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逸觉的,苏锦明这人是个值得深交的,不错。
感叹一下自己的运气,也挺不错的,遇着了苏锦明这种比较坦荡的商人。
下午逛了近两个时辰,买了不少东西,他都是挑着实惠的来买。
比如布料,同样的一种在景阳镇卖的贵些,在这里却要便宜点,他一口气买了六匹,近四两的银子就没了。
还有一些旁的杂七杂八,只要是需要的,又比景阳镇便宜些的,他都置办齐全了。
共花费八两多银子。
小山说的对,这晚景城果然不能逛,一逛就眼花,一眼花钱袋就蔫了。
50第五十()
鱼酱的储存时间比果酱要相对久些;中间又得有十五天的腌制;第一回下单;苏锦明就一口气要了一百斤,听上去挺多的,待一分析,左右不过是一个月的量,可能还不够。
六十铜板一斤;一百斤就是六千铜板;共四两银子。
卤味萝卜干蒜辣萝卜干各五十斤。
四十四铜板一斤,一百斤就是四千四铜板,苏锦明直接算三两银子。
回来时;带回了三两银子的订金,十五天后交货。
路过景阳镇时;季安逸特意买了两个大坛子,用来腌制鱼酱。
小木用马车送他们到了河溪村,也没停留,直接赶回景阳镇了。
整理好一屋的东西,太阳都落山了,该准备着晚饭。
季安逸想跟王宝儿说说鱼酱的事,让他也高兴高兴,便让呆子去喊了他过来。
没一会,俩人就回来了。
“哥。”季安逸眉开眼笑的倒了杯水给王宝儿。
王宝儿接过水,没有喝,瞧着他脸上的笑,满面春风的模样,眼里跟着露出笑意,微挑眉,问。“事儿成了?”虽是问话,表情却很高兴。
“成了。”季安逸乐滋滋的点头,比了个手势,故意卖了个关子。“哥,你猜猜价位。”
“六?”卤味萝卜干和果酱的价位他是知道的,这回的鱼酱,他觉的味道很不错,应该也差不多哪去,现在看着季哥儿的手势,这是……愣了愣,王宝儿笑着说。“六铜板一斤,也挺好的。”
就是挣的太少了,幸好鱼是自家的,黄豆又不是个精贵物,家里也种了些,不需要买太多。
有总比没有好。王宝儿在心里安慰着自己,那点失落的情绪才多少好转些。
“不对不对。”季安逸摇着头。“哥,你再猜猜,鱼酱这么好的美味,怎么只卖六铜板,哥你也太没信心了。”
王宝儿听着这话,松了口气。“那是多少?你就比了一个手势,我哪里猜的出来,还以为就一位数。”
这么一说,季安逸才发觉是自己这边出问题了,忙重新比了个手势,这会比划了两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王宝儿。
“十六。”王宝儿有些微微的激动了,直接问。“苏老板说了要多少没?家里黄豆酱剩的不多,我好赶着再做些出来。”
啊……
季安逸呆住了。
后知后觉的想起,他忘记了,黄豆酱也是需要腌制时间的。
也就是说,十五天后,他完全没办法交出一百斤的鱼酱出来。
完了,明天早上小木过来运蔬菜时,他得赶紧把这事告诉小木,让他想法子告诉苏锦明。
“哥,咱家还有多少黄豆酱。”能挽救一点是一点,说不定,物以稀为贵,反倒成了一桩好事。
心里虽这么嘀咕着,其实季安逸还是觉的有些对不住苏锦明,是他没想周全。
王宝儿想了想。“不到七斤的样子,苏老板说要多少?”
