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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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妻-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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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说她去挖草药去了,而且也确实带了一株草药回来,第二天我还见了呢。”

这么看来,嫌疑就着落在她和静兰身上了。

静兰脸色苍白,也挨着静菲跪了下来:“掌门、师伯、师父,我的的确确是去找草药去了,还找到了一株不多见的秋叶红,师父也见了。”

玉水真人点头:“那草药品相不错,已经长了二十多年了,不好找,这事儿丹药房的人也知道。”

静兰看有物证,有人证,看来已经把自己洗白了。

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秋秋身上。

玉青真人没出声,是静越问的,语气还算平和:“静秋师妹,你那天晚上去了哪里?”

“我去了镇上。”秋秋知道现在的局面对她很不利,她既没有什么得力的物证,也没有象静兰一样周全的人证。

“去做了什么?”

“我去旧货店。下午和静兰师姐她们一起时没有多看,所以我晚上又去了一次,买了些旧书。”

有人不阴不阳的说了句:“什么旧书这么当紧,非得半夜赶去买?镇上的铺子晚上竟然不关门?那个时辰还能买着东西?”

这件事如果和盘托出,那真是说来话长。一来其中牵涉到的东西秋秋不方便说,二来就算他说了,这些人会相信她放过她吗?

秋秋决定不在这上头继续纠结。她直接问:“静海师兄遇害应该是在我离开藏书楼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是未时一刻。既然魔物是那个时候害了静海师兄,那个时候,静兰师姐你在哪里?”

静兰抬起头来,毫不心虚地说:“我同静涵静雨她们在一起,一天都没有分开。”

那也就是说她有不在场证明。

“静菲呢?你在哪里?”

静菲扭过头来,眼神既有些凶狠,又有些惊慌:“这关我什么事?”

“你当时在哪儿?在做什么?”

“我……我那时在屋里歇中觉。”静菲瞪着她:“你别想反咬一口!除了你还会有谁去藏书楼那种地方?定是你害了静海师兄和其他几位师兄,你还想攀扯上旁人,好不狠毒。”

“那有谁看见你在屋里歇中觉了?”

静菲牛奶眯了一下:“你什么意思?你胡说什么,你和静兰师姐下山的时候都出去了,我又没出去。”

“不,就象没人能替我证明我没杀静海师兄一样,也没人能替你证明你是不是真的在睡觉。就和那天晚上一样,我不在,静兰师姐也不在,你真的一直在屋里睡觉?我们都不在的时候,谁能证明你?”

玉水真人暴怒的重重一拍桌子:“够了!这纯粹是污篾!把她拖出去!”

玉翔真人看了他一眼:“你急什么?急着想杀人灭口?这丫头虽然撇不清干系,可她要没说错,你徒儿也未必无辜。”

静菲这会儿倒不瞪秋秋了,狠狠咬着嘴唇。

秋秋这会儿可没有什么抱歉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是无辜的,而静兰和静远有强力人证,那么——有问题的是静菲吗?

现在两个人都无法证明自己清白,但是——

秋秋忽然间想到一件事情,她猛然抬起头来:“玉翔师伯,静海师兄他……遭遇不测之后,他随身带的东西呢?”

玉翔真人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有这么一问,不过他还真没去关心静海的身外之物。当看静海已经僵冷发青的尸身时,玉翔真人一腔怒火直冲顶门,哪里还顾得上这个。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弟子。

他的弟子忙说:“静海师弟随身的东西倒是都在,他的剑、符佩,还有些别的东西,弟子怕有什么关碍,所以都收起来了。”

秋秋不知道那样东西有用没用,可是她现在必须得给自己找一条出路。

“能否请这位师兄,把静海师兄的遗物取来?”

