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在Zuo爱之后说出那句鸟话?
为什么说完伤人的话之后要一副很可怜的样子?
「那家伙……怎么看都很迷恋我啊……还是我误会了?」
最近,脑里思考回路运作时,都会发出像老旧的洗衣机那般转不太动的声音,大概是自己慢慢老了,也大概是一次塞太多衣服下去洗了。
吱嘎吱嘎,转得很不顺。
自己真的……误会了吗?
「如果不是喜欢我,干嘛这样又那样?」
如果不是喜欢他,那欧阳的行为就是神经病。
齐宇衡长长叹了一口气,盯着那块地板,好想念欧阳坐在那里打电动的背影。
欧阳哲按门铃的时间不太固定,有时七点半来,有时快九点才到。
快八点了……前一刻才抬手看过手表,下一刻又转头去看墙上的时钟。发现自己近乎强迫症般地不停注意时间,齐宇衡一向斯文的嘴里很不熟练地啐出一声
「干」。
打了二个月的电动,接吻一次,手Yin一次,Zuo爱二次,第一次还什么都记不得。
怎么会这样就喜欢?
虽说是同学,但大学时代的欧阳哲对他而言只是扁扁的一个刻板印象──只动口不动手的那种人,长得好看而社交性很强的那种人,一辈子合不来的那种人。
如果不是那次同学会刚好坐在一起又刚好一起清醒到最后又刚好一起再喝醉,那么欧阳在他心目中会永远都是那么扁扁的一个印象,到老到死都不会变吧?
是那样比较好,还是像这样比较好?
「不知道。」也许都不好。
现在很想喝酒……已经很久没有碰酒了,因为,连续几个周末,那个酒后乱
性的前科犯都会待在自己家。
回想起二个月前欧阳哲又酒醉又狂流鼻血的那一夜,齐宇衡忽然觉得也好怀念。
至少喝醉的欧阳有问必答。
至少喝醉的欧阳在非礼自己时,即使一边鼻孔塞着面纸的形象跟帅气绝缘,那专注的眼神在醉意中也是无可否认的深情。
他还嫉妒胡姊呢。
「这样还敢说不喜欢我?」
齐宇衡愤愤的捶了一下沙发之后,又回想起那天早上自己的问话。
他这么问:「你喜欢我吗」,然后欧阳哲回答:「不告诉你」。
好奸诈好阴险。
是啊,谁喜欢谁这种事,不是用「看得出来」可以推断的,一切都要说出来才算数。
欧阳那时还说,等到自己疯狂的爱上他时,才会告诉自己答案……啧!也只是「告诉」,不是「告白」,答案可以是否定的。
即使一切行为都是肯定的,那重量也抵不过一声否定……人类就是这样,有了沟通的工具之后,就会忘记工具背后最重要的东西,忘记最初始时为什么会需要这些工具。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矛盾之处,从上帝破坏巴别塔的建造开始……
想着想着就扯远了,难怪头愈来愈痛。
那,我就这样输了吗?不甘心、不甘心啊……齐宇衡懊恼得扒抓起头发。
顶着一头乱草,再次转头望向时钟,八点十五分。
「可恶!」
齐宇衡大叫一声,霍然从沙发上起身,冲回房间翻出上次同学会时发的通讯录,手指顺着连串姓名一一划过,找到了他要找的名字,拨出了那个电话号码──
「小毛!我想唱歌,请你发挥长才,去约人!」
「现在?」
「对,现在!」
大概是被命令的语气激发出潜藏的奴性,也大概是差不多到了该发泄压力的周期,电话另一端的小毛似乎豪气陡生,很有精神的回道:
「包在我身上!一小时后民生店见!」
就是这样!与其一个人挂在沙发上什么都做不下去活像个深闺怨妇,不如主动找乐子!
齐宇衡志得意满的挂掉电话之后,在五分钟内整装完毕,意气风发的出门去追求快乐的周末夜晚──
「怎么只有你一个?」
打开包厢,映入眼中的画面有点令人心酸,不幸中的大幸是,还好包厢不算大──因为里面只有小毛一个人,正面露尴尬的拿着麦克风朝门口傻笑。
「其它人都约不到,连一向最捧场的欧阳都说有事不能来……」
呿,怎么又会提到欧阳?
齐宇衡无法控制自己怨毒的眼神:「小毛,你不是说包在你身上?」
「就是这么说了,所以我才会站在这里舍命陪君子啊!来吧!点歌!麦克风可以一人两支喔……」
「……。」青着一张脸接过麦克风,齐宇衡突然想起某件事。「张小毛,你不准喝酒。」
「咦咦──?为什么?」
「因为你很容易醉而且还会吐,我不想照顾你。」
「好过份……」
周末前夕的KTV包厢里,有二个凯子在唱歌。
虽然他们很努力地想要唱热一点,但在一小时之后,二人的声音就开始哑了,歌也愈点愈慢,愈切愈快,愈唱愈凄凉……
「人生是,梦的延长……」
一丝丝像梦中风雨,路随人茫茫……
齐宇衡一边唱,一边咬牙切齿的捏裂了麦克风的塑料壳──
妈的,谁点的啊?
