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弓没有回头箭,等到时机成熟,朕会把这些牛鬼蛇神砸个稀巴烂。这是朕的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是这些跳梁小丑蹦来跳去的地方。但科学院还是太弱小,还需要我们给他做个排风扇,隔绝那些魑魅魍魉的东西。
首辅,朕需要一点时间来准备。明日你去朝堂上,用这件事,把水搅混。矛头直接对准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连刺虎帮这样的地痞流氓,都能窜起三丈高,看来这两个地方的人,最近过得太舒坦了,得给他们屁股下烧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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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宫针工局里待了几个月的客氏,一直郁闷的不行,她不明白皇上为何把自己打发来缝衣服。自己可是皇上的乳母,再怎么说也是和皇上极为亲近的人,更不用说皇上还曾经册封自己为奉圣夫人,如今每天做着女红这是何意?
针工局的人还不敢对自己怎样,但也不会放自己出去。每天也不催促着自己干活,只是好酒好饭端上来,便关门而去。客氏那怕想找人问个话,对方便如同看见恶鬼一般四散而逃。这样的日子,已经快要把客氏给逼疯了。
这天针工局的一个监工,神神秘秘地来到了她屋内,又伸头出去四处看了看后,便对着客氏说道:“奉圣夫人想必在这里也呆的厌烦了,小的有办法让夫人出去,不知夫人意下如何啊?”
客氏警惕地看了看这个身材滚圆的监工道:“既然是皇上让妾身来的,那么妾身离开的时候,也必然有皇上的圣旨才对。”
监工嘎嘎地笑了两声,:“奉圣夫人对皇上的忠心,自然天地可鉴,可皇上却不知道啊。您还不知道是谁撺掇的皇上,把您送进针工局的吧,是皇后娘娘。”
客氏闻言,眼睛微微闭了一下,一丝恼怒的神色从眼中划过,但她随后又掩着嘴大笑了两声:“你们是想要我去对付皇后吧?告诉你的主人,奉圣夫人虽然是一介女流,却也懂得宫中的许多规矩,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监工放声大笑了起来,两只小眼睛都淹没在了脸上的横肉里:“看来您还不知道,出主意的是魏忠贤,告诉皇上这件事的是皇后娘娘。魏忠贤因为贪污一案被降了官职,急于找到新的靠山,而皇后娘娘一直视你为眼中钉。奉圣夫人,您敢说不知道这些事?”
听监工这么一说,客氏心里已经认定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魏忠贤是个什么货色,她最清楚。皇后娘娘一直对自己不满,这早已不是秘密,就在自己来针工局的路上,皇后还命那个叫赵四娘的女官,狠狠抽打了自己一顿鞭子。自己要是留在这里迟早会被人弄死…
客氏摸了摸现在还隐隐作痛的伤处,咬着牙问道:“不知监工有何办法?”监工闻言笑着指了指客氏的腰间。客氏犹豫了片刻,一狠心,便把藏在腰间的那块玉牌递给了监工。在监工的帮助下悄悄溜出针工局后门后,客氏便将头脸遮住,坐了辆马车往通州而去。
针工局监工鬼鬼祟祟地来到一间酒楼包间内,里面有一个正在独自饮酒的中年书生。监工小心地关上门,恭敬的屈身将玉牌交给了书生。没等监工抬起头,一把剔骨尖刀就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监工像条蹦到岸上的鱼,在地上猛地挣扎了两下,便吐出了长长的一口气…
中年人仿佛没有看到这些事情的发生,只是悠闲地看着墙壁上的字画自斟自饮,不时频频点头吟哦有声。一个壮汉从监工脑袋后面拔出尖刀,又在监工身上擦了两下道:“先生,处理好了。”中年人也不答话,看了看手里的玉牌,顺手揣进了衣兜里,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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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最为豪奢的花满楼内天字号包间外,数个眼神彪悍体型壮硕的巨汉,环抱双臂守在门口。让人一望便知,这包间内的人非富即贵。房内不时传来大声的吆喝和肆无忌惮的笑声。
一个脸颊清瘦光头铮亮的中年人,全身裹在名贵的波斯毛料外衣里,细长的脖子不时扭动,像一只从厚重的背壳里探出脑袋,正在四处打望的乌龟。
他将上万两银票塞进老鸨子伟岸的胸器里,只见老鸨子胸部一阵扭动,银票便消失不见,惹得他浪笑不已。
他又将厚重的大衣撩开,把一锭金子塞进裤裆里,没等他说话,就有一个身材瘦小的舞姬蛇一般钻进他怀里。舞姬将大衣一撩,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消失不见。随后便是这中年人发出触电般的哼哼声…桌上的另外三个人,顿时哄堂大笑。
一个胖成了圆球的家伙,双手在歌姬的身上不停乱动,惹得歌姬媚眼如丝。胖子将一颗猫眼大小的宝石拿在手里,顺着歌姬的裙子向上游走。不知触碰到了那里,歌姬浑身颤栗不已。随后歌姬爬在胖子耳边轻声说了什么,胖子随即发出了更加狂放的笑声…
另一个壮实的中年人,将两个能当他女儿的小歌姬,一起拖进了边上的暗门里。不多会儿,他便将两个瘫软无力的小歌姬扔了出来。他又一把扯住老鸨子往暗门里拖,就听老鸨子虽然一声惊呼,却很配合地脱光了衣服,顺便将另一个歌姬也拽了进去…
桌上戴着员外帽的中年人,对于桌上的美食更感兴趣,尤其对于炮烙鸭掌赞不绝口。一旁侍奉的歌姬带着甜糯的笑容介绍到:“这炮烙鸭掌本是四川名菜。取活鸭数只洗净,在铜板上…”
不等歌姬说完,这中年人便出言打断道:“这些我都知道。但某家喜欢一种饮酒的方式,不知你可曾学过?”
