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已经派了两个人下去了,李所长,还有什么要求你就提出来。” 张科长补充道。
“现在还在取证,需要时我会打电话的。”
“好吧,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 王局长宣布散会,干警们陆续离开了会场。
这天上午,在凤鸣镇福乐餐馆,沈西蒙正在和一高一矮两个青年喝酒。
沈西蒙稍带醉意:“来来来,二虎,三龙满上,满上。”
“大哥,听说您找到那个小妞了?” 三龙问道。
“那个小妞?” 二虎不解地问道。
“就是那年在龙县咱们哥俩帮大哥演英雄救美那出戏的女主角芳芳啊!”
“噢,原来是那个小妞了,想起来了。” 二虎恍然大悟。
西蒙心里不断的想着芳芳,可却不愿让别人提起芳芳,更不愿让二虎、三龙这样的人了评价芳芳。芳芳在他心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内心世界,二虎、三龙虽是自己的生死弟兄,但他俩的文化品位太低,根本理解不了西蒙的思想。他没有回答,仍在埋头喝酒。
“大哥,怎么今天这么不开心,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二虎又问。
“没,没什么,来喝酒,喝酒。”
“大哥,是不是受人欺负了,说出来兄弟给您出气!”
“谁要是敢欺负大哥,我就先废了他!”
“谢谢哥们,没什么的,来喝酒,喝酒。”西蒙现在只想着喝酒。
到了下午,灵山村村口池塘边又热闹了起来。灵山村的女人们又要在这里研究、讨论村中大事了,今天下午秀娥、三来媳妇、由玉兰、”坏”媳妇都来了,艳事、绯闻肯定是少不了的。
“三来嫂子,听说你家三来没事了。” 秀娥边洗衣服边问了起来。
“本来就没有他的事!不知那个天杀的用毒酒把好酒给换了,要不是一坏大哥从地里把三来那瓶酒挖出来,三来的黑锅还不知要背到什么时候!” 尽管三来没事了,三来媳妇心里还是堵得慌。
“人家公安就是厉害,同样的酒还能分出是谁买的。这真是神了!” “坏”媳妇插道。
“人家就是吃那碗饭的,要不坏人就翻天了。” 由玉兰也凑了过来,到底是村长娘子,说起话来总显得比别人懂的多。
这时,从东面路上来了一位推自行车买洗衣粉的年轻女人。
“洗衣粉降价处理,五块钱四袋!洗衣粉降价处理,五块钱四袋!” 年轻女人在叫卖着。
“这洗衣粉怎么这么便宜?咱们快看看去!” 三来媳妇站了起来。接着其他洗衣的女人也围了上来。
“喂,你这洗衣粉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比我店里洗衣粉的发价还低呢?”开过店的秀娥显然拿出一副有经验的姿态。
年轻女人解释道:“大嫂,我是厂家的,今年我们厂效益不好,这几个月连工资都开不了,厂里只好把库房里的货发给大家来顶工资。我分了十几件,在市上销了一些还剩下一部分,有个亲戚说乡下能卖,我就上这来了,你们放心的用吧,质量我保证,假一赔十!信不过我的话,咱们当场试验!给,这是产品合格证!”
秀娥边看合格证边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质量肯定是没问题的!我看过了,大家放心买吧!
“那就给我拿四袋吧,给,五块钱。”三来媳妇掏出了钱来。
“给我拿十块钱的。我说‘坏’妹子快来买呀。” 由玉兰一边掏钱一边叫着”坏”媳妇。
“我没带那么多钱,你们买吧。” 经济拮据的”坏”媳妇有点不好意思。
“你去拿吧,钱我给你垫上,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还我。”
“那我要四袋吧。”
“给,这是十五块钱,我们两个人的。” 由玉兰一次性的付了钱。村长娘子的慷慨令人羡慕,也让人忌妒。
“还有多少袋?” 秀娥问道。
“还有四十多袋。” 年轻女人回答道。
“我全要了,你先把货推到我的小卖部里去,就是村口那个,我洗完后就过去给你付钱。”秀娥不甘示弱,她的店里前天才订来洗衣粉,这回她是做给由玉兰和其他女人看的。她要灵山女人们知道,女人除了做饭、洗衣、和男人睡觉、花男人钱外还会自己挣钱,她秀娥花的可是自己挣的钱!其实她知道不说大家也明白,可她还是要叫这个劲!