那名弟子看了一下自家师父的脸色,又看见上首的玉青真人微微颔首许可,才飞奔而去,片刻间就捧了个包袱回来了:“都在这儿了。”

秋秋向前挪了两步,她被捆得结结实实,即使没捆,她的手臂也断了,现在根本什么用场也派不上。

玉翔真人的那个弟子看出来她的意思,主动把那个包袱放在地上,然后打开。

里面的东西的确都是静海的东西,秋秋能认出来——宗门弟子腰间都有一块符佩,这一块就是静海上,只是现在上头溅了血迹。

她眼眶一酸——不,现在可不是难过的时候。

静海曾经给看过的那个盒子就压在下方,秋秋冲着那个盒子着急的表示那个弟子也看明白了。他试探的拿起那个盒子:“这个?”

旁边魏长老的那个晚辈抢着说:“小心有诈。”

秋秋忙说:“这是静海师兄前天说要送我的东西,是个臂环,他说这臂环如有魔物靠近的时候会发亮,我觉得这个太贵重了所以没有收下……”秋秋看了一眼静菲:“不过我不知道,这个东西遇到魔物是不是真的会发亮——”

玉青真人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拿给我看看。”

45 危机

静菲不安的动了一下。

她的动作细微,若是不留心真察觉不了。

玉青真人缓缓打开了那个盒子。

跪在那里的静秋整个人先是团缩,结着就象一个被按到了极限又突然松开的弹簧一样向外疾射出去。

大殿里顿时乱了起来,出手快的已经纷纷出剑,青色白色黄色的剑光在空中划出炫目的光弧一起朝静菲追了过去。

眼看着两道剑光已经正正要穿透静菲的背脊,秋秋觉得眼前一花,有什么东西从静菲的胸口逸出,半透明的,象一道烟。可是烟没有这样的凝聚——就这么一闪神的功夫,半空中有个人重重的落了下来,秋秋试着想向外挪动,可是旁边那个已经看呆了的弟子居然这时候还不忘了死死扣住她。

落下来的是静菲,是她的尸身。

玉翔真人他们追了出去,那个魔物耍了一招金蝉脱壳。

静菲的尸身迅速腐坏,黑气缓缓的逸出,散发出难闻的气味。衣裳包裹的躯体只用了短短的一刻就化成了一摊黑水——

她不是现在死的,她已经死了好几天,从那个晚上,秋秋、静兰和静越都不在,那个晚上她被魔物附身,然后应该在很短的时间内真正的静菲就已经死了,可能是那天晚上,也可能是第二天,一直寄居在这个身体里的是杀死她的那个魔物。

怪不得她一直躲在屋里喊累,不肯和长阳真人见面……长阳真人说不定能看出她的异样来。

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她已经换了芯子,不再是原来的那个静菲了。

如果他们早发现,也许静菲她……还有救,尽管秋秋心里明白,这种可能性很小。

似乎所有人都把秋秋给遗忘了。

虽然证明了静菲才是被魔物附体的那一个,可是掌门人和长老们都去追那只逃走的魔物,没人发话,也没有谁说一声秋秋是无罪的。等了半天之后,下面的弟子也不敢私自做主放她,揪着秋秋的断臂把她从正殿拖了出去,丢进了一间看起来纯是为了关人的石室里。

秋秋蜷在石室的一角。断臂现在疼的不那么厉害了——应该是捆得太久太紧,已经麻木了。

不知道再这么下去她的手臂会不会废掉。

秋秋深吸了口气,这寒铁的绳索绷不断,也挣不脱。

太看得起她了——要是用这绳子捆着静菲,说不定那魔物就逃不了。

这短短的半天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秋秋靠在那儿一件件回想。静海死了,从前天到昨天,宗门里死了七个人。算上静菲的话,是八个。

秋秋觉得,她也许有可能变成那第九个。

那个魔物跑了,在吃了七颗人心之后。

秋秋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专于魔族的讲述,那是在拾儿的一本书里头。其实人们并不怎么了解魔修,对他们的描述只是各种穷凶极恶令人发指。其中就讲到过这种吃人心的魔物。每多吃一颗人心,它的功力就能暴涨一截,那还是普通人的人心,而这个魔物吃的是宗门的弟子的心,象静海,是已经筑基的修真者。这样人心吃下去……只怕这个魔物的实力现在已经到了秋秋想象不到的地步。

