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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午后,白玉堂在少林后山的枫树林里散步,正值枫叶似火的季节,景色美不胜收。
忽然身后闪过一道杀气,白玉堂脚步一顿,换了个方向继续走。
走了没多远,就见赵臻坐在一根树干上,抓了一把枫叶往下撒,嘴里哼着奇怪的曲调,两只小脚丫光溜溜的在空中乱踢。隔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得瑟味儿,恶作剧成功的即视感……
白玉堂摸摸鼻子:刚才放杀气的是承影吧,肯定又被小坏蛋欺负了。
没等白玉堂走进,赵臻已经发现他了,实在是白玉堂一身白衣站在红枫林中太显眼了。
赵臻一乐,朝白玉堂的方向张开手,“白大哥~~”忽然从高高的树枝上跳下来,飞扑!
白玉堂望天:这下要是摔实了,不死也得半残,也算为民除害了吧。
明知是赵臻的坏心眼,白玉堂直到最后一刻,才懒懒地伸手接住他。赵臻把汗津津的脑袋往白玉堂身上蹭,笑得比午后的太阳还灿烂,一咧嘴还缺了颗牙,特没心没肺,特没烦恼,也特快乐。
白玉堂被他气乐了,无奈地摇摇头,把他拎到靴子附近。
“你的暗卫呢。”除了承影,赵臻身边还潜伏着几十个暗卫,这会儿居然都不在。
赵臻坐在地上穿靴子,随口道:“他们第一次出远门儿,有些紧张过度,我打个喷嚏他们都紧张半天,被我撵回去睡觉了。十几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好睡好才能长得高高壮壮!”
白玉堂瞅赵臻,“你比他们还小几岁吧。”干嘛一副养儿子的口气。
赵臻装模作样的捧心,“年轻的只是皮囊,我心已老!”
白玉堂无语,看了看四周,“承影呢?”
赵臻穿好靴子,爬起来拍拍屁股,理直气壮道:“我叫承影去厨房‘取’些油盐酱醋,白大哥来的正好,我们一起烤野鸡吃!”赵臻貌似遗憾地摊着两只小黑爪,“可惜可惜,有肉无酒不成席,寺里只有祭祀用的祭酒,那个一点的都不好喝。”
白玉堂嘴角直抽:身为皇帝,居然指使手下去偷鸡摸狗?还在寺庙里烤野鸡,亵渎佛祖不说,连祭祖的酒都偷喝?难怪那猫自从收了徒弟,三天两头就暴走一遭,满院子抓徒弟闹得鸡飞狗跳。
赵臻笑眯眯问:“师傅呢?”
白玉堂耸耸肩,“不知道神神秘秘搞什么,一大早就不见了。”
赵臻咂咂嘴,“好容易闲下来,正想拜见一下师祖呢。”
两人聊天的功夫,承影背着个大包回来了。赵臻打开包袱,里面有金黄色的烧鸡,几碟精致的小菜,还有赵臻最爱吃的点心。赵臻惊讶道:“承影,你打劫御膳房啦,怎么这么多?”
承影木着脸,语气淡定道:“属下让御厨做好,又从御厨手上‘取’来的。”
言下之意,你让我取我就取了,我可没违背命令。
赵臻眯起眼睛:哎呀,蠢萌蠢萌的承影学坏啦,都会阴奉阳违了。
白玉堂很欣慰:被捉弄那么多次,终于知道反击了。
由于承影小小的反击,赵臻更加乐此不疲的捉弄他……
赵臻:“枫叶好红,承影你喂我吃点心吧!”
承影:“……”
白玉堂:因果关系呢?
赵臻:“天气凉了,承影你喂白大哥吃烧□□!”
承影:“……”
白玉堂:这算躺着中枪?
“哟~~鸡肉好香,小娃娃你喂我吃鸡腿吧!”
