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设是个聪明人,他明白“陈燕”和“张总”都是用的假名字。
他们纯粹是出来寻找乐子的,再也不可能和自己联系,更不可能和他见面了,陈燕这个女人,以及她所使用的手机号码将不复存在。
杨建设离开的时候,忘记了拿走插在房门口取电用时的房卡,打不开1020房间的门,便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唐城大酒店。
大街上,人潮如涌。
闪烁的霓虹灯下,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人在散步,有人在逛街,有人在摆地摊,有人在购物。
一个卖唱的小伙子拿着一只破旧的音箱话筒,高声唱起了刘嘉亮这首《你到底爱谁》的歌曲:
一个人喝醉
好想找个人来陪
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
爱不能再沉睡
是可悲是摧毁
我不要再为谁掉眼泪
……
陈冰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
杨建设拨打陈冰手机的时候,陈冰一直是关机。
杨建设知道陈冰和陶玲在一起,暂时不会出什么事情,好几次调出陶玲的手机号码,总是没有勇气按过去。
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对陶玲说起。
杨建设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家里,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心里空荡荡的。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就是,他们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陈冰将提出和他离婚,他们的家庭即将解体
杨建设顿觉心力交瘁,便和衣躺在客厅沙发上,慢慢地睡了过去。
陶玲将陈冰领进家门时,吴波还光着上身、穿着一条短裤,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你……你们回来了……”吴波看着陈冰满脸绯红的样子,觉得有点难为情,赶忙钻进了卧室,穿上一件t恤衫和一条长裤,折回到客厅,见二人并肩坐到沙发上,于是,近前问:“你们吃过饭了吗,需不需要我去帮你们做晚餐?”
陶玲抱怨道:“你看都几点了,我们能不吃饭吗?”
“哇,都十一半点了!”吴波看看墙上的挂钟,忍不住叫了一声。
陈冰讪笑说:“姐夫,不好意思,这么晚来你家,打扰你们了。”
吴波礼貌一笑:“看你说什么话,都是自家人,你就不必客气了。”
陶玲问:“小茜睡了吗?”
“嗯,刚睡一会儿,”吴波点了点头,回答说:“她吵着要等你回来才肯睡觉,我告诉她你要明天才回来,哄了她老半天,她才睡下了……”
“今天晚上,你把小茜抱过去和你一起睡吧,陈老师就住我们家!”
“好,我去收拾一下!”吴波去了陶玲和女儿那间卧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陶玲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陈冰。
“杨建设不是人,是畜生,”陈冰流着眼泪说:“他在网上约了一男一女到唐城大酒店餐厅吃晚饭,趁我上厕所的时候,在我饮料杯里动了手脚,在我昏迷之际,将我带到宾馆房间被那个男人糟践了,而他却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啊?”陶玲睁大眼睛,大声说:“有这种事?”
陈冰点头,抽泣着。
“杨建设还真不是男人啊?”陶玲想起这个男人在公交车上轻薄自己的情景,禁不住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陈冰茫然摇头。
陶玲咬牙切齿地说道:“陈冰,对这种男人,你可不能就这样算了呀?!”
066 不接电话()
“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男人?”吴波将女儿抱进自己那间卧室后,从卧室出来,好奇地问。
“去去去,这里没你的事,”陶玲向他挥挥手,用一副命令的口吻说:“快去厨房给我们烧点水来。”
吴波乖乖地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
他将热水倒进一个洗脸盆,再往里面放好一张干净的毛巾之后,把洗脸盆端出来,放到陈冰跟前,说:
“陈老师,先洗把脸,我去看小茜睡醒没有。”
“谢谢!”
陈冰用一副感激的目光望着他。
洗一把脸后,陈冰就随陶玲走进了她的卧室,陶玲领着陈冰去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再让她穿上自己的一件睡衣,两人便睡在一起。
陶玲想起今晚在唐城大酒店餐厅里发生的事情,试探性问:
“与你们一起吃饭的那对男女,是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高个子女孩和一个中年男人?”
“是的。”
“你们是不是在翠竹苑雅间吃饭?”
“对呀?”陈冰吃惊地看着她。
“吃饭的时候,你是不是和那位女孩去了一趟洗手间?”
“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今晚也在唐城大酒店餐厅紫罗兰雅间吃饭,”陶玲若有所思地说:“我看见你们从厕所出来,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呢,当时并没有在意。”
“是吗?”陈冰脸上有些忧郁。
“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陶玲点点头,继续问。
“好像叫陈燕。”
“那男的呢?”
“杨建设叫他张总。”
“张总?”陶玲愤愤地说:“简直是一派胡言,他们张总今天晚上就和我们在一起吃饭!”
