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相煎何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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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相煎何太急-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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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眼都是某人刻意存留的影子,结合着日间与大将军林惠的谈话,君少优再次叹息。索性和衣躺下,从旁边拽过一张冬被盖上,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至晚间,庄麟冒着风雪巡视归来,一眼便瞧见君少优歪着身子静静躺在榻上,一手落在冬被外,一手曲起枕在颈下,呼吸清浅,闭目而眠。昏黄的烛火摇曳,不甚明亮的烛光将某人的眉眼映照的越发精致。庄麟心中一暖,蹑手蹑脚的解去身上大氅,在火盆儿前暖了一会子,直至身上凉气去尽,方才悄悄走至跟前坐下,用目光描绘君少优的轮廓。一边看着,一边止不住勾唇微笑。

    他想把君少优露在外面的胳膊塞进被子里,却害怕动静大了将人弄醒。想了想,视线落在床脚被君少优踹开的狐皮大氅上。庄麟起身拿起大氅,轻轻盖在君少优身上。饶是如此,依旧惊醒了熟睡中的人。

    君少优只感觉身上一重,眼前一暗,睁眼便看见不知何时归来的庄麟。伸手揉了揉眼睛,开口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庄麟展颜笑道:“刚回来。看你睡的正香,就没好叫你。本想给你盖点儿东西,还把你弄醒了。”

    君少优应了一声,坐起身来。庄麟赶紧把手中大氅披到君少优身上,为他拢了拢衣襟,开口问道:“晚饭吃了吗?”

    “我还不饿呢。”

    庄麟看了眼矮几上已经凉的透透的糖蒸酥酪,皱眉说道:“怎么你不爱吃这个么,明儿我让他们做别的来。你身体不好,这边又冷,合该多吃些才是。”

    君少优默然片刻,开口说道:“军中将士不都是这般过来的,我也不必特殊。”

    庄麟笑道:“别人是别人,你是你,怎么能一样。何况他们都是武将,你是文官,论理也该不一样的。”

    在与女人无关的问题上,庄麟向来懂得该怎么说话。即便他认真觉得君少优身体孱弱,不适应这边的气候也不会直说。反而弄出文官跟武将的区别来,纵使理由牵强,可见其心细如发。

    君少优抬眼看着庄麟。昏黄的烛光下,他的轮廓越加深邃俊朗。身上还穿着正三品武官的制式盔甲,使他看起来比平日更加魁梧敦实。只是口中不住软绵绵的话语和陪着小意的殷勤神情,缓和了那分气势。

    君少优眨了眨眼睛,开口问道:“你吃晚饭了么?”

    庄麟理所应当的摇头。君少优便道:“既如此,不若叫他们传饭,咱们随意吃些也就罢了。”

    纵使知道这句“咱们”并无他意,庄麟还是会心的勾了勾唇角。君少优瞧着庄麟一脸蜜里流油的笑容,犹自闪神。

    一时间,庄麟起身出去吩咐传膳。不过是寻常的膳食,只多了一碗羊肉炖的汤,只可惜做的清汤清水的实在寡淡,君少优自然也吃的无味。庄麟见状,起身说道:“走。”

    君少优有些诧异,挑眉问道:“去哪儿?”

    “我去外头猎些野物给你加餐。”庄麟有些懊恼的说道。他今儿在外头巡视一天,竟然没想起这一茬来。

    君少优愕然笑道:“这外头天寒地冻的,什么东西不在窝里猫冬,哪里能打得着。何况这会儿这么晚了,外头乌漆墨黑的,你也看不见什么。”

    “外头有积雪映衬着,倒是一点儿都不黑。何况,就算没别的东西,河里头还是有鱼的。才刚我回城那会儿,竟瞧见河上开了不少的洞,影影绰绰还有些人语声,大概是在那捞鱼呢。”

    君少优恍然,应该是白日间跟着砌城墙那批难民。估计也是清汤寡水的吃腻了,正想着加餐呢。

    思索间,君少优不免也起了一两分兴致,遂起身笑道:“那咱们去看看,好歹弄两条鱼来,这两天吃的我嘴里实在没味儿。”

