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女子。
谁知遇到这拐子卖丫头,他便对英莲一见钟情,立意娶回家,从此做个直男,也不再娶第二个了,所以三日后方过门。
想到这里,贾琏突然觉得一阵恶寒。
难怪那晚冯渊对花船上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子厌烦无比,反而是。。。。。。
身子不由自主一个哆嗦,贾琏恶寒。
妈的那晚这厮跟他勾肩搭背,难不成。。。。。。
扶额,贾琏突然不是那么想把这人救出来。
所以早上冯渊说的把家仆都遣散了,指的竟然是把他的那些。。。。。。娈(和谐)童?男朋友?
散了。。。。。。
深吸一口气,贾琏强制压住自己内心一万头神兽奔涌。
目光看向中间乱成一团的众人,还有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但是依旧努力不屈不挠的冯渊,贾琏皱眉。
他记得电视剧里头,这话是那个葫芦庙的小和尚说的。
拐子把甄英莲卖给冯渊后,又偷卖与薛家,准备卷了两家的银子,再逃往他省。
谁知又不曾走脱,两家拿住,打了个臭死,都不肯收银,只要领人。
嗯,就是现在这个场景了。人贩子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反观冯渊反正一边吐血还在一边往前冲。
后来和尚说的,是薛蟠喝着手下人一打,将冯渊打了个稀烂,抬回家去没多久就死了。而薛蟠原是早已择定日子上京去的,准备动身前,就偶然遇见拐子卖甄英莲,准备买了就进京,谁知闹出这事来。
而后面,更是打死了冯渊,抢了甄英莲,又跟没事人一般,带了老娘妹妹走他的路。
几经考虑,贾琏见冯渊尽管被达成了这个样子,还是拼命往前挣扎,无奈的摇头。
得儿~
至少那天晚上冯渊帮他抢回了钱袋,再说了,对于喜好问题,他也没资格置喙,是人家的自由。
所以,救吧。
总不能真让薛呆子在他面前把人活活打死了,退一万步,他还是大宣朝的官呢。
左右顾盼,从地上随意捡了一条不知道谁扔的棍子,贾琏带着兴儿往冯渊那边赶过去。
围观群众早就退得远远的,中间出现一大片空地。
托了身上脏不拉几的福,估计那些狗腿子也嫌弃甄士隐邋遢,见他趴在地上反而没怎么再管他。
反而是冯渊那头,整个人爬都快爬不起来了,还在义无反顾的想要去救甄英莲。
薛蟠的马车因为人都跑去打冯渊和人贩子了,所以反而空荡荡的一片,尹善治轻功了得,飞快掠过众人闯进马车一把将薛蟠狠狠扔了出来。
讲道理,他忍这个人很久了。
也是很少见到这种身上每一寸地方都散发出令人讨厌气息的人了。
将英莲搂在怀中,尹善治又飞快的来到贾琏身边。
“二爷,怎么办。”
兴儿和贾琏的战斗力就是渣渣,冯渊和冯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个老人,比他们还不如。
所以尹善治回来的时候,贾琏已经被人打了好几棍子,如果不是尹浩,恐怕他也趴地上去了。
“去看看把地上那个人救过来,然后想办法突围出去。”
贾琏说得咬牙切齿,身上好几处真特么疼。
把小女孩留在贾琏身边,尹善治去救人。而这时被他砸得七晕八素的薛蟠也清醒了过来,脸上因为恼羞成怒,铁青一片
“给我打!狠狠的打!往死里打!!除了女人,一个都不要留!”
原地使劲跳了几下,薛蟠气急败坏。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更别说被人这样教训!
狗腿子们得到信儿,知道薛蟠这次是发了狠,虽说他们的人也伤了不少,但是主子既然发了话,又是经常压货的人,身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慢慢逼近,围成一个圈将贾琏一干人等众人包围里头,薛蟠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站在马车上狠戾的扫视众人一眼。
“你们现在把那女的和刚才打我的人交出来,本少爷还可以饶你们不死,不然,明年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第一百八十七章 去特么的亲戚
趾高气昂,薛蟠横眉怒目的朝圈子内指手画脚。
“怎么样,能出去吗?”
身上被围攻的人打了好几棍子,贾琏疼痛难耐,朝尹善治和尹浩开口。
一共六个人,只有两个会武,贾琏手上按着一根不大的木棒,倒也算是半个战斗力,但是人太多了。
尹善治抿嘴,眼睛看向车辕上的薛蟠。
“咱们人太多,如果想要安然无恙的出去,怕是难比登天。但是如果只是护着您和兴儿出去,却是没问题的。”
甄英莲完全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双手捂嘴,一双又大又明亮的杏核眼里面满是惊恐。眉心一颗红痣,把眉目衬的十分妩媚。
甄士隐自从被尹善治就过来,就死死拉着自己的女儿,老泪众横。
明明有千言万语,但是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让他把人直接仍在这儿,这种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往再远些看去,围观的人一个个躲得远远的,大部分都是在附近的酒楼或者百姓家里,只打开一条窗户缝偷看。
贾琏满意的点头,然后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尹善治,抬头朝薛蟠扬声开口。
“上头何许人也,报上大名,也让我们做个明白鬼!”