时代错误(十四)
带着有点嘶哑的嗓音和满脑子怀旧歌曲的旋律回家,转进巷口时,齐宇衡借着路灯抬手看了看表──十一点三十九分。
很好,再廿分钟,这星期五就平安无事的度过了……
「嗯?」
爬上了公寓楼梯,站在家门口摸黑找钥匙时,脚尖踢到了某种东西。
温温软软的很有重量感,像是人的身体──齐宇衡整个人毛了上来,连忙跳开半步,按开门前灯,如临大敌般地望向脚边。
匡啷。
跳开时,踢滚了几个喝空的啤酒罐。
「喔……你回来啦……。」
「……。」
正常人要是在午夜回家时看到有个醉汉横在自己家门边,应该都会呼叫警察来处理吧?
可是……
可是那是欧阳。
齐宇衡叹口气,弯下腰把那高大的身躯用力撑起顶在右肩,然后拿出钥匙开门。
大概是因为醉了,欧阳哲的体温高得吓人,过热的吐息忽快忽慢吹在颈间,让齐宇衡拿着钥匙的手抖抖索索的在夜风里晃出了细碎的金属声响。
「欧阳……」酒气冲天。「你什么时候来的?」
「嗯……等了好久……你没回来。嗝。」
欧阳软软的挂在自己肩上,答非所问。
好久是多久?醉成这样……。
齐宇衡叹了口气,把欧阳哲放在沙发上,转身回到门外,收拾散了一地的啤酒空罐。
绿色的塑料袋也一起丢在门边,里面还有一张发票──啤酒是在巷口的便利商店买的,时间打着八点三十二分。
「八点半啊……」差不多自己前脚出门,他后脚就来了嘛。
也就是说,这个家伙在门口坐了三个小时。
不知为什么,又叹了口气,齐宇衡关上大门,走到沙发前。
沙发上的欧阳四肢大张瘫在上面的样子看起来好颓废,脸颊凹了一点,唇色
比平常还要白,下眼窝有淡淡的黑圈。
唱歌唱得一肚子鸟气回来还要照顾醉汉,而且是个害自己烦恼了一个礼拜的醉汉……没有一脚把他踢出去,大概是因为他在门外等了三个小时的关系吧?
也大概是因为他看起来很可怜的关系。
也大概是因为……自己实在很喜欢他的关系。
仔细端详着那张有点憔悴的脸,齐宇衡不得不承认有种叫做「心疼」的情绪正在胸口发芽。
严格来说,受害者应该是我吧?你这凶手在可怜个什么劲啊?齐宇衡伸出指头,原本想戳戳欧阳的鼻子,却在指尖快碰到鼻头时改变了主意。
「……。」
黑眼圈……才过了一个礼拜,他看起来怎么老那么多?
齐宇衡屏住气息移动手指,当指腹按上那泛青的眼窝时,欧阳哲吃力的睁开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掀阖着,阴影下的黑色眼珠湿湿的。
接触到那双眼睛,齐宇衡忽然发现自己一直被欧阳踩着玩──即使是现在,他醉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也还是能用一个眼神轻易的戳痛自己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
收回停在欧阳脸上的手指,齐宇衡轻声问道:
「要喝水吗?稍微冲冲嘴巴里的酒味。」
「……。」
「想上厕所吗?」喝了那么多也该想尿尿了。
「……。」
对他的问话,欧阳一律垂着眼睫摇头以对。
见他的眼睛沉重得快要闭上了,齐宇衡又问:「要睡了吗?到房间里,我的床让给你睡。」
以一个「被欺负」的人而言,这般温柔已经是买一送三那种程度的大放送了,但欧阳哲仍然只是摇头──钝钝的摇了几下之后,才口齿不清的吐出一串彼此相黏的文字:
「这里……就可以了。」
「咦?」
欧阳哲翻过身子,趴在沙发上──就像齐宇衡上次被嫌成「拜拜用的面龟」的姿势。
「我睡在这……里,就这里……」
语尾刚落,隔不到几秒,就传出了平稳的鼾声。
齐宇衡跪在沙发边愣了半晌,才苦笑着站起了身子。
「今天怎么醉得那么乖?」
齐宇衡回房间抱来棉被为欧阳哲盖上后,又蹲在沙发旁边看他的睡相看了好久。看到后来,蹲得腿酸了,才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将客厅灯光调暗,走回自己的房间。
好困好困,也好累。
一片漆黑的房间里,躺平在自己的床上,整副心思却像灵魂出窍一样,拼命往客厅沙发上飘去。
唉,自己是真的很喜欢他吧……
明天起床,等欧阳酒醒了,再好好跟他谈谈。
至于要谈什么……就明天再说。
欧阳今天来了,等了自己三个小时,现在就睡在外面……齐宇衡闭上眼睛,
放慢呼吸,怀着有点疼痛又有点甜蜜的情绪,缓缓沉入梦乡。
时代错误(十五)
沉入梦乡沉入梦乡……还没沉到底,就又浮了上来。
明明困得要命,却睡不着……齐宇衡一脸困惑的坐起身子,抓了抓头。
「有点渴,去倒杯水喝。」然后顺便看看欧阳。
喝完水,回到房间躺下,躺了几分钟,仍然辗转反侧。
「原来是想上厕所啊。」然后顺便看看欧阳。
上完厕所,回到房间躺下,眼睛愈睁愈大。
「去检查一下大门有没有锁好了。」然后顺便看看欧阳。
