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之后,确定的数据送到了奥古斯特上校手中,他简单反算便知,出现在前方的英国鱼雷艇群必定是在双方舰艇展开炮战之前从比利时港口启程的,契机很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潜艇遭到了德国侦察机的轰炸。鉴于高速鱼雷艇毫无防空能力,英国海军的指挥部门应在几个小时前就对德国舰队的到来做出了预判,甚至在更早的时候就获得了有关情报。由此看来,从南面袭来的英国高速鱼雷艇群仅仅是英国海军投入作战的一支力量,从其他港口出动的舰艇想必已在赶来的途中。
想到这些,奥古斯特上校果断令通讯官给旗舰发报,毫不隐晦地报告了自己的推断。
这时候,随行的德国鱼雷艇正在收容战沉舰艇上的幸存者——漂浮于海面的既有英国水兵也有德国海军官兵。奥古斯特上校留下两艘僚舰继续搜救落水者,“格劳登兹”号与另一艘1906年级大型鱼雷艇果断调头撤退。
因为德国海军本身就是高速鱼雷艇的头号用户,通过平日的训练操演,官兵们早已充分见识到了它们的犀利,碰上整群的高速鱼雷艇,正面交战绝不是理智之举。
不多会儿,那两艘前去追击英国潜艇的1913年级大型鱼雷艇也撤了回来,而南面海际已能够看到驾浪疾驰的英国鱼雷艇群。
奥古斯特上校脸上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沉稳表情,一方面,新战舰的优异性能给了他极大的信心,另一方面,这些英国鱼雷艇从港口航行到这里已耗费了不少燃料,就算不留余地的拼命追赶,恐怕也没有机会追上“格劳登兹”号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德国海军史上最伟大的设计师给对手挖好的技术陷阱。
看到两艘1906年级和两艘1913年级大型鱼雷艇果断收兵撤退,奥古斯特上校嘴角泛起一丝得意之色。就在这时,对四周海面实施空中警戒的水上侦察机又在视线中摇摆起了机翼。
这一次,它在舰队西北方发现了一支由两艘巡洋舰和三艘驱逐舰组成的小型英国舰队
前有来敌,后有追兵,这样的处境似乎非常不妙,可奥古斯特上校并不惊慌,他令副手去了解清楚敌人的两艘巡洋舰是什么级别,同时令通讯官向舰队旗舰拍发去第二份电报。
德国海军的侦察机飞行员除了要熟练掌握飞行技巧,还学习了必要的侦察技巧,包括如何准确判断一艘舰艇的类型、级别、吨位,但肉眼观察毕竟不同于航空拍摄,难以避免主观人为因素的影响。无论是最早的日德兰海战还是随后的弗兰德斯海战,德国侦察机飞行员都出现过无关大局的误判。因此,当副手回报说,飞行员看到一艘是四烟囱、三千吨上下的老式防护巡洋舰,一艘是三烟囱、四千吨左右的轻巡洋舰时,奥古斯特上校感到纳闷:防护巡洋舰是上个世纪的旧货,与近些年建造的轻巡洋舰搭配作战不但拖慢了整体航速,有限的火力也基本帮不上忙。
依照自己的判断,那两艘很可能都是老式防护巡洋舰,
要证实自己的设想,最直接的办法是与侦察机飞行员当面交谈,通过语言的描述来获得更为详尽的信息,然而敌人就在近处,战斗一触即发,“格劳登兹”号不宜减速,奥古斯特上校断然放弃了这一路径。他令舰载侦察机由执行战斗侦察任务改为炮火校射,同时给落在后面的大型鱼雷艇发信号,要求它们尽速赶上来加入自己的战斗编队。
仅仅几分钟之后,侦察机以及舰上的嘹望员接连告警——西北方出现了一架白色的水上飞机。
为方便识别辨认,德国海军舰载机采用了统一的浅灰色涂装。
这架白色飞机俨然盯上了奥古斯特上校的这支小型舰队,它不顾德国侦察机的阻扰径直飞来,在“格劳登兹”号头顶上盘旋了几圈,又对跟在它后面的四艘大型鱼雷艇端详了一番,这才回身朝西北方飞去。
尽管这架飞机没有任何的徽标,但奥古斯特上校手下的军官认出它是一架英国造的肖特式水上飞机。身份没有了疑问,悬念在于它究竟是英国巡洋舰携带,以机械弹射或者吊放水面等方式起飞的舰载机,还是直接从英国港口飞来的。