这种情况,贾琏心里其实已经放弃了抵抗,想着的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罢了。
毕竟刚才这么久,但是薛蟠并没有爆出名号。贾琏在第一时间没有将他认出来,若是现在突然跳出来说是他薛蟠的亲戚,人家信了才怪。
但是如果薛蟠现在自己说了那就不一样了,贾琏记忆中,薛蟠和前身并未见过面,所以不认得也是有的。等薛蟠待会儿自报家门,贾琏再来个恍然大悟,那就可以理解了。
薛蟠并不知道自己被套路了,闻言单手叉腰,另外一只手指着自己。
“我?呵,这金陵竟然还有不识得我的!”
众护卫哄笑,薛蟠冷笑,又朝贾琏扬了扬下巴。
“告诉你也好,就怕吓破你的胆儿。
你爷爷是金陵四大家,薛家的主事,劳资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单名一个蟠!”
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贾琏对薛蟠这幅做作的样子实在没好感,脸上故作惊讶,随即贾琏上前两步。
“可是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
后面的兴儿见状脸上也是露出喜色,薛蟠以为贾琏是怕了,得意的点头,兴儿连忙上前朝薛蟠作揖。
“原来竟是薛大爷,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众狗腿讶异,疑惑的朝薛蟠看去,薛蟠一愣,眉头微挑,见兴儿一脸谄媚,脸上的不屑更浓。
“说什么屁话,谁、谁跟你一家人,少特么来这套,把人交出来,你们就可以滚了,爷爷心善,饶你一条狗命!”
这次不仅贾琏,兴儿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君辱臣死,主仆身上一样适用。
已经知道是亲戚,这番话兴儿却是不爱听了。
弯腰作揖,兴儿黑着脸,扬声朝薛蟠开口。
“薛大爷慎言,这中间有误会,我家主子乃是京城荣国府长子长孙,身上是朝廷亲封的三品大员,我们二太太可是您母亲的亲姐姐,王夫人。”
“噗呲。”
一个没忍住,薛蟠笑出声儿,指着兴儿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听见了没,哈哈哈哈哈,他,他竟然说他是国公府的少爷,还是朝廷亲封的三品大员!”
哄笑声起,站在后面的贾琏愣神。
难道他记错了?这个薛呆子跟前身从前有过节?
想到这个,贾琏脸上不好看了。
毕竟他脑子里面前身的记忆有限,若是前身觉得不紧要、印象不深刻的,记忆中他是想不起来的。
如果前身真的跟这个薛呆子有过节,那他们不是死得更惨。
不过他好歹也是堂堂三品大员,就算是有过节,薛蟠应该也不敢做什么吧。
可惜贾琏想差了,人家薛蟠根本就没有相信兴儿的话。
他临行在即,要送薛宝钗上京。
因为当今皇帝崇诗尚礼,于官宦中征选采女,充盈后宫是次,主要还是给公主征选陪读,充为才人赞善之职。凡是仕宦名家之女,皆报名达部。
除此之外还有薛蟠父亲死后,各省中所有买卖承局、总管、伙计人等,见薛蟠年轻不谙世事,便趁时拐骗起来,京都中的几处铺子,生意比较往年渐亦消耗,他素日听闻京都乃是第一繁华之地,便趁此机会,想要游历一番。
三来、这就是薛蟠发笑的地方。
“你们倒是聪明,知道大难临头便编出些谎话给我,可惜你们消息不大灵通。”
袖子一甩,薛蟠冷笑。
“荣国公府的长子长孙单名一个琏,乃是盐部三品侍郎不假。但是如今他正于京都府中准备七月初七娶亲之事,哪里又有空闲来这儿跟我争个黄毛丫头!”
贾府如今今时不同往日,林如海是御前红人,又是贾府的女婿。而贾琏又被提携,是如今风头最盛的盐部的右侍郎,年纪又轻,虽说有裙带之嫌,水分大些,但是却也是前途不可限量,所以他这次上京,除了送妹选伺和望亲,还有就是参加贾琏的婚礼。
贾琏一噎,竟然无言以对。
心里把老皇帝骂了个祖宗十八代,正琢磨着怎么解释自己就是贾琏,那边薛蟠已经不耐烦,狰狞着脸朝众人厉喝。
“死到临头还想耍你爷爷,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你们找死,那就怨不得我,给我打!狠狠的打!”
说完贾琏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是劈天盖地的拳头和棒子。
猝不及防又被狠狠打了几下,贾琏连个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兴儿站在最前面,更是直接被打得卷缩在地上,护着头一动不敢动。
眼见情况危急,贾琏心里也出了火,一咬牙,干脆朝尹善治大喊。
“擒贼先擒王,你去把上头那王八羔子给劳资弄下来!”
