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丽姬也是向上揖首:“蒙太子不弃,将愚妇也招了来,愚妇愿为太子效犬马之劳。”
李勉昌摇手:“犬马之劳就谈不上,孤只是想问余探花,牛霹雳在你府上时可有甚么古怪之处?比如说,她会变脸。”
……
正文 73成为合格穿越女
李勉昌叫余宵白夫妇来之前,已经探听得清楚,余宵白对牛霹雳三番四次的相逼……倒不像一般情况下的休妻,似是内里有其他原因。余宵白为人胆小,处事拘谨,而胡丽姬与戴小侯有怨……是以也不转弯没角,直接就问……初见时问有个好处,那就是不等这夫妻从见到太子的震惊中清醒,就问他个措手不及,被问的人心里一慌,自是容易将秘密和盘托出。再则戴小侯在此,那人对这夫妻二人来说,定有激怒作用,他们见面后自是互不相让,怒火中烧时自是会口无遮拦,是以这一问,他倒有七成把握,能让这夫妻开口说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李勉昌的话让戴小侯冷笑,两手揣上袖子里,向余宵白道:“太子是关心本侯爷,怕本侯爷娶了妖怪回家,听说余探花恨极了牛霹雳,诶,此时倒是个借刀杀人的好机会,霹雳的命就在你的手中,你说她是,她就是了,然后你大可亲眼看着太子放把火烧了她,从今以后你就不用再为这个弃妇烦恼了。”
胡丽姬看着余宵白脸上冷汗直冒,忍不住起来说道:“借刀杀人?侯爷安给咱们好大个罪名,好大顶帽。不过呢,我们夫妻不受你的激将法。如今太子在堂高座,咱们只需将实情讲出来,自有太子的公断。余郎,你就告诉太子,婆婆曾在牛霹雳的绣房见过些什么。”
果然是胡丽姬恨透了戴小侯,见到他就恨不能撕咬下一块皮肉来。是以只是初一开口,就各不相让。
李勉昌笑看着他们鹬蚌相争,就知道宣了牛霹雳的前夫来此没有错,戴小侯你尽管卖弄玄虚去,真相并不见得只有你一个人知晓,你莫忘记,娶牛霹雳者,余宵白为先。
胡丽姬的最后一句话让余宵白的脸都绿了。
他绝望地看了一眼胡丽姬……
胡丽姬却并不相让:“余郎,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如此优柔寡断?你忘记你爹爹说过,牛霹雳是灾星,不能让她祸害余家的话吗?”
余宵白低下头去,沉默不语。李勉昌看了看急于想说的胡丽姬,又看了看三缄其口的余宵白:“胡爱卿,不如你来说。”
胡丽姬望了望余宵白,很快地说了声:“好。”
余宵白冲她恳求地摇头,她却将脸一转,只望着李勉昌道:“我听我家公谈起过,牛霹雳是会肿脸。肿得极大,极是恐怖。一日午饭已毕,家婆上楼去找牛氏,结果叫了一声妖怪从楼上跌落,险些伤了腰椎。此事余府人人皆知。”
戴小侯哦一声,不咸不淡地道:“那就是你没亲见是怎么个肿法?兴许是余探花打的呢?只怕以后你也免不了要变怪物了,因为脸被你夫君打肿了……”
胡丽姬转过头来,对着戴小侯恨声:“你……”
李勉昌冲底下摆手:“你们不要吵了,余宵白,你回答孤,余夫人说的话,是否属实?”
李勉昌已经这样问了,余宵白只好复又跪下,对李勉昌道:“属实。”
胡丽姬扬起胜利的脸,而李勉昌也是微微一笑。
但余宵白很快又说道:“不过戴侯爷猜的也没错。霹雳的脸,的确是我打肿的。”
吓?
