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东航、金东、安得客他们的房门给敲开,让他们通知弟兄们,立即准备离开这里。他们见我的手上还带着手铐,都很惊讶。问我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没有跟他们说,只是说让他们立即执行我的话就好。
他们没再多问,很快,弟兄们就都聚集到二十三楼走廊里面。
陈家的人围拢过来,问我陈圣在哪里。
我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蹭的又流出来了,喃喃地跟他们说着对不起。
他们当时也是懵了,随即陈圣的二叔猛地就是拳把我给砸倒在地上,哇哇哇的冲我吼着,陈家的其余人也是纷纷对我怒目而视。弟兄们也是闹哄哄起来,阻止陈家的人打我,差点大打出手。
等到陈家的人收手,我从地上爬起来。
此时,我的心似乎都已经麻木了。
我对弟兄们说:“你们怕不怕死?”
他们没人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说:“圣子和雷哥都死在公安局了,你们敢不敢跟我去给他们报仇?”
他们还是沉默,过去三秒……
除去安得客那帮人之外。我们的弟兄都是大声地喊着:“敢!”
叶智明吓得不轻,连忙拉着我,说让我别冲动,这样的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473。 我要疯了()
我直视着他,一字一句的跟他说:“我也不是在开玩笑。”
然后,我挣开他的手,带着弟兄们就要往电梯里走去。叶智明急得不行,在后面跟我吼着,说什么你知道你这样去会是什么后果嘛,不仅仅你会出事,所有的弟兄都会被你连累得关起来,你知道吗?
我没理他,脑子里只有陈圣和张雷。
他们两个都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只知道,不管是谁杀了他们,都要给他们偿命。他们死了,让我还在这里坐视不理,只顾着自己安危的话,我做不到,也无法直面自己的内心,我会奔溃的。
到电梯里。叶智明的声音终于是消失了。
东航站在我的旁边,哽咽着问我:“戚哥,圣子和雷哥真的死了?”
我点头,没有说话。
他突然间嚎啕大哭起来,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像个小孩。
我们到楼下。我把他从地上搀起来,然后往电梯外面走。旁边的两个电梯里,走出来的也都是我们的兄弟,有几十人,这样的阵仗,让得大厅里的那些人纷纷看向我们。看到我的时候,几个前台妹妹害怕的低下头去,我知道,她们肯定是报了警的。不过,我也不在乎这些了。
我们站在原地,等着其他的弟兄下来。
几分钟后,叶智明也随着弟兄们下来了。
他拿着手机,急匆匆走到我的面前,要我听电话。我眼睛瞄到他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号码,那是殷老的专线,我想想,还是把电话给接通了,殷老不同于叶智明。或许他真的能够帮助我报仇也说不定。
没曾想,我刚喂了声,殷老就对我怒骂,让我别乱来。
我只是冷冷地说:“殷老,死的是我兄弟,我必须给他们报仇。”
他喝骂着说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道上的人啊,你是我们三局的人,你这样的行为算是怎么回事。
我说那我宁愿不做三局的人。
殷老貌似被我气得不轻,连喘了几口粗气,最后他跟我说:“我现在都不知道招你小子进三局到底是对是错了。放心吧,据我得到的消息,你那两个叫陈圣和张雷的朋友并没有死,他们只是被廖川谷的人给带走了,公安局散布的消息只是为迷惑你们而已。”
廖川谷?他把陈圣和张雷弄走干什么?
我问殷老说:“殷老,您真的没有骗我?”
他有些生气的说我用得着骗你吗?
我狂喜,以至于手舞足蹈,大声地叫喊着。在我不能自控的时候,殷老也在那头把电话给挂掉了,东航见我这副模样,问我怎么了,我跟他说陈圣和张雷没死,他们也是惊喜,整个酒店大厅里面都是我们的欢呼声在传荡。
只是,陈圣和张雷在廖川谷的手里。他们会是安全的么?
以我对廖川谷的了解,他们现在应该是安全的。廖川谷是个做事不择手段的人,我想他现在应该知道我没有死了,那么,他肯定会借着陈圣和张雷来要挟我,我想,他的伎俩应该就是让我去他那里送死吧?
我又带着弟兄们回到楼上,等着廖川谷来主动联系我。
至于警方那边,他们闹出这么大的茬子,应该不敢再过来找我了吧?
有些烦恼的就是,我的手机和证件什么的都还在他们那里。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廖川谷果然是神通广大的。
他竟然连金东的电话也弄得到,打电话给金东,然后让我接电话。他说的话和我预料的也差不多,不过就是告诉我陈圣和张雷在他的手上,让我去某某某地方见他而已,还要我别带人。
挂掉电话后,我把这事说给叶智明还有陈家的人听。要他们拿主意。陈家高手们的意思是他们偷偷摸到那个地方去,看看能不能把陈圣和张雷给救出来。叶智明的意思则是要我从长计议,别冲动。反正,他们都没有让我见廖川谷的意思。
只是,我觉得,有些事情。是我必要要面对的。
兄弟有难,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即便我不去见廖川谷,他也未必真的就会把陈圣和张雷给干掉。这个险,我不敢冒,也冒不起,陈圣和张雷为我付出这么多,数次出生入死,要是我这次退缩了,那我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他们?