奥古斯特上校心里不免多了几分盘算。
在不改变航向的情况下,大约一刻钟之后,嘹望员在海面上望见了那支英国小型战斗舰队。隔着20多公里的距离,他只能辨明对方的数量,半认半猜地推测对方的舰型,侦察的效果和效率显然不如飞机。
两支舰队皆无避退之意,随着时间的推移,“格劳登兹”号的光学测距仪已有了准确的距离读数,当目标进入15000米的最远射程时,前向的四门主炮开始进行轮替射击。
英国巡洋舰却迟迟没有做出“回应”。
奥古斯特上校瞧了出来,对方确实是两艘老旧的防护巡洋舰,它们的舰炮通常分散在舷侧,舰艏和舰尾各自只有一到两门主炮,无法将全部火力集中于一个方向,需舷侧对敌才能有效发挥战斗力,而且装备的应该是旧时流行的4英寸舰炮,射速很快但威力较小,射程也很悠闲。
在侦察机的辅助校射下,到了11000米距离,“格劳登兹”号便已对目标形成跨射。
奥古斯特上校从容不迫地下令战舰调整航向,8门主炮随即展开了远距离的齐射,而且第一轮齐射就非常幸运地取得了命中。
视线中的那两艘英国巡洋舰开火还击了,但它们的炮弹落点离“格劳登兹”号还有千余米距离,双方舰炮的性能差距显而易见。
战斗刚一开场,英国人气势上就输了一截。奥古斯特上校不急于用强大的炮火压垮对手,而是耐心地跟对方兜起了圈子,利用火炮射程和舰艇航速的双重优势让眼前这支英国舰队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英国人自知不敌,几轮炮火之后,它们调头往北撤去,而在此过程中,那架白色的飞机一直在附近海面徘徊,并没有远离视线。……章节内容结束……》
第119章 王子战记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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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前方的英国巡洋舰队撤退了,“格劳登兹”号舰桥上的德**官们,眼中都有掩饰不住的雀跃。威廉…奥古斯特上校虽不例外,但他显然是最沉稳镇定的一个,这位指挥官接下来所做出的决定也足以证明他的表情绝非演技流露:由“格劳登兹”号巡洋舰领衔的轻舰队没有趁势猛追前敌,而是转朝东北方航行。等双方距离拉开到两万米左右,彼此在视线中只有模糊轮廓的时候,德国舰队才调头向西,以水上侦察机为前哨,不慌不忙地尾随而行。
经此变化,从比利时方向驶来的英国鱼雷艇群纵有一万个不甘心,受限于自身续航力,它追上目标的希望越来越小,追击的劲头也在不断减弱。
在驱逐舰“牛头犬”号沉没海域,侥幸生还的肖特上校为后方赶来的中型鱼雷艇所救。
“我们的轻型鱼雷艇只剩三分之一的燃料。”艇上的军官一面递上干毛巾,一面补充说,“如若现在返航,我们还能安全抵达泽布里赫。”
肖特上校一言不发地擦干脸庞。好在是盛夏酷暑,不然以他这把老骨头,在海里泡上一阵可够受罪的。
自己的旗舰被强大的对手所击沉,他脸上既看不到畏惧之意,也没有被复仇的怒火冲昏头脑,而是非常冷静地审视战场形势,然后果断下令:“发信号,令各艇慢速航行。”
“航向不变?”艇上军官小心地问。
肖特上校只微微动唇:“航向不变。”
就这样,一支由一艘中型鱼雷艇和二十多艘轻型鱼雷艇组成的英国雷击分舰队缓缓北行,官兵们无奈地看着德国舰队在远方海面“缓缓”移动,半个多小时之后,它们的轮廓只剩下了几根桅杆,到最后什么也看不见了。
此时在德国轻巡洋舰“格劳登兹”号上,全体舰员渐渐从激烈紧张的战斗状态解脱出来。敌人尚在视线当中,炮手们依然恪守战位,但炮塔的舱门和应急舱口得以打开,炮位上的闷热得到了消解,部分人走出炮塔,一边吸烟一边遥望着舰首前方。
舰桥上,奥古斯特上校身旁的一名参谋军官不无担心地揣测说:“他们这是想把我们带到英国去?”