胡丽姬呆了,李勉昌不解地看着余宵白。
余宵白正飞快地说道:“我与牛霹雳,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的亲,娶过门后,我一天也没喜欢过这个女人。况,此女生性刁钻,动不动就与我打架吵闹,还忤逆我的父母双亲,我着实忍耐不过,就想教训此女,那日中午,我与此女争吵,就抄起妆台上的子孙尺,将此女的脸掴肿,其时此女披头散发,脸上具是条条尺痕,又红又肿,形状的确恐怖,家母正好上得楼来,不期然霹雳一把扑过去抱住她哭诉,想是她突然扑出,又肿胀着脸,吓坏家母,于是家母立脚不稳,从楼上滚下。”
“此后此女与我嫌隙更大,是以后来教训无果,只好休妻,这就是事实。那牛霹雳是个正常的女人,并不是什么妖怪。”
……
有了杀虫剂在手的星星让窘八去请戴小侯,万没想到戴小侯居然是李勉昌同来的。不但李勉昌来了,而且他身后还跟着两人。星星一看就呆了,居然是胡丽姬和余宵白。
戴小侯笑嘻嘻的,而李勉昌则阴着个脸,登车时冷言道:“万想不到牛小姐是仁义之人,居然力挑重责,要治理我锦朝之虫害……”
星星皱了皱鼻子,对他的讽刺抑或是赞赏不予理睬。
车里坐着李勉昌,又带着七八侍卫,前呼后拥的,虽则李勉昌并未表明他的身份,但如此排场当然也是让人无法便利的,于是大伙一路无话。
等到了地里,星星小心将自己的手包了,而后拿出苦楝水来洒……戴小侯陪着李勉昌一同观看了第一批虫子被弃妇剿灭的过程……
等第一垄地全弄完,星星得意地站在田地那头大笑时,李勉昌望着成片掉下的蚜虫,幽幽地喟叹:“万料不到她还真有这个本事……”
胡丽姬和余宵白远远地站在地垄上,胡丽姬有些不服道:“你的炭烧法还没实施过,如是真的实施起来,应不比她的杀虫剂差。”
余宵白摇摇头:“既然已经有杀虫剂了,又何须再用炭烧法呢?”
说着走下地垄,亲取了毒液,也到作物间播撒去了。
地垄上只剩下胡丽姬一个,独自在田间想了一会儿,就又追上余宵白:“余郎,我觉得你对牛霹雳的态度与以前不同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余宵白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过脸来正色道:“的确发生了一些事。”说了这一句,他又苦笑起来:“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是事情一直在发生,一件接一件的……每件事都让我感慨不已。前几日,就在这田垄上,我与霹雳做了一番交谈,她已经不再是以前……不,应该说是,她的变化很大,大到我已经认不清她。当时她与风慕川站在一起,我就有一种感觉,她会离我们越来越远,不会再*我们的生活了。所以在那一刻,我曾向她做下保证,以后会各不相关的活着,如此,算是一个对她的祝福。丽姬,你也别在为前尘耿耿于怀了……忘记了牛霹雳,我们可以过得更好的。”
说完了,余宵白拿着桶走开了。
过了良久,胡丽姬才叹道:“她何曾走出过我们的生活?她不是一直还在那里么?”
……
从河图县回来,戴小侯陪着星星去了林州府,见过府台大人后,星星把杀毒成功的事说了,也把带来的杀虫剂样本呈了上去,同时呈上的还有收拢起来的已经被药死的蚜虫。
府台大人看过后,这一喜可是非同小可,先签了文书让河图县农户行而效之,又留了星星吃饭。
吃饭时恍恍惚惚的,就想着风慕川,星星还记得当初她揭杀虫悬红榜时,是与风慕川并肩而来……如今此事已偕,身边人却换了另一人作伴。
她不是说不想和戴小侯在一起,也不是说不喜欢戴小侯,而是杀虫这件事,风慕川花了太多的心思在里面,最终能够提纯毒液,风慕川居功至伟,这庆功酒,本该是她与他痛饮,她也最应该与他一同庆贺。
但是,那人却沓无踪迹呢……不知此时的他,正在何处飘泊?也许已经找着雷焚了吧?