龇牙咧嘴,贾琏气得七窍生烟。
贾琏的声音很大,薛蟠吃过尹善治的苦头,闻言吓了一大跳,连忙招呼众人快点保护自己,一时前方竟是空了一大片。
第一百八十八章 突围
尹善治抓住时机,连忙放弃抵挡,转而和尹浩一起主动发起攻击,薛蟠那头见状只当他是真的要去抓他,愈发的让人护着。
剩下的人不多,又都不是尹善治主仆的对手,不一会儿攻击就减弱下来。
“走!”
眸子冷凝,尹善治一声大喝,尹浩连忙带着众人往马匹方向去。留尹善治断后。好在之前为了看热闹,众人只将马和马车拴在路边,并不远。
薛蟠脸上挣扎,眼看再不行动小丫头就要跑了,咬牙正犹豫是不是让众人去追,偏巧尹善治仿佛知道似的,一道狠戾的眼神杀,薛蟠瞬间如惊弓之鸟般不敢动弹。
刚才抹布似的被人扔到地上的感觉,他可是记忆犹新,脑袋现在还云里雾里不甚清醒。
终于成功撤退,贾琏几人骑马护着马车狂奔,恍惚一闪,贾琏回头四处张望,心里讶异。
刚才,他好像看到癞头和尚和跛脚道士了。
可是回头仔细查看,又没有看到。
难道看错了?
贾琏若有所思,总觉得自己没有看错。
一路往客栈方向逃窜,后面不知何故,薛蟠等人并没有追上来。
马车坐着冯渊主仆和甄士隐父女。
车内寂静无声,香菱警惕的缩成一团,完全处于惊恐状态,一动不敢动。但好在不管是冯渊也好、甄士隐也罢,两个人对她都没有恶意,这点她还是能够感受到的,只是因为对环境的陌生和对未来的无知,所以本能的害怕。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如今多大,记忆中除了拐子们漫无休止的打骂,就是一张张同她一样,稚嫩而惊恐的脸。
拐她的拐子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这种拐子专拐五六岁的女孩,养在一个僻静处。
她们在里头也会学些针线识得几个字,但是并没有人笼统的教导。
等再大些,十二三岁的时候,再根据她们的容貌,带到他乡转卖。
这中间的日子,拐子们并不拿她们当人看,只注意不要破了像,若是不顺心了,大骂都是家常便饭。
也不是就没人想过要逃脱,只是每次总要被抓回来,轻则被狠狠打一顿饿上几天,严重的时候却是会出人命的。
有次拐进来一个性子跳脱的女孩,颇有些聪敏和胆识,怂恿着众人一起,摆布了个谋略逃出去,谁知道还是被尽数抓了回去,那个女孩子最后被活生生打死在她们面前。
自那以后,余下的女孩们便再没提过逃跑的事儿。
而冯渊看到她那晚,拐子原本并不是要卖她,只是在教她如何告诉外人两人的关系,谁知冯渊听了一半去,当即就要买下。
拐子求之不得,倒也便宜,一拍即合说定三日后城郊哪里哪里接人。
再后面的事情,众看官也就知晓了。
只是这种表面上的事情,那些拐子没少干,通常都是把人带回去之后,邪恶的本性才开始显现出来。
甄士隐这边,一双看不出颜色的手紧紧拉着女儿的手,昏黄的眸子止也止不住的老泪纵横。
他愧疚。
当初他带着香菱偶遇那一僧一道,那两人在他耳旁念叨两句话他听得分明,只是当时不曾了解其意,也未来得及询问那两人详意,谁知就此铸成大错。
惯养娇生笑你痴,菱花空对雪澌澌。
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
当初不明白,如今他终于晓得什么意思,却是追悔莫及为时已晚。
眼神看向紧绷的女儿,甄士隐心中钝痛。
遇到赖头和尚跛脚道士的第二年元宵,家仆霍启抱着女儿出去看灯,谁知一夜未归,等他们发觉不对之时,已然找不到人。出门相训,这才听邻里议论,昨夜霍启私下找了女儿一夜,竟是将人丢了。
他们夫妻中年得女,由此失女,痛不欲生,遍寻不着,他自己也思念成疾。
后来又是隔壁葫芦庙失火,累及他家,家私一应烧了个干净。
果真应了那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
夫妻无奈到田庄上去住,偏又遇到近年水旱不收,贼盗蜂起,官兵剿捕,田庄上又难以安身。
只得将田地都折变了,去岳家安居。
只是到底不是自己家里。失女之痛,悔恨,再兼上年惊唬,急忿怨痛,暮年之人,贫病交攻,后来再遇僧道,他心灰意冷,便索性跟了去。
这一去,女儿家人,各自分别近十载!
心里澎湃,甄士隐喉咙微动,张嘴想要问些女儿什么,半晌,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果当初不是贾琏在京都给他一个希望,让他往金陵来,恐怕余生他真的就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女儿了。
来金陵后,他虽苦寻无果,但当初贾琏说得分明,五年。
所以纵然没有丝毫消息,但他却从不曾放弃,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今日早晨,让他巧合之下看到女儿的脸!
中年得女,他本就疼爱至极,早就将女儿的音容笑貌铭刻于心,即便分别七八载,但是凭借眉心一点红痣和熟悉的轮廓,他依旧一眼就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