她的意识有些模糊,秋秋努力让自己思考,她不能晕过去。她有很多事情还没想清楚……她得清醒的面对一切,已经发生的,和将要发生的。

脖颈间传来一点清凉的感觉,秋秋不用低头,她知道那是如意环给她的感觉。

这点凉凉的感觉从她的颈间慢慢向全身扩散,麻木的双臂也被这股力量安抚。秋秋眯上了眼,轻轻吁出一口气。

从前她一直没有发现如意环有这个用处,拾儿那么郑重的把如意环送给了她,师父还回赠了半本很有来历的残书。可是拾儿没告诉过她如意环有什么作用——

也许她原来是打算说的,但是她们都没想分离来得那样仓促。

那凉意让秋秋舒服了不少,她觉得,好象拾儿还在她身边,从来没曾离开一样。她们一起修炼,在炎热的夏天,秋秋用切碎的果子和细碎的冰块儿混在一起拌匀,然后把趁清早汲来的泉水注进去,这个她们都爱喝,连师父一天都能喝几盏……

秋秋恍惚了起来,她倚在石壁上,陷入了昏沉之中。

离水剑派现在陷入了大麻烦之中,根本没人想到她。

连玉青真人出手,都没能杀死那个魔物,还被它给逃了。不过护山大阵已经启动,那只魔物现在藏了起来,它无法突破阵法逃离修缘山。

时隔数百年,魔物又一次现身。

这绝不是一件小事。

魔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尽数封印,就算有漏网之鱼,也渐渐消失在人间,再没有能力兴风作浪。

现在突然出的这一只,是当年遗留下来的余孽?还是封印已经失效?

山上没有一个人闲着,人人自危,弟子们不敢落单,甚至三五个人都不敢出门行走。要知道静海师兄那水准可比他们高多了,连他都遭了毒手,其他人要被盯上岂有生路?再说,那魔物能夺舍寄生,谁知道自己身边的同门弟子会不会已经被附身了,在背后伺机等着暗算?

长老们的脸色比锅底还难看,当着这么多人,众目睽睽,居然让那个魔物给跑了,宗门上下全闹了个灰头土脸,连玉青真人都面上无光。

整整搜寻了一夜都没有结果,这个魔物只有一道浅灰的影子,连个躯体都没有,倘若没有象静海那只臂环一样的法宝示警,一般的弟子哪怕面对面都根本发觉不了那魔物的存在。

静兰累得一沾到床榻就再也起不来身了,静涵端了一盏茶给她,轻声问:“师姐……静菲她……咱们总得替她安葬吧?不管怎么说……”

静兰抬起手摇了摇:“别想了,这事儿师父说了都不算。”

静涵心里又是后怕,又是难过:“刚刚长老们派了人来,把静菲那屋的东西全拿走了,说是要查验销毁。”

静兰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静涵轻声问:“还有……静秋师妹她还没回来,是还留在主峰了吗?”

静兰的手微微攥紧:“以后别再提起这个人!”

静涵心里想起她也很不舒服,应了一声:“是。”

46 梦境

秋秋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头她轻飘飘的,没有身体,只有意识。

眼前这地方她没有来过,可是梦中人总是懂得该往那个方向走。

就象已经来过无数次一样,秋秋经过石桥,一直往前走。

眼前是一片河滩,河的对面则是苍茫的远山,大雪纷飞,河上孤零零停着一条小船,芦棚被雪埋了大半。

前面有个打着伞披着红斗篷的女子,一手还提着个食盒,秋秋跟在她的身后,穿过一片广阔的石台,转了个弯,前面有三间不大的草芦。

依山傍水,真是个好地方。住在这儿每天早上推开窗子都可以看见一片这样好的山水。

当然,这只是梦中的景象,现实中未必有这么一片世外桃源似的好地方。

披着红斗篷的女子在门外收起了伞,轻声唤:“少主,我带了汤药来。”