不到七斤,差不多可以做出十三斤左右的鱼酱出来,上回王哥儿拿过来的黄豆酱,只用了一点,这么一算,到时候可以出十五斤鱼酱。
少是少了点,聊胜于无。
季安逸干巴巴的笑了笑,下回他多给五斤鱼酱算是赔礼了。
“季哥儿怎么了?”笑的这么勉强。王宝儿挺讷闷的,刚刚还好好的。
“没什么。”季安逸没有把这事告诉王宝儿,是怕他多想,怕他生担忧。“苏老板说,这头一回,我们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十五天后小木来收货,这之后,就订了一百斤,我估摸着,得四十斤左右的黄豆酱,四十斤鲜鱼,二十斤辣椒酱。”
王宝儿一听,有些呆了。“这么多?”
一百斤,十六铜板一斤,就是整整一两多银子啊!
“哥,咱们做的吃食味道好,苏老板特别喜欢,我觉的,肯定可以卖的红火,回头说不定每月的货会要的更多,哥,你先在村里收点黄豆,好好搁着。”黄豆比萝卜更好储存,季安逸觉的,到了冬天萝卜可能会缺,到时候,就得靠这鱼酱来维持收入了。
“好。”这一单就是一百斤,家里的那点黄豆还真不够看。王宝儿有些砸舌。“那我现在就回家一趟,把黄豆酱拿过来。”
“等等。”季安逸跑进了屋内,把自己在晚景城买的物件拿了出来。“哥,这是给你买的,你好好收着。”
王宝儿看着这布料,连连摇头。“不用不用。”
这多好的布料,他在布庄看见过,都没敢问价,有回在买布时,正巧有人进来买了这布,他听到了价格,一匹布得一千二的铜板,满打满算也就三身衣裳,当然,夏天穿的短打可以多做点。
也就是说,一身衣裳得四百铜板,平日里他们穿的,一身衣裳才一百多铜板。
“哥,这是在晚景城买的,比镇上要便宜一半,我瞧着实惠,才一口气买了六匹布。”季安逸嘿嘿的笑,把东西塞王宝儿的怀里,又说。“咱们每人两匹。”
他知道的,王哥儿能得一匹布就很不错了,剩下的不管怎么样,还得给季家的另外三人做一身,否则,就不太好看了,到底是季家的儿媳妇,有些脸面还是得顾着。
“城里的东西能比咱镇上还便宜?”王宝儿明显的不相信。
季安逸早就想到了答案。“真的。从晚景城到咱景阳镇得上好的马车驶上整整一天,运过来的布自然要价高些,不然,老板没得赚对不对。”
“也对。”听着像是这么一回事,可王宝儿还是有些迟疑,多好的布料……
“哥,别磨叽了,把东西回家放好,再端了黄豆酱过来。”季安逸笑呵呵的推着他往屋外走。
王宝儿无奈的笑了。“季哥儿你那制衣的手艺不太像样,别坏了布料,回头我一块给你们制两身,剩下的布料好好收着,待明年再制衣服,你俩都在长个,多了也穿不完。”
“好。我正想说这事,哥你就替我说了。”季安逸乐呵呵的笑。
没多久,王宝儿就带着黄豆酱过来了,身后跟着季阿强。
“你阿强哥抓鱼是能手,让他去池塘抓两条鱼回来。”小二不会抓鱼,季哥儿身板小,他不放心他下池塘,正好见阿强回来了,便把他喊过来了。
季安逸听着,眉开眼笑的看着季阿强。“阿强哥,麻烦你了。”
关于鱼酱五五分成的事,王宝儿跟季阿强提过,刚在来的路上,他把今天知道的情况也一并说了。
在家里制黄豆酱是不成的,不说旁的,就怕季伯麽在中间挡着。
季阿强明白媳妇的意思,很直接的说了,既然五五分成,以后就先紧着这边的鱼酱,别断了这生意,阿麽那边他去说,现在也就四亩水田,过了农忙时节,活不算太紧,让他别操心。
有了这话,王宝儿彻底放心了。
他知道,这是季阿强也同意他们俩小口攒私房钱了。
谁不希望自己日子能过舒服点火红些,每天累死累活的干,好不容易挣了几个钱,还不能吃饱穿暖,死捏着几个钱在手里,有个屁用啊。适当的还是要改善一下生活,反正,王宝儿是完全不清楚季伯麽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抠钱抠成那模样,简直就是要钱不要命,活着还有啥意思啊,都没个盼头。