我把廖川谷跟我约定的地方告诉陈家的高手们,让他们有机会就去把他们揪出来,没机会就算了。同时。我自己也从星河大酒店里离开,开车,打开导航朝廖川谷要我去的那个地方去了。
我的手铐,已经让弟兄们里会解锁的给我解开了。
除此之外,我还拿了金东的手机在声上。
我真的没有带人去见廖川谷,就打算自己去,哪怕明明知道这次几乎是十死无生,我也没得选择。我现在寄希望的,就是陈家的高手们到时候能够潜进去,给我们的生还创造点机会。
廖川谷和我约的地方,是桂市郊区的某个工厂。
我驱车到那里的时候,在工厂的外面就站着几个壮汉。从他们鼓鼓囊囊的腰间我就能看得出来他们都是带着枪的。我在他们的面前停下车,然后窜下去,跟他们说我就是黄戚,让他们带我去见廖川谷。
他们如临大敌,当即有两个掏出枪指着我。
我举起手不动弹,还有个人则走过来给我搜身。仔仔细细的搜过,见我身上没有枪之后,他们对我推推搡搡,拿枪指着我往工厂里面走去。这个工厂,看起来应该还是有在生产的,因为里面的厂房并不显得破败。
只是。这里面的工人可能都不住在里面。
整个工厂里面,唯一有灯亮着的,就只有那栋主楼。
在主楼下面的凉亭里面,又是有几个别着枪的黑西装壮汉守在那里,从门口把我押到这里来的几个壮汉对他们点点头,然后就转身往工厂外面走去。这几个壮汉中则是走出两个来。拿枪指着我,继续带着我往里面走。
他们的防范,真的是很森严的。
我心里也不禁是沉了下去,这样的防范,哪怕是陈家的高手们,只怕也很难不打草惊蛇的潜进来。因为我注意到。凉亭里面的这几个壮汉已经是精锐了,他们的眼神和神态告诉我,他们绝对都是有着不俗身手的人。
到主楼的电梯那里,更是有上十个人守着,枪就拿在手里,甚至还有那么两个是拿的冲锋枪。他们严阵以待,就守在电梯的外面,我又被人搜身过后,才得以进入电梯,往楼上去。
我此时心里只剩苦笑,我是真估摸着我这次可能是在劫难逃了。
廖川谷这么严的防范,除非是我的弟兄们都带着枪攻过来。要不然,光凭着陈家的高手们,怕是没有半点希望的。要是他们的防范比较松散还好,现在他们都防守在主楼里面,就像是布满刺的刺猬,实在是让人难以下口啊!
转眼。我被人押着到九楼。
电梯门打开,眼前是个挺普通的过道,两旁各自站着十多个枪手,我身后有枪手拿枪点点我的背部,冷声让我走。我迈开步子往外面走去,跟着在前面给我领路的两个壮汉,他们径直带我到个办公室里,好像是总经理办公室。
到门前,他们敲门。
门从里面被打开,我看到里面的人也不少,怕是有十多个。
我摸摸头发,朝着里面走去。
廖川谷就坐在办公桌的后面。背对着门口,头顶上有烟雾腾起,应该是在抽烟。陈圣和张雷两个被五花大绑,坐在沙发上,身后还有几个枪手,暗暗提防着。手就放在腰间。
“老大,黄戚带上来了。”有个带我进来的壮汉说。
廖川谷慢悠悠地转动他的老板椅,身子也随着转过来,嘴角带着得意地笑,看着我,嘴里叼着雪茄。拍拍手,说:“啧啧,果然不愧是黄戚黄老大啊,果然够义气,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
我了解他。他同样也了解我。
我冷声说:“我也知道你肯定会用这样的办法逼我过来。”
他更为得意地放声大笑,样子看起来很有些病态,像个疯子。
笑完,他的脸色又突然变得冷厉下来,“你知道又有什么用呢?同样拿我没有什么办法,不是吗?”
我很以为然的点头,“你这样没有人性的,连自己的父亲都杀的人,我却是拿捏不到你的弱点。不过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你就算今天在这里把我给干掉,以后你也同样也不会有好结果。”
廖川谷又是放声大笑,对我的话不以为然。
我也不生气,他爱信不信。
呵,三局可是由那个人直属的,代表着那个人的意思。那个人要南方的这个利益圈垮台,那哪怕这个圈子上面的保护伞们的权位在如何的高,最终肯定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毋庸置疑,这只是个时间的问题而已。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廖川谷现在风头越大,到时候他反而会死得越早。
廖川谷笑完,从椅子上慢悠悠站起来,指着我说:“黄戚,你知道你为什么到头来还是会输给我,甚至我都不需要花费多少的力气吗?”
