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总不会再开口说话了,至于后面什么追查的事情,克莱托到时候总能想到办法推脱。
果然,维克托看见了他的动作,起身走到了他的身边,轻轻的伸手拍打了两下克莱托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克莱托局长,请放心把,我们会把事情处理妥当的,行凶的罪名我们也会安排人顶上,不会连累到你的。”
这才是真正的,彻底掌控萨尔瓦多地下世界的枭雄。
……
圣特克拉分局成前后布局,最外面靠近街面的一栋四层的小楼,是分局主要的行政办公地点,装修什么之类的不提,最起码灯光设施之类的齐备,在夜晚中远远看去,也是一片灯火通明的景象。
羁押室则设在了主楼后面的一栋二层小楼内,原本这栋楼主要是警员们的宿舍和休息室,但是因为年久失修,后来达米亚尼担任圣特克拉分局局长的时候,干脆在主楼的东面重新修建了一栋三层的宿舍楼。
而原本的宿舍,也没有闲置,而是将其改建成为了看守所,用来羁押一些还没有来得及移交到监狱的犯人和一些小偷小摸,罪行不太严重的犯人。
整个萨尔瓦多的监狱系统的人员超容,条件之恶劣,各种硬件设施奇差无比,维克托是深有体会的,正规监狱尚且如此,作为警察局内的临时关押地点,条件就可以想象了。
一个不大的空间里,被那些临时关押的犯人给挤得满满当当的,当维克托第一眼透过铁栅栏看过去的时候,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作为重要的犯人,克莱托在下面的警员将马奇克斯大街的袭击者带回来之后,就将其关押在了看守所的地下室。同时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就连看守都换成了他的亲信。
一名狱警引着维克托等人下到看守所地下部分的时候,莫塔事先安排的几个人已经被送了进去。
警察局看守所这种地方,想要出去不容易,但是想要进来,就很简单了,打架斗殴,寻衅滋事,随便都能找到理由进来呆两天。
脚下的台阶有些湿滑,空气中充满了一股潮湿霉腐的味道,四周的光线有很暗淡,如果不是引路的狱警提醒了一下,维克托在踏下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还差点踩进一个地面上的积水坑里面。
维克托伸手扶着阶梯边缘的墙壁绕过水坑,手上却沾了一层黏糊糊、湿哒哒的苔藓,上帝才知道,这个鬼地方究竟有多久没有见过阳光了。
“两位……”克莱托从站在走廊尽头的一个铁门面前的狱警手中接过了一串钥匙,然后扭过头,递给了阿托,同时小声的说道:“你们要的人就在里面的14号囚室,这是钥匙,我就不陪你们进去了。”
阿托伸手将钥匙接了过来,然手顺手将一沓钞票塞到了狱警的手里面。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狱警接过了钞票,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整沓的钞票很有厚度,都是50一张的美元,粗略估算一下,得有好几千的样子。
这可算得上是意外之财,他想不到自己只不过是带了一下路而已,就能够拿到这么多钱,顿时眉开眼笑的将钞票踹进怀里,同时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道:“……克莱托局长已经吩咐下来了,里面的兄弟们也已经暂时调走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请你们尽量别把声音搞得太大,一个小时后,我再来……”
阿托点点头,善解人意的说道:“放心吧,不会让你为难的。”
“谢谢议员先生,”那名狱警又朝维克托道了声谢,这才走上楼梯,消失在了昏暗的地下看押室中。
阿托转过头,将钥匙插进了铁门的插孔里,然后扭动,于是死一般的走廊中,随着铁门推动的吱吱嘎嘎的噪响,通往重要监区的囚室在维克托的面前展开。
对监狱、看守所这种地方,维克托丝毫不会感觉陌生,今生的开端就是在巴里奥斯监狱开始的。不过不陌生,并不意味着有亲切感,对这类该死的地方,如果可能的话,他是一次都不想来的。
黑黝黝的走廊,头顶安装的照明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印照着维克托和阿托两人投射到墙壁的影子,好像是在跳动着别样的舞蹈,张牙舞爪的样子。“吧嗒吧嗒”皮鞋踩着地板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往来回荡,令人不由自主的毛骨生寒。
对三名被带回来的袭击者,警局方面还没来得及审讯,所以对他们的情况还是一无所知,甚至就连叫什么都不知道,换句话说,维克托向要知道什么,都得撬开这几个人的嘴巴了。
穿过紧锁的铁门,沿着走廊一直向里面走,两旁都是黑森森的铁门,上面还标着从01到02这样开始的仓号,整个地下羁押室一共只有十来个房间,14号囚室几乎是在走廊的最里面。
维克托跟在阿托的身后,一路走到对应着14号囚室的房间外面,锈迹斑驳的铁门紧闭着,门的上下两个部位,还分别由一个望孔和一个投食窗的开口。
