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当时的英国首相不顾维多利亚女王和赫尔戈兰岛岛民的反对,把这座重要岛屿拱手让与德国,换来了非洲东部原属德国的一个殖民地以及德国不在非洲东部继续扩张殖民势力的承诺。
获得赫尔戈兰岛之后,德国人迅速将小岛建成针对英国的军事基地,这里的泊位可供轻巡洋舰停靠,本岛和离岛皆建有海防要塞,配备了射程远、口径大的岸炮,兵营、电台、水上飞机库等设施一应俱全,原住民则全部遣送往德国本土。
登上赫尔戈兰本岛,夏树凭高远眺。前方是波涛涌动的北海腹地,后方是威悉河和易北河的入海口,德国最大的海港城市不莱梅和汉堡,北海沿岸的最大海军基地威廉港,皆位于这片水域。从形象和战略上,此时的赫尔戈兰岛就像是一名哨兵,孤独而英勇地戒备着德国最重要的一段海岸线。不过,由于赫尔戈兰湾的地理轮廓是属于开放型的港湾,赫尔戈兰岛与东、南两个方向的海岸各相距五十余海里,英国舰队若要强行攻击威廉、不莱梅、汉堡等港,仍可绕过赫尔戈兰岛进军,而且北海常有大雾,飞艇和飞机有时难以发挥侦察警戒作用。因此,德国海军在赫尔戈兰湾的防御策略是以赫尔戈兰岛为战术支点,以轻巡洋舰、大型鱼雷艇和布雷艇对开阔海域实施警戒封锁。
历史上的第一次世界大战,英德海军的第一次正式交锋就是在赫尔戈兰湾展开的。英国海军以潜艇为诱饵,用轻巡洋舰和驱逐舰伏击德国巡逻舰队,然后突入赫尔戈兰湾,同前来增援的德国轻巡洋舰队展开激战,在战斗的最后阶段,负责支援的英国战列巡洋舰加入战团,最终对德国海军取得了一场完胜。是役,德国海军损失三艘巡洋舰和一艘大型鱼雷艇,多艘舰艇遭到创伤,伤亡、被俘人员达一千多人,而英国海军仅有四艘舰艇遭到重创,伤亡人员不足百人。
在夏树的注视下,随行而至的布雷舰艇于预定海域敷设水雷。就历史而言,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击沉击伤军舰最多的武器既不是舰炮也不是鱼雷,而是这些看似呆板的水雷。四年间,各国在交战水域布下了成千上万的水雷,英国海军的新式无畏舰“大胆”号于开战不久被德国海军布设的水雷炸沉,德国海军则因为俄国水雷损失了装甲巡洋舰“腓特烈…卡尔”号,而英法舰队联手进攻达达尼尔海峡一役,土耳其海军布设的水雷接连炸沉三艘法国战列舰,从而发挥了扭转战略形势的巨大作用,德国海军进攻俄国的“阿尔比翁”行动中,最新最强的“巴伐利亚”号战列舰触雷受损,另有多艘轻型舰艇触雷沉没。
从几百吨的轻舰艇到几万吨的超级无畏舰,稍有不慎,便可能葬身于一枚不起眼的水雷。
征得德皇威廉二世同意,提尔皮茨于7月30日签署了一份警戒准备命令,各舰队和海军基地由此增派了警戒巡逻力量,并从当晚开始布雷。平日的严格训练很快显现出了效果,短短十几个小时,德国舰艇就已在赫尔戈兰湾内布下了六处雷场,按照预定的作战部署,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他们还将在这片重要海域布设4000多枚各式水雷,从而形成较为完备的警戒防御体系。
有计划地大量布雷能够最大限度地防备对手突袭,而夏树的意图显然不是龟缩死守,他早已在严密的水雷阵中留出一条可供大型舰艇快速进出的通道,并与负责赫尔戈兰湾海上警戒防御的马斯少将协商一致——为防英国潜艇跟踪侦察,德国舰艇平日巡逻只走预设的巡逻通道,并故意摆出不断加布水雷的架势,好让对方错误判断德国海军的真实意图。……章节内容结束……》
第136章 必战之战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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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年8月1日,星期六,柏林。
