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这线索不断……”
一计方起,旋即双睛一亮,有了主意,干脆拼尽余力,放慢步度,强调真元,用“导音飞韵”之法,朗笑了一声,传向前头飞逃之人。
笑音一起,倏已顿歇,他嘴唇微动,一丝音韵又复飞射而去。
前逃之人旋即猛然驻足,转身当路一旋,面对柳剑雄也用传音入密的功夫飘送来一阵冷音。
原来柳剑雄笑之后道:“前面的朋友,是人物?请留个万儿,柳剑雄今天有事,改天再登门造访。”
眨眼之间,柳剑雄自对峰几将他追及,他真的为柳剑雄的轻功惊骇住。
此时正是心中凉意上冒,筹谋如何用个缓兵之计,将敌人甩掉,柳剑雄开了口,正对了他的心思,登时回头,见柳剑雄将步放慢,自己也就故意示大方的停下身来,横竖两人此刻相距仍有五十丈,不愁他一步追上。
这样倏走倚停,无形之中,就浪费了不少时间,是以追了一个时辰,仍未发现前逃之人。
他曾想到攀上一座高峰,极目四眺,或可看那人身落何处来。但难题是在夜晚之中,冷月朦胧,强如他这种绝世的眼神,充其量也只能看的出二三十丈去,于事无补,仍是无法看得清他落身何地?
南岳幅圆四五百里,这种崎岖而又绝险的危峰险谷,打此穿越之人,真是前无古人,若非这两人都是绝世奇才,怎能得够?
前逃这人;想是他在提步之时,已看清了柳剑雄凌空的身影,才有亡命向后山中越险之念,他找最为奇险之处奔去,一口气跑了一个多更次才怪停步子。
也是他太过自负,吹了下苍苍银须,嘿嘿一声冷笑道:“这一下,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小子,你纵有通天本领,也找不到爷爷了!”
他有点自负,找了块大青石,一步跃了过去,腿一盘,一面擦汗,一面长长的吁了口气。
俗语说的好,不怕慢,只怕站。这人只顾停下来歇脚,柳剑雄可就慢慢的循迹往前赶了。
晓色隐现,曙光耀眼,山区景物,在他们这种高人,已然看的十分清楚了。
柳剑雄此时正爬上一座千尺高峰,昂首四顾,忽的一眼瞥见对面峰腰岩下,不正是盘坐着自己要寻之人,苦寻半夜,乍然有此发现,不由冲眉狂喜,喜得忘了形,脱口冲霄一声清啸。
啸声清朗,震摇群山,也将脸朝东方天际的高大老人魂飞九霄,连喊了几声“糟”,疾的拔步跃身,腾步如龙,朝峰后飞奔。
两峰遥相对峙,相去不过三五十丈,但峰高壁削,两人此时相距之确实途程,仍在一二百丈之外。如依地步度,个把两里路,算不了回事,但目下又自不同了,峰回洞绝,山隐林密,稍一不慎,准要将人追丢。
前面之人一隐入峰后,柳剑雄旋即双臂一振,一式“龙跃入渊”,头下脚上,提紧一口真气,用了个“空”字诀,登时身空气灵,有如四两飞絮,不疾不徐的向绝涧之中投去。
霎眼之间,百丈深润已自飘泻到底,一式平沙落雁,昂头点足,双脚微一触地,倏又上射五寻,一式“潜龙升天”,向那人隐身之绝峰飞拔。
既省时,又省事,顿时之间,将距离拉近了一半。他手足交替,连着十数个腾跃,扑向那人隐没之处。
转过两个山坳,柳剑雄大喜过望,晨曦清雾中,前头狂奔的高大黑影,已自清晰可见。
这一发现,他说不尽狂喜,抖嗓又复脱口一声清啸。
前奔这人,但见苍须飞飘,转过脸来,一瞄柳剑雄,脸上神色苍白,骇的愕然一声惊叫!旋即没命的加劲飞奔。
柳剑雄原本名震寰宇,已经够他惊的了,不想此刻竟然能在指顾之间,将二百来丈的距离,缩短成五六十丈,怎不要叫他惊得五内皆裂。
这份轻功,真要举世无双了,那人自听柳剑雄一啸之后,想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没命飞逃。
步履如风,如浮云飘空,跑的还真快。
柳剑雄怕再将他追丢了!不敢大意,一啸之后,双脚如轮,有如平地云涌,紧蹑着那人狂追。
如果以追星赶月四字来形容这两人追奔的快速,再恰当也不过了。
两人真如双脚生风,真是武林之中的一双绝世高手。两人默不作声的意跑了一程,尽管柳剑雄如何加力,仍是相距前面之人有五十来丈。他不由有点微怒,暗一咬牙,顿时气凝玄关,想再用“空”字诀。
不调劲还好,这一调元,顿觉气觉神浊,渐感心神两疲。
有此发现,他惊得双目发直,暗自急叫道:“我不能将他追丢,如不能追上他,师门失经将无法查出。”他急得额角冒汗,一面举袖擦汗,一面双脚生风,仍是拼尽余力猛追。”
何以这时他会感觉到后力不继呢?