见歌姬摇头表示不知,中年人便将一壶酒轻轻拿起来说到:“简单,就是将美酒随意倒在我身上的任何地方,我来倒,你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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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大茶壶一边讨好的对着侍卫说,酒菜马上就会上齐,一边对着下人拳打脚踢,嘴里骂道:“尽吃白饭的东西,这点事都做不好。”
见侍卫点头表示赞许后,大茶壶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将下人拖到一边,悄声说道:“莫怪哥哥今日揍你。你可知今天来的这四位爷都是些什么人?那都是山西的大豪商,他们跺跺脚,整个山西都得掉一层灰。听说他们和京城大官也是称兄道弟。
你没见刚才小玉兰因为不肯陪他们喝酒,腿脚都被打成四截了?这会儿早他妈扔到城外喂野狗去了。机灵着点儿,要是再把酒端撒了,谁他妈都救不了你。”
第一卷风云动第七十六章 脑子有病()
每一年的龙头节,原本是阳气回升、大地解冻、春耕将始,正是运粪备耕之际。俗话说:“二月二,龙抬头,大家小户使耕牛。”可天启四年二月初二的龙抬头,京城四周厚重的积雪和“嗖嗖”的北风,让人无论如何都无法联想到农耕二字。
与成为冰雕的京城相比,科学院的建设可谓热火朝天。冰冻的大地敌不过火药的威力,在科学院整日不息的爆炸声中,数个在原有的凹坑基础上建设的大型水库,和科学院的护城河已经初步成型。为了把水库与护城河连接起来,工匠们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而皇家卫队成员在训练了整整一个月的跑步后,也迎来了新的训练科目,站军姿和团队训练。这让原本雄心勃勃的众人一片哗然。
对于团队训练,大家伙都没意见,但对于站军姿意见很大,他们实在想不通,站成一根标杆有什么意义,用来点灯笼吗?猛如虎和刘招孙也是无可奈何地对视了一眼,就不再言语。皇上落水的后遗症看来很严重,都几个月了,时不时的还要发作一次…
朱由校自然懒得解释站军姿的作用,也没必要解释。很多事情只要形成了惯例以后,他们就会自己找理由。训练的新军,如果和京营的那些王八蛋一样,劳资就跳西苑…
虽然谁也不敢大声反对,但整个队伍里依然嗡嗡声不断。朱由校扫视了一眼,言辞诚恳地说道:“朕知道你们不满,可军人就应该有军人的气质和规范,这件事谁抱怨也没用。另外今天将进行新的分组,进行随后的团队训练。”
皇上的最后一句话,让众人不再嘀咕,个个都竖起了耳朵。卫队的三百人心里多了一丝紧张和期盼,要是能分在刘招孙或猛如虎的手下就好了,两人都是猛将啊;科学院的四十五人虽然脸上很淡定,但心里早已起了暗暗比较之心,看着皇上的眼神也愈加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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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吞了口唾沫润润嗓子,扬起了右手的一本小册子道:“新的团队训练方式将会按照全新的三三制原则,简单来说,就是每个小旗总共有十个人,每三个人为一个战斗小组,每旗共三个战斗小组,旗长负责指挥。每个战斗小组由长枪手,刀盾手和火枪手组成。
当然现在人手不够,那么科学院的四十五人,加上猛如虎、刘招孙、信王还有朕,每个人带领六个人,多出来的六个人,由猛如虎和刘招孙各自多带三个人,组成一个完整的小旗。等到招募的新兵训练合格后,再分配到各个小组。
朕手里的小册子里,有三三制具体的训练方法,但这个训练方法,只是一个暂时拟定的方法,还需要在以后的训练中不断总结。小册子的最后几页,是站军姿的要领和皇家卫队的纪律总章《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以及奖惩措施,任何人不得违背。包括朕在内。”
说罢,朱由校让信王一摞小册子发给了科学院的四十五名新任旗长。旗长们拿到小册子后,便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不时有夸张的表情展现,然后与旁人小声的议论。猛如虎和刘招孙急道:“皇上,我们的呢?为啥不发给我们?”