航海官接话道:“我们现在离英国海岸只有七十海里。”
奥古斯特上校不为所动,他静静的凝望海面。过了一会儿,通讯官前来报告说,先前在战斗中受损严重的大型鱼雷艇s…33号经抢修已恢复了正常航行能力,这意味着由“格劳登兹”号领衔的这支小型舰队能够在对敌作战行动中无所顾忌地发挥航速优势。
前方的五艘英国舰艇,两艘是老旧的防护巡洋舰,三艘驱逐舰也属于老一代的江河级,它们是英国海军最早批量订造的驱逐舰,总共建造服役了37艘,600吨的标准排水量与德国的1906年级大型鱼雷艇相当,但设计的最高航速只有25节,而且经历了十多年的服役期,舰艇状态早已达不到巅峰水平。
见奥古斯特上校依然无动于衷,参谋军官谏言道:“长官,我们何不全速追击,打沉一两艘敌舰就迅速退走,免得中了英国人的埋伏。在非常靠近敌方海岸的水域,离主力舰队太远终究不太稳当。”
上校把双手背在身后,反问道:“如果你是英国人,会如何来打这场埋伏?”
参谋军官思量片刻,答说:“有两种方案可选,一种是以装甲巡洋舰在正面阻截,派遣航速快的新型巡洋舰和驱逐舰包抄我们的后路,从而打一场以炮战为主的合围歼灭战;另一种是派遣新式驱逐舰和高速鱼雷艇,用鱼雷干掉我们。这两种方案也可以同时使用,增加成功几率。”
奥古斯特上校微微颌首:“如果我们没有飞机,英国海军确实有很多办法可以伏击歼灭我们,但现在我们的水上飞机将侦察视野扩大了许多倍,足以让我们提前发现敌人的部署,及早避开敌人的埋伏。”
参谋军官一脸纳闷:“既然长官知道敌人很可能会在前面伏击我们,到时候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前规避,何不见好就收,而要继续跟踪敌人?”
上校故作神秘地说:“要的就是让敌人把我们带去埋伏圈。”
看着奥古斯特的得意神情,参谋军官很快恍然大悟。
不久,从前方侦察归来的水上飞机降落在了近旁海面,跟在“格劳登兹”号后面的1906年级大型鱼雷艇v…154号减慢航速靠了过去,只见它丢下了几个装载燃料的浮筒,然后绕着水上飞机转了一圈,等飞行员勾获了两个浮筒,它便加速返回舰队——这是德国海军为舰载水上侦察机提供中途补给的常见方式,虽然手段原始,易受海况影响,但省却了飞机吊载上舰的复杂环节,可以节约出不少宝贵时间。
一次正常补充之后,这架水上侦察机将获得至少一个半钟头的战场滞空时间。
看到己方侦察机重新滑行起飞,奥古斯特上校愈显镇定自若。
舰队向西航行了二十多海里,离英格兰东南部海岸已非常接近了,从这里转朝西南方向,三四个小时的航程就能抵达泰晤士河口。
前方的五艘英国轻舰艇忽然慢了下来,其中一艘防护巡洋舰单独脱离编队,驶向刚刚降落在海面的白色水上飞机,用舰上的吊臂将它吊起,过了十来分钟又将它重新吊放至海面。
等到英国舰队重新加速时,双方的距离陡然拉近到了一万两千米。
“格劳登兹”号顿时又笼罩在紧张的战斗气氛中。
奥古斯特上校举起了望远镜,除了领头的防护巡洋舰依然有残烟冒出,这支英国舰队并无异样。
视线中出现了一架不带浮筒的灰色侦察机,它在英国监督上空盘旋了一阵,然后朝西北方飞去。过了没多久,同样是灰色涂装的水上侦察机从东边飞回来了,它的机翼有节奏地摇摆着,机身下方的信号灯也在不断闪烁着。