    还不如赶路时候呢。虽然风餐露宿,但骠骑营每过一处都能猎点子野物,烤来的滋味也比这羊汤强。

    君少优一想到加餐,口中不觉分泌出更多唾液。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君少优胡乱披上大氅就要往帐外窜,被庄麟一把拉住,皱眉说道:“你刚从被窝里头出来,浑身热气。就这么冲出去了,你也不怕风寒。”

    君少优翻了翻白眼,很是不以为然。不过很显然的是他没有庄麟的力气大,只好被庄麟压着在大帐里头坐了一盏茶的功夫,方才相携出门。

    路上遇到几波巡逻的将士,大概都清楚君少优与庄麟的关系,打招呼的时候不免挤眉弄眼的。只是神色间并未有鄙夷轻视,更多的人看着君少优时所流露出的目光都是好奇而崇敬的,毕竟一日筑墙的奇迹就发生在眼前,虽然这法子看来稀松平常,可是在君少优之前,却从未有人这般想过。

    一路沉默出了大营,须臾间便看到白日刚刚筑起的冰墙。因修筑的时候并不算费事,君少优是按照长城的宽度和高度来建筑的。底宽六米,高七米的城墙可容五马并骑,按照君少优的设计,这城墙最终会环绕着整座城池,就如一条卧龙般守护着这座边塞小镇。只如今刚刚修缮出一小段,远远看去,好似一只兵兽卧在雪原上。寒风吹过,竟比往日还冷了三两分。

    从冰雕城墙处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凝神望去,原来是大将军林惠后来集齐的一些将士正在雕冰砌墙,各个忙的热火朝天的。反倒是最开始的那一帮难民几乎不见了身影。君少优晓得,大抵是难民们习惯了日间干活,夜间休息的缘故。

    两人悄悄走上前去,指挥着将士们干活的是明威将军徐怀义。黑魆魆的脸面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凶神恶煞,其实却是个言语诙谐,很爱说笑的汉子。徐怀义瞧见庄麟二人身影,抱拳见礼,朗声笑道:“怪不得世人都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读书人的脑子确实是比我们这些惯会舞刀弄枪的人好使,瞧这冰墙建造的,我看比原先那土墙坚实多了。”

    君少优闻言,展颜说道:“这冰墙也只这几个月能用,不过是应急之计罢了,当不得将军如此夸赞。其实有一种方法更好,既比用青石筑造省钱,又比冰砖实用。只是这会子天气太冷,建筑材料容易凝固,并不方便。转过年开春便好了。”

    徐怀义闻言,惊奇说道:“你竟还有法子?快和我说说,怎么个东西能比青石省钱又坚固的?”

    君少优莞尔一笑,只说这东西是他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不知有没有用,等来年鼓捣出来再说。

    徐怀义见状,惋惜嗟叹,颇有些心痒难耐的意味。

    君少优则转头看着面前慢慢完整的冰筑城墙,心中一阵恍惚。他想起了他另一个时空的家乡,和这里的气候差不多,冬天的时候也是天寒地冻,冰天雪地。只是那里的生活很富裕,寒冷的时候有暖气,有各种保暖措施,长久以来他对于冬天的印象都是可以堆雪人,打雪仗,看冰雕,滑雪打狗爬犁

    纵使大雪倾盖,银装素裹,在他的记忆中,家乡的冬天依旧是色彩斑斓的。

    君少优默默叹息一声,突然有些意兴阑珊。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回忆过那一世的生活,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将前尘往事尽忘,而今突然忆起,从心底油然而生的竟然是迫切的想念和酸楚,就好像离开父母经年的儿女一般。只可惜他却再也回不去了。

    庄麟站在一旁,瞧见君少优寂寥落寞的样子,不知怎么就是心下一紧。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君少优离他很远,远到近在咫尺却触不可及。庄麟心下一慌,下意识握住君少优藏在狐皮大氅内的手掌,急匆匆说道:“不是说去河上摸鱼么,怎么在这儿耽搁起来?”

