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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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问月-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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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没说完,门里跌跌撞撞又冲出来一个婢女,神情惊骇:“月公子,快,你快点来,这位姑娘要自杀──”
  脑中嗡地一震,月天心万万没料到会出这种事,也不理门边有人,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冲到床边,珈儿已经醒了过来,头发凌乱,神情激狂,右手执著随身的短剑,不知想要怎样,却被众婢女拉的拉,压的压,制得动弹不得。
  “珈儿,珈儿,是我,是我月天心,你这是怎麽了?谁敢对你怎样?”
  双手坚定地搭上珈儿的双肩,温暖的触觉顿令珈儿自狂暴中清醒过来,看清面前是熟悉亲近的主人,珈儿再也忍耐不住,扑入月天心的怀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我不知被谁在昏迷中……我不要活了,不,我要杀光那群王八蛋再死……主人,求求你,帮我杀了他们……”
  月天心的十指紧紧地嵌入了珈儿的肩上,面色已变得铁青──他这辈子,还从未这样狂怒过。珈儿,名义上虽是他的婢女,却是从他在蜀山时就跟著他,是他极少数能说话的人之人,便象是亲人一样。
  火离,我待你又有何错,你怎敢如此对我──
  “珈儿,你睡一觉,我去给你出气,你放心。”轻柔一拂,将激动中的珈儿再次送入梦乡,月天心站起身来,俊美的容颜已变得有如冰山般森然,“你们,替我照顾好她,我一会儿就回来。” 


  这时的火离仍在马上,四周簇拥著火门的众多精英部下。
  风曦小心地跟在火离之後,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火门主自归来後一直处在沈默中,神情便似心事重重一般,追随他这麽多年,风曦还从来没有见过火门主这样的表情,想问却又不敢问,只得也默默地闭口不言。
  幸好天香园已在面前。同天道盟一样,在这南北交界之地,火门也有自已辛苦建成的分站。这幢美仑美央,占地数十倾,楼台曲桥一应俱全的大园子,单从外面看,便象是哪家的花园,绝看不出是南方黑道的一处基地。
  天香楼是火离住处,下人们早就在房里备好了热水美食,专等门主回来享用。火离心不在焉地踏进房门,却又突然停住,吩咐身後的风曦:“我自已来就可以,你让佣人们都下去吧,对了,给我找四个京城最好的娈童过来,今晚就让他们在这儿侍候。”
  风曦紧跟在身後,火离一停,差点撞了上去,总算及时收住脚,听到火离的话,又是吓了一跳,火门主去了三天,为何便象是变了个人一般,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他有玩娈童的嗜好啊,莫非是这三天帝乙木用这招待他,火门主食髓知味,上瘾了?
  正在胡思乱想,又听火离催促,语气带出了些不耐烦:“还不快去?还有,找蛇郎君,要些上次的那种药来,记住,要那种红色的,快去快回!”
