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如今是宫里的贤德妃,是皇帝的妃子,那个人也就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的,相当于成了老皇帝的岳母!
皇帝的岳母被。。。。。。
一阵阵战栗,贾母不敢细想事情真如她所想,如果传播出去会变成什么样,宫里的元春又将会面临什么。
贾母激烈的反应让玉钏儿毛骨悚然,在众人奇怪眼神的注视下,她头皮发麻的一步一步往前挪动。
到了贾母跟前,玉钏儿调整一下自己的脸色,正想开口,目光不经意看到主屋门口压低声音还在跟巡夜人咆哮的女人,昏黄的灯笼和明亮的月光,女人的脸显露无疑。
“太太!”
不自觉出口,玉钏儿正疑惑王夫人怎么出现在了前面,突然看到宽大斗篷下,王夫人里透露出雪白的肌肤、还有雪地上光着的脚。
瞳孔放大,心里莫名染上一层不详,玉钏儿紧紧捂着自己的口,回头朝贾母不住摇头。
黑夜,寂静。
昏黄的灯笼光、皎洁的月光,玉钏儿的声音因为惊讶显得尖锐,传遍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门口女人身上闻言身子一僵,手因为长时间的抓紧而变得颤抖,不自觉就是一松。
忽的狂风起,原本紧紧裹着斗篷,将她遮面的头发吹起,露出一张狰狞惊恐的脸,还有脖子上面一块块青紫。
“你!”
一个字出口,贾母心里最后的希望落空,身子踉跄,头重脚轻眼看就要倒下去。
鸳鸯眼疾手快的刚将人扶住,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随即一个飞扬跋扈的女声在空旷的夜中响起。
“抓到贼人没有啊!这群天杀的王八羔子,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就敢撒野,老娘今天非得拔了他的皮!”
声音尖锐张扬,贾母胸口没上来的那口气因为这一打岔舒缓过来,看得鸳鸯胆战心惊,却是不敢言语。
旁边尤氏听到这个声音,看一眼门口手足无措,跟无头苍蝇般团团乱转的王夫人一眼,轻叹一口气准备去阻止声音的主人过来。
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只是才转身,却发现背后不知何时,密密麻麻站了一大堆的人,基本都是贾家八房的家主或者地位崇高的人,为首王熙凤气势汹汹的站在前头,脸上满是倨傲。
见贾母和尤氏也在,王熙凤一愣,随即脸上更是狂喜。
“唷,老祖宗也在啊,该死该死,竟然连您都惊动了。”
她因着想收拾贾珍和贾瑞两个没有伦法的东西,所以故意安排了巡夜的人今晚在附近值夜。原本是约定了时间,倒时候让人冲过来的,却是没想到中途竟然被一个女声打乱了节奏。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此前她已经好生敲打了这些家丁一番。
以西府嫡出大小姐如今是宫里尊贵的娘娘为由,要他们格外注意省亲别墅的动静,若是发现有宵小不法者,当场打死都不为过。
所以刚才这些家丁冲进去后直接就抡圆了胳膊棍子死命抽人,除了的确生气意外,还因为反正背后有主子撑腰。
只是王熙凤却是没想到贾母竟然也在,这却是个大惊喜了。
因为身份地位和天气的缘故,她也不好冒昧的去请贾母往这边来。所以隐晦的出资让其他人邀了族中亲戚喝酒吃菜,再寻着机会将这边的情形说了,让众人来看个热闹。
她笃定贾瑞贾珍两个人今晚会被巡夜的人打得半死,届时黑漆漆一团,又是打得鲜血淋漓的。只要她不说,估计没谁能认出来。
就算是认出来好了,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贾珍作为一族之长竟然做出这样的勾当,她撩拨两句,那些人早看贾珍不顺眼,自然有棒槌上前给她当枪使。
