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魔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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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魔求道-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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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轻狂放肆,老夫誓不饶你!”
  声出势变,探臂一挽,银虹惊天,手内已执定一柄银汪汪、冷森森的宝剑。
  柳剑雄被锦虹引得眼神一花,连踩九九,倒退三步,一眼看清,天山神君手中之物,正是自己的银阙剑,登时心一动,忖道:“剑在人在,二哥必在天池。”
  戚玄龄看他只顾沉神凝思,不理自己,冷声哼道:“还不亮剑,空耗时间做甚。”
  柳剑雄蓦的一惊,惶然道:“小婿天胆也不敢招你老人家的招。”
  戚玄龄怒声说道:“你敢与老夫对掌,眼中还有老夫?哼!哼!目无长上,顷间已然出手,现在何必装假,少废话,快亮家伙!”
  柳剑雄又退了一步,双手一拜道:“请你老人家原谅小婿适才莽撞……”
  戚玄龄已自不耐,大声叱断他的话道:“告诉你少废话,今天决不轻容放过你,噜苏无用,你不敢亮剑,老夫动手了。”
  柳剑雄再强也不敢,也没那份胆量,敢空手接戚玄龄妙绝武林的剑招,但势成骑虎,不拔剑也不行。
  他几度探背,才弯肘,一摸到剑柄,又复将手垂下来。
  戚玄龄冷声一哼道:“你的意思是你背上剑是老夫的青虹剑,不敢用以对付老夫,好!接着!这柄剑交还给你!”
  抖手银虹划空,银阙剑朝柳剑雄电疾射到。
  柳剑雄一面伸手接剑,一面摇头分辩道:“小婿不是这个意思。”他本是说不敢接他的招,但戚玄龄更是火上加油,怒不可遏的道:“你这么说,你真敢以老夫之剑反噬老夫,好狗贼!将老夫的神剑掷过来,看你今天如何下天山?”
  事态愈演愈糟,不管接不接招,反正背上的青虹剑总归要还给老夫,柳剑雄一松剑绊,连鞘御下,双手捧定,高举过顶,紧走几步,呈献上去。
  戚玄龄接过青虹剑,抖手将柳剑雄的银阙剑鞘抛还。
  “咔嚓”一声,剑簧响动,青虹耀眼,戚玄龄握剑在手,亮开门户,喝声:“小心了!看剑!”
  “唰”的一声,一招“万灵金阙剑法”中的“花外流莺”,划出数缕青虹,分削柳剑雄的五官四肢。柳剑雄立剑虚晃,双脚一盘,连踏两次九龙连环步,让过一剑。
  戚玄龄见他不接招,更是气昏了头,他本是性情孤傲之人,狂吼一声,剑演“三元及第绝招,青虹如雪舞花飘,分点魁首,撩“华盖”,撞“中极”。
  一招三式,式式致命,既狠且辣。
  柳剑雄早已有积备,但这一神妙绝招,在天山神君使来,真是剑法神通,只想一味闪避,已不可能,要还手吗?大为初衷,电光石光之瞬间,柳剑雄咬牙倒仰,让过三缕剑风。
  上体未与地相触,人已点足腾身,倒纵三丈。
  戚玄龄剑招出手,自知伤不了他,见他顷身倒卧,忙即点足进扑,剑一沉,改削双足,柳剑雄退得虽够快但戚玄龄身手超绝,柳剑雄这般一味让招不还手,自然应付,“嘶”的声响,裤管被划开半尺,幸喜未伤及皮肉。
  戚玄龄身如行云流水,再进步探剑,直指柳剑雄气晦重穴。
  柳剑雄吓得魂皆冒,面对此绝世高手,内心由然冒上来几股凉意,心中一冷,暗忖道:“还不出手还招,定必伤在青虹剑下,如出手接招,因可逃此一劫,但要落个不义之名。”
  他生就了副宁不折不弯的性情一声冷哼,果决的想道:“二哥!为了你!就是命丧九泉,我也要为你再承受这一剑,可是人以如断了线的风筝,向万丈深崖中倒翻而下。
  正当此时,崖顶上一声惊呼,清泪盈面,狠狠的向戚玄龄瞪了一眼,呼天抢地的道:“他死了,我岂能独活!”话落,涌身一纵,朝岩下飞纵。
  ※  ※  ※  ※  ※
  戚玄龄视她为命根,如何舍得她死,玉凤一纵,狂呼一声“傻丫头!”人如一只大雕,踊身一个飞扑,探手一抄,扯住她的绣带,从突崖外硬把她扯回来。
  她强挣了几下,戚玄龄死命不放,一指去雾深处道:“谷深万丈跳下去不是好玩的,你放心,这负心狗贼一脸福像,他死不了,何况他习了大罗金刚禅功。”
  玉凤顿足失声,眼泪婆娑,怆声大叫道:“死不了,死不了!你跳下去看看。你让我和他一块死了有多好!”