繁华街头人群扰攘,皇宫前聚集了成千上万的民众。这些德国人,官员、军人、警察、商贩以及为数众多的工人,显得情绪紧张、焦虑不安。因为历史的宿怨,在多数德国人心目中,没什么比野蛮、残暴的斯拉夫游牧民族更具威胁。前一天晚上,德皇在皇宫的阳台上发表了德国面临战争危险的演说,晓喻民众“我们已被迫拿起武器”。
不过,人们仍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等待俄国答复。毕竟,这是一场奥地利与塞尔维亚之间的冲突,人们固然同情不幸的费迪南大公,但战争本身又是无比残酷的,那些奔赴战场的士兵们将时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许多人都会葬身异乡。
正午,德国给俄国的最后通牒限期截止,俄国没有答复。
不出一小时,一份电报发给了驻圣彼得堡的德国大使,令他于当天下午5时宣战。
5时整,德皇颁发了总动员令,而在一天之前,先遣部队就已秘密开赴战位。
斜阳下,一名官员出现在皇宫门口,以抑扬顿挫的语调向人群宣读了动员令。
在最后一个音落下之前,皇宫前的人群鸦雀无声。
紧接着,人们开始恭敬地唱起了国歌,气氛随着旋律而升温。唱罢国歌,许多人都已群情激奋,他们一哄而散,冲向那些有俄国间谍嫌疑的人泄愤去了。
不久,站满着军官的车辆沿着菩提树下街飞驰而去,他们挥舞着手帕,高呼着“动员起来!”
动员的命令在德国一经下达,征召、装备和运送200万人员的庞大机器便整个自动地运转起来了。后备役军人到指定的兵站集中,领取制服、装备和武器,先编成连,再编成营,然后加上骑兵、摩托兵、炮兵、医疗队、炊事车、修理车以及邮车,按预定的铁路时刻表,被送到邻近国境的集结地点。在那里,他们编成师,再由师编成兵团,由兵团而组成军团,待命出征。单调运一个兵团,军官需要火车车厢170节、步兵965节、骑兵2960节,炮兵和给养车1915节,总共需要6010节,分别组成140趟列车,同时还需要同等数量的列车运送兵团的军需品……从动员命令下达那一时刻起,一切都在按预定时间表规定的时间运行,时间表订得非常精细,甚至对于多少对火车轮子将在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桥梁,都作了具体规定——这就是德**事参谋体制的惊人之处!
德**队按照施利芬计划的详细步骤以及他们年复一年的军事操演内容从容有序地开赴西线,对法宣战以及对比利时发出最后通牒的文件草稿也都摆放在了威廉二世桌前,箭在弦上,任多数人都不会有临阵变卦的想法。可是,一份来自英国的电报却让优柔寡断的德国君主又一次动摇起来。
这份电报是由驻伦敦大使利希诺夫斯基发来的,他向德皇报告了英国的新建议——据利希诺夫斯基的理解,这个建议是说“如果德国不进攻法国,英国将保持中立,并保证法国也保持中立”。
这位大使,在德国属于讲英语,模仿英国人的举止、消遣方式、服饰,千方百计要成为英国绅士模式的那类人物。他不仅在举止上,而且在内心世界也是一个诚挚的亲英派。对这位大使来说,最大的悲剧莫过于生我育我之邦和我所钟爱之邦发生战争,所以他抓住一切时机避免两国兵戎相见。因此,那天上午英国外交大臣爱德华…格雷爵士在内阁会议休息时间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利希诺夫斯基出于自己的迫切愿望,将格雷的话理解为英国的建议。事实上,格雷说话一向简略而含糊,他所表示的不过是:如果德国答应对法国和俄国保持中立,就是说对两国都不发动战争,静待各方为解决塞尔维亚事件努力的结果,英国将答应使法国保持中立。
利希诺夫斯基的误解让德皇威廉二世自以为找到了避免两线作战的办法,他将小毛奇从赶往前线的路上召回,给小毛奇念了利希诺夫斯基发来的电报,并且得意洋洋地说:“现在我们可以只同俄国作战了。我们干脆全军挥戈东进!”
