又倒下了三四个。汽车燃起了大火,将这几个顽抗的鬼子照得无所遁形。鬼子们只好向旁边的路沟匍匐跃进,希望找到隐蔽的地方。
但他们想错了,事实证明他们所面对的敌人是多么狡滑狠辣。“轰,轰,轰!”翻滚进道沟的鬼子弄响了地雷,血肉横飞中,响起了惨叫哀嚎。
有什么样的将领,就有什么样的军官,就有什么样的士兵。
赵连升冷笑着发起了攻击的命令,鬼子只剩下了个位数,战斗毫无悬念,说不定会打出个零伤亡。
这个家伙自从杨天风从黄泛区杀出,便在黄口镇一役中主动投效,表现得十分坚定,也逐渐为杨天风所信重,在特战队中已经是小队长。要知道,特战队屡次扩充、训练严格,到现在已经是杨天风最倚重的一把匕首,且只有四个小队。
杨天风不仅编出特种作战的手册,经常指点一下特战队的训练和作战,更把自己的思维方法传授给军官们。
说起来也不复杂,就是尽量置身实地进行换位思考。把自己假想成敌人,在制定计划时多问几个如果。比如:如果我是鬼子,面对强有力的阻击,会怎么做?如果我是敌人,在公路上遭到突然袭击会如何反应?
而这种思维方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为大多数军官所认同和使用,比如开枪诱敌踩地雷,穿上日本皮狐假虎威吓唬伪军
赵连升的这种埋雷办法也不是第一回用了,在夏邑县进行游击渗透时,他便故意把雷埋在路边,然后袭击大路上的敌人,让敌人乱蹦乱跑的寻找隐蔽,然后自己去踩雷。这一回,鬼子又在他手里吃了大亏。
短暂的战斗很快结束,鬼子的伤兵也都变成了尸体。在战场上,三纵没有优待俘虏这一说。除了举手投降的伪军以外,鬼子那是绝不放过。
“马上到第二个伏击点。”赵连升看了一眼仓永的尸体,哼了一声,接过少佐肩章和指挥刀,留下少量人马打扫战场,率领部队迅速离开。
喊杀声越来越近了!
在渐渐发白的曙色中,借着爆炸的闪光,敌人的身影若隐若现,正在不断逼近。早晨四点,包括藤泽在内的残存的几十名日本鬼子,已经被压缩在镇外一个洼地内,只能苟延残喘、垂死挣扎了。
伪军军早已崩溃,在放弃抵抗的同时,还没忘了反戈一击,把混在队伍里的日本顾问解决掉。
一身尘灰、头上包扎着绷带的藤泽,默默的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敌人发呆,命运已经决定,他的掩护给长官提供了逃离的机会,但却被敌人切断了退路。
在威严的长官面前,日本伤兵躲在地上,咬着牙忍着痛,握着手榴弹等待着自己最后的时刻。能战斗的士兵整理着装备,准备迎接敌人最后的冲击。
“我们低估了敌人。”藤泽突然语调低沉的说道:“诸君,就让我们用血肉为天皇陛下效忠,为后来的征伐者提供经验教训吧”
轰,轰,轰爆炸声接连传来,三纵并没有急于用步兵发动进攻,而是用迫击炮轰击没有完备工事依托的鬼子。
卑鄙!藤泽看着士兵不断地在炮火下伤亡,咬紧了牙关。他似乎忘了日军是如何倚仗炮火之威,攻击抗日武装,甚至和平居民的。
终于,他耐不住这种坐等灭亡的方式,抽出指挥刀,向前一指,高声喝道:“武士们,为天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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