  戚玄龄那会真的看出柳剑雄一脸福像!他这不过是宽慰她的话。人一到晚年,最是痛爱子女,戚玄龄一生孤傲,但最是爱护玉凤,也最为怕她,此时此地,他真怕她发横,一步跳下去,岂不是连自己的半辈子希望落了空,他说柳剑雄死不了,这是被逼着冲口道出,此刻被爱女反问,真傻住了!真的连自己也不相信,人从这么高摔下去会不死。
  他今天原本不想致柳剑雄的死命,只想煞煞他的火气,替爱女出口气,不想弄七巧成拙,反而作了难。
  栖霞姥姥当年顷心于他,可见他人才,连机智都是一等,此刻被爱女一驳,虽是张目结舌,为之语塞,但俄顷之间,就脸泛慈笑,抚着玉凤的头道:“孩子!我说他死不了,你该相信爹的话。”
  玉凤半信半疑,但仍清目盈面的道:“你别骗我,我要下谷去救他,如果他真死了,哼!看我死给你看,免得你瞧着他不顺眼,前在嵩山少林寺你几乎要了他的命,此刻算是稍称了你的心。”
  话落,掉头寻路,朝半峰腰跃坠。
  戚玄龄真怕柳剑雄跌死,气急败坏的道:“凤儿,别忙,爹跟你一块去!”声发势动,振袂疾追。
  不管他父女俩寻路下谷。且说玉凤本来约了柳锦虹去燕然山,何以又回至天山,原来她自华山一出走,陆筠芳发觉爱女失了踪,可急坏了,登时拔步疾追。三天之后方赶上她,母女情重,陆筠芳一番劝说,又答应她将柳剑雄找来替她出气。
  爱之越深,恨之更切,她虽则恨他,口口声声不愿再见他。但是一般情海翻波的男女的心,衷心是矛盾的,嘴皮硬绷绷的像面鼓,心里却软的像堆絮。玉凤心里真想立即见心上人一面陆筠芳一劝解,她的心上被说话了。上燕然山,原是发泄一下心中的瘀塞的闷气。既是有人保她得泄气愤,于是乘机随陆筠芳上了天山。
  戚玄龄夫妻父女大团圆,表面上,天伦之乐,融融洽洽,实际上,玉凤落寞寡欢,恨死了段玉芝,也恨死了柳剑雄,她此刻矛盾到了极点,既恨他,又爱他,更想立即见到他。
  若不是戚玄龄告诉她新近研创了一套剑法,齐巧天池中的雪连实行将蒂落,拟给她服食五粒,以增进功力,再将剑招授给她,将来能使她有武当三次百年论剑时扬眉吐气,使柳剑雄不敢小看她,怕不早已溜下天山去寻柳剑雄了。
  女孩子,特别像玉凤这种艳春花,生性刁蛮而又极端高傲之流,岂甘雌伏,是以她无时无地不想出人头地。
  她暂时忘记了痛苦,寄情武学,每日流连天池之畔,望着湖心那株红叶白莲实。
  今天一早,紫电无影偷偷的摸进天池,饶他手脚快,怎能赚得过玉凤,一声喝叱,戚玄龄及时现身,亮合击,杀得牟昆飞窜而逃。
  玉凤心机缜密,怕中了来人调虎离山之计,不敢随父亲追敌,及致陆筠芳闻惊出来,她芳蹑踪前来,替老父打接应,不想敌踪未见,正看到心上人被老父一剑逼坠深谷的一幕。
  柳剑雄这一坠入深谷,怎不叫她柔肠寸断。
  她急于降落深谷,察看究竟,亡命飞奔,也不知跃落了多少丈深,来到谷底一条冰河,玉带如银,下泻无际,她抬头看了看通才立身之处,云封雾锁,不知自己立身何处,正应了“云深不知处”之景。
  玉凤自小生长天山,天池周围十里内一草一本她均熟悉能详,虽说适才立身断崖看不清楚,但概略的位置尚能勉强辩认,她相度了一下,朝一株长在稍壁上的苍松下走去。
  蓦的一声惊呼,她没命的向一块五尺高的突岩奔去。
  戚玄龄心中猛跳,朝爱女奔去之处一看,霍的然见岩上一推殷红鲜血。
  他心中七上八下,慌慌然两个腾步,跃到岩畔,拢目一看,突岩横在壁端那株老松下,岩石四周,杂草丛生,除那摊鲜血外,只有些凌乱的足印,柳剑雄影踪毫封无。玉凤“哇”的一声娇泣,望着那摊鲜血,泪珠如豆的洒落,悲声狂叫道:“雄弟!你去那里了,便是死了!也应该让姐姐看到你的尸骨啊!”
