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孩子全是拖油瓶』:“呜呜,呜呜呜……”
『看客拖油瓶的阿十七』:“娘,你怎么哭了?还有这个花袍子的叔叔是谁啊?”
『看客孩子全是拖油瓶』:“孩子,这个叔叔就是天上人间不同凡响日尊月贵风流倜傥的戴小侯了~娘之所以会哭,是因为娘亲激动啊,娘自打娘胎起到如今活到四十岁,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你说娘怎么有不激动?娘怎么能不哭啊?嗷嗷嗷嗷嗷~”
『看客拖油瓶的阿十七』:“嗯,我懂了,娘是喜欢美男,所以哭了。那娘,你就尽情哭吧。还有啊,这个叔叔长得好美喔~真的也很像狐狸,不过,狐狸叔叔比狐狸阿姨还要好看呢!娘,我长大了,不要娶女狐狸了,我要娶男狐狸!”
『看客孩子全是拖油瓶』:“好孩子!你真有志气!娘支持你!”
……
外面已经热闹成一锅粥了,里面四个人正在小眼花眼郁闷眼狐狸眼的对望中。戴小侯拉着星星,一双眼弯着,看似在笑,但眼光射到人身上,却只觉着阴寒。
胡丽姬想了想,将茶杯一放,撩裙子站起来,走上前向戴小侯福一福:“戴侯爷好。”这一声问好声如黄莺出谷,有说不出的千娇百媚,莺莺沥沥。
余宵白此时也醒悟过来,急忙施礼:“见过侯爷。”礼数是行的周到,但神色间却带着抗拒。
星星……他们叫丸子什么?侯爷?
戴小侯摇着他的小鲤鱼跳龙门的扇子,也不理那两人的请安,只是冷然道:“我夫人适才的言语,余探花想是没有听到,是想让本侯再说一遍不是?”
余宵白愣了一下,无言以对。
见余宵白默默无语,胡丽姬笑得更加婉转:“侯爷不要误会。其实我们夫妻也是好意!牛姐姐她……唉,怎么说呢?侯爷你看看身处的地方就明白了,咱们也是害怕她做出有违礼法的事来,所以才赶来劝阻的。”
戴小侯叹一声,转过脸来笑着道:“地板如此之硬,胡小姐的膝盖不知痛与不痛?”
胡丽姬……?这位侯爷一向口不对心她是听说过的,这会儿不说别的,却问她膝盖痛不痛……望了望那人的狭长的双目,只有点点关心如萦瓣翻飞。
关心?胡丽姬唇上的笑意又深了些。深深万福,向上拜谢道:“痛的。”
听着胡丽姬说痛,戴小侯愉快地拍了拍手:“窘三儿……”
人群中有人应了声:“爷!”
“给胡小姐取个蒲团来。”
……
蒲团很快取来了,戴小侯的眼中慢慢就显现出丝丝缕缕的戏谑:“如此,就请胡小姐在蒲团上跪着,可好?”
咩?请她跪着?
不但胡丽姬愣了,连星星也愣了。
窘三儿已将江蒲团摆好,就在胡丽姬的脚下,胡丽姬看看蒲团,又看看戴小侯,结果看到的是那人轻笑的眼眸:“怎么,你不是喜欢跪的么?”
胡丽姬的脸青了又白。
她身后的余宵白走上前,将胡丽姬护在身后:“侯爷要给牛氏出气,冲着余某来即可,不必针对余某的契妻……一个大丈夫对小女子迫害,就不怕林州百姓笑您辱没了门第?”
一直在惊讶又惊讶中愣神的星星,万料不到余宵白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穿来后,她就以为余宵白只是个爱出风头、贪恋美色的伪君子,没想到在侯爷面前,居然也有胆量替自己亲爱的女人出头。
彼时整个雅间,整个衣丽汝业,整个林州,都如雪后的山林,千鸟飞尽,百径人灭,再没个声音。
大家都屏住呼吸,要看戴小侯如何面对余宵白的反击。
戴小侯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松松地摇着扇子。
对于余宵白说的话,他根本就不回应,只是看着蒲团,摇扇子,继续摇扇子……
正文 35侯爷的魔爪
蔑视!!