小毛奇大吃一惊。把部署到西线的百万大军,在关键时刻180度地转过头来调运到东线,需要更大的、远非毛奇力所能及的铁的毅力。他脑海中浮起一个幻影:整个部署垮了,一片混乱。这里是军需给养,那里是士兵,中间是丢失的弹药,连队没有军官,师部没有参谋,那些都作了精确安排的列火车将变得紊乱不堪,有史以来计划得最完善的军事行动就此荒谬地毁于一旦……
事实上,小毛奇的顾虑为免有些夸张。德国总参谋部虽自1905年以来就在从事拟订首先攻打法国的计划,但在它的档案里却另有一份所有列车东进攻打俄国的计划,这份计划在1913年以前还年年修订。不过,如若德**队的反向调动进行当一半,或是好不容易将大部分军队部署到了东线,这时一旦西线再生意外,德**队确实会陷入到极端被动的境地。
“皇帝陛下。”毛奇进谏说,“这不可能办到。成百万大军的调动部署是不可能临时急就的。如果陛下坚持要把全军带往东线,那这支军队将不再是一支枕戈待旦的军队,而将是一群带枪而没有给养供应的乌合之众。单单安排他们的那些给养,就花了整整一年艰巨复杂的劳动才完成的。凡事一经决定,就不能变动。”
“你伯父肯定会给我一个不同的回答,”德皇无可奈何地对从小毛奇说。
这句话对小毛奇的自尊心无疑是一个极其沉重的打击,他愤而坚持道:“我坚决认为德法两国既然都已动员,要维持两国之间的和平是不可能的。”
犹豫许久,威廉二世勉强接受了小毛奇的意见——军队继续按“施利芬计划”向西线集中。
陆军的作战部署差点出现大变故,海军也面临着类似的问题。在提尔皮茨签署警戒准备命令之后,察觉到公海舰队可能采取极其冒险的主动进攻,德国海军总参谋长冯…波尔、海军内阁长官穆勒、海运大臣米勒以及刚刚被任命为波罗的海分舰队指挥官的海因里希亲王一同觐见德皇。他们深知威廉二世对舰队的疼爱不逊于他的任何一位王子,内心底又对英国海军的实力感到深深的敬畏,声情并茂地向他描述威风凛凛的德国舰队如何变成一堆废铁的过程,进而劝说他收回成命,强令公海舰队严守不出,仅以“存在舰队”牵制英国海军,从而让德国舰队安然度过这场陆上取胜把握很大的战争。
一多半的海军高层持此态度,威廉二世顿时犹豫起来。好在他总算记得对幼子约阿希姆的承诺——在更改决定之前给他最后陈述的机会。
收到德皇拍来的电报,夏树没有一刻钟的耽搁,他从威廉港的舰队司令部驱车赶往15公里外的海军第2飞行大队基地。遵照他的指令,飞行大队安排了一架容克…20型陆基飞机随时候命。这种装配两台直列活塞式发动机的远程飞行器,设计概念与历史上的战略轰炸机始祖——德国哥达式重型轰炸机相类似,即采用开放式座舱,螺旋桨叶片置于发动机后方,机体可灵活拆分成机翼、机身中前部、机身后部与机尾,方便生产、运输和维修。在不挂载炸弹的情况下,容克…20可以持续飞行3个小时,最大航程450公里,能够轻松完成威廉港到柏林的不降落飞行。
飞抵柏林之后,夏树没有直奔皇宫,而是先跟提尔皮茨碰了面。老谋深算的提尔皮茨虽受到了架空,但在海军内部仍有众多忠实支持者,他因此掌握着权力竞争者们的主要举动和意图。利用搭乘飞机所节约的几个小时,夏树与提尔皮茨细致周全地商量了一番,最终决定一同前往皇宫觐见德皇。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两人抵达皇宫之后,威廉二世并没有立即接见他们,而是令其在休息室等候了近一个小时。黄昏时分,德皇带着一脸倦色走出办公室,让夏树并提尔皮茨陪同他去花园散步。