  哭声如杜鹃泣血,空山寂寂,凄凉悲切,回荡在群山幽谷之中。
  戚玄龄舒掌一拍她的香肩,柔声道:“孩子!别哭!你看岩下足迹凌乱,如为父猎的不错,必是他跃下来受了点轻伤,以他那身上乘功力,稍为运功疗伤;也就太好了,伤势痊愈,怎还不走。就最坏的地方想,便是他受了重伤,巧逢高人将他救走,他日你们总有见而后一天。”
  这篇话倒有点道理,玉凤本是心窍玲珑之人,一想也对,不由暂抑悲声,转头朝戚玄龄横目瞪了一眼,凝泪哀声道:“别是他被野兽拖走了!”
  戚玄龄哈哈一笑道:“傻孩子,这些足印全是人的足迹,你仔细看罢,那来的兽蹄足迹。”
  这篇话顺理成章,玉凤暗自点头,只是推断不出柳剑雄的遭遇究竟如何?但他心中另一恐惧心理,是诚恐柳剑雄在跃死之后被人抬走。尽管她从最坏的地方去想,但在她心灵深处,是虔诚地祈祷,希望柳剑雄只受点轻伤。
  这一线希望,使她增加了几分生存的勇气,将头点了几下,默不作声的随在戚玄龄身后,重返天池。
  一路上她游目四望,将视眼放得远远的,企冀穷搜冰谷,发现柳剑雄影子。
  希望像一串幻想,带来的都是失望,使她非常懊丧,步子越来越沉重,一点都不带劲,慢慢的走向天池。
  戚玄龄怕她别生枝节,有点放心不下,也放慢步子随她身后。
  两人走了好一阵,才爬上断崖,蓦的天池顶划空传来几声喝叱,接着是声厉啸,戚玄龄大吼一声“不好”,一带玉凤电疾飞奔。
  步履如飞,戚玄龄急得脸色大变,心中一阵分拢,气急败坏的奔进天地。入眼处,霍见老伴陆筠芳倒卧池畔,池心几块浮冰上,正有一条人影腾跃。
  这一下,戚玄龄急得心魂出了窍,放天嗓子叫道:“牟昆,你这个狗贼,你敢盗老无的雪莲实,老夫跟你拼个没完。”
  浮冰上跃腾的人影,蓦的两个飞跃,疾如鹰飞鱼跃的扑向雪连。
  天池之中。总共长了一株雪莲,这种莲实,不像一般的莲子,一蓬十数粒,生于莲蓬之内;雪莲实总共五粒,每粒独生一茎,五茎分撑四展,牟昆乍见戚玄龄现身,吓了一跳,急得心中打鼓,匆忙间,随手撷了二粒,慌然奔向天池彼岸。
  这一下,戚玄龄急怒交加,暴喝一声,足踩浮冰,没命的飞追。
  玉凤见老父去追先前闯天池盗莲实之人,自己慌忙朝池旁倒卧的母亲走去。一把将昏迷不省人事的母亲抱入怀内,哀声大恸,她不知陆筠芳究竟伤的怎样了?
  一面哭,一面细察母亲受了何种伤痕,细看之下,疾的收泪,自言自语的念道:“妈被这狗贼用独门手法点了穴道,这怎么办呢?”她急得搓手顿足,蹙眉寻思。
  母女连心,玉凤急得没法,只好抱起陆筠芳,朝几棵寒松之后,转入一道雪堆梅拥的院落之内。
  她身影甫一消失,天池畔一株虬舞苍松后面,灵快轻轻捷的纵出一位身着短装,裤管齐膝,背插钓竿,白发萧萧,肤泛古铜色的老者来,他一闪出松后,机灵的朝四周微一打量,腾身垫步如飞,朝池中那株雪莲纵去。
  老人一边飞跃,一边喃喃念道:“戚老怪的两个宝贝徒弟去了那里?今天要是这对活宝在天山上,别说牟昆得不到手,便是老夫也要望莲兴叹了!”
