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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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你+番外-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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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 

                  七天前收到确切消息,枫极已经找到了昭阳侯,现正在去往万花谷的路上。 
                  那时皇上刚从昏迷中醒来,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为何,却更加忧虑起来,即刻便要赶路。福气不得已,才给皇上下了药。 
                  福气并不畏惧皇上发现此事,毕竟在那日之後,自己面对的就已不再是明月王朝的皇上,而是与自己生息相关的主人。自己现在的身份也不再是皇宫里的大内总管,而是只为皇上生、为皇上死,只专属於皇上一人的‘日耀’。 

                  由於云国皇室血脉精贵,又一向受到诸多骚扰。所以几百年来,每一位皇位继承人,自懂事後就会为自己培养一名日耀,将自己的鲜血混和秘药,制成特殊的药蛊给日耀服用,此後生息相关,如影随形。 

                  月隐效忠的是当朝皇上,保护的是一国之君。而日耀忠心的是自己的主人,服侍的是自己的主上。即使江山换主,皇帝易位,他福气的主人却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云珂’这个人。 


                  “皇上。”福气端著药走进屋内,见皇上正闭目躺在床上。 
                  云珂睁开眼,慢慢坐起身来,看著福气手中的药,叹了一口气。 
                  “朕已经好得多了,你还要给朕服这药麽?” 
                  福气闻後,知道皇上已经明了自己下药之事,却仍然不卑不亢。 
                  “属下是为了主上好。” 
                  云珂沈吟片刻,抬起眼来盯著福气, 
                  “朕问你,这药里除了舒神散,你还下了什麽?” 
                  福气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伸出手来!” 
                  福气却站著不动。 
                  “朕要你伸出手来!”云珂厉声道。 
                  福气犹豫片刻,终於放下药碗,缓缓伸出手臂。云珂一把抓了过来,掀起衣袖。只见福气双臂从手腕向上,竟然布满斑斑刀痕,新旧不一,有些尚血迹未涸。 

                  云珂虽早有猜测,但真的看到这些满目狼藉的伤痕,尤忍不住震慑住。 
                  “你、你……”云珂抓著福气的双手轻颤,不知是因为震惊还是气愤。 
                  福气‘噗!’一声,双膝跪下,还是那句话。 
                  “属下是为了主上好。” 
                  云珂望著他那张与实际年龄不符的娃娃脸,发现上面已经布上沧桑之色,不禁心痛的长叹一声。 
                  “福气,你知不知道以日耀之血为朕补身,是要折寿的。当年朕重伤之时,你连续百日为朕以血养血,制成血药予朕服用,已经折去你将近二十年的寿命。朕当时就下定决心,决不会再让你这麽做了。你却……” 

                  福气抬起头来,认真地看著皇上,语气真诚, 
                  “皇上待福气之心,福气感激莫名。但是当年皇上从先皇培养的众多朱血稚子中,选中了福气,福气的命就不再是自己的了。在福气心里,皇上的命比任何人都重要。” 

                  云珂深深地望著自己的心腹,感慨地道, 
                  “福气,福气!朕当年为你命名为福气,便是希望你能是个有福之人,不要像……”云珂突 
                  然顿住,想到什麽似的,神色沈痛。 
                  每一位皇帝的日耀都是最隐秘之事,除了皇帝自己,无人知道他们是谁,甚至世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每位皇上一生一般只有一名日耀,但也有例外的时候。 

                  皇上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福气却已经深深理解皇上的意思。皇上为他命名为福气,他如何会不晓得皇上待已之心。自己正是为皇上这种温柔睿智的性情和人品所折服,心甘情愿为皇上付出所有。不禁轻声道, 

                  “皇上不必为属下难过。当日,属下服下以皇上鲜血制成的药蛊时,属下的性命就已经和皇上生息相关了。若皇上有什麽不测,属下岂不是也要遭殃。所以属下这是未雨绸缪,骨子里是在为自己打算著呢!您这样在意,属下的脸皮这麽薄,岂不是要不好意思。”说到後来,又变回以前诙谐的语调,开玩笑似的。 

                  云珂确是温柔之人,即使是自己的属下,甚至是奴才,他也不愿拂逆福气的忠心。便呲笑道, 
                  “你的脸皮若薄,朕的沧浪城城墙岂不是早就要倒了。” 
                  说著,端起放在身旁的药碗,一饮而尽。 
                  福气接过空碗,笑道, 
                  “皇上放心,福气特制的这千灵万灵汤药,今儿可是最後一副了。” 
                  “哼!亏你还有脸说,这事也就你敢做。别以为朕不舍得罚你,早晚有一天给你好果子吃。还不赶紧滚下去,别让朕看著你心烦了。” 
                  福气又和皇上嘻笑了两句,知道皇上心思稍宽,这才乖乖退了下去。 

