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旭东这么说也把自己憋得够呛。实际他就一个意思,出了医院的门她就别把自己再当个护士,说什么就好好说,别扯来扯去的那么多理由。
听到樊旭东说要简单去他家的时候如何如何,简单就知道这趟进京之行自己是躲不过的了。
简单倒不担心会被樊家人意外看上,她倒是担心樊旭东怎么跟樊家人交待他俩的事情。简单脑海中突然间浮现出许多狗血电视剧的吐血桥段,男主家里为了让并不优秀的女主离开男主一般会给女主一大笔钱……简单的重点,默默的转到了的那一大笔钱上。
如果樊家人给自己一大笔钱,自己要还是不要呢?
要吧,她受之有愧。因为无论有没有这笔钱,她早晚都得跟樊旭东塞油拉纳,他俩本来就是做戏的。但是不要吧,自己又亏,谁跟前过不去?无论多少,就算是一万那也是白得的。而且,如果自己不收钱,樊家就会自然而然的认为自己不肯离开樊旭东,就此对自己‘痛下杀手’了怎么办?
简单正在做着无比强烈的思想斗争,脑子里的小天使与小恶魔正在激烈交战。按照常理,像她这种百年罕见的,正正经经的,不是小三不是二奶不是情人而是正正经经谈恋爱搞对象的‘灰姑娘与王子’理应受到‘王室’的抵制。
简单越想越歪,心里对进京之行的准备也完全不在状态。樊旭东看着她走神,就故意清了清嗓子。
简单被樊旭东的一声轻咳震得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不是樊旭东多么厉害,就算他本身威慑力很强也倒不了这种地步,主要是,简单太做贼心虚,心里刚刚想了想樊旭东就来敲打她了,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准备暗中甩了他然后还想无人知晓的携他樊家的巨款逃跑然后再做出一副豪门弃妇的模样?
樊旭东实在无心知道简单这出神的脑子跑去了哪里游乐,他只顾着催促她理顺自己的东西。前方有硬站要打,他们并没有喘息的机会。
简单东西不多,樊旭东说贴身衣服,她就随便带了点儿。不过是去‘樊家’刑场走一遭,就算不当日往返也就随意住个一两天,期间还得做好随时被樊家逼的奔命的准备。
简单承认,她自己肥皂剧看的太多了。所以当她坐在飞机上左右张望时,没看到一个电视里演的那种精英男。
有钱人不在少,少的是同时还潇洒俊朗的。简单怯怯的环望四周,然后兴趣缺缺的缩进了自己的座舱里。
“果然还是我这种无知少女最好骗吖!”简单低低的‘哀嚎’一声,把杂志盖在了自己的脸上。她不求来一段电视剧里的‘艳遇,’但让她饱饱眼福总行吧。这要求不高啊!
简小妞十分珍惜自己这可能是此生唯一一次坐头等舱的机会,她承认自己是小土鳖,偶然一次掉进这大海里,还不让游,可是会憋死的。
樊旭东侧身回头,略带疑惑的看着别扭的简单,唇角一样,心道,这小丫头,不知道又再想什么奇葩事儿了。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机场就连头顶的天空和口中的空气也成了陌生的。简单脚步迟迟的跟在大步流星的樊旭东身后,拖着自己的小行李,脑袋有些发空。
“二少……”
在公共场合,简单一向不善与樊旭东靠的太近,更别提这样陌生的环境。在樊旭东的身边很容易没有存在感,他就是发光体,到哪里总在吸引人的目光,而他周围的一切都自然而然的会被自动忽略。所以,来接机的人也没有注意到迟迟没有跟过来的简单。
接机人递了一串钥匙给樊旭东,樊旭东略微一点头,那人就会意的现行离开了。樊旭东回头想招呼简单走了,却发现那个家伙离着自己至少三米远。
“小简!”樊旭东唤道。简单猛的抬头,答应着,“来,来了。”
简单拉起行李,紧走了几步,面容僵硬的挤出了一个笑。
“小简!”樊旭东唤着,手臂斜斜的搭在了简单的身上。
“嗯?”简单稀里糊涂的应了一声。
“从今天开始呢,你可能会碰到各种的突发状况。如果哪一天你被调到了这边的医院,你也不要太惊讶,因为必要的时候,我和你,还要把结婚证也领了……”
调医院?领结婚证?