承影和白玉堂一愣,赵臻眨眨眼:咦,我没说话啊……
视线忽然拔高,赵臻才反应过来,他正被什么人抱在怀里,手上的鸡腿不见了。赵臻回头,鸡腿正被一个白胖白胖的老和尚咬着,老和尚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好像公孙特制的那种药皂……
白玉堂眉头一皱,这和尚好厉害的轻功!无声无息的靠近,仿佛一直蹲在赵臻身后,叼走鸡腿的动作快到看不清。大和尚没有恶意,也没有杀气,只是盯着美食流口水,以及抱着赵臻不撒手。
见承影摸出武器,赵臻对他摆摆手,对和尚道:“你是和尚啊,怎么能吃肉。”
老和尚歪头想了片刻,理直气壮道:“佛祖穿肠过,酒肉心中留!”
所以,你把佛祖生吞了?——白玉堂较真儿的想着。
“师傅!”展昭挽着*的袖子跑过来,手上还拎着僧袜僧鞋。
“小师兄!”老和尚一见展昭就乐了,单手举着赵臻摇啊摇,动作就像在挥手帕……
在空中摇摇欲坠的赵臻,一边感叹师祖力大无穷,一边感叹师门辈分真乱。
展昭救下赵臻,随手塞给承影,拉着老和尚给他穿鞋。“刚给你洗完澡,怎么不穿鞋就乱跑!”老和尚除了力大无穷,平衡感也惊人,他抬起一只脚给展昭穿鞋,单脚站立居然稳稳当当?
老和尚低头听训,委屈巴拉的看着展昭,“贫僧要和师侄一起玩儿。”
展昭仰着头看他,“告诉你多少遍了,我徒弟是你徒孙。”
老和尚继续委屈,“小师兄……”
展昭无语,拍他一下,“另一只脚!”
老和尚换脚,继续委屈,“小师兄不要生气……”
展昭已经累得不想理他了。
经过展昭介绍,众人总算知道,老和尚就是展昭的师傅。
老和尚在寺里辈分极高,连方丈都要叫他一声‘师叔’,但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人知道他的法号。老和尚一直住在后山绝壁,走险峰如履平地,除了到处蹭吃蹭喝,轻易不和人接触。
老和尚不喜欢洗澡,偏偏武功太高,单打独斗谁也制服不了他,动员寺内所有武僧群殴也搞不定。每次抓他洗澡都要排兵布阵,难度堪比打仗,方丈都把给老和尚洗澡,当成对弟子的试炼!
十几年前,老和尚忽然黏上了小展昭,其余和尚大喜过望,每次都用展昭威胁他。不洗澡就不能接近白白嫩。嫩的小展昭,为了和‘小师兄’一起玩儿,老和尚只好每隔三天洗个澡。
后来展昭出师了,下山闯荡江湖,老和尚又开始无法无天了,寺内弟子的试炼又开始了!
展昭这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师傅洗澡,老和尚满山乱飞,展昭逮了三天才才逮住他!
给老和尚洗澡,展昭都快累瘫了,承影‘取’来的点心都被他包圆了。
老和尚也捧着烧鸡啃啊啃,半点儿不像绝世高手。
等他吃完了,展昭又用帕子给他擦脸擦嘴,细心又孝顺,一点不嫌弃老和尚。
赵臻有点小感动,感动的伸出油汪汪的爪子给展昭,那意思——我也要擦爪!
展昭嘴角一抽,照顾完老的又要照顾小的,总忽然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御猫大大,您每天要抓徒弟喝药,还要抓师傅洗澡,哪还有时间抓耗子一起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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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意外身亡()
清晨突然惊醒,发现床边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你会有什么反应?
是大声尖叫?还是吓一身冷汗?或者抄起枕头拍死他?
赵臻和黑影对视了30秒,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吃了吗?”
黑影歪头想了想,摸摸圆滚滚的肚皮,“贫僧好饿呀~~”
→_→没错,大清早跑出来吓人的黑影,就是昨天见到的师祖老和尚。
赵臻搓搓脸,踢开被子爬起来,看了看四周,“师祖,您看见承影了吗?”