而如今正值省亲别墅关键时候,这种事情多半偷偷摸摸处理拉倒,也不会将事情闹大,但贾珍族长的威风却是再也抖不起来了。
有些事情知道是知道,但一旦放在明面上,却是不得了的。更何况贾瑞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看他不顺眼的人多得是。
到时候她凭着身后还有九省统制王子腾撑腰,前有贾敬退位让儿子,贾珍同样可以退位,这样贾府族长的名头就落到了贾蓉头上。
当初为了成亲好看,贾蓉身上是买了一个龙骑蔚的虚衔,如今宫里娘娘一是她表姐、而是她姑妈,她再去王子腾面前诉诉苦,想来贾蓉这个懒货再升升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贤德妃娘娘虽然尊贵,但娘家显赫,她脸上也好看,而贾蓉就是她娘家的族长。
所以跟当初的畏手畏脚不同,王熙凤心里巴不得贾珍快点死。
至于后续被发现的事儿,今天在场的素所有人,就是这两人今后死亡的最有利证人,所以份量自然是越重越好。这样就算将来两个人有幸留着一口气,王熙凤将他们弄死,也不会有人怀疑。
毕竟伤重不治,就是最好的说法。
贾母看到王熙凤这幅样子,心道要遭。只是之前虽然一口起缓和过来,但因为气急攻心,一时心口疼得厉害,所以不得出声。
尤氏性子懦弱,见王熙凤往这里走,倒是知道连忙迎上去想要拦着,但王熙凤以为她是认出了贾珍想要将事情压下来,所以又哪里能让她如愿,几下四两拨千斤的几句,便顺势让人不露痕迹的将尤氏围起来,美名其曰不要让太太受惊,然后她自己带着一干人等往里头闯。
巡夜的人这才发现原来主子们竟然都已经悉数到了,便连忙行礼。
众人皆作揖打恭,本来王夫人一个女人在门口就已经很扎眼,如今直挺挺的往那儿一站,便更是让人瞩目。
王熙凤见状眉头微挑,仔细一辨,看清楚面容,后头的尤氏拦都拦不急,王熙凤便笑嘻嘻朝着王夫人深深一施礼。
“见过姑妈,原来姑妈也在。今儿风寒,您怎么站在这个风口,不若先回去等着,让侄女儿进去瞧瞧,再出来跟您和老太太细细回禀,免得脏了您的眼睛。”
寒风将王熙凤的话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这才可好,原本玉钏儿一声太太只是令人遐想,王熙凤这番话却是直接明晃晃的表明了王夫人的身份。
不由自主的腿软,王夫人终于知道自己怕是在劫难逃,连忙连滚带爬的爬到贾母跟前。
“母亲,不是这样的,母亲!”
一下下磕头,王夫人松开紧紧抓着的斗篷,死死攀上贾母的衣摆。
月光下,王夫人露出两节白晃晃的手臂,上头两圈青紫尤为亮眼。
贾母搭在鸳鸯手臂上的手握了又握,身上哆嗦得厉害,嘴巴张了几次,却是一个字不能说出来,只是发出“嗬嗬”的声音。
刚才跟在王熙凤后面的贾家人,此时一个个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跪在贾母面前苦苦哀求的人。
这。。。。。。
各人脸上精彩万分,但因着贾母身上压抑的气压,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只是一双双发着光的眼睛里,八卦之火正熊熊燃烧。
里头的家丁将男人打了个半死,动都动不得半分。听外头的动静好像是主子来了,连忙一起出来给看着王夫人一头雾水的王熙凤请安,后面跟着两个人,架着仅一件外袍蔽体、被打得鼻青脸肿,看不出五官的人出来。
王熙凤见那人身上的衣服看不出来颜色,架他出来的人见王熙凤似乎没有要让他们送到哪儿去的意思,对视一眼便齐齐松手,“啪”的一下扔到地上。
雪白的大地,随着这一下迅速染上一层血污。
王熙凤等了一会儿见后面迟迟没人再来,眉头一皱,脖子又往屋子里头伸了伸。
“怎么就一个,可还有同伙儿?”