简单的头受到电波干扰一样的乱响一阵。
她好像…上贼船了…。完了…
(八十)未亡人
“小茹,33的大爷药快打完了,你盯一下。”
“知道了,敏姐,你快去吃饭吧。”
何茹一边对着穿好外套站在门口的中年护士摆了摆手,一边利落的结下病人胳膊上绑的皮筋。“好了,用手稍微捂一下这里。”她淡淡笑了一下,替病人稍微压了压刚刚贴好的胶布,病人家属立马学着她的样子,口中还道,“护士,麻烦你了。”
“不会。”何茹礼貌的应了一句,转身走向已经离开的护士吕一敏交待的三十三号病人。
现在的何茹作为一名社区医院的护士,工作范围小了,可工作量却并没有减轻。这是这座小城的老城城中心的一个社区,里面居住的大多都是老人和为了入学而居住的孩子,料理起来需要格外的细心与耐心。虽然比不得以前军总医院的名声,但这种守着一方天地的生活让现在的何茹太满足。她变了……
在这里,她叫李佳茹,虽然大家还是习惯的称呼她为小茹,但是何茹自己明白,以前的那个何茹已经不在了,现在的小茹,是一个叫李佳茹的女孩儿,年龄也不再是二十岁的青涩朦胧。何茹在员工登记表上填的年龄是二十四岁,虽然她的面容伶俐俊俏的没有人谁相信,但是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她的身体早已不是二十岁时的她了。
何茹知道,一切的选择都是自己在做,而一切的后果也应该自己承担。她是一个坏女孩,她是一个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的坏女孩,何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成为了自己曾经最瞧不起的那一类人的。可是后悔又怎么样呢,时光还能倒流吗,还是她能再次变回一个干干净净、单单纯纯的那个她?
过了半个来小时,出去吃饭的吕一敏回来了。她一进门就喊着何茹快点回家,他们这个小门诊都知道这个新来的小护士有一个瘫痪在床的父亲,母亲又早逝,一直都是这个小护士自己在照料。
“知道了,敏姐,我这就走。”何茹卷起用过的针头胶管丢进桶里,去消毒池边洗了洗手。她回办公室,在隔离衣外套上外套就急匆匆的往家里赶,每天如此,习惯成了自然。
在路口的菜摊买了一小颗白菜又捡了几粒香菇,何茹今天中午准备炒个醋溜白菜和香菇油菜。爸爸瘫痪在床,时间久了心情也不好,吃的菜少了容易便秘,心情更容易急躁。何茹现在的心思除了上班那点儿事儿就都在自己爸爸的身上,天天都要想着怎么给他调剂着多吃几样菜,均衡营养,一来二去的,连路口菜摊的老板都跟她熟了,有时候会在进货的时候特意帮何茹带几个她特意要的菜。冬天的时令蔬菜并不多,有些甚至高达十几元一斤,何茹的工作在这个小城来说虽然体面,但收入水平却远远及不上体面二字。但除却父亲的花销,何茹一个月其他的生活花销很少,而她也已经过了那个喜欢打扮、爱漂亮的阶段,那些工资倒也足够。
说起在小城的生活,何茹不得不感谢那个她只见过几面的男人,就连这个男人的名字也是秦露露告诉她的,那一刻她才知道,那就是那个曾令院长千金一度痴迷的樊旭东。
何茹见过樊旭东也不过是在医院,当时她跟在王小莉的后面,看着王小莉一脸媚笑的对着那个来探望刘姓病患的高大男人笑。樊旭东这样的男人本来就让人印象深刻,更何况那时候樊旭东一走,王小莉就拉着她的胳膊问她,“何茹,你看那个男的帅不帅?”