  “是!属下这就去办!”风曦不敢再停,急急走了出去。 


南方火门的威势,自然是要什麽有什麽。不到一刻锺,火对离要的所有东西都送进了房内。罗帏轻放,朱纱飘逸,整个房间里弥漫著一层若有若无的红雾,脂馥芬芳,销魂蚀骨般地中人欲醉。
  火离在四个或秀或媚男孩的服侍上洗完了澡,涂上按摩用的柔脂,头枕著一个清秀娈童的腿,随意抱搂抚弄著另一个,还有两人,正卖力地一前一後为他按揉肌肉──开玩笑,这可是威名震天的南火离啊,要是能讨得他的好,这辈子只怕都不用再做这迎新送旧的勾当了。
  床大得足以承担五个人的份量,丝织的被褥柔软香滑,却不同於常见的白色,而是染成了纯黑,衬著被上的五具赤裸胴体,别有一种色欲的气息。四个娈童乃是经惯这种场面的,已是情不自禁地动了欲,媚眼如丝,洁白的肌肤渐渐渗出了细汗,揉搓著火离的手也变得越来越煽情,逐渐移往那些重要部位而去──奈何火离的眼神却始终清明,作为男人的象征也毫无异样。
  “用嘴。”正四个娈童羞愧之时,火离突然淡淡地道了一句。娈童们哪还有不明白的,立刻知机地伏了上去,一人轻轻含住了火离的分身,熟练地以唇舌纠缠挑弄,一人伏在他宽阔精壮的前胸,细细地吮吸著两点突起,另两人则一上一下,唇连同双手不断地在那片富有弹性的肌肤上游走,一时喘息细细,柔糜的声音不断,房内春色无边── 


14
  人一生的际遇,终究脱不了一个命字,纵然是英雄盖世,俊杰潇洒,落入尘世的牵牵绊绊之中,也只能是怅惘枉叹,儿女情长。
  月天心一怒追寻火离而去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将来的会是什麽,或者,在他登上那叶雪湖之舟时,一切便都已烙定。
  火门那一群人去的匆忙,虽然也小心地掩饰踪迹,毕竟瞒不过月天心见微知著的眼。几乎是很轻松地,他循著印痕追到了天香园,而後,是天香楼。
  绕开外屋的守卫,再拍晕房门口的两个大汉,月天心冷冷地推开了门。明人不做暗事,就算是来到火门的巢|穴,重重包围中,他也不愿躲躲藏藏。
  房间极大,光线黯淡,厚重层叠的帏幕无声四垂,只有一点灯光如豆,幽幽地散著暖昧不清的光芒。暗影的深处,似乎传来一些模糊的人声。
  月天心皱了皱眉,一种怪异的感觉升上心头,沈声道:“火离,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吧。”
  深处的悉簌呜哝声更大了些,半晌,才传来火离低哑慵懒的声音:“是天心麽?我也很想出去,奈何我现在没法动……你若找我有事,便进来说罢。”
  与平日的说话迥异,火离此时的语声含糊不清,还带了些微微的喘息,月天心从未听过这般声响,自也不明白这代表了什麽,眉一挑,心中奇怪,火离难道是急病了麽?
  世上没有什麽事能吓倒月天心,虽明知可能有蹊跷,他仍是镇定地拔开层层帘幕,走了过去。灯光稍亮了些,对常人而言或许仍嫌黯淡,但已足够月天心这样的高手看清眼前的一切细节了──
  如能融入黑暗中的宽阔大床上,数具洁白妖豔的裸体正相互缠绕著,唇或舌,手与肌肤,都已抛弃了正常的功用,而只是作为沈浸於欲望的工具,不停地厮磨交擦著,空中充满了糜豔的气息。月天心胸中一窒,随即稳住心神。他突然有些怨恨起自已的眼力来,为何要这般好呢,居然在一瞥间便能看清火离那沈醉在情欲中的,绷紧的裸体。
  平生第一次有了些无措的感觉,不知是退出去好,还是攻击。月天心咳了一声,尽量对眼前的画面视如未见,保持声音的平稳:“火门主,珈儿的事,望你给我个交代。”
  “哦?珈儿麽……唔,小乖乖你轻一些……啊,好烫……”火离的喘息声突然更重了一些,很明显是因为那长眉细目的男孩伏到了他下身的缘故。月天心懊恼地发现,他无法不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怒意渐升,初入眼的羞窘已被气恼冲淡,月天心紧了紧手里的冰魄,脸色也跟冰魄般苍白无情:“我不喜欢伤人,你不要逼我。”
  “嘿、嘿,”火离沈沈地笑了两声,如讥如诮,“逼你?但是你,你可曾想到与我作对的後果?实话告诉你月天心,珈儿的事,就是我让手下人干的。这还得多谢你解开我的|穴道,让我有机会传出消息。消息上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人强暴珈儿──敢插手管我的事,欺到火门头上来,这便是下场了!”