此中有个缘故,人不是铁打的金刚,铜铸的罗汉,终究是血肉之身,柳剑雄虽说自参掉以来,叩开紫府金阙,又复吃了万年成形参王,后力应该是势若江河,滔滔不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也有个限度。
柳剑雄自昨天一早赶路,直至日落时分,才稍作小息,进餐之后,也未调元,将耗去的真元调复,又接着夜探大乘寺。
他停步之后,阴冷的一笑,阴冷的一笑,不甘示弱的以传音入密的上乘气功传话道:“老朽荒野欲人,微名不足道,说来徒扰柳大侠清听,哈哈!老朽也正好有事待理,不便此刻耽搁,如果柳大侠确实有兴,不妨到我紫燕谷一游,老朽稍尽地主之谊,贱名到时自知。
大乘寺夺书之消息,不知怎会传人他耳中,是油腻蒙了心,他妄想登祝融峰一探。
鬼使神差,狭路相逢,让他碰上柳剑雄。
他本是早前逃的黑衣之人,看见那人功盖寰宇,骇得躲入石后,不敢现身。
柳剑雄与那人一阵唇颤细语,他看得惊奇不止,早吃足了柳剑雄的苦头,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此刻见柳剑雄功行玄关,试探着,壮了下胆,踱步朝他走去”
他停身在柳剑雄身侧,钢掌一扬,咬了下牙,付念道:“小子,你心狠在先,别怪爷爷,早点超度你也是件好事。”
付念一落,又将掌扬高半尺,然后“嘿”的一声,牙齿咬得山响,劲力加到十成,钢掌带起一缕惊风,猛若狂飙,向柳剑雄顶门击到。
“咄”的一声,柳剑雄静坐不动,独臂老怪的右掌钢指挂断两根,弹飞到三丈外草丛之中去了。
老怪右臂顿觉酥麻,人已被弹得连退一五步,被一块半尺高的苍石一绊,跌得一屁股坐在一蓬毒刺之上,跌了个四脚朝天,骨软筋酥,爬不起来,但毒刺偏又将他那个又圆又大的屁股刺得痛彻心肺。
他哼哈了两声,强运了下力,叠腰挺立,气得铜牙怒挫,不遑去再谋伤敌,只顾将那只少了二指的钢掌伸向屁股之上,不停的搓揉。
深山大泽,多的是毒刺怪草,常走蛮荒之人。就知道常有人被草吃掉之事。衡山后岭,人迹罕至,怪异之事特多,今天这蓬刺,毒劲还真个不小,忒也作怪,刺上之后,不但痛,兼且奇痒热难耐,把个老怪弄得哭笑不得,一味的乱抓狂跳。
越抓越痒,越跳越热,此刻真把个凶绝人寰的老怪弄得欲死不能,不由狂叫了两声,强运内劲,下沉“海底”部位,截堵剧毒。
再厉害,总不过是草芥之毒,不想因老怪内功奇高,一堵就奇效立见。弹指之间,痒痛两消。吃了个大亏,不由就迁怒到柳剑雄头上去。
他蹙了下眉,低念道:“这小子已将那盖世的禅功练到家了,竟然在调息之间,会产生一种神奇力道护身,我一掌下砸,势道奇猛,不想在离他一尺被震,看来真个无法伤他了?”