                  待福气带上房门退下去,云珂靠回床上,从怀里掏出那日云夜丢在马车里的锦帕。 
                  近一个月来,这块锦帕他一直贴身收著,时时拿出来聊慰思念之情。细看时,才猛然忆起,这竟然是当年在昭阳侯府後院的茶花园里初相识时,自己为他束在发上的那块南海国的丝绢秀帕。自南海灭亡後,这种上等秀帕已不复生产,自己也早记不得了,亏得他细心保存了这麽多年,色泽仍然鲜豔如新。 

                  夜儿…… 
                  想起那日的慌乱不安,云珂禁不住紧紧把锦帕贴在心口上。 
                  但愿你平安无事! 
                  云珂暗恨自己无用,竟然昏迷过去那麽久,错失了追上夜儿的时机。现在夜儿大概已经被带回了万花谷。自己若想把他带回来,必定免不了要与那人见面,而那个人…… 

                  看来前尘旧事,往年的恩恩怨怨,终究是免不了要翻出来的。也好!早日面对,也可早日放下,了却大家一个心结。这事总有一日夜儿会知晓的,只是不知到时他会不会怨我。 

                  不!夜儿不会!夜儿永远不会怨我。 
                  云珂心中愁思百结,不由攥紧了手中的秀帕。 
                  可是自己心中却毕竟是有愧的…… 

                  35 

                  第二日,云珂带著福气与三名月影随侍,弃车换马,也不再追赶枫极留下的傀儡香踪迹,而是直接向万花谷出发。 
                  前日得到密报,徐相带著玄武军令已经到达炎国边境,随时可以调动当地四十万玄武大军。云环带领的百名隐卫也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入炎境,一切准备妥当,战争一触即发,自己所剩时间不多,必须尽快找到夜儿,才可以安心。 


                  行了十多日,终於到达了云国南部,群山环绕的昆山。 
                  只见无尽的青翠苍茫,延绵万里的重峦叠幛,绵绵续续,远近高低,蜿蜒而上。 
                  绕过重重峡峰,山回路转不知几多重,终於来到云深不知处的万花谷入口。 
                  一人一马,似已在谷前等待多时,见到一行人到来,那人走到云珂马前,跪下行礼: 
                  “草民桐枢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桐枢站起身来,低首恭敬地道, 
                  “桐枢奉谷主之命在此恭候皇上大驾。谷主已等候皇上多时,请皇上随在下入谷。” 
                  云珂翻身下马,将马交给身後随侍。轻拂袖袍,缓步而前。 
                  桐枢道:“万花谷虽然地处群山峰中的平地处,但距此入口尚有一段距离,路势崎岖陡峭,车行不便,但乘马却是无碍的。皇上还是请上马吧。” 

                  “若是徒步入谷,需要多久?” 
                  “大概一个多时辰。”桐枢回道。 
                  “既然如此,朕就徒步入谷好了。”云珂凝视著前方曲曲幽幽的小径,似明非明,似暗非暗,淡淡地说。 
                  桐枢微愕,第一次抬头正视了这位当今圣上一眼。 
                  只见云珂一身儒衣,色泽素雅,服饰随意,丝毫不显张扬。虽神态沈静,面目柔和,但眉宇间高华威仪,周身贵气萦绕。隐隐予人一种万里鹏池羽翼暂蔽,随时便要展翅!翔於九霄之上的内敛之感。 

                  心下不禁一分惊叹,一分心折。 
                  即刻,桐枢也不再多话,将马匹撂在谷口,转身带路而入。 

                  行了大半个时辰,云珂微觉疲惫,额上见汗,白净的双颊也染上一层红晕。虽觉得体力似有不支,但见山谷之间,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心情却渐渐疏朗。 

                  又行了一段,转过一道小径後,视野骤然开阔,眼前却是一片连绵无垠的花谷。群花绽放,各显风姿,错落之间,井然有序,实不负万花谷盛名。远处传来飞瀑流涧之音,隐隐可见碧湖青波,烟气蒙蒙,几似误闯九天仙境,不意间已脱离凡世红尘。 

                  几人都被这人间仙境所惑,不由停下脚步。 
                  云珂赞道:“天下丽景,不过如此。” 
                  心中暗叹。虽不知当年那人是怀著何种心愿,弃武林盛名,江湖尊位於不顾,幽居於此。但自己若不是身萦国事,肩负天下重任,倒真愿此生可以与夜儿终老於这万花谷中。 

                  几人穿过花谷,来到青波湖畔的山脚下,面前出现两条小径,通往不同方向。 
                  桐枢指著其中一条小径躬身道:“请皇上一人独行,谷主就在前方等候。” 
                  福气身形微动,却见云珂对他们摆了摆手,轻声说了句:“不妨事。你们在此等候。” 
                  说罢,举步向前去了。 