“没事。”季阿强回了句,直接往季家池塘走。
“我把这事跟你阿强哥说了。”等人走后,王宝儿看着季安逸提了句。
季安逸笑了笑。“必须的,两个人过日子,自然得说清楚,哪能藏着掖着。”说着,他又笑了笑。“像我,心里有个啥想法,都会跟呆子说。”
有话说话有事说事,才能更贴心,心近了日子不愁过不好,好好经营着总能一日好过一日。再者,这样一来,季阿强就是完完全全牵制住季伯麽了,这回,不用王宝儿小心翼翼的平衡着,而是季阿强主动站出来的。
旁边的王小二听见媳妇点了自己的名,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看了一眼哥哥,视线又落在媳妇的身上,嘴里喊着。“媳妇,我饿了。”
“哟,还真没注意天色。”季安逸抬头一看,是得准备晚饭了。“哥,今晚就在这边吃上了。”
今天赶了一天路,本来就没吃好,也难怪呆子饿了,他也有些饿了。
“行。我们张罗晚饭,你阿强哥估计一会就回来了。”王宝儿很久没有揉弟弟的头发了,这会,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的弟弟啊,越来越懂事了。不久的将来,极有可能跟他们一样,阿麽和阿爹在天有灵,也能放心了。
吃过晚饭,季安逸王宝儿季阿强连王小二都跟着来凑热闹,有模有样的清理着鱼刺。
四人赶在天黑前,总算把鱼酱给腌制妥当了。
忙完了,王宝儿和季阿强匆匆忙忙的回了季家,季安逸和王小二洗了个澡,几乎是一沾枕头人就睡着了。
嘿嘿这凉席可不便宜,他摸着清凉的紧,忍不住就买下来了,睡在上面,果然是享受。
51第五十一()
晚上睡的早睡眠又好;就算卯时初起床;也不觉的有多难受。
俩人刚穿戴好衣服;才打开屋门。
就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的响起。
“小木。早上好。”季安逸站在屋前,看着从马车跳下来的人,笑着打了声招呼。
小木对着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三人麻溜的把菜点装好,在小木给他钱的时候;季安逸说起昨天下午的事。“小木;你跟你东家说一声,十五天后交不出一百斤鱼酱,我忘记了黄豆酱也需要时间腌制;家里的黄豆酱剩的不多,十五后天只能出十五斤鱼酱。”
说着;季安逸拿出二两银子,递给了小木,接着道。“交不出一百斤鱼酱,自然不能收这么多订金,我先退你二两银子。我哥今天就会动手腌制黄豆酱,他说约摸十来天就可以腌制好,若要味道正,得十五天左右,再加上鱼酱的腌制时间,也就是说,一个月后可以出一百斤鱼酱。”
“行。这事我会告诉东家的。”应着话,小木却没有接银子,继续说。“这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们现在已经着手制一百斤鱼酱了,这订金不需要退,倒是,另外十五斤的鱼酱,我要算一半订金给你。”
说着,小木又利落的数出四百五十个铜板。“若季小哥儿没旁的事了,我就先回景阳镇了,酒楼还等着菜。”
“好。小木慢走。”季安逸笑着送他上了马车,看着马车出了视线才进厨房。
早饭吃的粥,盛了一盘子蒜辣萝卜干配着,味儿特美,很带劲。
母羊现在完全能自立自强了,没栓着它,饿了就自己找嫩草啃,一般都喜欢懒洋洋的呆在屋后的树下。
给鸡鸭拌了食,才打开笼子放它们出来。
小黄嗒完粥了,吃饱喝足后,见鸡鸭出笼了,又开始不老实的往前凑,个头小小坏心倒是足足的,闹的十二只鸡鸭都不能好好的进食。
季安逸有些瞧不过去了,可别吓坏这些家禽,它们现在正下着蛋,挺金贵的。