他垂头丧气的略瞥了下低头垂眉的柳剑雄,唉的轻声一扑,摇了摇头,拔步欲待离去,猛的又将步停煞下来,低哼了一声,恨然念道:“难道我一生都找不出报仇的方法了吗?”他蹙眉跌入深思。
猛的怪眼陡然凶光大盛,叫道:“笨蛋!怎不用火烧这小子?”
念起身动,他钢掌一舒,随随便便的抓了一大堆枯秃了的树枝,又抓了几把干叶,围堆在柳剑雄的四周。
诸事舒齐之后,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狰笑,狂声吼道:“小子!你真有福气,死后未暴骨寒尸,还落个火葬,哼!烧你个舅子。”
话落,狞笑不已,慢条斯理的探手入怀去摸火招。
狂声一吼不打紧,峰后突然转出来一人,白发萧萧,虎目一瞪,喝道:“老怪,这大的岁数了,积点荫功,你虽断子绝孙,但也要修来世。”
老怪双目一阵转动,嘿嘿一声冷笑道:“赵斌,你可别自命清高,这二十年,谁不说我们俩臭味相投,你几时变了主意啦?讲话这样考究,还会劝人修来世。”掏火招之手仍在怀中一阵乱摸。
赵斌听得有点不悦,一步跃落老怪身前道:“就是此人罪不容诛,也犯不着用火烧,何况是个失去抵抗力之人!”
说时他一手指了指坐在柴堆之中,背向他的柳剑雄。
老怪右手摇出火折,顺风一晃,赵斌冷笑道:“慢来!你这种行为真有点可耻,这人与你一无杀父母的冤仇,二天夺妻之恨,为什么要如此绝情。”
火折子在冒着淡烟,他只要随手一丢,霎时就要烈焰腾空,但他为赵斌这种异寻常的话怔住,不由噫了一声,一翻怪眼,说道:“你几时变清高了,越斌,你说的那两何况全不打紧,这小子做事真叫够绝,哼!一把火烧了他,也算便宜了他,我没有将他碎尸万段,已觉太便宜他多多了!”
赵斌双眉皱道:“那么他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这样恨他?”
老怪咬了下牙齿,怆声狂吼着,将那只钢爪伸到赵斌面前晃了两个,含怒的道:“这小子竟然狠得下心来,将我仅剩的一只手,活生生的齐腕卸掉,越斌!你说痛不痛心?他小子该不该杀?”
话落,他扬掌一举,正待将火折丢下去。
赵斌终究是苦海口头之人,心有不忍,看着一个人活活的烧死,再又想到以老怪的阴狠,固然此人行事有点过了分,活生生的切下人家一只独掌,但细一思索,此事怕老怪不对的成分多。
念头一起,赵斌出声喝道:“且慢!活生生的烧死个人,未免太残酷了点,这么着,你卖我赵斌个老脸,一报还一报,这人现在既已落在你手内,何不也切他一只手泄泄愤算数?”
“什么?”他大叫了一声,接着说道:“你教我饶这小子,哼!别说我无法切他的手,便能办到,我也不愿这般轻轻松松的就放过他?”
赵斌大惑不解的反问道:“为什么不能?”
老怪“唉”的一声,摇了摇头,蹙眉道:“你不知道……”
话还未完,猛的狂叫了一声道:“你真误事,噜苏了一大堆,停会这小子调息完了之后,别说烧不了他,你我无不能活。”
话中出了古怪,赵斌疑念顿生,皱眉一指地下盘膝调息的柳剑雄道:“他是谁?”老怪冷冷的道:“你自己不会去看!”
赵斌一步跃了过去,看到柳剑雄一副宝相庄严之态,不由脱口惊噫了一声,倏的反手一掌向老怪的火折劈去。
这一掌,劲大力猛,老怪不敢轻撄其锋,腾步侧跃半丈,避开赵斌一掌,怒气问道:“你要干什么?
赵斌有点气,恶声恶气的道:“我要干什么?哼!你敢碰我柳兄弟一根寒毛?赵斌今天准要你血溅荒山。”
老怪有点觉得事态也太离奇,哈哈一笑,道:“赵斌,你真不知羞!你不摸摸,颔下毛长的快盈尺啦?脸上贴金,拉着皇帝叫姐夫,你不要认为这小子万儿够亮,不害臊的硬去套近,告诉你,你别屎迷了心窍,这小子心毒手辣,醒来够你瞧的啦!”