老和尚指指房梁,“黑脸小朋友怎么坐在梁上睡呀,贫僧帮他躺下了。”
赵臻嘴角抽抽:可怜的承影呦,继师傅的酥糖暗器、和白大哥的银子暗器之后,神出鬼没的师祖大人第三次会心一击,承影近期又要发奋练功了吧……'点蜡'
赵臻伸手揉揉脸,尽量不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师祖,我请你吃早点,你帮我把承影搬下来吧,睡床上比较舒服。”
“好嘞~~”老和尚兴高采烈地蹦起来,把承影抱到床上后,忽然一拍脑门儿。“哎呀,差点忘了,外面还睡了好多小朋友,贫僧都搬进来吧~”╰(*°▽°*)╯
赵臻正在洗脸的手一顿:所以说,暗卫们被师祖大人一锅端了?
赵臻不喜欢身边人太多,除非要穿戴复杂的龙袍配饰,像日常的洗脸、穿衣、梳头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赵臻从不假手于人。因此寝殿内只有暗卫值夜,走出寝宫才能见到内侍和巡逻的侍卫。
赵臻不仅起早了,还牵着个和尚走出来,侍卫们都惊呆了——这和尚怎么混进去的?!
赵臻招招手,一直很淡定的老太监走上前,“皇上有何吩咐。”
赵臻指指笑呵呵的师祖大人,“传膳吧,叫御膳房多准备些。”
这老太监正是赵恒的心腹福泉。
福泉长得像个圆圆胖胖的不倒翁,做事也圆滑稳重,曾陪赵恒来过开封府,赵臻对他印象不错。赵恒驾崩后,福泉想去守灵,赵臻却挽留道:“母后身体不好,朕还没大婚,后宫正缺个主事的人。你是个有本事的,若不急着养老,就再留几年,朕还让你做大内总管。”
或许是上辈子做演员积累了经验,赵臻非常懂得收买人心。明明只要一声令下,就能留住福泉。他却直言自己的难处、肯定福泉的能力、并许下高官厚禄,言辞间隐隐透露出的信任,连人老成精的福泉都觉得浑身舒畅。福泉叹了口气,由衷感叹新帝比先帝讨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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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膳房的动作很快,等赵臻做完晨练,御膳已经上桌了。
老和尚早早坐在桌边守着,见素斋上桌,没等赵臻动筷子,就自顾自地开吃了。
周围的宫人有些不满,可赵臻都没反对,他们自然不会多嘴。
赵臻平时脾气超好,从不责骂宫人,很少发脾气,谁犯了小错也不计较。唯一一次惩戒宫人,是因为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言语侮辱李妃娘娘。赵臻没打没骂,只把几名传播恶言的宫女贬出宫。
众人以为这惩罚太轻了。没想到,宫外有无数想讨好赵臻却没机会的人,赵臻没动一根手指头,就有无数谄媚之人急吼吼地为皇帝解忧,几名宫人沦为丧家之犬,从此再无音讯。
在那之后,宫内也安静了。
赵臻吃饭不用人伺候,他胃口不大,敞开了也吃不了多少。倒是老和尚呼噜呼噜吃个没完,桌上的吃没了,又叫宫人填了好几次。赵臻怕他吃撑着,赶紧道:“我带你去找师傅吧。”
老和尚歪头,“莫要哄骗贫僧,贫僧的师傅死好久了。”
赵臻只好换个称呼,“是找我师傅,展昭。”
老和尚这回反应挺快,“贫僧看过了,小师兄和白白的小朋友抱在一起睡!”
赵臻憋笑:敢情被闯空房的不只有自己,暗卫们可以安息了。
用完早膳,天也亮了,和尚们都起来做早课。有的在洒扫落叶,有的在砍柴挑水,还有的在练棍练拳,一派热闹繁忙的景象。几乎所有大和尚小和尚都认识老和尚,客气地向他打招呼。
近距离见过赵臻的,只有几位德高望重的高僧,普通和尚只能远远看见一个移动的小黄点儿,自然不认识他。不到一刻钟,已经有好几个和尚误会了,以为他是被老和尚偷来的小孩儿……
比如眼前这个拉着他不撒手的小和尚。
小和尚年龄不过十几岁,说话腔调却老气横秋的,很像包大人。
小和尚怒道:“曾师叔祖!你又从哪偷来的小孩!快把人家送回去!”
赵臻眨眨眼:又?师祖经常顺手偷小孩吗?
