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少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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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少皇-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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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山海关,一斗米值银四钱,一石米就是四两;京师为一石米值银二两七钱,就算是粮价最便宜的江浙一带,也要一石米值银一两八钱。才短短三年,才短短三年,我的赵大人,您看看,这粮价涨了多少倍?”

    赵南星轻叹一口气道:“皇上,不知这与资助东林的人有何关系?粮价问题,本是天灾,岂能用粮价上涨多少,来衡量一个人的作为。皇上此言谬亦啊。”

    朱由校闻言愣了一下,自他来到明朝后,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杀机:你赵南星是个难得的干吏,也是品德高尚之人,更是我来到明朝后,一直敬重的人,因此,我才数次放过了东林。但是,你不能拿百姓的性命,来堆砌你的好名声啊…

    ………………………………………………………………………………………。。

    朱由校喝了一口茶定定神,又点燃一根烟抽了两口,按耐住心中的火气道:“赵尚书,你说这些人与粮价的波动没有关系是吧。好,朕就细细和你讲一下。

    本来大明朝,一直以来以农业立国,因此粮价也算稳定。但从隆庆皇帝开了海禁之后,情况慢慢发生了变化。那就是隆庆皇帝不禁开了海禁,还开了银禁。在对外贸易的影响下,海外白银如潮水般涌了进来。而大明朝也是从那时起,开始大量使用银子进行交易。

    由此,江浙沿海一带豪商并起,富裕之户如过江之鲫。这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浙党与东林拥有了大量的财富支持,其声望与日俱增,而其余如齐党楚党等日渐式微。朝堂之上的政策导向,也在这时悄然发生了转变,逐渐朝着有利于浙党及东林利益的方向发展。

    隆庆之后,白银流入的速度大大加快,白银购买力下降。坐拥大量白银的商人,为了保住白银的地位和购买力,进而开始打压铜钱。而他们采用的手段之一,就是大量制造假钱。他们刚刚开始还小心翼翼,不敢造假的太过分。因而全国各地物价还算稳定。

    但从万历四十年起,海外流入的白银速度放缓后。这批人又看到了机会,因为他们想到了一个更绝妙的赚钱法子,控制白银的价格。这样一来,他们就能控制整个大明的商品价格。进而彻底掌握话语权。于是他们耐心的等待机会。

    因此从神宗归天,东林掌握了南京铸币司以后,他们造假的速度陡然加快。从铜六铅四,每枚铜币重一钱二分;到天启二年,南京铸造的铜钱已经下降到了铜三铅七,重八分;到天启三年,南京新出炉的一批铜钱竟然已经是铜一铅九,重量也破天荒地降低到了四分一枚。

    你知道吗,这批铜钱比民间的假钱质量还要低劣。今年以来,以苏州为首的百姓发起了大规模抵制铜钱的运动,时间长达八个月。八个月啊,朕竟然没有看到一篇奏折。甚至没有一个人说过这事。

    而白银失去了铜钱这个参照物以后,其价值陡然上升。加上他们本来就掌握着粮价,因此各地粮价在短短三年内,飙升了三倍,在山海关之地,甚至飙升了八倍。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过?他们是在拆大明的骨,吃大明的肉,喝大明的血啊。

    他们让朝廷的信誉崩溃,民间极度不满,因为百姓想不了那么多,也不知道其中的猫腻。他们的一切怒火只会冲着朝廷。而这些在背后运作的人,仅仅冷眼旁观,只是计算自己又赚了多少钱。

    赵尚书,朕这么说,你明白了吗?假钱之恶,可以说是朕督查不严的责任,与你无关。但是这些人梦想控制银价,梦想掌控整个大明经济,这是嫌命长了啊。怎么,当真以为朕不会下狠手?当真以为朕不会杀人?当真以为朕不会大开杀戒?

