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没有。你走后,王小莉也被调了科室。她那大小姐的眼睛,只怕如今见了我都不记得我是谁了。”何茹淡淡的笑笑,眉目里是鲜见于这个年龄姑娘的温和。
本来简单看何茹脸色不好,以为这段时间何茹在科里过的不舒心,被人欺负。但听何茹这么一说,倒是宽心了几分。简单匆匆咽下口中的饭,问道,“那是上大夜班了?怎么精神这样不好?”
何茹点点头,“上了个夜半,萍姐孩子病了要回家,着急换班,我怕她担心孩子就和她换了。”何茹腼腆的抿抿唇,拨了几筷子饭菜。
“你呀,就是这副好心肠让人疼。”简单不由笑着摇头。这年纪的姑娘还有几个这样替别人着想的?“小茹,你心地这么好,将来一定会有一个很好的老公疼你的。”简单半开玩笑道,“哎呀,我忘记了,你现在就有人疼了呢。别看你年纪小,倒是异性缘很好哦。”简单忽然想起很久之前,那是她还与何茹排一个班,她晚走了几分,出大门时正巧看到何茹坐上一辆电动车的后座,骑车子的是一个高瘦的男孩子。何茹别着脸靠在骑车男孩的后背上,电动车在夕阳余晖里渐行渐远。喧嚣的路口,车来车往,简单的目光却锁定了那坐在电动车上的两人,徒增怨羡。
“怎么样,你们感情还挺好的吧。”简单期待的眨着眼睛。她就是有这样的心思去喜欢那些唯美的东西,就算置于噪杂她也能发现最最安静的一隅。
“没,”何茹咬了咬抵在下巴上的筷子头,“我们,早就分手了……”何茹的声音压得很低,
眉宇间透露出不舍与眷恋。
“怎么?”简单吃惊。何茹却装作不在意的笑道,“手都分了,还提他做什么?简单姐,我再去点个小炒吧,你看咱俩这一说话,菜都凉了。”何茹说着就站了起来,小跑着离开餐桌。简单没料到自己满心的期许却惹得何茹的尴尬,一时间不知所措,食不知味。“娘要嫁人,所以这天要下雨?”躺在床上看电子报纸的樊旭东斜了简单一眼道。简单一回到病房,樊旭东发现这丫头的神色有些不对劲,这个出去时还满面春光的丫头,这么会儿这脸怎么就阴天了?
“什么?”给樊旭东数药片的简单明显心不在焉,哗啦一下倒出了一大把药,正苦恼的把药片倒回瓶子里。
看见简单的脸阴上加了囧,樊旭东反而笑了起来,“我说,你脸上是不是要下雨了,怎么黑的这么厉害!”
“啊!”樊旭东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简单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什么都没有啊。
简单正为了今天对何茹的冒昧而心烦,又加上这捣乱的药片和不知死活、往枪口上撞的樊首长彻底把简单心底的一层郁闷小火苗给点了起来。
简单端着药盘,撅着嘴,理也不理樊旭东的就出了病房。时间不大折回,扔了一盘子药片给樊旭东。
“啧啧,小丫头心里有事儿?”几番相处,尤其是在那次无比尴尬的‘尿壶’事件之后,樊旭东在简单面前就再难树立起高大威武、冷峻严苛的首长形象了。反倒嘲笑挖苦、斗嘴耍贫成了两人相处间的家常便饭。尤其是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能做的樊旭东,更是以此为乐,以每天都让彪悍的小简护士暴走一次为原则孜孜不倦着。而简单,似乎是为了报复被樊旭东吓破胆的那几次,每每樊旭东挑衅,她就不知死活的顶回去,看的坐在一旁的小战士胆战心惊。
“是不是被人甩了?还是倒追没追上?”