    徐怀义闻言,摸着肚皮朗笑道:“这么说来,我也好长时间没见过油水了。你们要是捞上鱼来,也给我留些个,让我解解馋。”

    庄麟颔首应道:“那是自然。”

    言毕,不由分说,拽着君少优走了。

    身后,徐怀义默默瞧着两人并肩而去的背影,砸吧砸吧嘴,转身呼喝着叫将士们抓紧干活。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几天忙的我啊,今儿晚上刚刚摸到电脑qaq,明天周日,努力多更新(3)?

    然后,有筒子说冰墙坚固与否的问题,其实家住北方尤其是东北这边的筒子应该有体会,那冰可不是一般的厚啊。举个例子,我老姨家网线前两天断了,究其原因,竟然是楼上冰溜子掉下来,把网线砸断了b汗

    然后在网上找了一个冰墙的图片,请大家按照这个图片自行替换一下长城的宽度和高度o(n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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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西北边陲;地广人稀,晚间宵禁虽不如京中那般严苛;也并不允许城中百姓出来走动。倒是住在城外破庙内的一群灾民,因无需入城,反倒看管的比城内宽些。

    君少优与庄麟并肩偕行;但见茫茫旷野残雪堆积;一片银白。头顶夜幕低垂,寒星闪烁;几乎触手可及。一阵夜风拂过;耳边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声响,有人语喧阗声从前方传来;依稀可见火光点点;在这静谧的夜里,越发生动。

    庄麟抬头看着满天繁星,开口笑道:“瞧这样子,明天应是个晴天。”

    君少优闻言,颔首附和道:“下午的时候这天还阴沉沉的,我正担忧着明日会否有暴风雪。没想到不过几个时辰,竟晴起来了。”

    声音温润且柔和,仿佛春日润物的细雨一般,纵使此刻严寒,依旧给人以春暖花开的错觉。

    庄麟转过头来,趁着星光之色打量君少优,天光很暗,明明灭灭几丝光亮将人的轮廓晕染的越发模糊,灼灼的目光穿透夜幕,牢牢盯在君少优的脸上,让君少优突然有种升温的错觉。他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低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庄麟移开眼睛,伸手帮君少优拢了拢因为行走而略有些松散的大氅,低声说道:“夜里风大,你自己注意些,别吹了硬风。回去头疼。”

    低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说话间呼出的气息迎面而来,君少优心中一突,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庄麟伸过来的手。庄麟的手在半空滞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收回来。

    气氛有些压抑,天地间霎时寂静一片,远处的人语喧阗越加清晰。君少优低着头,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脚上的朝靴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庄麟落在其身后,一面看着君少优的背影,一面照着君少优留下的脚印踩上去,亦步亦趋,步步契合。

    沉默半日,君少优轻叹一声。轻薄的叹息溢出口中,被西北凛冽的夜风吹散,只留下丝丝余音,飘入庄麟的耳中。

    庄麟心中一痛,鬼迷心窍般赶上前去,伸出双臂将君少优连人带衣搂入怀中,脸庞亲昵的蹭着君少优因吹了夜风而变得冰凉的脸,柔声说道:“你别这样。”

    君少优挑眉,开口说道:“你喜欢我哪儿,我改行不行?”

    庄麟静默片刻,轻声回道:“只要是你,我就喜欢。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君少优有些无语,他觉得负担很重。第一世他是个宅男,虽然写文的时候很闷骚,但在现实生活中却连女孩儿的小手都没碰过。第二世虽然种马,娇妻美妾无数,也不过是按套路来,该玩儿浪漫的时候玩儿浪漫,该办事儿的时候就办事儿,有红颜软语相求的时候便想辙帮忙。而以最后的结果来看,几方之间若说是爱人,不若说成是合作者更为恰当一些。利聚而来,利尽而散,从始至终也未曾纯粹过,真挚过。于君少优而言,纵观前世今生几辈子,他其实都不太懂得感情这码事儿。

