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完)
第7章()
第二天一早,两人收拾东西,跟客栈老板一顿假客套之后离开了。
三木的长刀因为不方便携带,已经提早扔掉了,两人进入了日租界,住在了离码头最近的客栈。
“听两位口音不像本地人啊。”掌柜的看样子是个健谈的中年人。
“是啊,老家那边过不下去了,来大上海赚点钱。”谢天附和着。
“这他娘的鬼世道!好好的中国地,你租一块他租一块!真见他娘的鬼了!”这老板果是条汉子,在日租界居然义正言辞的说出了这番话。
“消消气,消消气。”
“我跟你们说,在这日租界可不比咱们自家地方,有些地方绝对不能乱去知道吗!”老板道
“什么地方不能乱去?”
“那望兴路就最好别去!日本使馆也不要去!日军囤所更是死都不能去!”
“日军囤所和使馆不去就罢了,望兴路怎么也不能去?”
“那小日本在望兴路建了个军火库,每天都有几十个日本兵不分昼夜的巡逻,生人靠近先打死再说!”
“是这样啊……多谢提醒!”谢天跟萧清夜对视了一眼。
“那掌柜的,我们俩去房间了……”
“好好,二位好好休息,明天好去码头找活干。”
两人快步进入房间,掏出了三木的那柄钥匙。
“望兴路118号……”
“我去准备东西。”
萧清夜想要在问问准备什么,谢天已经开门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谢天还没回来,萧清夜一个人无聊,便也出门去了。
街上满是作威作福的日本人,日租界简直成了日本人的天堂,随手顺了几个日本人的钱包,正想找个饭馆吃点什么,忽然看见一位熟人。
被萧清夜偷过颗手雷,炸过车的那名日本军官迎面向萧清夜走过来,身旁还有一人,两人边走边谈,像是同级。
旁边这一人萧清夜也有印象,仔细想了想,原来是当初在胜京楼吃饭时从门口坐车路过的那名军官。
两人说着日语,萧清夜不懂,但谈话气氛却沉重的很,被偷手雷的那名军官双眼血红似是要哭了一样,而另一人则满脸愧疚。二人与萧清夜擦肩而过,并没有注意到他。
逛到中午,吃了午饭后这才回到客栈,一推门,谢天穿着一身码头力工的衣服在镜子前站着。
“你要去谋生活?”萧清夜打趣。
“不整身行头怎么混进去?”
“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不猜。”
“就说你这人没劲呢!”
“先别扯了,听我说。”谢天正色道:“我刚去码头打听了,今天最后一艘入港的船马上就要到了,之后如果再有船来,必定是军火船!现在书信因为被我们截了,所以日本军方现在还不知道有船要来,也没有提前预备车队和力工,到时候我们俩就假扮力工去过去。”
“明白。”
(本章完)
第8章()
夜里十点多的时候,低沉的汽笛声吵醒了二人。
“船来了!快走!”二人飞速穿上苦工的衣服,向码头跑去。
码头上一片手忙脚乱,突如其来的军火船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每个人都忙得焦头烂额。
“太君……太君!需要干活的不?价钱便宜!”萧清夜跑过去跟一个日本兵搭话。
那日本兵看来并不懂中文,叫了一个翻译模样的过来。
“我们哥俩力气大!价钱低!您雇我们您亏不了!”萧清夜跟翻译赔笑道。
翻译把大致意思翻译给了日本兵。日本兵回应了一句。
“来吧来吧,俩人也是人,先来干着吧!”翻译指使着两人往船那里走。
“那……咱那报酬……”
“报酬?给大日本帝国办事你还要报酬!?”
“怎么不要啊?不给报酬我们哥俩不干了!”说着作势要走。
那翻译便掏出手枪来:“快点给老子过去搬!敢走老子崩了你!”
二人遂到了甲板。
随船来的大概有二十来个人,大部分都是船员,士兵只有五六个,站在最前面的军装与其他人略有不同,应该是小队长。
打开货仓,整齐罗列着一排排木箱,箱盖用钉子钉死,不同类型的军火箱上喷着不同的标志。
两人对视一眼。
谢天回手一枪先毙掉了翻译官,萧清夜快步抓起了一箱炸弹做挡箭牌。
“不要开枪!会引爆炸药!”小队长吼道,“不过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贼,上刺刀!”
“他说上刺刀,白刃战。”谢天给萧清夜翻译。
“正合我意!”萧清夜扔掉炸弹,朝六个日本兵勾了勾手指。
小队长身先士卒,举着刺刀刺来,萧清夜闪身躲过并欺身上前,拧腕夺枪,一刀结果了他。
只一个照面小队长就被瞬杀,这是剩下五个日本兵想不到的,其中一人忍不住便举枪要射,被谢天抢先一发,贯穿额头。
余下四人已无斗志,一个个满头虚汗却抵死不退,欲做困兽斗,被二人两枪两刀分别结果掉。
谢天摸出翻译官的随身手枪,两人又撬开箱子各自取了几颗手雷,拿了包炸药,向仓门冲去。
哨兵早已被枪声惊动,此时已冲上甲板,十来个士兵举枪正在逼近时,仓门内突然飞出一物,正落在几人脚下!