离开了几乎人人都带着凝重表情的地方,肃穆压抑的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三人默默无语地走着,一直走到了花园的中心地带,威廉二世方才找了张长椅坐了下来,拄着他的佩剑说道:“你们必是要劝我允许舰队出击,同英国海军展开一场决定命运的海战,我也曾渴望得到这份至高的胜利荣誉,可是相比于我们所冒的风险,这份荣誉似乎过于滚烫了。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夏树和提尔皮茨相互看了看,由夏树回答道:“是的,陛下,我们很清楚舰队出战所冒的风险,如若形势还有周旋的余地,我们也宁愿舰队完好无损地度过危机。根据刚刚获得的情报,6个师的英国远征军已在英格兰南部集结,运输和护航船只随时待命,一旦战争爆发,他们可以在四到五天的时间里登陆法国,协同法军抗击我们的攻势。”
“即便这个情报是确凿的,6个师的英**队不足以扭转形势。事实上,在我们新近调整的作战计划中,已经将这支英**队考虑进去了,即便他们的兵力达到10个师,我们仍有迅速取胜的把握。”
威廉二世的话让夏树明显感觉到,他此时的想法已与北海巡游期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与其说是胸有成竹,不如用“不容有失”来描述更为贴切。
这样的情况并未超出夏树的预计,他使出自己最厉害也是最管用的招数:“陛下,近期的局势发展是否符合我在十几天前向您做出的推测?”
威廉二世闭眼点头。
夏树道:“那么最迟后天,英国将向我们宣战。”
英国的宣战无疑是威廉二世以及许多德国权贵、政要最不愿看到的情况,英国拥有世界第一的海军力量自知关键因素之一,同样不容忽视的是,大英帝国遍及全球的资源意味着能量巨大的战争潜力。听到夏树的断言,威廉二世猛地睁开眼睛,以惊愕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幼子,须臾,他自我安慰地重复道:“这是我们已经做好的最坏打算。让英**队来吧,我们会将他们连同法**队一并击败!”
“我们当然会将他们击败。”夏树恳切地说道,“所以,陛下,请将您早已磨尖的海军利剑拔出鞘吧,它渴望用一场光辉的战斗证明自己!”
“会的,会有这样的机会,只是我们现在的时机还不十分成熟。”德皇抬头看了看提尔皮茨,“您说呢,我永远的提尔皮茨。”
提尔皮茨温缓地回答说:“陛下,在战争刚开始的阶段,各方的准备往往都不很充足,这可以是不利因素,也可以是有利因素,关键在于我们的内心。”
“我们的内心?”德皇不解地看着功勋卓著的海军缔造者,17年前,他们眼光一致、志气相投,因而视彼此为知己,联手合力,用短短十数年时间打造了一支技术先进、装备精良的远洋舰队。
提尔皮茨慢慢说道:“在1910年以前,我们的造舰规模是占有优势的,主力舰队的实力达到与英国海军最接近的程度,而当英国人调整策略,加快造舰步伐,我们的优势荡然无存,实力差距也在逐渐增加,这其中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英国的造船业强于我们。以过往的经验可以看到,和平时期,一个国家的军备规模受到了经济和财政的实际制约,而在战争的刺激下,军备规模就变成了脱缰的马匹,只要产能允许,便可近乎无节制地投入军工生产,这就意味着战争持续的时间越长,英国海军获得的补充越多,对我们的优势越大。”
德皇凝眉思虑了好一会儿:“一个陆军师若是蒙受重创,几个星期时间就能利用预备部队补齐兵员,而一艘战舰若是被打沉了,要花费两三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