“大嫂,您洗吧,我也累了,正好坐在这歇歇脚,等您洗完后我们一起走。” 年轻女人显得十分疲乏。
“那也好。”
年轻女人在池塘边的树下坐了下来。
“到底是做生意的时时都在抓‘烧鸡’,我说秀娥,这回拿回去一袋卖两块钱,至少也得赚二三十块钱啊!” 由玉兰看出了秀娥的心思,乘机奉承起来。
“什么抓‘烧鸡’,你们家孟村长喜欢吃鸡,你就天天去抓吧!” 秀娥不冷不热地道。
“我也弄不懂,我家老孟说‘烧鸡’就是赚钱的机会。” 由玉兰有些尴尬。
“大嫂,那不是‘烧鸡’,叫商机——” 年轻女人解释道。
“还是人家城里人懂的多。” “坏”媳妇道。
“秀娥嫂子,不愧是做生意的,咱们就没这心眼!”老实的三来媳妇从不说假话。
“生意就是这样,赔时赔,赚时赚,谁叫我今天碰上了呢!我赚时大家都看见,我赔时恐怕就没人知道了!” 秀娥开始得意了。
“赔不了妹子!咱们村就那个哈二怪经常欠你酒钱,出了贼猴那档子事后听说他再也不喝酒了,以后再也没人喝酒不给钱了吧?” 由玉兰反守为攻了。
“嫂子,你怎么提起二怪来了,又惹秀娥伤心——” 三来媳妇不以为然。
“我有什么好伤心的,他在我这喝的都是便宜的散酒,值不了几个钱!唉,也可怜啊!被炸成了那个样子,现在生死也很难说。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二怪说就在贼猴死的前一天,人家沈镇长还送他一瓶西凤酒呢!不知道他喝了没有,如果没喝那的确是白活了!酒鬼一辈子没有喝过好酒,可真是个遗憾啊!”秀娥道。
“这沈镇长和二怪还真的不错,爆炸的那天晚上我在二怪家门口还看见他和二怪闲聊呢!” 由玉兰插道。
“听说这沈镇长本来就不是咱们县的人,怎么在咱们村就有这么多熟人?听说四海媳妇、芳芳都是他的老相好,还有人说他是为了芳芳,才在咱们镇上当干部的!” 由二怪扯到了沈西蒙,现在由沈西蒙由扯到了芳芳身上,最后又扯到了贼猴身上。秀娥她们津津有味的说着。
卖洗衣粉的年轻女人在一旁认真的听着。由玉兰洗完走了。不一会四海媳妇也端着衣服走到了池塘边,她找了个地方洗了起来,
“怎么尽说些与死人有关的事,听起来怪怕人的。” “坏”媳妇边洗边道。
“那就说点高兴的吧,我说秀娥,人家都说二怪不沾女人,也没听说他和那个女人睡过觉,就咱村数你和他最熟,你老实说,你到底和他那个过没有?今天咱们这里可都是没带把的,别不好意思。” 四海媳妇也插了进来。
“真的没有,别看他整天嘴上胡说,可心里根本没有那种想法。唉,人都成那样了你们还拿人家开心。”
“好了,不说这个了。”
“听翠翠说孟村长和芳芳也有一手。” 秀娥突然问道。
“翠翠的话你也信?她自己和孟达不清不白的,听说现在已经是孟达的第三十七个情妇了。还有脸说人家芳芳!” “坏”媳妇插道。
“这话可别让沈干事知道,翠翠是他的老相好了,要是他知道了,非整出点事来不可!” 秀娥又道。
“人家沈干事早就知道了,听四海说,为这事西蒙早就憋着一肚子气,狠不得一刀宰了孟达!” 四海媳妇低声道。
年轻女人心头一震。
“这话我也听二怪讲过,人家是村长能一手遮天,你生气有什么用。你说这些男人放着自己媳妇晚上不好好那个,偏偏要和别的女人那个,咱们女人身子上长的那东西我看都差不多,我就不信和其他人能那个出花来!”秀娥边洗边道。
“也许感觉不一样,要不你找一个试试,保证那个起来和你与五才那个的感觉不一样!别说那个,就两人抱一下也会像过电一样舒服。” 四海媳妇接着道。
“这个我可说不准,说实话和自己男人每晚那个,的确没有什么感觉!哎,四海家的,把你的经验给大家讲讲?”一向老实的三来媳妇也参合了进来。
“我是给人家秀娥出招呢!你怎么撤上我了?”