阿托将上面望孔的挡板拨开,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扭头朝维克托点点头,抽出对应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房间内的空间很狭小,几个平米的房间内,还安装了两个铁质的架子床,除此之外,居然人性化的设置了一个漱洗台,最里面用塑胶挡板格开了一个小角落,不用猜测,那估计是厕所,墙壁上还有其他一些以前的囚犯搭建的一些木台之类的东西,零零总总加在一起,就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整间囚室靠右侧外间的一个铁床被挪开,此刻一名浑身上下,只身着一条犊鼻裤的印第安血统的拉美裔男子,被双手捆绑着,蹲坐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此外旁边还有两名看上去身材壮硕的黑人年轻人坐在他对面的床铺上看守着他。
铁门打开的响动,让这两个年轻人立刻站了起来,见到是阿托和维克托前后脚的进来,他们立刻朝房间里面靠了靠,让出一条足够两人通行的通道,同时恭敬的问好道:“先生,阿托老大……”
阿托两步走过去,什么都没有说,抬起脚对着地上坐着的那个男人就是一脚踢过去,穿着皮鞋的脚尖准确的踢中了那个印第安男人的下巴,只看到对方原本低垂着的脑袋猛的往上一扬,“卡擦”一声,后脑勺结结实实的撞到了墙壁上。
“嘿,阿托,不要这么粗鲁,”维克托在后面拍了拍阿托的肩膀,微笑着说道:“……这位先生看起来伤的蛮重的,要是什么消息都还没来得及告诉我,我找谁问去啊?”
“先生,你就是太仁慈了,”阿托歪歪嘴,唇角挑起一道冷漠的弧线,辩解道:“这些人,都是一帮骨头很硬的家伙,不动点真格儿的,他们还以为你很好糊弄呢!况且,咱们这里不是一共抓到了三个人吗?他不肯说就算了,我还不信,他的同伴也是同样的钢筋铁骨。”
“啧啧,这样不好,我这个人吧,就是见不得血腥,”嘴里一边一唱一合的同阿托说着话,维克托从他的身边穿过去,走到了那个印第安裔男人身边,路过那两名格列夫家族的帮众身边的时候,他随口问了一句:“……这里就一个人,还有两个呢?“
两名帮众听见了维克托的问话,其中一个立刻回答道:“禀报先生,为了防止他们三个人关在一起耍什么小聪明,同时这个房间也太小了,待不下这么多的人,所以我们擅作主张,让狱警把隔壁的两个房间清空,然后把他们三个人分开关押了。”
“唔,干的不错,回去我会让莫塔老大奖赏你们的,”维克托向那个回话的年轻人点点头,说完也不理会对方欣喜的脸色,双手撑着膝盖缓缓的蹲下去,而后伸出手指,在那个男人肩膀上的伤口上戳了戳,对方再次一声痛呼,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看着维克托。
这个男人看上去很年轻,最多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样子,样貌长得不错,颇有几分英俊小生的样子。只不过可能是刚刚阿托那一脚踢得重了一点,小伙子满鼻满口都是血糊糊的,额头上也沁着一颗颗豆大的汗珠,看上去估计疼极了。
“我想你肯定不认识我,当然,我也不认识你,”一只手捏着对方的下巴,另一只手在他的脸上拍了拍,维克托笑眯眯的说道:“所以,你肯定不清楚我的为人,即使现在我开口问你,究竟是谁派你们来袭击路易莎和波费里奥他们的,你肯定也不会告诉我的……”
话说完,维克托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在自己的脑门上敲了敲,自嘲道:“看我,说了半天话,也还没做个自我介绍。
我是何塞·维克托,你可以叫我何塞先生,也可以干脆一点称呼我维克托,不过以前我有一个绰号,叫做“V”,但是很久都没有人当面这么叫过我了,所以,随便什么,反正名字都只不过是一个代号,只不过是为了方便称呼而已。
嗯,所以,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
因为下巴被捏住,头被固定着,年轻人只能翻着白眼,努力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可能,你不愿意,或者说你瞧不起我,所以不想告诉我你的名字?”维克托耸耸肩,一脸轻松的说道:“没有关系,就像我说的那样,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方便别人称呼自己而已,其实认真的来说,就算叫阿猫阿狗都没什么关系,所以,为了接下来方便我称呼你,干脆我给你一个代号吧,唔,不如就叫做“邦德”先生吧。”
年轻人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很明显,维克托的态度让他感觉到不安,只是年龄、阅历还有经验的关系,让他不知道自己这种不安,甚至深一点来说,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究竟从何而来。
所以,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把头向后一仰,后脑勺靠在潮湿的墙壁上,两只眼睛闭起来,一副自己睡着了的样子。
“怎么样?詹姆斯·邦德,英国的一个著名的特工啊,”没有在意年轻人的姿态,维克托自顾自的说道:“美国人把他搬上了大荧幕,让全世界的年轻人都崇拜,向往那种神秘、刺激的危险生活而沉浸在虚假的幻想中,却忘记了现实世界,其实比电影中描述的,更加的残忍冷酷。”
“……所以,邦德先生,现在到了问答游戏的环节了,让我们快点开始,早点结束吧,”维克托摸摸口袋,从身上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刚刚想送到嘴边的时候,他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对那个年轻人很客气的问道:“你抽烟吗?”