樊旭东的目光从电子报纸上抬起,似笑非笑的看着简单。简单郁闷的拿着药盘在桌子上敲打,憋着嘴仍不理樊旭东。
“得,看来是猜中了。”樊旭东得意的挑眉,“来,哥教你几招,保管甩了回过头来再追你,你死追不上的立马后悔…”
樊旭东看着简单怒不可遏的小模样越发开心,喋喋不休的时候却被简单的小手一把捏住了下巴。
简单拿起药盘,一下倒进樊旭东的嘴里,一手托他的下巴,一手抬他的脑袋,‘咕咚’一声,平常要吞半天的药一下子从樊旭东的嘴里滑到了嗓子眼里。刚才乐的不行樊旭东一下子乐极生悲。艺高人胆大的樊首长,最怕的就是这吞药片,连萧炎都笑话了他好几次,却每次吃药自己的嗓子眼还是那么不争气。
简单哼着鼻子给樊旭东拿来了水,把吸管放进樊旭东的唇边。被药片卡住的樊大爷哪里还有心思逗简单,只顾着大口大口的吸起了水,好赶快把黏在喉咙里的药片吞下去。
“瞧,樊首长,这药吃的多痛快?”简单挑高嗓音,扬着下巴,摆着一副你樊旭东得谢谢我的的表情。
樊旭东伤口养的很好,此番小打小闹简单倒不怕伤到他。再加上她手上力道有数,知道轻重,这样也无非就是管管樊旭东的嘴。
哪壶不开他就偏偏提哪壶,何茹跟男朋友分了手,他樊旭东就在这儿跟自己讲要教自己怎么勾搭男人。这还真是神棍子的乌鸦嘴,准的出了奇。
简单生气,可樊旭东却在倒咽气。水喝的太急樊首长,可是憋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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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需要把调侃挤兑当打情骂俏的年代,所以简护士对樊首长华丽丽的挑战,就当是她对首长的‘温柔’吧。
实践证明,小简不是总被老樊压的货,偶尔也会反扑。
(五十四)餍足
良久,我们的樊首长才缓过气来。
“恩,是,还是我们小简护士有办法!”樊旭东闷闷的咽了咽喉咙,硬生生的说到。药片胶着在喉咙上面的不适感虽然已经消失,但樊旭东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自己的嗓子里。
本来想说个俏皮话逗逗自己心爱的姑娘,可就不知道怎么招了人家,马屁拍在了马蹄上。这事儿搁谁身上谁能不堵得慌?
“这么聪明伶俐的姑娘,谁见了不喜欢?”心里憋屈的樊旭东慢慢的舒展了一下肩膀和脖子,轻轻的哀叹一口气,想把心中的苦闷一吐而出。
是,是聪明伶俐,可就是有那么点儿不开窍。不熟的时候客客气气,一张微笑的脸却愣是给人一种‘内有恶犬,生人勿近’的感觉。这好不容易刚混个半熟,这丫头就把自己收拾了个服服帖帖。听见樊旭东的俏皮话,简单心里又不痛快起来。她哼着鼻子回头瞪了樊旭东一眼,我们的樊首长就感觉自己华丽丽的闪了脖子。樊旭东扭扭脖子,被药片卡住的不适感又隐隐约约的浮了上来。他赶紧咽了下喉咙,确保它时刻通畅。
也许是觉得自己过分了些,我们的小简护士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居然拎了一个保温桶。弄的不明不白的萧炎一副唯恐天下不不乱的模样看着简单,“呦呦呦,你这是给谁的?”别看萧炎平时一副文弱姑娘的模样,可这时候的力气足着呢。她这一喊让简单耳根都凉了,胆战心惊,前胸后背的起了一片疹子。
我们的‘女学霸’萧炎萧护士对简单拎保温桶给谁这事儿当然是明知故问。她有意试探简单,看看这丫头到底要怎样。从在急救科的时候她就看出了简单这丫头和樊旭东有些不对劲,那感觉比仅仅是认识的人要熟悉,但比熟悉的人呢又好像隔着什么。只不过,女学霸萧炎同志的脑细胞大多用在了学科技术方面,对于别人的**简单没提她也没多嘴问过。只是今天可让她抓了个现行,简单这小妞竟然直接拎着爱心保温桶来了。萧炎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审问审问简单,有些对不起她俩同在屋檐下住的那几年。“还能有谁?除了樊参谋长,其他人我犯得着吗?”简单心里没鬼,对这事儿也就不藏着。萧炎是一个窝里爬了四年的自己人,她更是没什么好顾忌的。
虽然简单的痛快让萧炎很没有‘刑讯逼供’的爽快感,但这个消息对于萧炎来说无疑于大爆炸。“你们?是认真的?”萧炎的眼睛直放光。樊旭东的身份她多少也听到些,毕竟医院算是除了文工团以外部队上女兵最多的地方。
显然,萧学霸的智慧也没全用到咬文嚼字上,她很直接的误会了简单的意思。
“什么?我们?”简单看着萧炎那副惊讶的要吃人的样子又回味了一下萧炎的话才恍然大悟。简单赶紧赶紧拍了萧炎一掌,嘴角抽搐道,“炎炎,你瞎想什么呢!我和樊参谋长?怎么可能!”