  “原来是你──”月天心惊怒交加,万没想到人心竟险恶如此。自度自已敬他是一方豪雄,待他以国士之礼,奈何他却并不以国士之礼回之,反是如毒蛇般狠狠地反噬了一口。紧握剑的手指因用力而变得青白,月天心不再客气,身形前趋,寒光四射,晶玉般的冰魄已架在了火离的咽喉上。
  四个娈童早吓得连话也喊不出来,只是瑟瑟地缩在床上发抖,与适才的娇媚动情正是天壤之别。冷冷看了他们一眼,月天心虽在盛怒之下,也不愿乱伤无辜:“不想死的话,你们都走开。”
  “慢。”火离突然出声,语调悠然,丝毫不象是被剑压住颈项的人,“你要杀便杀罢,不过,死之前,你总得让我把事情做完,死也死得痛快一些,你赶了他们走,谁来侍候我?你吗?”
  “你!”月天心气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连话也说不出,杀气如怒涛汹涌而至,连四个娈童都已肌肤起粟直打哆嗦,偏偏火离还仿佛视若无睹,又补了一句:“其实你就算杀了我又怎样,珈儿的身子还是被我破了,不知说不定你有本事让它长回去也未可知……”
  “好,你说得好!”月天心怒极反笑,一反手,如风般封住了火离的几处大|穴,令他动弹不得。月天心此时的眼神不再清澈如水,而是盈满了浓烈的恨意火焰,咬牙道,“我便成全你,让你在死之前痛快痛快──你们过来!”
  剑尖对准了抱成一团惊骇中的四个娈童:“你们都给我听著,就照他说的,好生地服侍他,不过,是你们作男,他作女!我也要让他尝尝被强暴的滋味──还不快点做!”
  四个娈童固然见识多端,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般的情况,情欲本是由心而生的,象这样被人用剑指住,命令做事,害怕都来不及了,哪里还顾得上做?却又不敢不遵,当即战战兢兢地重又抚上火离的身子,但自个的下身,却怎麽也昂然不起来。
  火离的哑|穴并未被封,此时此情下,他居然还有闲心轻笑:“月天心,你当真是无知得很,这种事,能逼得出来麽?何况就算逼得出来,凭他们几个,也没那胆子敢上我──休说是他们,整个这天下,都不会有人敢上我南焰火离,除非是你,不过,瞧你那女人般的相貌,究竟是不是男人还难说得很──”
  月天心只觉胸中如沸,怒意升到了极处,一股炙热充斥全身,脑海深处竟有些恍惚,只剩了一个念头,撕开眼前这人,撕碎了他──
  空气中暗暗弥漫著一缕甜腻柔媚的花香,随著语声的激荡而更形浓重。月天心自踏进门来,先是寻人,後是发怒,一直未留心这个,此时却觉得这香如一股暖流,化入了全身血脉,渐渐越窜越快,逼得他迫切地想做些什麽,想尽情地发泄出来──他可不知,他此时的模样,正是颜泛晕红,星眸流波,迷惘中犹自挣扎的神情更是绝豔到了极处,不仅令心有别念的火离看得血脉贲张,不能自已,便连另四个娈童,也看得直了眼,忘了害怕。
  月天心从小在深山里度过,蜀山名门道派,自然没有这些东西,是故他一点儿也不知道,这香是一种媚香,而且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出自蛇郎君之手的极品媚药,有个名称叫做和风。和风的好处在於它药性虽烈,却极不易被人察觉,乃是渐渐地变浓变香,等人闻到之时,已是任何药物也来不及解救了。
  但究竟是苦修多年,灵台中仍有一丝清明不昧,冰魄似乎也明白主人危境,竟嗡嗡地无风自吟,散出一圈圈的寒意,借著这冰寒的刺激,月天心颤了一颤,抓住最後一丝清醒,踉踉呛呛便要退出去。
  火离精心设下这圈套,岂肯如此轻易放过他,微微一笑,命令那四个呆成了木头一样的娈童:“还看不出来麽?现下要被人服侍的是他。再这麽没用,小心我废了你们!”