“住口!”赵斌怒叱了一声,双眉上挑,两颊厚肉抖颤了几下,气咻咻的道:“你敢恶语伤人,再侮辱我柳兄弟,老夫先拿你试剑。”
独臂老怪怒得白发指天,双眼怒瞪,沉喝道:“赵斌,你有多大能耐,敢说拿老夫试剑,哈哈……,老夫还不把你放在心上,先烧这小子,再取你的狗命。”
话甫落,钢掌一扬,火折已抛空向丈外柴堆飞去。
赵斌急得狂声大喝道:“狂徒尔敢!”敢不敢是另外一个问题,火招划空射到是事实。
果真落在柴堆之中,天干地燥,草枯风疾,柳剑雄必无幸理。
赵斌吼声未罢,想是太急,点足,一个腾空,人未到掌先发,遥空一股劲风,将火招向下风劈飞丈来远。
同时之间,另一只手,反掌向老怪推出一股劲风。
老怪想是右臂余痛怖心,不敢硬接敌招,双足疾点,横出丈外,趋避敌招。
但他是心计极毒极灵之人,钢掌一伸,中指一钧一摔,火折又划空飞去。赵斌急得狂叫一声,空中变势一捞,可惜没捞到火招,登时变捞为推。此时身不由己的和身向下扑去。
“嘭”的一声,仓猝之间,老怪右肩向上一迎,赵斌双掌往下一按,一招交接之下,赵斌被震飞半丈,老怪被打得在地下翻了两个滚。
一缕浓烟上冒,已闻“劈啪”之声。
赵斌被震得双胞酸麻,既惊于老怪奇高的功劲,又骇于那火焚柴草的“劈啪”声。他不遑进掌伤老怪,疾的回目一看,惊愕得一皱霜眉,但没有动一动,转头怒瞪老怪一眼道:“你这般狠心,此一番,不知又有多少生灵丧在你这把火下?”
老怪已爬了起来,忿忿然的道:“狗贼,狠的是你,老怪只想烧那小狗,你却要多陪上几条命。”
说时,右臂软垂,一副龇牙咧嘴之相想来伤得不轻。
赵斌狠瞪了他一眼道:“你别再卖嘴皮了,老夫也不怪你,时间紧迫,我们快同心协力的将火扑灭了挽救遍山生灵,岂不是一场天大的功德……”
他话未说完,老怪陡然“啊”的一声惊呼,拔腿飞奔,差强只有由“忘命”两字可形容他那副狼狈劲。
赵斌反而愕然不解,疾的回头一看,不由喜了一声“柳兄弟”。一步跃了过去,执着双目瞪着老怪背影的柳剑雄,欣声道:“兄弟,总算老哥哥找到你了!”激动之情,感人腑肺,滚落两滴老泪。
柳剑雄拱手一揖,才待开口,猛的为“劈啪”之声惊骇住,登时一扯赵斌道:“老哥哥,快!救火!”
一言提醒赵斌,旋即双双一跃,四掌相连,朝浓烟之处拍去。
俄倾之间,火势已灭,两人畅叙高情。
何以柳剑雄未遭灼伤,原本火折是对准他身外之柴草抛去,临到中途,得赵斌一掌劈向下风,风干天燥,遍地是断草残枝,火招一落,立时燎原,浓烟四冒。是以他四周的柴草反而纹风不动,因处上风,未被引燃,怎会灼着他呢?恰在此时,他调元忆完,睁眼一眼四周景象,打斗、火焚、赵斌、老怪,自己四周偏又堆了这多柴草,怎不叫他愕然。
两人将火扑灭后,柳剑雄将两人离开之后的事说了个大概,赵斌已将他投奔襄阳,及南下三湘寻他之事诉说了一番。
赵斌在两人叙过离情之后,一皱眉头,说道:“兄弟,你追的那人已逃,大乘寺的主持已死,再追下去也没有用,你不如回襄阳一趟。”
柳剑雄摇了下头说道:“天涯海角,我一定要将师门失经追回来。”
赵斌慨叹了一声之后,陡然豪气顿壮的道:“好!兄弟!为兄陪你走一趟。
柳剑雄沉声婉拒道:“不!老哥哥这番好意,愚弟心领,但有件更为重要的事,想烦老哥哥代劳。”
赵斌握紧他的手,义形于色的道:“兄弟,你这样说,似乎太见外了!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