                  小径沿著花丛,越行越高。登至小山的半山腰处,出现一片树林。一人在青松树下,倚崖负手而立。 
                  闻到云珂的脚步声,那人慢慢回首。双目深沈凝结,向云珂缓缓射了过去。 
                  人说‘外甥像舅’,这话是有道理的。 
                  他一双与云夜几乎一模一样的丹凤眼,丝毫不曾因岁月的流逝而有所磨损。但这双眸里,却比云夜多了三分美丽,一分愁、一分怨,还有一分融在骨子里的媚。 

                  云珂不由心下诧异。 
                  适才见其背影,身形笔直,肩背挺拔,气势凝重,让人不由生敬畏之情。但见到面容,却出人意料的秀丽精致,似乎与其气势不符。论容貌,云夜与他至少有七分的相像,却比他多了几分冷硬。论气质,二人也是迥然不同。 

                  与此同时,沁寒风也是大感意外地审视著这位当今圣上。 
                  一身的儒衣,掩不住其内在光华;俊秀的容颜,盖不住其迫人气势;温和的举止,亦藏不住内心的坚韧。一双轮廓优美的双眸,奇妙的流转著清澈与瑰丽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异常和谐的色彩。当真是位谪仙般的人物。 

                  “贞帝大驾光临蔽谷,实在荣幸之至。”沁寒风的声音幽冷动听,态度冷漠,丝毫不露心中所想。 
                  “朕特来拜会谷主。” 
                  “沁某何德何能,竟劳贞帝步行入谷拜会。”沁寒风嘲讽地冷笑道。 
                  见到皇帝,一不行礼,二不尊敬。这种桀骜不驯,唯我独尊的性情,倒真不愧是云夜的亲舅舅,竟是舅甥相习。 
                  “谷主不必在朕面前自谦。谷主聪明绝顶,运谋有策,当知朕所为何来。”云珂淡淡地挡了回去,不为所动。 
                  “沁某愚钝,皇上莫不是为了吾侄云夜?” 
                  “谷主明知故问了。” 
                  沁寒风冷笑一声,“既是如此,皇上怕是白来一趟了。” 
                  “谷主什麽意思?”云珂心中一凛。 
                  沁寒风眼神幽冷,表情中带著一丝冷酷道:“云夜腹中胎儿不保,已於半个多月前流掉了。身体因此折损的厉害,功力也尽失。现在他只有在谷中好好休息,调养生息,将来方有痊愈的可能。沁某是断不会允许任何人带他出谷的。” 

                  “什麽?”云珂大惊,只觉晴天霹雳袭来,眼前顿时一片迷茫。 


                  36 

                  心脏被狠狠地绞在一起,再被硬生生地扯裂。如此撕心裂肺的痛感,让云珂脚下一颤。 
                  沁寒风面无表情地看著他,道:“皇上不必如此伤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皇上年轻有为,英俊聪慧,将来自有无数佳丽愿意为您生儿育女,皇嗣不成问题。云国皇朝地大物博,人才济济,皇上要寻良材将相也是不计其数。区区云夜实在不值得皇上如此劳师动众,皇上还是请回吧。” 

                  夜儿,夜儿,是我害了你…… 
                  云珂扶住身旁的大树,阵阵心痛。沁寒风後面的话似乎充耳未闻。 
                  不知过了多久,心神渐渐镇定下来。 
                  “朕要见他。” 
                  “没有这个必要。云夜也不想见任何人。” 
                  “朕、要、见、他!”云珂抬起头来,神色坚定,不容拒绝。夜儿可以不想见任何人,却绝不会不想他。 
                  沁寒风冷然道:“沁某刚才的话皇上没听见麽?云夜腹中龙种已失,武功尽废,於皇上在无任何用处。皇上又何必执著。” 
                  “即便如此,他依然是朕的昭阳侯。朕不仅要见他,还要把他带回沧浪,谁敢拦朕!”云珂心中突然清明起来,挺直背脊,威然道。 
                  沁寒风眼神锐利如电一般射向云珂。 
                  “带他回去又能如何?难道皇上要让他眼睁睁看著您佳人美眷,儿女成群,自己却孤身一人,寂寞孤独?”沁寒风语气凄然凌厉,满含质问愤然之意。 

                  云珂深吸口气,双眸凝起一片晶亮,直视著沁寒风缓缓道, 
                  “他是朕决定终身相伴之人,朕绝不会让他一人孤单寂寞。此生除了他,朕也不会再有其他佳人眷侣。” 
                  沁寒风如被点中|穴道一般,木立如雕塑。他万万没有想到云珂竟然会说出此话。 
                  他良久不发一语,呆然凝视云珂片刻。 
                  “皇上九五至尊,当知君无戏言。此话一出,便不可更改。” 
                  “朕自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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