  四个娈童身子一颤,南火离的狠辣无情他们都是深知了的,当下再不敢违令,齐齐地扑了上去,两人分抱住月天心的双臂,一人搂住了他的腰,还有一人,竟自跪在地上,仗著无数次服侍人得出的经验,驾轻就熟地扯开了月天心的中衣,毫不犹豫对准那秀直的分身便含了上去。
  “走开!”月天心脑中轰然一响,拼起最後的神智,将这四人都远远震了出去,月天心的功力可有多高,就算用了大半在压制体内的化血邪气上,仍是将这四人震到了墙角再无动静,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迷。
  然而他的理智终於失守,浑身如沸腾一般,只盼著能稍稍纡解……迷糊中听到一个低沈诱惑的嗓音:“天心,过来这里,我帮你……”
  火离此时的情景并不比月天心好过,和风的香他也是闻到的,本就对天心有炽念,加上媚药之力,真恨不能立时能抱住天心欢爱一番,然而他的|穴道却已被天心封住,虽然天心下手前他已有防备,奈何蜀山的手法实在高妙,一时之间,他仍是冲撞不开,只得眼睁睁看著天心眼波迷蒙,一脸痛苦欲望之色,却碰触不到,那感觉几乎要逼狂了他! 



  15
  一生中从未有过这样的滋味,整个人都仿佛烧著了一般,炙热,滚烫,伴著心头莫名的烦躁,极度渴望一个出口,一次爆炸。
  月天心的视野已有些模糊,本就黯淡的光线助长了房内的暗夜气息,不知不觉间呼吸渐渐加重,变成诱人绮念的喘息。
  “天心……到我这里来……”
  这声音如此低沈媚惑,带著说不出的吸引力,混和著越发浓郁的药香,月天心再也抗拒不得,恍恍惚惚地寻去,直至双手触上一具同样炽热光滑的躯体。
  奇怪的是才沾及那肌肤,心中的烦躁感就减轻了许多,仿佛所有的难受不适,都可借由这具躯体来解除一般,月天心本能地俯下身,占有性地覆了上去。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潜伏著欲望,月天心也不例外,只是他自小修真,讲究的尽是如何炼气养命,早就将色欲的念头压到了最淡,多年来从未思过,然而不想不代表没有,潜在了多年的欲望一旦被挑起,便比平常任何人都要来得汹涌。
  火离静静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颜,那张绝美的面上此刻布满晕红,细细的汗渗湿了鬓发,一双星眸迷蒙得似要滴下水来。豔极,媚极。这样的天心,世间只有他才见到。
  无怨无悔。
  就为了这一刻。是,一切都在他布置之中,甚至连现在将被天心抱的事实都在预料中。火离苦笑了一下。如果在三天前,有人告诉他他会爱上男人,他定会嗤之以鼻;若有人还说他会甘愿被男人抱,他只怕会当场出掌,杀了那个不敬者,可是眼前的事实就是这样,无声地叹了口气,命运还当真是不测。
  月天心的容貌令人惊豔,第一眼看见时他确实怔了一怔,然而也仅止於此,对於渴望权力,只为权势而生的火离来说,只要不在床上,旁人的美丑并没有太大意义,事实上他连床上的女人都从不眷恋,娶了那麽多房小妾,无非只是为了生理发泄。 
  然而那灯下,天心的那一眼後,他便再也无法自拔。火离从来不知自已的心底如此空虚,不知自已会如此需要一个人。天心,柔和而淡嗔著的天心。二十多年来所有的等待似乎只为了他走入自已的生命。沈沦,竟只是一刻之间的事。 
  自此後,他姿容若仙的一举手一投足,冰雪玉颜上的一颦一笑,都在在深烙入心底,鲜明得连梦里都不会错认。同帝乙木一样,他知道自已爱上他了。
  但是他可不想象帝乙木那般傻等。天心不是注定要有情劫麽?那好,与其让别人来劫,不如让我来。天心想修仙?在心里笑一笑,你要做神仙,我偏要拉你下凡尘,你要无情,我偏要你动情。哪怕日後堕下地狱也在所不惜。
  他也不是不想抱天心。他想占有那具躯体,想将他抱在怀中恣意怜爱想得要发疯,可是他怎敢,他怎能?月天心面上虽淡泊,骨子里却是极傲的人,若真被他当女人抱了,等天心醒来,结局只有一个,杀了他再自杀。不想,火离一点儿也不想这样。他还没爱够他,他们都不要死。
  所以,若不能占有他,就让他来占有自已罢!火离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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