    告诉你,劳资杀他们,没有一点负担。不仅如此,朕还要让这些人,包括你的东林,从此身败名裂。朕会动用一切力量,把东林钉在耻辱柱上。让东林成为卑鄙无耻的代表。朕,会让天下百姓看看,这就是整天满嘴仁义道德,实际上却是肮脏小人的东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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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南星呆在了原地,皇上说的这些话,他完全听不明白。造假钱而已,怎么会牵扯了这么多出来。更糟糕的事,皇上的这番推理完全没有漏洞,自己竟然完全无法反驳。难道,那些资助东林的人,真的是这么想的?

    如果这次真的把皇上惹怒了,皇上把这番言论向外一公布。可以想象,第一个完蛋的就是东林,第二个完蛋的就是江浙富豪。那整个大明的经济将完全坍塌,大明就彻底完了…

    赵南星硬着头皮道:“皇上此言,老臣诸多不明白之处。但皇上这么生拉硬拽的将商人和南京铸币司联系在一起,老臣以为不妥。老臣以为二者之间没有联系…”

    朱由校冷笑了起来,脸如白霜,两个眼睛里喷出了愤怒的火焰:“真的没有关系?赵尚书,你可以欺骗朕,但是你把朕当傻子,那就是你的不是了。

    这南京铸币司是东林在掌控,民间的言论也是东林在掌控。因此这件事,才没有让更多的人知道。你们不断地挑起朝堂争斗,谋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遮掩你们的所作所为。”

    赵南星一听,顿时也火了,脖子上的青筋都竖了起来:“皇上,你为何如此对待东林?难道你看不见…”

    朱由校一掌拍在桌子上,紧咬牙关说道:“朕看不见什么?朕看见了,朕全都看见了。孙祎死了以后其全家坐船回老家,结果船翻了,十二口人淹死;钱谦益回老家的时候,被贼人袭击,差点丢了性命;关在牢里的几个东林干将,这短短几个月里,他们的家人非死即伤;

    朕掉进水里人事不省,随后身怀六甲的张裕妃,就被人关进了夹墙,有人说是客氏篡改圣旨,她有矫旨的胆子?在朕审查红丸一案的关键时期,皇后被人传谣非其父亲生,有人说是客氏散布的谣言,她有这本事?这女人和郑贵妃与李选侍一样,都是被人当枪使了。

    后来锦衣卫查出,写圣旨的人与客氏关系密切;皇后被传谣期间,这人频繁出入民间各个酒楼茶肆。这个人官职低微,平常不显山漏水。但更巧的是,此人却是你东林的人。朕之所以没有大张旗鼓地调查,就是想看看,这人到底能牵出什么大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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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南星听完后眉头紧皱一言不发,很多事他根本不知道。因为以他这种级别,很多事都不会再过问。他更多的只是从战略上考虑东林的发展。难不成,真有人乱来??

    朱由校喝口茶,慢慢说道:“赵尚书,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辞职吧。朕很怕,那天你也被东林卖了,而不得不杀你。你仅仅是他们用来等着,被皇上砍头的棋子而已。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再过一段时间,连朕都救不了你。你是朕钦佩的人之一,朕不想看着你掉脑袋。”

    赵南星闭上眼睛,思虑良久,却始终不发一言,他还在等着皇上最后的承诺。

    朱由校将桌上的资料整理好说道:“朕答应你,不会把此事扩大处理,因为很多东林官员是无辜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某些人可以逃脱惩罚。既然不用被砍头,总得付出点什么代价吧。”

    赵南星点点头道:“老臣会告诉南京铸币司的人,将这几年贪墨的钱财,如数上缴朝廷。”

    朱由校摆摆手道:“不,他们要缴纳的可不是这三年贪墨的钱财,这等于没有惩罚。朕要得是倾家荡产。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不交。”

    赵南星闻言,深深出口气道:“如此,也是应该的。这件事,就由老臣去办。”