年轻人睁开眼睛看了看夹在维克托两只之间的那根香烟,点了点头,同时将脑袋朝前探了探并张开了嘴,那意思是指望着维克托将香烟送到他的嘴上。
“原来你抽烟啊,”不过维克托夹着香烟的手指转了一圈,却又将那只烟送到自己的嘴里,而后面无表情的说道:“现在,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今天的行动,究竟是谁指使你们做的?”
顿了顿,维克托提醒道:“……不过,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我,只要你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并且让我们顺利的找到了幕后的指使者,节省了大家的时间,那么作为回报,我可以向你承诺,这件事情不会牵涉到你的家人。
相信我,你一定不会希望我们去拜访你的家人的,对吗?”
原本受到戏耍的年轻人已经恼怒的重新闭上眼睛假寐,一点回答问题的意思都没有,但是听到维克托的这句话,却再也绷不住了,他猛地一下睁开眼睛,怒视着维克托大吼道:“这件事情是我做下的,你找我家人的麻烦干什么?不对,你根本不知道我叫什么,你也不可能查到我的家人在哪里。”
话一出口,他又感觉到万分的懊恼,原本被抓之后,他就已经打定了注意不开口了。只是想不到,维克托一提到家人,自己一下子就没有忍住……
“呵呵,”看着这个年轻人懊恼的重重的将头磕在墙上,维克托轻笑两声,“难道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到了?我只能说,你真的是太天真了。
圣萨尔瓦多看起来面积很大,人也很多,但是我的眼中,它又算不上什么,只要我想要找出一个人的底细来,也许会费上一些功夫,多花一点时间而已。
但是我相信,我想要知道的,总会知道。?
话音说完,维克托起身,朝阿托歪了一下脑袋道:“阿托,他就交给你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我也同样要知道。”
“放心吧,先生,”阿托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沉声道。
维克托起身,随步迈出房间站在走廊上一口一口的抽着烟,明亮的烟头在昏暗的灯光下一闪一闪的,一阵蓝色的烟雾伴随着身后房间内传出的惨叫声,在这个阴沉的地下看守所内往来回荡,久久不停……
第一百三十四章 财令智昏()
维克托并不是什么虐待狂,也不是什么习惯血腥的人——上辈子已经受够了。
对待被抓到的袭击者,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选择直接把他们杀了,也省得在他们身上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不过遗憾的是,这些家伙偏偏要测试他的耐性,宁愿多承受一些折磨,就是不愿意配合他,将维克托想要知道的消息,痛痛快快的告诉他。
难道他们真的以为自己是一个具有信仰的革、命者,一个个的都坚贞不屈?
维克托表示,他们到现在之所以嘴硬,不肯透露任何的消息给他,还是因为受得折磨不够狠,承受的痛苦还不够撕心裂肺。
就像他同那位“邦德”先生说的那样,如果有必要的话,他真的会把他的家人带到他的面前,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承受代价。
不过现在还没有到那一步,维克托相信阿托的手段,已经足以应付那位看起来有些“不配合”的邦德先生了。
……
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得很快,就在那名离开的狱警带着人回来的时候,维克托一行人已经离开了这个设在圣特克拉分局内的羁押室,他已经获得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那位“邦德”先生也没有看起来那么的忠诚,维克托不过是在地下看守所的走廊中站了两根烟的功夫,他就老老实实将自己所有知道的消息,吐了个一干二净,所求不过一个痛快而已。
之所以还花了这么多的时间,是因为还有其他两名被抓获的袭击者。
维克托当然不可能只询问他一个人,在警方查办案件中,一个证人的证词只能叫做“孤证”,就算上法庭,面对辩方律师的攻击,也是站不住脚的。
既然还有其他人,他自然就要获得尽可能多的消息,才能相互印证,以求不会有人因为想要快点获得解脱而张嘴乱说,从而给出错误的信息来误导他。
至于他们接下来的命运则很简单,当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分局的警员们都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的时候,地下看守所的狱警会立刻向上面报告,关押在分局羁押室内的三名袭击者死了。
案情很简单,凶手就是他们同囚室的犯人,缘由也不过是一些简简单单的口角,并且凶手对自己的行为也供认不讳。
而看守们也自动的承担一些看管不利的惩罚,或许他们会被调离目前的工作岗位,更甚者,在自己的档案中留下这么一块污点。
但这就够了,再没有其他了……
警方的警力本来就紧张,没有更多的力量,因为三个原本就“该死”的家伙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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