“尽说些不打粮食的话!我才不会去找别人,有我家五才在,晚上打不住手就行了!好了,我洗完了,哎,妹子,我们走吧。” 秀娥叫走了年轻女人。
“好吧,大嫂,我们走。”年轻女人推着自行车跟着秀娥走了。
“你们看看刚才那个卖洗衣粉的女人怎么长的那么像芳芳?” 三来媳妇向四海媳妇问道。
“像是像!可人家城里人就比咱们农村人有气派,你看人家的衣服穿的多得体,说的那一口洋话多好听。”
“芳芳前几年也在市上呆过,可惜到了咱们山里受罪来了。” “坏”媳妇又插到。
“这都是命啊,谁也没办法!” 三来媳妇叹了口气。
第三十二章
在金鸡市云飞化工研究所的办公室里,凌云飞正在看资料,严民走了进来。
“凌所长。”
“哟,是严民啊,快进来坐。” 凌云飞边招呼边给严民倒水。
“谢谢!学习结束了,我来看看你,我想明天回去。”严民是向凌云飞道别来了。经过几次接触他觉的凌云飞为人正直,事业性强,是个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人。,
“怎么这么急!向雪兰道别了吗?”凌云飞也觉得严民和苏雪兰挺般配的。
“她不想见我,就麻烦你告诉她一声吧!唉,她也不容易,以后你就多照顾照顾她啊。”
“我劝你在临走前还是见见她吧!” 凌云飞劝道。
“不用了,灵山村那边出了案子,县委让我马上赶回去,不过我觉得对雪兰来说在阳县比在这里更适合她的发展。”
“她也是不得已才受聘到这里的。”
“唉,我们阳县留不住人啊!不过我还得找找教育部门,我们阳县只所以穷,根子还在教育上!哎,凌所长,您上次不是说想在农村开辟一个原料基地,还说有必要时还想建一个分厂吗?这样好啊,就地取材,就地利用,而且又有着比较廉价的劳动力。我们镇的灵山村有你生产用的原料,而且品质都是上乘的,您是否可以考虑考虑?”
“我说严民啊,我看你今天是招商引资来了!好吧,春节后我去看看,这件事可以考虑。”
“那好吧,您忙,我走了。”
“今天怎么这么急啊?再急也得吃完饭再走啊!”
“没时间了,家里那一拉子事――唉,不说了,不说了!”
凌运飞愕然,刚想继续问下去,可严民已经伸出了跟他握手告别的手。边握手,边说:“那我送送你?”
“不麻烦了,咱们后会有期!”严民走了。
在凤鸣镇派出所办公室里,小刘正在接电话:“喂,你找谁,什么;‘药农’?李所长他在,李所电话。”
李所长从小刘手里接过了电话:“您好,是的,我是李向东,你在哪儿里?我们能不能见个面,嗯,不方便。嗯,你说关于案子的情况县局张科长已经对您说了,那就请指示吧!嗯,今天要我们秘密传讯冷芳芳和连翠翠,弄清她们和孟达、沈西蒙等涉案人员之间的关系,还要争取她们的配合。好,我们照办就是了!嗯,下午要我们去灵山村,李秀娥和三来媳妇这两个人我都知道。嗯,由玉兰?她是孟达的老婆,你说她们那里有重要线索,什么——,可能与另外一桩命案有关?嗯,猪娃这个人——,嗯,听说是被狗咬死的。嗯,您能不能再具体一点!嗯,好的,记住了,下午两点,在灵山村西头大皂角树下给三块钱买两包洗衣粉,第一包里面有我要的详细材料。什么,你晚上零点来所里,好的我等你,晚上见!”