    所谓云淡风轻,大多是指历经世事后的平淡恬然,说来有些装逼,可细细揣摩,真正能做到云淡风轻的也就意味着不在意,换句话说就是未曾投入过或者已经挣脱开来。正如此刻的君少优,因不执着而保持观望,因不在意而无动于衷。

    纵使被旁人刻意营造的柔情浸泡,也从未有过沉溺之感。

    然而这种刻意保持的平衡与淡定却被林惠一席话给打破了。堂堂七尺男儿,被一道圣旨打入女眷的行列中,自此以后光耀门庭,功在庙堂的目标莫名其妙转换成相夫教子,恪守妇道。纵使之后庄麟费尽周折为他谋求了国子监的名额,但于旁人眼光,君少优的身份终究不再单纯。多少人于背后非议他是卖屁股得来的富贵,其中污言秽语,恶意构陷,君少优虽然从未关注过,但也猜想得到。而云淡风轻不以为然,也不过是无奈之下的妥协。他总不能学着泼妇一般扯着每个闲言碎语的人当街叫骂。唯有努力做好能做到的每一件事,竭力证明自己并不是废人。

    只是忧谗畏讥乃人之天性,只因旁人一时心动便不得不遭受如此际遇,君少优心中怎能不怨恨。

    而庄麟自顾自发的深情款款更是让他觉得自己被束缚的很厉害,世俗的压迫,旁观者的目光,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双方实力的太不对等,让君少优觉得自己纵然拼命挣扎,也不过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而他所有的自我坚持,在旁人看来兴许还有些惺惺作态,不识好歹的意味。就如林惠将军所言,一个拼尽全力对你好,愿意被你利用的人,兴许不会对你存有恶意。但是从未有人想过,他君少优又凭什么对旁人的倾心相待全盘接受?

    君少优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他从没让庄麟喜欢他,也从没示意过庄麟为他办事,更不晓得庄麟这突如其来的示好究竟能维持多久。他一直被动着承受,在庄麟苦心展开的庞大羽翼下划出一个小圈儿,兢兢战战的躲在里面,时时提醒自己要小心翼翼,要警惕清醒。切不可重蹈覆辙,被人利用第二次。

    置身其中却奢望冷眼旁观,君少优希望自己能在这番角逐中竭力做个局外人。他努力徘徊在庄麟设下的圈子外,却被旁观者一点一点的往局里面推,眼睁睁看着自己坠入火坑的心情自然不爽。没人会觉得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就该雌伏在旁人身下,君少优亦是如此。

    所以他冷硬着心肠推开身后黏黏糊糊地庄麟,肃容说道:“我是男人,我绝对不会被人压。”

    庄麟看着君少优一脸坚持,犹豫片刻,唯唯诺诺说道:“我也是。”

    君少优沉默片刻,挑眉看向庄麟,有些撩闲的意味,开口说道:“这时候你不该说你对我是真爱,就算雌伏于我,你也乐意吗?”

    庄麟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开口应道:“可这是原则问题,我总不好骗你。”

    君少优:“”

    想了想,君少优开口建议道:“我允许你偶尔骗我一次,真的。”

    庄麟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牢牢盯着君少优的眼睛。那眸中毫无遮掩的柔情与火热直直落入君少优的眼底,让君少优恍惚间有种自己便是唯一,对面那人为了自己什么都肯做的错觉。

    沉默半日,庄麟缓缓开口说道:“可是我不想骗你。”

    尼玛

    君少优默默咽了一口血,转身而去,一语不发。

    庄麟看着君少优呼啸而过的背影,很是无辜的摸了摸鼻子。

    两人无话走至河边,黑暗中可见火把点点浮于河上与岸旁。有船穿梭往来,岸上有人燃了火堆席地而坐,孩童成群结队地围着火堆斯闹疯玩,其乐融融。

    有人留意到君少优两人身影,连忙起身见礼。将火堆上架着的一条烤鱼递过来,躬身说道:“恩人也尝些。”

    君少优接过烤鱼,只觉鱼香扑鼻,遂展颜笑道:“真香。正好这两日我馋了,吃这个打打牙祭。”

    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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