雷焚……她是一直喜爱的风慕川的。
想着风慕川是去找雷焚,星星就强打精神……雷焚原就有纳风慕川于掌中的计划,此次风慕川支身前往与她会合,相信雷焚会把握机会,与那人共缔良缘。那也正应了雷焚事前所说,两只小受,正好让她们这两个穿越女平分……饶是这样想了,心里却还是闷闷,这顿饭吃到最后,星星一直在饭桌底下绞自己的手。
她察觉了自己贪婪,她明白自己这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但是却不能遏制自己想念风慕川的心……
不知这算不算是有狼性……星星看着身边的戴小侯……唉,也不能怪她得陇望蜀,要怪只能怪风慕川太优秀。
……
那天夜里,胡丽姬被李勉昌的侍卫叫到了畅快园。
将胡丽姬领进屋内,侍卫去了。
胡丽姬双膝着地,先向李勉昌行了君臣大礼。
李勉昌坐在居中的太师椅上,稳地将礼受了。
比及胡丽姬起身,李勉昌让她坐下回话。
胡丽姬刚一入座,李勉昌就问她:“你可知道我为何选了你与你夫君为我林州的伴驾?”
胡丽姬摇头:“为臣不知。”
李勉昌笑道:“你的确应该不知,孤之所以会选中你们夫妇二人做伴驾,是因为你们二人与牛霹雳的关系。”
胡丽姬应了声是。
不过她里不能明白,为何李勉昌贵为太子,会不顾山高水远,跑到林州来查牛霹雳?难道牛霹雳身上有古怪:“那么恕臣愚昧,不知牛霹雳那人何德何能,竟能惊动太子大驾呢?”
李勉昌立起来,踱着步道:“我一直在寻小时候的一位故交,而牛霹雳,与我那们故交很有些相像之处。”说着李勉昌叹道:“能让孤不记挂的故友不多,是以孤想将她找到。”
胡丽姬听话听音,立即明白太子与牛霹雳并非故交那么简单,太子到戴府后所做的种种,不像是要访旧友,到像是寻找仇敌:“想是太子殿下还未确定牛霹雳到底是不是您那位旧友?”
“正是。”李勉昌一笑:“我叫你与余宵白同入戴府,就是听说,牛霹雳每次见到余探花都会发颠,对你也是深恶痛绝……但不知为何以孤的近日对牛霹雳的观察,她今日见着余探花时,并没有什么不常的举动……”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在没嫁入戴府前,牛霹雳的确是一见到我相公就要发疯的。她是在改嫁戴小侯之后,此疯症才得到遏制的。”
“噢?但不知是怎么个疯法?”
“怎么个疯法?”胡丽姬想了想:“就是做些傻事……”
“那,可有在她做傻事时摘下面巾的时候?”
胡丽姬想了一会儿:“没有。”
李勉昌转过脸来,恻恻一笑:“那不知你与余探花,能不能让她在晴朗日的午时三刻时让她摘下面巾呢?”
……
正文 74谁是皇帝
剩下几日,许是有意,许是无心,总之戴小侯就不让星星在府里呆着。总是带着她往河图县跑。
李勉昌问及,戴小侯总是一撩眼皮,去杀虫,不行么?
于是也不管那人沉下来的脸,拉着星星就走。
其实去到县里也没什么事,苦楝液从采摘,量晒到提取都需要时间,是以大规模的除虫并没有开始,两人赶着马车到了河图县,也就是在田间转转,而后找个僻静的地方躲着……
至于躲起来干什么……
戚,星星才不说。
……
这期间捕快倒是来找过青澄与绿函几次,问一些问题就走了。五角大楼里的命案,透着妖邪与古怪,没人相信那是人做出来的……就算是人做出来的,留下的线索太少,捕快一时无从查起,眼看就要成为一桩悬案。
每当那时,星星就盼着雷焚快些回来。
她有一种直觉,雷焚肯定知道杀露荷的到底是谁,就算不知道,雷焚也一定能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因为雷焚曾经说过的么,她有庞大的消息网,她的耳目遍及大锦朝的每个角落。
……
这样期盼着日子也就过去了。
李勉昌竟是不要走的。
一直呆在林州。
他手下的侍卫俱是换了便装,每日早出晚归,也不知查些什么。
老夫人每次见着李勉昌都是要催他的:“你不要当官了么?怎么还不走?”