奥古斯特上校挑起嘴角,这表情像是在说:“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第二次弗兰德斯海战的大幕确实已在徐徐拉开,报幕员正是“格劳登兹”号。
它的水上侦察机在西面约20海里处发现了三艘装甲巡洋舰,从它们的航向上看,与这五艘英国舰艇会合的意图非常清晰。
奥古斯特上校收起了一切多余表情,严肃而稳重地说道:“命令它立刻侦察英国装甲巡洋舰后方海域。”
参谋军官不敢有片刻的延误,立马将奥古斯特上校的指令传达给通讯官,“格劳登兹”号的旗杆上很快升起了一面醒目的信号旗。
看到这面信号旗,水上侦察机立即朝着指定的方向飞去。
就在这时,前方海面上的五艘英国战舰开始转向。
奥古斯特上校遂令舰队半舵右转,由舰艏对敌调整成为斜向对敌,提前做好了全舷齐射的准备。
“格劳登兹”号的8门150毫米45倍径舰炮自然是这支德国先遣舰队最主要的火力输出,而两艘1913年级大型鱼雷艇所装备的105毫米45倍径速射炮的最大射程也接近万米。
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两支小规模的战斗舰队各自完成了航向和阵列的调整,海上技战术的熟练度不分伯仲。
五艘英国战舰排成一列,两艘护航巡洋舰打头,三艘驱逐舰压阵,由南偏西朝北偏东行驶。
五艘德国舰艇亦列成纵队,它们由“格劳登兹”号领头,随后是一艘1906年级和两艘1913年级大型鱼雷艇,为水上飞机提供补给的v…154号换到了末位。
德国舰队的航向为北偏西15度,若双方保持航速航向不变,用不了半个小时就会进入高命中率的近战射程。
在没有侦察机校射的情况下,一直到战斗指挥室报出10500米的目标距离,奥古斯特上校才下令开火。
前两轮交替射击,德国炮手们的发挥中规中矩,打出的炮弹未能对敌方领舰形成跨射,但炮弹落点在不断靠近目标。
在9500米的距离上,两艘英国巡洋舰相继开火。它们单舷各有5…6门舰炮,此时的阵位正利于发挥舷侧火力,但它们射击时的声威明显逊于“格劳登兹”号,弹着点差之甚远,而且它们的单装舰炮明显处在各自为战的状态,缺乏有效的协调指挥,徒有齐射之表,远距离炮击实则凌乱不堪。
几轮炮火之后,三艘英国驱逐舰也加入战斗。与全神贯注于当面之敌的普通军官不同,奥古斯特上校显然不把这些蹩脚的对手放在眼里,他手举望远镜,不断观察着远处海面。西偏南方向已经出现了醒目的烟柱,那些英国装甲巡洋舰实力强劲,但最高航速不过23节,只要不为伤势所累,摆脱它们的攻击轻而易举。西北方向,遥远天际有一个灰色的小点,那是从“俾斯麦”号起飞的舰载侦察机,它的活动半径通常不超过150公里,也就是说,德国公海舰队的支援舰群距此最多七八十海里,而公海舰队主力的位置理应更近一些。
海军办公厅负责订造组建,海军参谋部负责编成操演,德国海军航空部队可不只有统一的油漆涂装,所有的海军飞行员从战前开始接受严格的训练课程,每个人必须熟悉标准的通讯信号、作战指令以及校射参数,无论他们驾驶弹射起飞的水上侦察机还是甲板起降的舰载机,都能够有效配合己方舰艇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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