这件事本来就是她设计的,所以她自然知道应该是两个。只是怎么如今就地上这一个连个人形都快没了的,另外一个去哪儿了?
而且这人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王熙凤也实在分辨不出来这到底是贾瑞还是贾珍。
巡夜的人摇头,只说里头已经再没有其他人,王熙凤惊讶的再看一眼地上的人,然后猛的推开挡在门口的两人往里面冲去。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只有一个!
而外面的其他人经过刚才王熙凤的话,基本已经清楚王夫人的身份,一时脸上五彩纷呈。
王熙凤当初嫁到贾府如何风光,他们虽然只是下人,但是却也亲眼目睹的,所以王熙凤的背景他们自然也是清楚得很。
能让贾母身边的丫头叫太太,宁国府的当家主母叫姑妈的,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是谁。
但越是如此,这些人的心里便越是恐慌,尤其刚才拦着不让王夫人走的巡夜队长。
高门大户为了掩盖事实,杀人灭口多了。
王熙凤在往里头闯,宝珠提着灯笼跟在后面。
这里原先是贾赦的卧室,除了一张床,其他家具按照贾琏的要求,已经尽数收在了一起,以便将来用来不知省亲别墅。
现在这里放的是一些木材工具。并不如何复杂的地方,一目了然。一主一仆往前走,床榻前凌乱一片,各种衣服扔了一地,王熙凤见状却是瞳孔一缩。
女人的衣服!!
怎么可能有女人的衣服!
想到刚才王夫人的异常,王熙凤心里“咯噔”一声,慌忙又带着宝珠往外走。
经过这么一会儿的缓和,外头贾母已经恢复过来。虽然她也想干脆就这样晕过去,但她知道,若是她真的就这样晕过去,贾府怕是要整个乱起来!
明天街头巷口、茶楼酒肆,怕就要开始传播她们贾府的笑柄!
昏黄的眸子冷凝,贾母弯腰,将地上依旧在磕头的王夫人拉起来,然后伸手帮她将斗篷的领子死死拽在一起。
“你的账我们回去再算!现在、”
回头,眼眸中便闪过一抹冷酷的杀意,贾母指着地上生死不知的男人开口。
“此贼人擅闯国公府盗窃,当场杖毙!”
众人闻言应承,正要动手,地上的人却是突然艰难的动了起来。
原来刚才他已经晕了过去,只是因为被人扔到了雪地,被雪地的冰冷刺激得醒了过来恰好就听到贾母这声杖毙,吓得连忙艰难的爬起来,然后张着肿胀不堪的嘴,朝贾母惊恐大叫。
“老太太,我是珍哥儿!”
歇斯底里的一叫,贾珍说完喉咙又是一口鲜血,和着猛烈的咳嗽。
里头真要出来的王熙凤闻言脚下一顿,心里瞬间紧张,生怕贾珍这时候说出些什么。好在后面没有听到他再说话只是咳嗽,这才稍稍缓和些。
“老爷!”
贾母后面被瑞珠等人团团围住的尤氏几乎立时惊叫出声,连忙推开众人往前冲,生怕晚了一步贾珍真被人打死。
几乎石破天惊,贾珍那句我是珍哥没有什么人注意,但她这声老爷加上前面贾珍那句,却是一下掀起了惊涛骇浪。
已经心胆俱裂的王夫人激愤的看着尤氏和地上摊成一团的贾珍,贾母张张嘴,终于再忍不住,“噗呲”一声吐出一大滩血。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为彷徨大叔和死人一个加更,希望可以写出更完美的书来……
已经心胆俱裂的王夫人,闻言激愤的看着尤氏和地上摊成一团的贾珍,一脸震惊。
原本她自以为贾琏是随便找的一个替死鬼,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贾珍!
胸口一闷,贾母嘴巴无声的张了张,终于再没忍住,“噗呲”一声,吐出一大滩血。
“老太太!”
众人惊呼,贾母摆手示意众人噤声。
“让所有人去荣庆堂,一个都不许少!”