每每见到老夫人拿着拐杖赶李勉昌,星星都要捂嘴偷乐。
都说老夫人是聋的,可关于李勉昌的一切,老夫人从来没有听错,也没有理解错过。甚至对待李勉昌的态度,老夫人都是顶呱呱的,做得正确无比。
可怜李勉昌这个太子,既是微服,不想戳穿自己的身份,那就只能趴在地下当死猫,任老夫人踩过来踩过去……
比及晚上,星星依旧与老夫人同床而卧,戴小侯夜夜都要出去,早晨开门,总见他躺在回廊的花档处,他躺在那里,紧闭着眼睛,似是忙了一夜,疲倦而归,又像是此处躺了一整夜。
星星往往在他身边坐下来,也不叫他,由他安然。偶尔会伸一伸手,帮他拂去发间的露水……
他们之间没再说过成亲不成亲的话。
到是心意相通着,总觉得说出来反而显得傻。
如今阖府上下对她总算有了个正式的称呼,牛小姐……
再没人喊她夫人,不管是戴夫人,还是风夫人。
她不是夫人了,她只是个在古代得到了三封休书的,自由女人。
……
又是一日。天气晴爽得像是洪荒初开时的第一次天晴。
也就是在那一日,星星与青澄、绿函在花圃里摘花。
她摘了一朵木槿,转过身来时,看到风慕川站在不远处的阳光下。
那人没穿平日的蓝袍,却穿着一身微黄的锦衣,外披着一件月白色的披风,掐玄色的束带,头发也用玉冠罩了,尊贵而威仪的,几不是她平日所熟悉的他。那人站在阳光里,阳光给他一分练辉,他还世间十二分的朝光,他站在那里,光耀世间的,仿若天神降临。
他就那样站着,背着手,看着他,唇间有一抹淡淡的笑。像是立了很久,又像是初初赶到。
星星呆一下,她没想到能在这时看到他,竟什么也没想,立即向他走,但走了几步,又停下。
在他的身旁,她看到雷焚。雷焚一身干练白衣,大袖依旧是用带子上束,在背后结节的穿着,她的手插在裙子的兜里,头发用风兜罩着,也是披一件白披风,玄色的带子顺着脸庞呼拉拉的飘着。与风慕川比肩而立,竟似神仙鸳侣。
雷焚……
星得想起来了,风大哥此次出门,正是要去找雷焚。
所以,他们本该携手同来的。但是她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居然只看到风慕川,自动忽视了雷焚……OMG,看来她有选择性失明……她错了,她长眼睛不应只是为了花痴的,她还应该是看天看地,看悲惨人间的……
看到星星冲过来,彼时雷焚已经笑了。
她在招呼星星:“我该喊你什么好呢?是不是应该叫做戴夫人……”
只有雷焚会这么喊她吧?戴夫人……
星星笑一下,有些悻悻道:“不是,现在我什么名头也没有,我又当回牛霹雳了。”
雷焚哈哈一笑:“我知道。你又得了一封休书吗。”说着拿眼去瞟风慕川。
星星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去看风慕川。
风慕川微笑着:“霹雳,这几日过得可好?”
星星点头:“不错。你们呢?”
雷焚拉了风慕川的手,也不羞涩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道:“我们成亲了。”
咩?
星星抬起头,看看雷焚,再看看风慕川。
风慕川对她郑重地点着头。而雷焚就冲着星星比了个“OK”的手势。
呃……
原来素这样……
那就难怪戴小侯回来那日,新房肯谈后,风慕川突然就消失了……
因为要找雷焚成亲,是以风慕川才突然留下休书出走……
星星似乎看到了风慕川立于灯前,将那封给她的休书一挥而就的模样……此时此景,再想着彼时彼景,相较之下,不是一点半点的纠结。
可是他们成亲成的好快啊……不过也不算快了,比起她关星星结了又离,离了又结来,雷焚可算慢的……那么,她和雷焚以后就是原配与现任夫的关系了……唉,也不是的,她与风慕川的亲事也许做不得数呢……人家两人的婚姻才是不含任何条件与约束的,真正的婚姻呢……那以后就真得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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