毫不加掩饰的蔑视。
在戴小侯的眼里,余宵白与胡丽姬就是蝼蚁。
余宵白的脸上滳下汗来,胡丽姬的双颊,也满是羞惭的红云。星星的脸上渐也挂不住了。她是不喜欢余宵白,但又觉得这会儿的余宵白实在太可怜。
现在她已经弄懂了,丸子就是那位要娶她的姓戴小侯爷。她本该魂飞天外一下,不过,眼下的情况太混乱,是以彼时震惊是顾不上的。
她是万料不到他是如此颐指气使,如此霸道又蛮横,跟他共同跑过路,她还以为他只是阴损,但现在看来,他岂止是阴损,他还骄傲呢,他还官大一级压死人呢,他还……
唉,她明白他是为了她……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如坐针毡,她被别人对不住惯了,要她以不住别人,不给别人留情面,这种事,她不会做,也不是她的风格。
介个,要怎么办呢?如是开口相劝,难免不会被八卦的林州人说是她还惦记着余宵白……
星星踌躇ing~,想了半晌,决定手指挠戴小侯的手心,就这样见好就收吧,不要搞得太过份鸟……
戴小侯却依旧沉着脸,不言不语……戴小侯的反应让星星着急,抓着戴小侯的手心一阵狠挠,是,余宵白是休了妻又将牛霹雳卖入青楼,而胡丽姬是占了人家的夫君还在讨便宜卖好,但是,人家两人过来一趟不容易,不管是为了什么,辛苦总是有的吧?所以就让他们走吧,星星挠ing,反正她只看人善,不看人非的。
挠得紧了,戴小侯手指一紧,攥住了那两根不老实的手指头,想让他放人,好像没那么容易,手是抓得紧了,但他的脸色依旧阴晴不明的。
如此难堪的场面,胡丽姬脸的上血要烧起来了,眼看着他们夫妻今日要丢人脸面,胡丽姬险险就要哭出声来。余宵白牙一咬,挺身往蒲团上跪去:“余某得罪侯爷,这就给侯爷赔不是……”
眼看着那人跪了,周围一片丝丝的倒吸气声。瞧这位戴侯爷,他也真不是够狠的,说让那两人跪,那就一点情面也不给。
胡丽姬默默跟在余宵白身旁,就也跪了。如此,戴小侯才将眼梢一斜,转过头来和和气气地道:“霹雳,咱们走了。”
这句话出口,原本寂然无声的八卦民们立即炸了锅。
『看客视名利如粪土』:“看来戴小侯对余探花很不满呐,这么不给余探花面子。”
『看客*一条虫』:“不满?老兄你说得太轻巧了,要我看他俩是苦大仇深才对,虽然余家在咱们林州也是富户名门,但要跟皇亲国戚斗,他还差一戴!以后余探花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看客就是来打秋风滴』:“牛霹雳是个有福气的女人呐……”
『看客孩子全是拖油瓶』:“呜呜呜呜呜呜~”
『看客拖油瓶的阿十七』:“娘,您怎么又哭了?”
『看客孩子全是拖油瓶』:“娘太感动了,呜呜,女人一生,若得一个如此回护自己的男人,夫复何求啊……”
『看客拖油瓶的阿十七』……娘你别感慨了,那个女人又不是你――b
『看客万叶丛中过,片花不沾身』:“戴小侯真阴辣又刁钻的美人,对我的脾性,可惜是侯爷,如是一小倌儿,老万我拼却这身家性命不要,也要把他搞到手。”
『小倌儿俺其实不是一只羊』:噗~
……
从林州群众的中间穿行而过,戴小侯走得神态自若,关星星走得闪闪躲躲。
这个,原来丸子就是戴小侯,那个登报要娶自己的男人……想到自己一直把他当小倌儿,YY了N多这个男人的悲惨生活,甚至还拿了五十两想帮人家赎身,星星就惭愧惭愧……心血都在喉间涌间,很想喷出来以发泄郁闷……你不怪世上有这么多爱八卦的人,原来生活本身就是一场离奇的八卦啊……
星星的前眼都是圈圈,扯线木偶般随着那人走……
走到人群尽头,看着雷焚就在人群里站着,双手插着裙兜,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是啊,她是看着好戏了,明日头版有得登了,而戴小侯,就等着成为一个传说吧……至于传说中,这个男人被描述成神仙还是魔鬼,那她可就不管喽!