落地了方才看清,竟是一包炸药!
若是一流的枪手,看见仓门内飞出一物之时,不待看清子弹便已击出,那时炸药从仓门处被引爆,必然要炸掉军火仓,难免是个同归于尽。
此刻炸药离萧清夜二人足有十几米,纵有波及,也绝难引爆军火仓。
一众哨兵的注意力全被炸药包吸引,竟无人看到谢天已经从仓门中出来,瞄准了众哨兵脚下的炸药包!
“轰!!!”黑烟里血肉横飞,残肢烂肉被炸的到处都是,桅杆上串着半具躯干,甲板上满是缺肉少骨的肢体,一具无头死尸在空中喷着一长条红线落在了海里。
紧接着,萧清夜与谢天各自拉开了一枚手雷的拉环,如碰杯一般在互相的手雷上磕了一下。
“上海,请你看烟花!”
(本章完)
第9章()
爆燃的大火直充天际,整艘巨轮被炸成了两半在熊熊燃烧,整个码头亮如白昼!木屑铁器满天乱飞,一次次爆炸卷起了强劲的罡风冲击着四周。
剧烈的冲击波连躲在海中的谢天都被击晕,萧清夜仗着从小练武,扛下了这一击,但一波波后续的冲击仍是让他喉头发甜,趁现在码头大乱,避着灯光火速离开了。
背着谢天,抢了两个流氓的新衣服,换掉了滴水的旧衣服,这才偷偷摸摸的回到客栈,不想还是被老板撞见了。
“二位刚刚出门了?这位小兄弟没事吧?”老板神色似有异常。
“没事!”萧清夜随便糊弄一句便往屋里走,没想到老板竟跟了进来。
“码头的事是你们干的?”老板双目逼视萧清夜。
“你要去给日本人告状?”萧清夜毫不退让也逼视回去。
“这里不是久留之处,跟我来!”老板不在与他对视,亦不逼问,只拉起萧清夜便欲离开。
“你是什么人?”
“日本人马上就要地毯式搜索,这里就是第一站,这些事我会在路上跟你说,快背起他跟我走!”
萧清夜也不多犹豫,便背起谢天随他离去
“我是共产党地下党员,我叫陈霁,你可以叫我陈老板,这里并不是单纯的客栈。”老板引着萧清夜,避开耳目进了一楼的厨房。
“这里是共产党员互相交换情报的地方,也是地下党集会的场所。”掀开灶台上的大锅,底下是一条地道。
“你先下去,底下有饮食床铺,足够你二人数日之用,等风头过了我在接你出来。”
萧清夜也不废话,护好谢天,滑了下去。
(本章完)
第10章()
陈老板果然不曾骗他,下面地方虽然不大,食品饮水却一应俱全,还有两张单人床,两张床中间摆了个小桌子,最上面抽屉里放满了蜡烛,中间抽屉里是绷带药品,底下抽屉里放了两把手枪。
把谢天放躺在床上,点上蜡烛,萧清夜自己也另一张床上睡去了。
这地窖中不分昼夜,萧清夜醒来时谢天已经续了一根蜡烛,坐在床边把玩着抽屉里的手枪。
“我晕倒的时候发生了不少事情啊!”谢天道。
“老板救了咱们一命,他是共产党。”萧清夜道,完又补了一句:“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的话。”
“当然不是假的,这里显然是个避难所,要困死我们的话只需要放一把火就解决了。”谢天道。
“我就说怪不得那老板那么有种,原来不是一般人!”萧清夜道。
“的确不简单,当时真该多跟他聊几句。”谢天道。
“遭了!咱们的东西还在房间里,被发现了就完了!”萧清夜突然想到这一节,急着便要爬上去。
“放心吧,陈老板早想到了,送你下来之后就去咱们房间拿了东西送下来了。”谢天拉他回来。
“你知道他姓陈?你们对过话了?”萧清夜道。
“嗯,我刚醒他就扔东西下来了。”谢天道,“那时你大概刚睡着。”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你什么事我都知道,但还是觉得你这个人邪门。”萧清夜道,“谁能想到小时候我的跟屁虫,几年前居然刀劈大地主,抢钱出国了!”
“我什么时候成你跟屁虫了?再说我杀地主那也是因为他先仗势欺人在先!”谢天道。
“最想不到的还是你当年居然选择去了日本,当初所有人都骂你是卖国贼,现在我才知道你去日本真是去对了!”
“不知敌如何胜敌。我在日本读了五年军校,毕业成绩全校第一,临走的时候居然还被他们列为了师生楷模,他们要是知道我现在做的事,估计鼻子都歪了吧。”谢天说着嘴角泛起浅笑。“你那几年过的如何?”