萧炎窘,兴奋劲儿也被简单的一掌打的泄了气。“那你说那个是什么意思嘛。”
“我说我们了吗?”简单甩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给萧炎,一副嫌弃的样子。“不是我!是我的好闺蜜,看上了。”简单扬了扬下巴示意病房那边,萧炎即刻会意,认真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那你这可不容易,守着个这么大的帅哥却到不了自己碗里,这又是煲汤又是照顾的可完全是给别人做嫁衣啊。”萧炎终于明白,可明白后的她反而替简单鸣不平起来,完全忽略的事情的重点。
而我们的简护士,心里一边骂着秦露露一边想着病房里躺着的樊旭东。
她这是给别人做嫁衣,可这嫁衣做不做的成还两说着。毕竟她之前在输液室见到过一次樊旭东陪着来输液的人。能让樊旭东作陪,再加上那架势,那味道,简单看一眼就知道那姑娘和自己以及自己周围的这些个女同胞们不同。
樊旭东虽然说那不是他的女朋友,但是他与那姑娘到底什么情况自己却不得而知。不过,只怕只深不浅,要不外面怎么会传樊家的未来媳妇也跟着来了h市呢?
简单想弄明白樊旭东和那个输液室女子的真正关系,可她与樊旭东之间的交情,打打闹闹无所顾忌,可真到了正事儿上他们还明显没有亲厚到她可以坦然直接的去问那种问题的饿份儿上。
简单叹了口气,心里又骂起秦露露来。她就知道这丫头没良,樊旭东术后都一周半了也不见秦大小姐的影子,每次打电话都是说还要几天。简单真就不明白了,一个小小的县级z市到底有多少工厂可考察,用的着她大小姐日日夜夜劳苦奔命了一周多?
简单不知道此时蹲在出租屋里吃泡面的秦露露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喷嚏,派对女王她是称不上了,乞丐女王倒是有可能。
秦露露哀怨的看着咬了一半的火腿,嘴里叙叙说着,“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简单单,你倒是给我走点儿心啊,早日搞定樊旭东我也可以早日回去吃蒋阿姨的菜啊!”
只不过秦露露念了也是白念,蒋淑英自从出差走了就没再回来,本来定的三日行程愣是因为一个哭求上门的病患家属而延误到了一周。弄得简单想炖汤却找不到人请教,研究了半天网络教程。
吃哪儿补哪儿自然是有道理,简单给樊旭东直接炖了骨头汤。而简单又作为秦露露的好姐妹,在樊旭东喝汤之前毅然决然的将自己几个小时的心血扣到了秦露露的头上。
简单哪里知道,她一撒谎,樊大少爷就捕捉到了。喝完某小妞煲的骨头汤,某首长满意眯眯眼,那模样,像极了一只餍足的猫。
------题外话------
咱们的小简是在一步一步一步的掉进首长的温柔+诙谐+搞笑+不要脸的大杂烩陷阱里滴~
(五十五)胸大无脑
樊旭东住院养了半个月,被某小妞的汤喂了一周以后,前来探班的肖富肖营长惊讶的发现住在医院的樊参谋长竟是如此的容光焕发。相比之下,又是欺上又是瞒下的他可是憔悴多了。带了一帮战士在深林里窝憋了半个月不说,还得时时刻刻的应付着那个叮樊旭东像苍蝇叮鸡蛋一样的侯司令。
想起侯志邦,肖富就一肚子牢骚。以前樊旭东没来的时候,这个营没多少人重视,训练计划啥的都是他自己定,想怎么练就怎么练,得了荣誉归他们就得。现在可好了,有什么计划都得提前报批,就算是出去跑个五公里也得上报。肖富早就气的想骂娘,什么重视部队作战力量,又是什么科学训练、精密部署。说到底还不是一句话,快把樊旭东那小子给我弄回来。
“樊参谋长,司令那里怕是迟早要知道,我快顶不住了,三天一次直升机排查,知道的是他在找你,不知道的还以为穿越回日伪时期剿匪呢。”肖富抱怨。躲开众多眼线的他好不容易跑到了军总的这间特殊病房里,看见满面红光,连报纸都读的气定神闲的樊旭东时,各种在侯志邦重压之下的不满都挤了出来。
“知道就知道,随他去。”樊旭东倒是答得颇为淡定,肖富不解。是他不让节外生枝也不许上报,可眼下怎么又随便人家去了呢。“难道是陈中天和顾晓那几个小子……”肖富记起当日他与樊旭东对话,是否因为他们几人不值得部队再挽留,所以樊旭东才不再孤寂掩盖自己受伤的事实?