喉头一阵阵发甜,贾母交代完这句,到底彻底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已经是身处荣庆堂,贾琏和秦可卿将当时在场的荣国府仆人都已经做好了相信保密措施。只是贾家八房的人还有宁国府一干人等,被贾琏强制留下来等着贾母醒。
这些人名义上都是亲戚,贾琏不好长对下人那样对这些人威逼利诱,所以只能靠贾母醒来后的打算。
地上王夫人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装束跪在贾母塌前,穿的是领子竖得高高的胡服,脸上原先的惊恐已经转换为狰狞。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坐在一旁如老僧入定般沉稳的贾琏。
见贾母睫毛微动,一直守着的鸳鸯惊喜和扬声开口。
“老祖宗。”
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贾母扶起,鸳鸯心里的大石头这次才终于落了地。
脸上的纵横交错的沟壑更深,贾母仿佛一夕之间又老了十岁,头上灰色的头发也变得雪白,眸子看到地上的王夫人,贾母口腔一次腥甜,只是强自忍了下来,伤口看向一脸淡定的贾琏。
“老祖宗。”
贾琏丝毫不惧王夫人仿若要吃了他一样的目光,镇定自若的上前。
“珍大哥已经请了大夫看了,大夫说伤了肺腑,怕是凶险。不过好在打人的都是宁国府的人,他们自有章程。
咱们府当场的婆子丫头,孙儿已经勒令封口,并警告她们,往后但凡听到一点动静,便割舌并当众杖责至死,所以……”
抿嘴,贾母胡乱点了点头,知道贾琏未完的话什么意思。
这些人按照大户人家是的规矩,撞见这样的事,按理应当第一时间就要灭口一类。只是贾母年纪大了后,心也软了几分。折中能够积累善缘的事情,这也比以往做些。
贾琏跟着又说了贾家八房人现在都在偏殿等着,贾母示下,应该怎么安排。
这些人虽说名义上不少也算贾琏的长辈,但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守口如瓶,所以贾琏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贾母随即目光看向不伦不类,眼神凶恶的王夫人,喉头又是一阵腥甜。
“滚出去!”
声音虚弱,贾母狠狠的将手边的枕头朝王夫人砸去,身上一阵阵哆嗦。
乱(和谐)伦啊!
乱(和谐)伦!
若要不是贾珍,真是贼人倒也罢了。左右王夫人才是受害者,贾母固然生气,也许还能想办法急救一下,也不会气到吐血。毕竟后面还有一系列事情需要料理,王夫人是贾元春的生母,王夫人的名声就是贾元春的名声。
杀人灭口也好、荣誉处死也好,总归要保证宫里贾元春不要受到牵连。
但贾珍不同啊!
贾珍是王夫人的小叔,又是贾家堂堂族长,难不成还能去特意去抓王夫人去不成?王夫人是宫里娘娘的生母,不知情者就算了,贾珍堂堂一族之长还能不知晓?!
所以可想而知,这剩下的是什么!
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贾母眸子刀剑般凌厉的瞪着一脸委屈和愤恨的王夫人,只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
“母亲,媳妇嫁到贾家几十年,自问什么样的为人难道您还不清楚吗?
虽然我是顾忌娘家几分,但那也是因为我家老爷入朝几十年,结果官位还是区区五品,想着若是兄长飞黄腾达,将来让他扶持我们一把,也好过就这样碌碌无为的活着!”
言辞恳切,王夫人爬到贾母塌前,泪目涟涟。
“所以母亲,您要相信媳妇,我真的是被陷害的。”
胸口一阵阵抽疼,王夫人内心再咆哮。
她知道这一切是贾琏做的,一定是贾琏做的!
可是她没有证据。
因为她所有能提供的证据,最终指向的都是她自己。
所以尽管她知道这一切的一切肯定和贾琏脱不了干系,只是她就是没办法说出口!
眼神中浓浓的失望,贾母连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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