    “其他人呢?”朱由校继续问道。

    “皇上您是说…”赵南星说完后,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朱由校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千万两白银,一分不能少。以资助皇家科学院的名义交上来。不然魏忠贤带领的东厂,朕可能无力控制;另外朝堂群臣和民间舆论,朕可能也无力弹压。

    你把话带到了就行,让他们自己选择吧。朕相信在死亡和生存的抉择面前,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同时,你告诉他们,朕有意重新制定《商法》,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和意见。”

    赵南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后,拱手说道:“皇上保重,老臣去也。”…

第一卷风云动第六十二章离去归来() 
赵南星辞职的消息,震惊了朝野。田尔耕一伙对拦路虎的离去拍手称快;东林因为丧失了吏部主导权而捶胸顿足;魏忠贤因皇上的年轻冲动而仰天长叹;齐楚浙等吃瓜党派,终于看见了曙光,开始了蠢蠢欲动。

    随后,皇上的一道旨意,又让人瞠目结舌:原户部尚书李宗延改任吏部尚书,而在天启二年接连上书十二道辞呈的刘一燝,被任命为户部尚书;而今年连上十八道辞呈归去的太师史继偕,被皇上直接任命为次辅。

    群臣纷纷对这一新的人事任命议论纷纷。李宗延任吏部尚书,群臣认为这是皇上进一步掌控官员任命的权力,这可以理解。加上李宗延向来不事党争,群臣认为还能勉强接受;

    刘一燝本为东林成员,后在移宫案中出了大力,后来却因得罪了群臣,而被群臣联手驱逐出朝堂,如今却被直接任命为户部尚书,这让群臣不免内心戚戚;

    而太师史继偕,不仅是个刺头,更是与所有党派发生过矛盾。当初也是在群臣的联合攻击下,史继偕选择了愤而去职。如今他怎么又回来了?

    群臣扳起指头算了算,六大尚书之中,属于坚定保皇派的已经有了工部尚书徐光启,户部尚书刘一燝、吏部尚书李宗延三个尚书。次辅史继偕是皇帝的老师,那更是铁杆保皇派。而首辅叶向高目前的态度也很模糊,说不清会偏向谁。

    目前只有礼部、兵部和刑部还在其余党派手里。其中礼部是田党的顾秉谦把持,刑部是东林的曹于汴,兵部的董汉儒谁都不得罪。群臣这才发现,皇上不经意间,已经将原有的朝堂格局彻底打破。如今保皇派成了第一大势力。

    而且更让群臣想不通的就是,刘一燝和史继偕在圣旨颁布的第二天,就出现在了朝堂上,那这两人摆明了早就来到了京城。群臣忽然有了一种被皇上愚弄的感觉,搞了半天我们为了红丸案后的权力真空斗得你死我活,皇上却这么轻描淡写地就摘了果子,这不讲道理啊!!

    而户部尚书刘一燝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清查六部资金的使用。这六部资金的使用也是能查的?结果上任仅仅一天的刘一燝,就与诸臣在朝堂上发生了冲突。许多朝臣愤怒的指责刘一燝因为当年被驱逐一事心怀怨恨,因而公报私仇。

    当次辅史继偕呈上清理庸员的奏折时,群臣再次爆发了。因为早在万历四十六年(1618),史继偕就曾经这么干过一次,那一次也是弄得满堂风雨。后来阮大铖用他出色的编剧才能,向皇上报告说,史继偕的儿子在外面当海盗。史继偕一怒之下,连上十八道辞呈而去。

    当朝臣们被这两个难缠的新任尚书,弄得来焦头烂额之际。一间最普通不过的小酒馆内,科学院教喻韩爌,正在与即将归乡的赵南星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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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南星一直喋喋不休地抒发着心里的郁闷,韩爌则是津津有味地吃着一碟茴香豆。见韩爌对于自己的牢骚没有兴趣,赵南星有些不满地说道:“象云(韩爌字)老弟,为何你对于皇上这样的做法,没有一点看法?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韩爌呵呵笑着,端起酒杯“呲溜”吸了一口道:“老哥,我们两人也相识了几十年了。这朝堂上的风风雨雨也经历了不少。可是,老哥你仔细想想,我们这几十年来,真正做成功了什么事情没有?”