“这……”
听见肖富的质疑声,樊旭东缓缓放下报纸,轻轻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以一个比温和的角度看着肖富。
“无论他们如何,我之前那副样子摆在司令面前有些说不过去吧。”樊旭东扬了扬自己的手臂,“况且,肖营长已经把之前三连来的那几个重新安排到了新的地方,到底表现如何,只怕肖营长比我还清楚。”樊旭东动了动眉梢,转而一笑,“肖营长爱才的心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你珍惜他们,他们也要自己肯上进才是。三个月之后还有一次选拔,他们若有心,还会回到我们这里。”
樊旭东知道肖富当日对顾晓等人也只是一时气话,毕竟他重伤在身,若从严处置剥夺他们个军籍还是很容易的。但樊旭东何尝不知道凭真刀真枪拼上来的肖富是多么的喜欢那个叫陈中天的兵,一直想对他好好栽培,可没想到,这次的兵行险招差点害了陈中天自己的前程。
“樊参谋长……”肖富讶异,低低的唤出几字。樊旭东却不以为然,默默拿起身上放平的报纸。
“笃笃笃~”病房门轻响,樊旭东自若的道了一声进,肖富就下意识的闪身,把通往门前的视线给樊旭东闪了出来。
“是谁又给你带来的报纸?胳膊不想要了是不是?”端着药盘进来的简单,借着肖富闪出的位置一眼就看见了正盯着报纸蹙眉斟酌的樊旭东。她不紧不慢的走上前,不紧不慢的说着,却就有一股迫人的压力好像樊旭东欠了她什么东西。
“是你,是不是?”简单一把夺过樊旭东手里的报纸,塞进了肖富的怀里。“什么《军报》、《总参报》、《消息报》的,下次来,但凡是有个‘报’字的东西都不许往病房里带。”
肖富被简单这一教育,弄得大气都不敢喘,绷着身子,直挺挺的杵在那里。
“简,简护士,咱,咱不能这么霸道啊。樊参谋长可不是俺们营的参谋长,不是俺说不给带就能不给带的,更何况,看报纸总比看手机好吧,看手机还累眼。咱樊首长以前可得过德国nxr—52军方射击大赛的特等奖呢,这要是眼睛废了,不比手废了可惜啊。”肖富紧张的,连家乡话都出来了。看着简单不为所动的脸,肖富心里叫苦不迭。送走一个侯志邦,又来一个简护士。樊参谋长,你这是要累死俺啊。
看着一脸老实像的肖富连解释带比划,简单终于绷不住笑了起来。她把报纸从肖富的怀里抽了出来,道,“好了好了,下不为例。你们樊参谋长正在最佳恢复期,你们这样乱闹可真是要毁了他的。”简单从床下抽出个凳子,推到肖富腿边,“肖营长,你坐,我去给你倒水。”
简单说着要去倒水,一转身目光却对上了躺在床上正看着她的樊旭东。
“看什么看,樊参谋长,我这是说你第几次了。你是想好还是不想好了,别以为这病房是免费的你就当经济型公寓、拎包即住了。你好好想想,你住了多少纳税人的血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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