老和尚一脸无辜,“贫僧没有呀,这是小师兄的……”
老和尚话没说完,就被小和尚打断,“你再乱认师兄,我就找师叔祖告状去!”
赵臻又眨眼:再?师祖究竟认了几个师兄?师叔祖是指……展昭?
小和尚揉揉赵臻的脑袋,好脾气的哄他:“施主莫哭,一会就送你回家。”
赵臻继续眨眼:你错了,想哭的人不是我,是师祖。
赵臻正想为师祖洗刷一下冤屈,就见前方一阵大乱,隐隐传来哭声。
小和尚脸色一变,“糟糕!又出事了!”临走前还不忘拽上赵臻。
赵臻也挺好奇的,就和小和尚一起挤进人群。
——人群中间是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尸体不高,大概只有十几岁,白布上染着大片大片的血迹,不用掀开也知道,这少年定然死相极惨。好多小和尚都围着尸体痛哭,边哭边痛骂一个叫‘犹舫’的人。
赵臻努力回忆,犹舫是禁军的一个将领,专门负责外围安全。此人性格傲慢,明明是不近人情,却总要摆出一副耿直的面孔,仗着祖上有战功,言语多有放肆,赵臻很看不惯他。
或许是和尚们哭声太大了,犹舫很快带兵前来镇压。
赵臻藏在人群中静观其变,只见犹舫不问缘由,直接命令禁军驱散人群。
和尚们护着尸体不肯离开,禁军就用武力推搡,反而激起更大反弹。镇国寺武僧众多,功夫不比禁军差,再加上人多势众,反而禁军被推的节节后退,连犹舫都被掀下马来,混乱中挨了好几拳。
犹舫折了面子,更不肯轻易罢休,抽出佩剑道:“把这群犯上作乱的和尚给我抓起来!”
和尚们愣了:这也算犯上作乱?
犹舫手下的禁军也愣了:真抓啊?将军玩得大了吧……
正在僵持的时候,远远飘来一句嘲讽,“犯上作乱?犹将军好大的官威啊。”
众人抬头,只见展昭抱着剑站在墙头,旁边还站着打哈欠的白玉堂。
和尚们看见展昭就踏实了,纷纷问好。有叫师叔的,师叔祖的,也有叫曾师叔祖的……
犹舫却冷哼一声,“在展护卫面前哪敢提官威!”
在犹舫最讨厌的人中,展昭绝对名列前茅!区区一介江湖草莽,仅凭三脚猫功夫封官,还走了狗屎运成为新帝的老师,颇得新帝尊敬。新帝为彰其尊,破例加封一品护卫(杜撰~杜撰~请勿较真儿~)——这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尊荣,难怪犹舫要气红眼了。
展昭懒得理他,直接走到尸体旁,“这是怎么了。”
一个小和尚哭道:“师叔祖为我们做主啊!这三天寺里已经死了六个人了!”
展昭听得一楞:“三天死了六个人?”
“师祖有所不知。”一位年长的和尚叹道:“三天前,我们在后山山脚下发现如尘的尸体,尸体被野兽啃咬过,因为以前也发生过贪玩弟子失足坠崖的情况,我们都以为是意外。可在两天前,如空如慎的尸体出现在枫林里,一天前又发现如归如锦的尸体在小溪边,还有今天如诚也……”
一个口气很冲的和尚道:“我们早就上报朝廷了,这位犹将军偏说我们是危言耸听!”
犹舫冷笑一声,“死几个和尚有什么大不了的,耽误了祭天大事,你们承担得起吗!”
犹舫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连清心寡欲的和尚也不能淡定了,纷纷吵着要讨回公道。
“寺里本来好好地,你们一来就死人了,说不定凶手就在你们中间!”
“对!他不敢查证,他就是想包庇凶手!”
展昭道,“既然犹将军不愿意管,此案就移交给开封府吧。”
犹舫眼神一闪,“祭天期间,寺庙的安全由本将军负责,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展护卫就算有皇上做靠山,也不该夺人饭碗!”犹舫阴郁的眼神扫过众和尚,冷笑道:“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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