    赵南星闻言捋了捋胡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道:“这几十年来,你我殚精竭虑地为皇上分忧,又与朝堂之上的奸佞搏斗不止。这难道不算做成了什么事?”

    韩爌闻言也不答话,从怀里掏了一颗模样怪异的东西出来。赵南星定睛一看,捏着须根想了想说道:“这东西,老夫见过。好像叫做土豆?”

    “哈哈,这东西叫做红薯。来,尝尝。”韩爌笑着用一把小刀将红薯切成了两半。然后赵南星就学着韩爌的动作,用小刀将红薯去皮后,放了一块到嘴里,感觉味道微甜,吃起来好像有点难以嚼烂,味道很一般。

    这时,店小二将一盘子烤得黑黢黢的东西端上了桌,一股粮食特有的味道飘了过来,空气中充满了甜糯的味道,令人食欲大开。

    店小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客官,您刚才让小的把这东西埋在灰烬里,小的事情一多就忘了。这不,等闻着香味的时候,才发现都有点烤糊了。客官,您这是什么食材啊?怎么闻起来这么香,小的在肚子的馋虫都打了几个滚了。”

    韩爌见店小二嘴边一抹红色的印记都没擦去,想是刚才便已经偷吃了。不过韩爌并不介意,他拿起一块烫手的烤红薯道:“拿去尝尝吧,这东西叫红薯,在南边很多,在京城倒也是个稀罕的玩意儿。”

    见小二千恩万谢的离开后,满脸狐疑地赵南星又学着韩爌的样子。拿起一块烤得流油的红薯,只轻轻一掰:一股浓香伴着热气就冲了出来,里面软糯的东西,就像一块红色的羊脂玉。赵南星轻轻咬了一口,顿时暗暗称奇,嘴里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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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爌笑着擦去了手上的黑渍道:“梦白(赵南星字)兄,此物味道如何?”

    赵南星感慨道:“确实不错,如果作为一门粮食,当是最好不过,只是这东西好栽培吗?”

    韩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喝了口茶涮涮嘴道:“梦白兄,老弟我想问问,这东西本来可以作为一门粮食,却为何无人知晓?或者说,根本没人在意这个。你我之前都醉心于朝堂杀伐,却根本没有拿百姓的性命当回事啊。”

    赵南星奇道:“我等在朝中与贪官污吏斗争,不正是为了给百姓一条活路吗?”

    韩爌笑了笑夹起一快猪头肉扔进嘴里道:“老哥的回答,果然和皇上说的一样。皇上说,这天下最搞笑的事情,莫过于一帮子人在朝堂上斗得你死我活,然后对着灾民说,看,我把贪官打倒了,你们可以回家吃饱饭了。可特么粮食在哪儿呢?你倒是给灾民捣腾出来啊?”

    赵南星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对这话他是一个喷嚏都打不出来。他沉着脸,将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鼻孔里向外喷着粗气,如同一头见了红布,随时准备发作的公牛。

    韩爌的指节敲着桌子道:“我的老哥哥,皇上的话可是一点没错啊。皇上说,天下所有的政治斗争,都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百姓能吃饱穿暖,有气力拍着桌子骂娘。任何不以这个为前提的政治斗争,都是耍流氓,是为官者最恶毒的一种行为。”

    赵南星闻言,干脆把脸转到一边去,他根本不想再和韩爌说下去。

    韩爌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道:“老哥,我们在朝堂上杀伐了半天,有谁真正了解过民间百姓需要什么?我们真的做到了以百姓为中心?皇上说过,我们东林不过是以…”

    “够了,老夫不想再听。东林党这几年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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