“啊?”陈冰惊叫一声:“这么说,杨建设自始至终都在骗我?”
“我敢肯定,那个男人绝对不姓张……”陶玲想起自己在电梯口看见马建国和那个女孩子的情景,已经猜出那个男的是谁了。
陈冰诧异地问:“这么说,你认识他?”
“不……不认识……”陶玲连连摇头,慌忙回答说。
“那男人会是谁呢?”陈冰自言自语道,表现出一满脸厌恶和愤怒的表情。
“这……这个问题你之后回去问杨建设了!”陶玲还不能完全确定,陈冰嘴里说出来的那个“张总”就是吴波的表姐夫马建国,劝慰她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必太伤心,应该找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我要和他离婚。”陈冰咬牙切齿地说。
“你要离婚我不反对,可你要想清楚,要是杨建设不和你离婚怎么办?即使你和他离婚,离婚之后,他会不会来纠缠你呢?”
“如果他不离婚,我就去法院告他。”
“告他什么?”
“告他们合谋陷害我……”
“陷害你?”陶玲的心情很复杂,她怕将事情闹大了,果真涉及到马建国,会影响马建国替丈夫运作的那个投标项目,仔细权衡了一下,说:“你有什么证据去法院告他们,那个房间是你登的吗?哪个可以证明你和丈夫一起做了那种龌龊的事情,要是他们一口咬定没有这么回事情,你不是自找没趣,你们这种荒唐的行为要是被人知道了,肯定会被人耻笑,那时候,你将如何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呢?”
陈冰觉得陶玲说得有道理,不再吱声。
陶玲继续说:“再者,你连人家真是姓名,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凭什么告人家,要怪就怪你那个混蛋丈夫。”
陈冰被陶玲说得哑口无言,由于受到过度的惊吓,没多久,陈冰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陶玲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反复地询问自己:“我是否将陈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告诉吴波呢?”
……
一大清早,吴波就被女儿吵醒了。
“老爸,我怎么睡到你房间里呢?妈妈昨天晚上回家了吗?”吴小茜反复问道。
吴波哄她说:“你妈妈昨天晚上回来很晚,所以没有叫醒你啊?”
吴小茜奇怪地问:“既然妈妈已经回家了,怎么不和我睡在一起呢?”
“是因为你干妈来了,他们睡在一起。”
“是吗?我过去看看……”小女孩穿好衣服下床,轻手轻脚地跑到了主卧室里。
吴小茜看见陶玲和陈冰都还没有起床,便一头钻进了被窝,躺进母亲陶玲的怀里,悄声问:
“妈妈,陈老师是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陶玲解释说:“我们回来得比较晚,回家的时候,你已经睡觉了,所以,我们就没有叫醒你。”
“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你不是说今天要去外婆家吗,怎么还不起床?”
“你干妈在我家,我们就不去了。”
女儿撒娇地说:“不,我要去嘛!”
“乖,听话,等你干妈起床了,我们一起带你出去玩!”陶玲哄女儿说。
“那好吧,”女儿转忧为喜,津津乐道:“你们准备带我去什么地方玩?”
“暂时还没有想好。”陶玲摇摇头。
陈冰听见小茜在说话,便转过身来问:“小茜,你都是大人了,怎么还在妈妈怀里撒娇呢?”
吴小茜觉得不好意思,赶忙起床说:“陈老师,你怎么来了?”
“我难道不能来你们家吗?”陈冰呵呵笑着说:“我不是你干妈吗,怎么喊起陈老师来了?”
小茜被臊得满脸通红,改口喊:“干妈,欢迎你来我们家……”
“乖,小茜长大了,懂事了!”陈冰一把搂住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觉得心情好了一些,便起床去卫生间排泄和洗漱。
回到卧室时,陶玲已经起床,正在帮女儿梳头。
陈冰将自己的手机打开,发现里面的信息爆满,翻开一看,这些未接电话提示和信息全是杨建设发过来的。
陈冰连看都没有看,就将这些信息内容全部删掉了。
铃铃铃!
突然,手机响起了悦耳的铃声,陈冰见是家里的号码就挂断了,紧接着,电话铃声一个接一个地响过不停。
陶玲问:“是谁来的电话?”
“除了杨建设还有谁?”陈冰一脸无奈的表情。
陶玲劝她说:“你这样逃避,总不是个办法,你应该面对现实啊?”
“我不想听见这个畜生的声音。”陈冰赌气地说。
“你们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有什么事情,应该当面解决,”陶玲鼓励她说:“快接电话吧,问他究竟想怎么样?”
“不,我不想接!”