  确然今天要是天山双怪在,几起人都无法进入天池。何以双怪今天影踪皆杳呢?原来戚老怪处心积虑,想谋登剑盟宗主宝座,未来武当三次论剑之时,独拔神道伏魔令符。是以为了增进玉凤功力,采几味珍贵药物,配合雪莲实给爱女服,乃将双怪遣下山,分头去采这几味珍药。
  这老人身法灵巧,十数个腾身,已纵到那丝雪莲实畔,慈目闪光,向挺立的三茎雪莲实稍打量,轻叹一声,犹豫俄顷,方自言自语的道:“老夫痴活八十,从未伸过不义之手,今天为了救人,说不得要背上窃盗黑锅……”
  他数度想摘莲实,一再忍住,犹豫了一刻,终于他鼓起最大的勇气,探掌伸向靠近自己的一茎,手扶其上,蹙眉低念道:“老夫一生自惜,晚节黄花……唉!顾不了那么多,戚老怪,我只摘一粒,亦复是为了替你派用场。老夫并无贪婪自用之意,也无有什么对不起你!”
  念头一决,他飞快的摘下一粒莲实,揣入怀内,足下一盘,腾身飞纵,电旋疾射,纵上池岸,他朝苍松后的小院探了个头,慈目一转,作了个轻笑,然后扬声故意大喝道:“好家伙,胆子够大,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敢摸进天池盗宝,吠,你往那里逃!还不快将莲实留下?”
  喝叱一阵之后,疾的闪入一株古松之后,也就是他刚藏好身形之时,院内飞出一条白色人影,秀立池畔,张目向池心仅余的二茎雪莲实望了一眼,继又拢目四望。
  藏身松树后面的老者,趁她愕立观察之微顷,滑身一闪,疾如飘风的纵向小院。
  一进院内,他无心欣赏在寒风中抖摇着的古梅,只吸了一口清香的凉气。抬眼朝上房打量两眼,倏起疾落,飘进房去。
  连穿过两个卧室,掀起中间的一道门帘,张目一看,屋内琳琅满目,古色古香的摆列了无数奇珍,他无心欣赏,紧趋两步,朝蜷卧软榻的一个老妇走去,立在榻前,伸手比了两下,又复缩得回来。
  猛的一咬牙,喃喃念道:“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我与她均七老八十了,那魔头的独门点穴指法,普天之下,非我不能解,我救了她,一可抵消擅取雪莲之罪,更可救人一命,积份阴德,事到临头,我只得从权了!”
  他将指一比,猛的牙关一咬,闭目运指,但见右臂伸缩间,指劲连点了床上卧着之人的胸腹五大要穴。
  隐闻床上蜷卧之人低哼了一声,他满意的一笑,一步飘到桌前,提笔在一张雪笺上走笔疾书了几个字。
  写好之后,他搁笔一笑,跃出南富,纵落院中二次腾身。飘出院外,回头笑了一下,方提步飘然而去。
  眨眨眼,他已消失在绝壁后面。
  那自院中跃出凝立池畔之人,正是玉凤,她向四外搜索了一阵,发现别无人迹,方想及那喝叱声有些奇怪,担心母亲有失,疾的又折回院内,急急忙忙的并步入房,张目一望,不由愣住。
  只为她进得房来,见陆筠芳齐巧一骨碌坐了起来,这一下,母女两人均愕然相视,感到惊奇。
  玉凤一步跃到床前,双臂一张,抱紧陆筠芳,促声问道:“娘,你没事!怪!是谁替你解了穴道,这魔头的手法网绝天下无双。”
  陆范方方明白了女儿所说的话,惨然一笑道:“牟昆那狗贼往昔只比娘稍强一些,不想今天,对上手,娘就被他制住,是谁救了为娘的?”
  玉凤茫然的摇摇头道:“我只知那狗贼好像是盗了我们的雪莲,爹追踪他去了后山,我将娘抱回,甫一放在榻上,突的外间起了吼声,凤儿才出去察看顷刻,回来就见娘坐了起来,究竟谁救了娘,我也不知道?”
  陆筠芳神情一动,蹙眉凝思,顷刻之间,慈目一亮,自言自语的道:“牟昆的独门点穴手法,普天之下,除了江南钓叟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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