大门锁得好好的……齐宇衡转身,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向沙发上睡得不太安稳的男人。
顺便个鬼。他只是想看欧阳。
齐宇衡蹑手蹑脚的走近沙发,蹲下身子,仔细看着欧阳哲的睡脸──睡了一阵子,原本偏白的脸颊好像恢复了一点血色。
黑眼圈还是没消就是了。
手指不受控制地又爬上欧阳的脸,那张睡脸微微皱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
花了几秒钟才对好焦距,看见齐宇衡的脸就在自己面前,欧阳哲露出了好幸福的笑容,叽哩咕噜的吐出一串听不懂的醉话之后,维持着那甜甜的笑容又闭上了眼睛。
微微张开的双唇之间,是一小排白牙。
着魔似的盯着那唇齿相配的景色,齐宇衡一阵头晕。
好可爱,好喜欢。
想咬那嘴唇,想舔那牙齿。
想抱,想亲。
好想好想好想。
人要做坏事之前,最棒的心理建设方法就是──怪别人。
「谁叫你前几次要那样?先是发酒疯对我这样、然后做完后又对我那样,所以你被我这样那样,也是很合理的……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冤冤相报此时……」
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拉开了盖在欧阳哲身上的棉被,胡乱推到地上。
「……嗯……?」
感觉到周遭的骚动,欧阳哲睁开眼睛,模糊中,看见齐宇衡正试图跨到自己身上。
沙发好窄啊……幸好欧阳不胖,腰还蛮细的。把膝盖一左一右的卡在欧阳腰侧之后,齐宇衡直起身,准备解他的衬衫扣子。
离开青春期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接近下流的兴奋感了……不是像「动情」或是「春心勃发」那种文雅的感觉,对,只能用「精虫冲脑」来形容……
一抬眼,就跟欧阳疑惑的视线对个正着。
「醒、醒了吗?」醒了正好……那醉意仍浓的目光让齐宇衡胸口更热。
解开欧阳哲的衬衫扣子,一颗、两颗、三颗……逐渐露出的胸膛在幽微的灯光下呈现出很情Se的光泽。
齐宇衡心脏怦怦乱蹦,再也等不及解开全部扣子,就直接把衬衫往下扯,不但让那从胸到腹的美丽线条一览无遗,卡在欧阳哲腰间的衬衫还带点禁忌感的束缚住他的双手。
眼前的风景让齐宇衡差点忘了呼吸。
这……这种兽性大发的感觉,真好啊……他怀着近乎崇敬的心情叹了口气,脸红心跳的俯下身。
先咬一口再说。
「……嗯……啊!」
欧阳哲无意识的叫声是三分喉音加上七分喘息,本来就略带沙哑的音质这时听起来更虚弱更无力,出气多入气少,只是胸前被轻轻啃了几下,就呻吟得彷佛垂死之人。
再多发出一点声音吧。
身为雄性动物天生的侵略心得到满足,齐宇衡快乐得天旋地转起来,伸出舌头从胸前舔向锁骨,延着颈项一路往上,正想攻击欧阳犹带酒气的嘴唇时,微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宇衡……你……顶着我……在做什么……?」
顶着……什么?什么东西顶着什么?
齐宇衡抬起头,耳根子又红又烫,冲到了极点的色欲居然让他脑袋一片平静。
「是啊,我顶着你,我要……侵犯你。」
其实心情是「我要上你」,但面对着一脸无辜的欧阳,这种词他说不出口。
觉悟吧,欧阳哲,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就算惊觉想要抵抗,我也不会停手……是你自找的,你欠我的,你该还。
「……可以喔……」
「嗄?」已经准备好要使用蛮力的齐宇衡闻言怔住了。
「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
几绺发丝落在欧阳哲额上,若隐若现地遮住他的眼睛。也因为如此,从发丝间透出的眸色显得更湿更润更委屈。
这样的欧阳非常性感。
齐宇衡原先就跳得过快的心脏轰的一声爆炸,在胸腔炸出了一个洞,许多又酸又涩又苦又甜的感情在那个洞里流进又流出,害他胸口一会儿空荡一会儿胀。
「可以吗?欧阳……」连自己的声音也哑了。
「可以,都可以……呵呵,呵呵呵呵,噗嗝。」
噗──嗝?
才刚萌芽的柔情瞬间被人捏断了脖子。
是……醉话呀?
回忆起前几次跟这个醉鬼交手的经过,齐宇衡咬牙而笑。
哼、哼……就算是醉话也算数。
「这次不会让你酒醒之后再胡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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