“我吗?你出国不久,有一年我从寺里回来探亲,到家了才发现我家里早已荒废了,找邻里一打听才知道我父母半年前就被日本人杀了!就因为我爹不愿给日本人交贡粮,他们便刺死了我爹,我娘伤心欲绝之下找日本人理论,也被他们乱枪打死!”萧清夜双拳紧握,两眼血红,少年的悲哀莫过于发觉自身的无力。
“后来还是乡亲们自发埋葬了我爹娘,可恨我空学一身武艺,既不能保家卫国,亦不能守护爹娘,甚至连爹娘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在爹娘坟前哭了一天一夜,亦知拳脚功夫在弹丸之下不堪一击,即便杀死一两个日本人也无济于事,我要把日本人驱逐出去!回到寺里,我想尽一切方法联系你,总算是找到了你,如今有你帮我,我愿可成!”
“好!”陈霁打开顶门,顺下绳子把两人拉了上来。“想不到你二人竟有如此往事,国家正需要你们这种爱国之士!”
(本章完)
第11章()
“搜查队已经搜过这里,什么也没发现就离开了,在下面呆了那么久,先上来吃点东西吧。”陈霁已吩咐厨师做了几个小菜,上了点小酒。
正对饮间,客栈门口对面的告示板前,两个日本士兵贴上了一张告示,告示上赫然印着赵梧桐的脸。
二人一离开,萧清夜便飞奔至告示板前。
“日前,大日本帝国少佐三木双切于百乐门附近被反和平主义者残忍谋杀!对此妨碍大东亚共荣的恶徒,是大日本帝国与中国民国共同的敌人!
“目前,凶手已经被擒获,将于三天后,即五月二十六号中午公开执行死刑。”
一回客栈,陈霁便让人把酒席移到了更隐蔽的小屋。
此刻,不只是萧清夜,连谢天对这个情况也是一时难以消化。
“赵姑娘应该离开了才对!为什么会变成了凶手!?”萧清夜完全不能理解。
谢天道:“冷静点,仔细想想,确实这么多天一直没有人在追查三木的死,想必是赵姑娘一离开我们就去巡捕房自首了,你不是说她还特意带走了带血的衣服,说话也有些奇怪,想必那时她已经做好决定了,再加上她能说得出当时的情况,巡捕房想给她开脱都做不到,更何况日本人正催着要结果。”
“慢着慢着,照你们这么说,事情过去这么久,告示早该贴出来了,为何要等到现在?”陈霁发问。
“日军又不傻,当然不会相信她一个小姑娘能做出这些事,这几天……想必她挨下了不少拷问吧!”谢天视线低垂。
“说起来你们两个外地人居然认识她?”
“何止,我们要救她!”萧清夜垂着头低吼。
“别傻了,什么年代了,凭你们两个?劫法场吗?”陈霁喝了一大口酒,“这姑娘干的事的确不简单,我也想邀请她加入共产党,一同救国,但是我们救不了她。”
“不。我们要救她。”谢天平静的说道。
“你们疯了!?朋友情义固然重要,但你留着一条命将来奉献给国家难道不比陪朋友送死更有意义?”陈霁站起身大骂两人。
两人也不生气,只是一同说了句:“三木双切是我们杀的。”
谢天拿出三木的怀表和信。
陈霁拿起信快速读完。
“现在你该相信我没有骗你,也该知道我们为何要救赵姑娘。”谢天语气平静。
“这……这……”
“我们需要帮助。”
“哎……好!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个人,他或许能给你们一点帮助。”末了又气哄哄的补了一句:“帮你们死的快点!”
(本章完)
第12章()
要说上海的爱国人士里哪个最有势力,卢银阳卢二爷,绝对是其中一个。青帮通字辈皆以他为首,数年来不仅为爱国人士提供了极大的帮助,也在多国之中斡旋,为国人争取了不少利益。
此刻卢二爷就坐在二人面前。
“你们想让我救赵姑娘出来?”卢二爷抿了一口茶水,“我也不过是一个乱世中求生的普通人,你们也未免太高估我的实力了。”
“并非如此,我们的确需要您的帮助,却不打算把这件事都扔给您。”谢天替卢二爷倒上茶水。
“我一向欣赏爱国之士,说说你们要我怎么帮?”
“首先要见赵姑娘一面。”
“这个简单。”
这的确简单,巡捕房里还没有人敢不给卢二爷面子。
张庆祖在巡捕房已经当了快十年探长,也受了十年的洋气,探长的名头说出去貌似光鲜,其实与洋人的奴才差别不大,头几日三木被杀的时候,大佐相良游太几乎打到他半死,也就是在那时候,这二人路过了胜京楼被萧清夜二人看见了。
才第二日,三木双切的哥哥三木太一郎居然来了上海,听闻死讯,又是一顿毒打。
更不想又第二日,从满洲来的军火船竟然一进港就被炸了个五彩缤纷,这本非他的责任,想那相良大佐是打顺手了,又将他狠打了一顿。
今日本已在家休假养伤,无奈卢二爷的面子不能不给,强撑着身体到了巡捕房,只见卢二爷身后除了保镖之外,还跟着两个少年,张庆祖亦是见怪不怪,只冲着卢二爷打招呼。
“二爷近日可好?”
“客套话先省了,赵梧桐你可知道?”
“大名鼎鼎。如今上海哪个不识得赵大女侠?拖她的福,巡捕房忙得热火朝天,我老骨头也快被打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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