对待雷焚的嘲讽,戴小侯跟没看见一下,眼睛一翻就过去了。星星想跟雷焚打下招呼的,但戴小侯走得快,又将她的手握的紧,她还没来得张口,已经被戴小侯带出了人群。
星星指着身后:“雷……雷焚!”
戴小侯:“别说雷焚,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
星星……说什么?她还有脸说什么?快给她一块豆腐,让她撞死得了。
戴小侯:“那就是没什么说的了?”
星星……
“那好,你不要说,听我说。”
星星……我本来就没开口,明明就是你一个人在说嘛。
“不管你原先想不想嫁我,如今你都非嫁我不可!”口气蛮强硬,语气也冰冷。
星星……丸子这会儿很男人哦……
“你不要妄想从林州逃出去。更不要妄想我戴小侯会毁婚或是退订。”他的手握着她的,很用力,攥得她手疼。
星星……不要那么大力,手骨要被握断了……是了是了,他这么用力她明白的,他恨她呢,恨她把他当小倌儿了……
“我戴小侯看上的女人,就算逃到天边,我也会把她抓回来。”
星星ZZ……是了,你看上的女人要逃了你多没面子的说?前番被传是断袖,好不容易订了个弃妇,结果连弃妇都不要你,你当然面子无光喽……当然要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抓回来……只是,她泪,他现在真的抓到她了……不,应该说是她从来都没有脱离他的魔爪,今后这个男人会怎么折磨她,还是个未知数……
……
正文 36誓言
“还有,我可以向你允诺,我永远也不会干出休妻这种事情,如有不实,就若此簪。”
这个夜格外的不平静,在喧闹之后,天边卷着浓重的云,云下是山雨欲来的风。风中的戴小侯伸手拔下了自己的发簪,满头的乌发在风中如打碎的星光四散,飞舞回旋中,见着他目炫明珠,唇有华容,星星呆一下,心头似被药杵猛捣了一下,竟有说不出的慌乱与疼痛。
戴小侯将发簪抛于地上,星星慢慢地将眼光从戴小侯的脸上移下去,移到地上看那簪……
发簪断了七八截,尸骨寸断,果然悲惨。
星星—-b
干吗要把一根簪子摔得那碎?不用以这种阴损的方式来威胁她吧?她不跑就是了嘛~她嫁就是了嘛~她当他跟风慕川的挡箭牌还不行?反正风神医人不错,而丸子……啊,不是,是戴小侯,又帮过她的忙,也帮她在余宵白面前争了一口气,她不是知恩不报的人,是以,她已经把个人幸福放置一旁,决定帮他们两个断袖的忙了……他这样做,真是多此一举……
但是转念一想,就又害怕上了。其实他这样做已经不是逼婚那么简单了哦,他已经知道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嘛,他摔发簪,其实是在暗示,她不会有一个好下场……
天哪,这个男人虽然长得国色天香,但其实心毒手辣,他要是关上门来虐自己……自己将会是渣都不剩的命运……
星星一直对着那个簪子足足静默了五分钟。
期间戴小侯一直在等待,等待她的回应。
之所以会这样做,还得从戴小侯回到侯府说起。一进林州,戴小侯被家人叫了回去,进家后先向戴老夫人请了安,因是老夫人还在为他昨夜出城而去的事担心,戴小侯就陪老夫人吃了顿安抚宴。
饭刚吃完,窘三儿急慌慌地冲进来,一进门就哭上了:“爷,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牛霹雳她……”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擤鼻涕,那眼泪掉得噼哩啪啦的。
就算再镇定,戴小侯彼时也立即白了脸。抛了手中的杯子站起来:“别哭了,是不是出人命了?”
窘三儿都哭成那样了,戴小侯当然以为出人命了。
窘三儿一抹鼻涕:“爷,是比死还要难堪的事情呀!”