我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他又接着说:“因为你相信命,而我只相信自己。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道,什么情感都是可笑的,那只是懦夫才有的东西,只有我这样的人,才能永远的屹立在最巅峰,而你,连个屁都算不上。”
474。 天外来客()
我说如果你这些话只是想炫耀你的得意的话,那就没有必要说了。
他轻笑着说:“难道我不该得意吗?”
我冷笑:“你是该得意,但你现在连这份得意都没有人和你分享,只能在我这个敌人面前炫耀,你不觉得你这辈子真的很可怜么?”
饶是他是廖川谷,也不禁是被我说得愣住。
当然,我也没有期盼能够用这句话就能改变他什么,他就是个疯子。
果然,他愣神之后,又只是放声狂笑,对我的话无动于衷。他说他根本就无需和别人分享什么,他只要自己过得畅快就行,等把我干掉,那他就会是南方黑道当之无愧的王,到时候整个道上都将任他妄为。
甚至,他还说他倒是还可以玩弄我那几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了,想想,我的老婆们在他的胯下婉转哀鸣的样子。那将会是副多么动人,多么让人兴奋地场面。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被他这几句话给惹怒了,胸膛都快要气炸了。
廖川谷不仅仅是个疯子,还是个变态。
看来,我是没有机会跑了。他是注定要在这里把我给干掉的。
我看向陈圣和张雷,苦涩地对他们笑笑。
我想,他们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陈圣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地样子,对着我咧嘴笑,似乎死在这里也无所谓。
倒是张雷,他的表情此时凝重得很,竟然和他以往憨憨地模样大相径庭。他的这种模样,让得我都感觉有些陌生,有些不习惯,仿佛他是变了个人似的。但这个时候,我显然也没有机会问他什么。
我转头对廖川谷说:“把我两个兄弟给放了吧!”
廖川谷摊摊手,说:“我为什么要把他们给放掉呢?”
然后,他冷笑且鄙夷地对我说:“黄戚,你还真是蠢呢,明知道是来送死,竟然还真的赶过来。你以为你来了我就会把他们两个给放了吗?呵呵,那样你在黄泉路上岂不是孤单得很?你放心,我不仅会让他们两个马上下去陪你。我以后还会让你所有的亲人、朋友、兄弟,都下去陪你的,你的那些个女朋友,我也会在玩腻了之后,叫他们下去陪你的,对了,好像你那个叫叶紫薇和白幽幽的老婆现在还怀着孕吧,唉呀,也不知道孕妇干起来的滋味怎么样……”
我这时才知道,原来人怒极了,反而会变得冷静。
廖川谷的这些话,我此时只是把它当成狗吠而已,并不搭理他。
他见我这个样子,似乎也没有耐心再陪着我继续说下去了,打开他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掏出把银白色的手枪,又从他的口袋里抽出白色的丝绢,动作轻柔地擦拭着他的枪,边对我说:“能死在我的这把枪下面,也算是你的荣幸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人能够有这样的殊荣呢,你是头一个,能够让我当成对手。绝对有那么点意思的人。”
我强扯着嘴角笑笑,不答话。
说真的,我来之前以为我自己可以坦然的面对死亡,但真的当死亡就要来临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心态真的远不如我想象的那么强大。要直面死亡,并不是件容易地事情,起码,想要脸上挂着笑容,真的是极为困难的。
但是,我告诉自己,必须要笑,我不能在廖川谷面前露出害怕的样子。
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得让他都胆寒。
廖川谷轻轻抬眼,问我笑什么。
我说没什么,只是想笑而已。
他说:“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生气?”
我不置可否,不答话。
他真的生气了,没有见到我害怕的样子。他显然是很不开心的。他不再擦拭银白色的枪,而是拿枪指着我,突然又笑着对我说:“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我只是看着他。
他又说:“你现在对我说‘求你饶我的狗命’,说一句,我就让你多活五秒钟,怎么样?”
我哈哈大笑。
生命。真的是很可贵的,我承认我现在真的想活下去。
但是,我宁愿死,也不可能在廖川谷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只是心里想着小妮子、慕容樱雪她们,“以后,孩子们还有爸妈便拜托你们照顾了。还好,我没有把你们两个怎么样,我死了,你们伤心阵子之后,过个几年,把我淡忘了,应该还是会找其他的男人结婚生子吧。呵呵,我会在地下祝你们幸福的,只是不知道,若是你们生男孩的话,他的名字里面会不会带个‘戚’字,小妮子、樱雪、紫薇姐、陈虹姐、幽幽……还有诺丝,我真是舍不得你们啊……”
砰……
枪响。
这声响,是那么的急促,而又漫长。
在生命最后的这零点零几秒的时间里,我似乎经过许多个年头,生命又从头再来过了一次,我又经历了我所有经历过的事情似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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