“帅,帅啊,他,长的好高啊!而且,也真的挺帅的呢!”那时候的何茹和所有的小姑娘一样,喜欢看高大帅气的异性,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无限的向往。
“嘿嘿,又高又帅呢!还是高材生!这样的男人,我要定了!”王小莉的口气显示出她的志在必得。是啊,她是院长家的千金,想要什么样的男人追不到?
何茹想想那时候傻傻的自己傻傻的想法,又想起那个自以为是的王小莉,无奈的摇了摇头。王小莉是院长的千金又怎么样,人家这个又高又帅的男人却偏偏看不到你。
当时急于逃走的何茹并没有想置简单于不顾自己一走了之。毕竟跟了郁劲一段时间,何茹知道郁劲的手段,虽然她顺利的从酒店逃了出来,但郁劲一旦查到一点儿蛛丝马迹就很快能找到还没逃走的简单。
跟简单相处过一段时间,何茹知道简单机灵又善良,所以碰到在秦露露工作室碰到简单的时候何茹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但是简单再机灵何茹也怕她斗不过阴狠的郁劲,毕竟她也只是比自己年长了几岁而已,说多了也不过是个小姐姐。
何茹一直担心,直到简单来了电话,当看到秦露露一脸忐忑最终化为坦然之后,何茹才问起了秦露露,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茹想起那个每每被自己喊着简单姐就会微微笑的女孩子心里就暖暖的。这样温暖有爱的人,被那样的男人以沉默来宠爱,想想也觉得很美好。
想起简单,何茹心里多了几分阳光,拿出钥匙开门,喊了一声‘爸,’躺在床上的何父何金生听见自己的女儿回来了慢慢的扭过了头,无比疼爱的开口,“小茹啊,回来了?”
“是啊吧,回来了,等我一下,我这就去做饭。”何茹说着就脱了外套和隔离衣去系围裙。社区医院的最大好处就是离着家近,凭何茹现在的脚力十分钟就能到。
何茹推开小厨房,麻利的择菜、洗菜、切菜,蔬菜好炒,不多久,两个菜就被何茹摆上了桌子。何茹给何金生擦了擦身子就把他架了起来坐着,在床上摆好小桌,把放在方桌上的菜端了过来。
这个被何茹称作的‘家’的地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筒子楼,论年纪只怕跟何茹不相上下。这套房子是典型的小居室,一室一厅外加一个小小的厨房和厕所,来的时候屋里只有前一任房主留下的几样家具。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老式的方桌还有一个沙发。电视是何茹为了给何金生解闷工作后的第一个月就从旧货市场搬回来的,和里间小屋里的行军床是何茹搬来的当天给送她来的小战士要的。部队上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东西,铁架子,帆布衬,小战士好心到连垫子被褥都给了何茹一套。这套一居室,何金生睡房主留下的大床,在外间,何茹睡行军床,在里面的小间,连带着整理好从以前家里带来的东西,父女俩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算是在这里扎下了根。
大半夜的被人突然从家里接出来连夜送往异地,何金生也没少问过何茹原因。何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何金生说,毕竟在何金生的眼中自己一直都是一个特别乖的孩子,就算是她说她被人包养了,为了躲人家不得不带着他远走他乡了,何金生也不见得相信。最后何茹在看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男子因高利贷追债而自杀的新闻后急中生智的以‘躲高利贷’为名,才把这事儿盖过去。
而对于这套房子,何茹虽然对何金生说是自己租的,但是从这里的警卫到邻居都知道她是这里前房主也就是某连长的表妹,某连长还为此带着她跟邻里和警卫那边都打了个招呼。何茹对自己生活的新环境和新身份都无比的满足,尤其是当何金生有事要自己回家自己立刻就能赶到的时候,让她无比的心安。