只要不是弃妇小命归西,戴小侯还是比较能安然的。是以舒了一口气,:“莫不是余宵白反悔了,要与本侯抢亲?”
窘三儿:“那倒好了啊,爷,您说的这些都不对……其实是……其实是……牛霹雳去逛小倌儿馆了呀,爷!”
小倌儿馆?他的准夫人居然跑去那里?如此一说,戴小侯反而笑了。
他是个多聪明的人。一听小倌儿二字,就想到一路上那个女人尽奇奇怪怪地说他是断袖了,当初遇到时,她就问他是否也是出逃,如此看来,她一定以为他是衣丽汝业的小倌儿……那么,她去小倌儿馆,也只可能是为了他。
窘三儿这替侯爷伤心难受呢,一抬头,见他们侯爷嘴角噙笑,双目有情……吓,窘三儿立即就不哭了,他怕了,哪有听到自己娘子去嫖小倌儿还笑出来的道理?疯症也许是传染的,他们侯爷自从跟弃妇跑了一趟路回来后,眼看也是疯魔附体。
……
知道牛霹雳是去小倌儿找自己,戴小侯径自出了侯府,施施然地到了衣丽汝业,也没从正门走,直接就上房梁到了星星所在的雅间,结果正看着星星在那儿剖白,句句话听着都让人得意。剖白完了,星星摔了簪子,戴小侯屋外就笑了。
不管先前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要娶这个女人,如今他都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让自己后悔。
见余宵白还要为难霹雳,他理所当然要冲出去替她排忧解难,如今这一事情已告一段落,是该把他们的婚事提上日程的时候,为了让这个曾经受过余宵白伤害的女人安心,他摔了发簪,因为感受到了适才在衣丽汝业雅间内,霹雳摔发簪的决心……这个女人已经不会再回头了,那么,她应该只能奔向他这里。他想给她信心,也想让她安心出嫁,但是看她的表情,怎么都不像感动,而像是挨了一记闷棍,正在头痛的样子……
戴小侯:“霹雳……”
“啊……”跟看到鬼一样,像后退一步:“你,是不是非娶我不可?”
戴小侯……她这什么反应……“是。”
星星……就知道会这样,他时戴小侯嘛,任性又妄为的皇亲国戚,他要的东西没人敢不从:“那我就只好嫁了……”
戴小侯……她的样子怎么这样气馁……
星星叹完了气,转而又豪迈ing~,握拳冲天,昂首挺胸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在婚姻中暴发,就在婚姻中灭亡!”
戴小侯……她在说咩?灭亡?天哪,谁借个肩膀让我哭?
……
关于命运的事,星星没那么多想法。她不知道戴小侯会拿她怎么样,既然戴小侯是侯爷,不是小倌儿,那就不用她为他*心,是以,她一回到五角大楼,首先想到还是苦楝。
其实并不是星星不懂感情,而是这段感情来得不是时候。无论在前尘还是在今生,星星都是刚被抛弃的那一个,是以对于戴小侯的话,她不是不懂,而是拒绝去懂。
年轻时感情不顺利,结婚后遭到丈夫背叛的星星,在一次又一次的伤心后,将心窝在坚硬的壳里,拒绝风花雪月的事,拒绝男人的关心……对于被危机过的弃妇而言,感情是浮云,只有工作,才最实际。
虽然不去想戴小侯了,但拿着苦楝的手一直在抖,许是今日过得太刺激了吧?那个男子坚定要娶自己呢!星星对着跳动的烛火有些发呆。
耳边传来叩门声,接着有一个男子的声音道:“牛小姐在否?咱们家主请您过府一叙。”
家主?星星打开门,一个仆僮模样的男子恭敬站着:“给牛小姐请安,咱们是雷府的家人,适才家主有命,让咱们接牛小姐过府一叙。”
雷焚?
这个人倒是必须见一见的。
她可是在这一世,唯一与她有共同之处的人。
想及此星星就点头:“那你前头带路。”
……
正文 37当黄瓜插入菊花
雷焚将自己的小院子整得相当不错,假山流水,红亭绿树……
彼时已经是夜深,整个院内都点着小儿臂粗的蜡烛,外罩风罩,于是院落亮若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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