朱由校把两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嘴角一歪道:“你们什么时候识字了,朕怎么不知道?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得放爆竹庆祝才行。”猛如虎和刘招孙尴尬地干笑了两声,悻悻地退到了一边。两人对于皇上歧视大龄失学青年的做法,很是幽怨。
朱由校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道:“所有的旗长都有一个额外的任务,就是教导自己的士兵学会认字。士兵的识字数,也是每个小旗获得优秀奖的一个条件。
至于怎么教,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朕只看结果。猛如虎和刘招孙就先跟着朕学习。下面,朕宣布今天的第一项任务。”
四十五个旗长和所有的卫队成员,都摩拳擦掌心情激动地等待自己的首次任务,不少人甚至有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心思。
“第一项任务是,比赛站军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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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军姿仅仅进行了一天,卫队成员便叫苦不迭。按照训练手册,要指挺颈、挺胸、挺腿;收下颌、收腹、收臀;眼要睁大,直视前向方;头要向上顶。皇上这是要训练木头人吗?
皇上将此总结为“三挺三收一睁一顶”。还说什么PLA的仪仗队才是天下无双。什么叫做皮哎哎的仪仗队?以前不知道啊…
但历来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虽然站军姿没办法偷懒,但对于其余的日常训练,卫队成员认为自己可以找出一千种,让自己放松的办法。比如日常的营内跑步,完全可以自由发挥嘛…
可皇上看了看松松垮垮的跑步队伍后,眉头便皱了起来。要求以后除了越野跑,日常的跑步、便步、踏步,移步,立定、出入列、集合,行进,都有必要进行军姿训练。于是皇上又进屋了,据说是要回忆什么。
卫队成员不认为皇上能回忆起什么好事情,他们对于自己的未来,很是忧虑…
三天后,首辅叶向高带着最新的朝堂信息,行色匆匆地赶到了科学院。两个木桩子似的卫兵,简洁有力地敲了一下左胸向首辅致敬。叶向高觉得那里不对,却又想不起来。只是觉得科学院的卫兵在神色之间,比皇宫的侍卫多了些什么东西。
叶向高将这些念头放在一边,急冲冲地赶到秘书部。像皇上汇报这几日朝堂上发生的一切:“皇上,老臣按照您的意思。弹劾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不作为,纵容刺虎帮胡作非为。左都督田尔耕反应尤其激烈,连续三天上言要求罢免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
朱由校嗯了一声道:“那其余人呢?他们有什么想法。”
叶向高想了想道:“东林和浙党一如既往,从各个方面说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的不是,他们甚至要求把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全部撤换掉,还要求皇上彻查东厂,说东厂如今也是一团糊不上墙的烂泥。”
朱由校翻了翻手里的票拟,冷笑了两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居然还想着争权夺利。四川的军情又起,山东灾情严重,山西也是频繁发生蒙古人骚扰的事情。他们对这些事竟然一点都不关心,所有的票拟都是在暗中掣肘。看来他们病的不轻啊,吃药都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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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向高命人将票拟拿走后,便拉着皇上进到会客室内,小声道:“皇上,京城内最近暗流涌动,有些不对劲。山西的八大豪商,有四个人来到了京城,不知要干什么;
有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协助客氏从针工局逃跑。客氏出逃后,刺虎帮突然之间偃旗息鼓,回到大本营通州去了。更多的地痞流氓却在蠢蠢欲动,京城治安事件增加了很多;
京城里现在又有新的传言出现,说是皇上准备对京城的商人下手。因此现在京城里谣言四起,商人战战兢兢人人自危。另外后金击败孙承宗的谣言,让京城四周物价陡然飞涨。”
朱由校皱着眉头在屋内走了两圈,便让人把韩爌及赵南星两人找来。听完叶向高对整件事的复述后,饶是韩爌与赵南星老于政务,也感到这次事件颇为棘手。
“你们认为,这三件事是孤立的事情,还是有关联的?”朱由校问道。
韩爌上前一步道:“这三件事看起来毫无关系,实际却环环相扣,步步相连。山西的四大豪商,应该是因为魏忠贤强力处置山西商人一事,来到京城打探消息。他们刻意在京城营造声色犬马之像,就是向朝廷示弱。表明他们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来换取自己的地位。
老夫认为,作为地痞流氓之首的刺虎帮,用客氏被人救走一事,向朝廷示威。也证明他们与京城的某些势力纠结颇深。如果没有他们的暗中弹压,京城治安会更加混乱。至于京城各种传言的出现,是有人意图向皇上表明。他们有能力左右京城的舆论。
如果细细想想,就会形成这样一种局面。皇上如果依然下重手处置山西商人,那么京城的各种宵小之辈,就会趁机乱窜扰乱京城秩序。如果辅以各种谣言传闻,京城就会陷入混乱之中。”
朱由校听到这儿,不由得淡淡一笑道:“假如此时,后金军队发动进攻造成危急局面。那么京城就将更加混乱。说不定这个二百五皇帝会自乱阵脚,胡乱做出一些决定,然后某些人就好趁机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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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南星急忙道:“皇上,老夫虽然不明二百五之意,但想也不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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