陈冰捂着耳朵,不耐烦地说。
067 进退两难()
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
陶玲拿起陈冰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老婆,你在哪里?”手机里传来了杨建设焦急的声音,杨建设见老婆在电话里没有吱声,继续忏悔道:“昨天晚上我想了一整夜,觉得自己不该对你做那样的事情,请你原谅我吧,我不能失去你,如果能得到你的宽恕,我宁愿为你做牛做马……”
陶玲打断她的话说:“你是杨建设吗?”
“啊?你是谁?”杨建设听出了陶玲的声音,故意问:“陈冰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请让我老婆接电话。”
“我是陶玲,告诉你,你老婆和在我家,你如果还是男人的话,凡事应该敢作敢当,你还是想个办法怎样处理好你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吧。”
“这么说,她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吗?”杨建设试探性问。
“她告诉了我什么,我才懒管你们这些屁事呢?”
“那你转告她,我愿意为自己的愚蠢和错误行为负责,并真诚地向她道歉。”
“这些是你们夫妻间的事情,与我无关,我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准备如何去解决,还是当面说清楚为好……”
杨建设急切地问:“你家住哪里,我想马上过来找她!”
“我看不必了,”陶玲怕将自己的住址告诉这个男人后,会引狼入室,便说:“如果你老婆愿意见你的话,自然会和你联系,你就在家老老实实地呆着吧。”
放下电话后,陶玲问:“你真不愿意见他吗?”
陈冰点了点头。
“那你的东西放在家里怎么办,你不想回家取吗?”
经陶玲这么一提醒,陈冰突然想起为了和杨建设一起去唐城大酒店赴约,连自己的换洗衣服都没有带,便恳求她说:
“陶姐,你能不能去我家,替帮我将东西取出来?”
“这怎么行?”陶玲上次领教过杨建设的咸猪手的厉害,根本不可能去杨建设家替陈冰取衣服,更怕老公和他单独在一起时,杨建设会厚颜无耻地他们在公共汽车上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于是说:“我觉得嘛,还是你自己回去取比较合适,如果实在不想单独和杨建设在一起,我可以陪你去走一趟。”
“那好吧,谢谢你!”陈冰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两大女人简单打扮、收拾了一下,正准备出门,家里的座机电话响了。
陶玲接起电话问:“喂,你谁呀?”
“我是刘晓英,吴波呢?”话筒里传了了刘晓英的声音。
“哦,姐呀,”陶玲一听见刘晓英的声音,急忙说:“他上厕所去了,我要不要喊他来听电话?”
“不用了,跟你说也一样。”
“姐,有什么事吗?”
“你姐夫说,他们在锦城那个项目已经出公告了,让你们准备好资料,下周一去省招标公司购买资质预审文件。”
陶玲好奇地问:“这么说,姐夫昨晚回家了?”
“没有,他在电话里说自己在锦城要处理许多事情,一时脱不开身,就不回家了,让我赶紧把投标消息告诉你们。”
“是吗?”陶玲心里直犯嘀咕:“昨天晚上,马建国明明是在蓉城,怎么会在锦城呢?难道和陈冰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真是他?”
陶玲真想把自己在唐城大酒店见到马建国的事情说出来,一想到自己有求于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更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是,参与投标的这五家执照,是由鑫源房地产公司的张总授意,经过杨建设之手才能拿出来。
她本想坚定不移地站在陈冰这一边,支持陈冰和杨建设离婚。
然而,仔细一想,如果他们离婚了,杨建设一定会嫉恨她,到时候,丈夫办事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我该怎么办呢?”陶玲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管他的哟,有张总这个干爹撑腰,难道还怕杨建设不成?”
陈冰看出陶玲有点犹豫,疑惑着问:“陈姐,你怎么了?陪我回家拿东西,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没……没有啊……”陶玲似乎有点慌张。
“你别瞒我了,你一定有什么事情。”
“那我告诉你吧,你姐夫准备去锦城投标一个工程,鑫源房地产公司的张总安排杨建设去替我们找几家执照去投标,如今,你们之间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方面的关系……”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怕他为难你?”
“也不完全是……”陶玲摇摇头。
“你放心吧,公是公,私是私,有我在,他是不敢为难你们的。”
“那你离婚的事情怎么办?”
“离啊,我和他离婚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陈冰轻描淡写地说道。
离开陶玲家后,两人在城南小区门口搭乘一辆出租车。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事,很少说话。
出租车很快到了紫荆花园,陈冰抢着将车费付了,两人先后下车,手挽手地来到了陈冰的家门口。
陶玲轻轻敲门的时候,陈冰的身体有些发抖,她似乎还沉浸在昨天晚上,遭遇魔鬼般的噩梦之中。
一听见敲门声,躺在客厅沙发上的杨建设触电般地从跳下来,一个箭步冲到房门口,将房门打开。
“啊?老婆,你……你们回来了,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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