何茹觉得自己这辈子就安安生生的守着父亲好了。在郁劲身边的不长时间让她无法再对生活充满那些不应该的痴心妄想,她不乞求有一个像那个曾经骑单车载着自己的男孩的人来陪伴自己,她只希望自己能好好的,社区医院能好好的,能有足够的钱来生活,而这所谓的生活,不过是能让自己和父亲吃饱穿暖,手头再能宽裕一些来应对父亲的以后的身体就可以了。
匆匆吃完了饭,何茹就把放在何金生床上的小桌端走了。她习惯于下午下班以后再回来洗碗,虽然她们门诊的午休吃饭时间没有具体的规定,但是何茹知道同事们都照顾她,让她有事儿就走,她自己也就自觉,能早回去就早回去。门诊就是这样,不忙的时候就很少人,要是忙起来也容易扎堆忙不过来。现在的何茹倒也喜欢这样小忙碌的日子,这样在工作和家庭之间团团转的日子让她无暇顾及其他,除了向前看好好的去生活再也不用考虑其他。
其实刚刚到这座城市的那段时间何茹还有些不适应,她时常做噩梦,梦见郁劲把自己顶在墙上,说要敢跑就弄死自己,有一次半夜大喊大叫的把何金生都吓着了,何金生腿不行,又不能走路,最后着急的不行的他拿出手机给何茹的手机一遍遍的打电话。手机响了好几次,何茹才从噩梦中解脱出来,她看见何金生打自己赶紧下床去了外屋,走到床前一看,何金生正垂着头,懊恼的拍打着自己的腿。
“小茹,爸没用,爸没用啊!”
一个父亲,连女儿做噩梦了都没办法去安慰,尽快他们只隔了一扇门,一堵墙。何金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病也许女儿就不会去借什么高利贷,也不用这样像这样远走他乡,过着像流浪一样的生活。何金生一直都认为是自己害了女儿,如果不是自己,他家的小茹还在军总做个护士多好,他已经托人给女儿找了好几个好人家。何金生这么多年来又当爹又当妈,所有妈考虑道德事情他也会想到。何金生知道自己家的何茹学生时期有一个很要好的男同学,那个男孩子何金生见过,就在自家楼下,被早下班回家的他看见了。那男孩子推着自行车,正跟自己的女儿说着什么。看见走来的何金生,何茹明显有些胆怯,而那个男孩子倒是大方,冲着何金生就问好。
男孩子是很招长辈喜欢的那一种,白白净净,浓眉大眼,而且很有礼貌。何金生虽然没说何茹什么,但他心里明白,那个男孩子和自己女儿是什么关系。青春期的孩子,这些都是难免的,只要不出格,何金生也就没管。
但是自己家的情况何金生明白,虽然没让何茹接着念高中而是读了护校他很后悔,但是他觉得自己女儿将来能做个护士,也算是他培养出来了一个好女儿。虽然在不同的学校,但何金生还是见过那个男孩子几面的,这种关系一直持续到何茹毕业、工作。
再后来,何金生想起那个小男孩的时候是已经搬到这边来的时候了。何金生瘫痪以后脾气远不如以前那样温和了,经常容易发脾气,他也想过要改,可毕竟天天在一个地方呆着,人确实会烦躁。何茹晚上除了看电视就是陪何金生聊天,聊着聊着何金生就提起了跟自己女儿很要好的那个男孩子,问他们两个后来还是否有联系。那时候自己女儿脸上的失落让何金生至今难忘,虽然她很平静很平静的在讲述着他们之间的分离,但是何金生知道,是自己,是自己错误的决定,让自己的女儿遗憾终生。
那算是何茹第一次跟何金生敞开心扉的聊自己的感情问题。毕竟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再怎么跟爸爸亲,在谈及那些儿女私情的时候也会有所顾忌。那时候的何茹毕竟还太小,小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那个男孩的感情是什么。
“他,考上大学去了首都,大二下学期就开始算研龄了,他跟着研究生一起做课题,确定会保研,现在做的一些课题也都是国家里很大的课题,都是有保密协议的……爸,我很为他骄傲,我知道他将来很可能会成为一名出色的研究人员。但是我知道,我不可能陪他去北京,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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