她转头的时候,秋秋看到了她的脸。

这是个长得非常清秀的姑娘,举止优雅轻盈,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秋秋这会儿还没有发现这个梦和以往的那些梦大不一样的地方。

人在梦中总是很难看清梦中人的长相的,美或丑都只是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陈设少得惊人,就象所有修仙的人居住的地方一样,没有一点人间烟火气。这还算好的,壁架上摆着几册书,还有两个瓷瓶,墙上也挂着一幅画。有的修真者屋里头就只着个蒲盘,连喝水的茶杯茶壶都找不着一个,生怕人不知道他已经摆脱了吃喝拉撒这些级低趣味一样。

坐在屋里的那个人年纪并不大。当然了,没听人喊他少主嘛。既然有个少字,就不可能是个白发苍苍胡子一把的老人家。

从背影看,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样子。他坐在那儿并没有起身,也没有转过头来。

走进门的这姑娘把提盒放下,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玉做的碗盏,里面盛着大半碗咖啡色的汤药。碗上也没盖子,她这么一路拎过来,丁点儿没洒。修真的世界就是这么不科学啊。

她两手捧着碗,朝前走了两步,半跪下来:“请少主服药。”

那个人伸过手来端起药碗,不知想到什么,微微出了一会儿神,才将药端到嘴边一仰而尽。从秋秋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嗯,头发挺黑,光看背影也十分挺拔俊秀,接碗的那只手跟碗一样白皙,显得十分修长。

秋秋想绕到他的正面去看看这个人长得什么样子,她觉得很好奇——这种好奇中可能还带着别的什么因素。

可是和刚才不一样,刚才她跟着那个姑娘进来的时候十分顺利毫无阻碍,现在她想移动,却力不从心,在这间屋里好象有什么东西压制了她,让她不能为所欲为。

那姑娘把碗收了起来,拎着提盒又轻手轻脚的出了手。

秋秋看着她又撑起伞,象来的时候一样冒雪而去。

但秋秋却动不了,没法儿和她一起出去。

外头大雪纷纷,这人半响一动都没动,似乎就看着外面的雪景出神。

秋秋就这么待着也很无趣,她尝试着想出声,可是她的努力并没有成果。她想挪动,就在这一刻,那人忽然转过头朝这边看过来。

秋秋大惊,在她看到那人的脸之前,她从梦中醒了过来。

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秋秋急促的喘着气。

她还清楚的记得梦中的情景,那么真实,连一点点小细节都十分清楚。那个送药的姑娘,她穿的斗篷,那只盛药的碗,以及接过药碗的那只手。

可惜她没有看见那个人的样子。

秋秋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对那个人十分好奇。甚至隐约中,她觉得她可能认识那个人。

梦醒之后,她发现自己还是被关在那间石室中,连那条锁链都依然还捆在她的身上。

可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秋秋深吸了口气,得出的结论让她又惊又喜。

她居然在昏迷的时候已经突破了第九重心法,正式筑基了!

说意外也不算特别意外,毕竟她本来就已经到了这个关头,要不是那些人突然间出现把她捆了来问罪,她肯定已经开始闭关。

只是没想到,这个突破竟然在她陷入昏迷的时候,轻轻巧巧的就度过了这一道坎。

秋秋看看身边这间石室,忍不住苦笑。

这儿本来是关押人的地方,当然也没有人来打扰。可是回想起来不是不后怕的,昏迷中功力不受她自己控制,一切全凭身体的本能,有半点差错,她都可能走火入魔。不但前功尽弃,甚至小命都未必能保得住。宗门里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有弟子在闭关的时候出了岔子,变得跟个植物人一样,永远都清醒不过来了。

要是刚才她昏迷的时候有人进来干扰了她,那后果也是难以预料的。

秋秋既觉得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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