“李所,这‘药农’现在在什么地方?” 小王忙问道。
李所长思索了一会:“估计几天前,已经在灵山村了,这‘药农’不愧是警官学院的高材生,我思虑了几天的疑团让她一下子给解开了!你和小赵准备一下,马上去灵山村,小刘留下值班,我还得去复印部一趟,找一下刘兰子。”
“刘兰子是谁啊?” 小王问道。
“那不是复印部的女老板吗?” 小刘答道。
“是的,几个月前的灵山村歪狗杀人案还没有正式移交检察院,歪狗用来杀人的那柄独龙刀的出处一直是个谜。” 李所长若有所思地道。
“你怀疑这两起案件有关联?” 小王忙问。
“现在还吃不准,据歪狗交待出事的那天晚上,他和沈西蒙在一起喝过酒,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事,等调查后再说把。好了,我先走了。”李所长说完就出去走了。
“小王,你不是要去灵山村吗?” 小刘问小王。
“小赵可能马上回来,他一来我们就走。”
这时李所长已经来到了凤鸣镇复印部正在和女老板刘兰子交谈着。
“歪狗事件前沈镇长来复印过什么东西没有?” 李所长问道。
“我给您查查镇政府的记账!”说着刘兰子取出账单翻着、看着。
“对,您看,这是他签的字,还有时间。原先镇上的材料都是梅子拿让我打的,可有一次沈镇长亲自来了,他要打印几份商代古铜鼎的说明材料,当时我丈夫也在,我记得他当时还问沈镇长是不是在查金鸡市博物馆的青铜器失窃案,沈镇长说不是一回事,还说这也是公安秘密,让我们不要向外说。以后沈镇长再也没来过。”刘兰子想了想道。
“噢,原来是这样。” 李所长点了点头。这时复印部一女学徒提着热水瓶过来给李所长和兰子的杯子都添了些热水,却不小心把水撒在了桌子上,刘兰子急忙用抹布去擦,李所长怕弄湿文件下意识地把自己的公文包向桌边挪了挪,谁知那柄独龙刀却从包内的塑料袋中滑了出来,掉在了地上,在抹桌子的刘兰子急忙用手捡了起来交给李所长。刘兰子突然觉得这把刀有些熟悉边问道:“你也有这种刀?”刘兰子这么一问使李所长大吃一惊,他立刻问道:“你见过和这柄刀一样的刀?”李所长又把匕首拿给了兰子。
兰子仔细看了看然后又想了想道:“好像一个叫黑子的人也有过这样的一把刀。”
“你说的黑子是谁?你怎么知道是他的?”李所长更是吃惊。
“去年这个人在我这里复印过身份证,他要两张,我在一张A4纸上给他复印了两次,他要我给他从中间裁开,我那裁纸刀当时不在手边他说他有刀子,他那柄刀和这柄刀一模一样,我就是用它裁的纸,刀柄上有一条龙,我记得清清楚楚。”
“这个人是那里的,你原先认识吗?”李所长又问道。
“不认识,我那天只注意了他的名字,地址可没记下来,不过闲聊中听他说他舅舅在灵山村当村长。”
“打搅你了,老板娘!今天我们的谈话不要告诉别人。” 李所长好像已经知道了点什么,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李所长,这个我知道。”
从刘兰子那里出来李所长立即乘车去市看守所,再次提审了大黑。直到天黑以前回到了所里此时正好赶上对冷芳芳的问讯。
“冷芳芳,经过我们这个时期的走访调查,你的孩子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