“小黄,不准闹。”走过去,提起调皮的小黄,放到了母羊的身边。“大羊瞅着点你小儿子。”
母羊微微抬头,发出一声绵绵长长的咩声,然后,低头拨了拨身旁的小黄。
小黄动了动,看了一眼季安逸,张嘴连汪了两下,摇着尾巴乐颠乐颠的冲到了大黄的身边,紧挨着它窝成一团。
没啥事了,季安逸收了眼,把衣服洗了晾了,屋前屋后都清扫了一番。
一会太阳出来了,就准备铺晒垫把萝卜干晒晒。
这时,王小二挑着木桶回来了,山坳里的菜地浇好了。没多久王宝儿也过来了,手里拎着一个麻袋子。
“我把黄豆带过来了。”把麻袋稳当的搁墙角,王宝儿笑着说了句。
“这里多少斤?”顿了顿,季安逸又说。“我昨天特意在镇上买了两个上好的大坛子,先用来腌制黄豆酱,明个小木过来了,跟他说一声,麻烦他后天早上再带两个坛子过来。”
王宝儿想了想,答。“估摸着一百二三十斤左右。家里还有一麻袋。”
黄豆种的不是很多,也卖不出什么价格来,一般都是在田埂上种点,地里种的不是很多。
“季哥儿,我昨晚回家跟你阿强哥说了会话。”停了会,王宝儿才继续道。“现在都八月中了,日子过的快,一个不注意就入冬了,家里的屋可不好过冬,现在住着没什么感觉,冬天就不行了,我想着,这段时间鱼酱买来的钱,再加上两种萝卜干的钱,应该差不了多少,咱们先紧着屋子,争取在入冬前把屋子建好。”
这意思是,这段时间鱼酱的收入,他们不准备要分成,先把屋子的事办好。
季安逸听着,心里头暖洋洋的,嘴角的笑,止都止不住。“哥,没事儿,我手里攒了点钱,又有鱼酱和萝卜干,建青砖屋应该够的。”顿了顿,又说。“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觉的还早就没拿出来说了。果酱虽只有一个月,但也挣了几两银子,小木每天过来拉运蔬菜,一个月下来差不多也是一两银子。”
冰刨的买断钱二百两银票,他没有告诉王宝儿,毕竟数目有点大,有点不怎么好说,反正现在用不着,先搁一搁。
“你和小二去了趟县城,买了不少物件回来,我瞧着屋里都变样了,花了不少钱吧。”倒也没别的意思,钱是他们自己挣的,都还只是个孩子,又是头一回进城,看不住自个也是正常事,想他当年,第一回进镇上时,瞧哪哪都新奇,恨不得都搬回家,能卖的阿麽和阿爹都给他买了,卖不起的就只能饱饱眼福了,后来,阿麽阿爹走了,他管家了才知道过日子的艰难。
很多事,要自己经历了才能懂。王宝儿不拘着季哥儿花钱,是因为只有让他知道钱的重要,才能想着法子挣钱,能挣到钱怎么花都成,只要自己心里有个度。
以前他没有到季家时,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都在想着怎么挣钱,挣了钱才能有钱花,现在嫁到季家了,季伯麽太抠,挣了钱就不花只知道死抠着,他一点心情都没有了,不能花的钱挣了有个屁用。
“还好还好。”季安逸摸了摸鼻子。
那八两银子里头,有那么一点点是冲动消费来着。
王宝儿瞧着他那心虚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没旁的意思,挣来的钱就是用来花的,让日子过的更好。我就是想,你在城里花了不少钱,前段时间攒的怕没剩多少了,这青砖屋既然要做,咱们就得做结实点,整宽敞些,我估摸着,没个二十两是不够的,有了新屋子,总得再整点家具进来摆着,床啊桌子椅子杂七杂八的多了去了,建好了新屋子,还得摆桌,请人的工钱一天三餐,这些可都是钱。”
季安逸听着一愣一愣的。他还真没想这么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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