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安说。
“不管怎么样,我认为你不会呆上一年的。你对那些女人会感到厌烦的。”丹尼斯
说。
“那里有个非常漂亮的花匠。”话刚落音,她看到丹尼斯的表情后。不禁大笑起来,
“别不高兴,我只不过想引你吃醋。”
“有个女教师给人谋杀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哦,那件事。”安的面部表情变得严肃而若有所恩,“丹尼斯,那事很怪。真怪
极了。那是个体育教师。你是知道那种类型的人的,‘普通的体育教师’这种类型。我
认为,在事情的背后有许多秘密。”
“哦,你可千万不要牵连上什么不愉快的事。”
“这说来容易。我有当侦探的天才,可是从来也没有机会显露一手。我认为也许我
是很在行的。”
“别胡闹,安。”
“亲爱的,我并没打算去跟踪危险的罪犯。我只打算——嗯,只打算进行一些逻辑
推理。怎么回事,什么人,以及为了什么?诸如此类。我搞到了一个相当有趣的情报。”
“安!”
“别显得那么痛苦的样子。只不过这个情报看来并不同什么事情相关联。”安若有
所思地说,“到某一点为止,它可以解答所有的疑点。可是突然它无法继续解答了。”
接着她又兴致勃勃地加了一句:“也许还会发生第二个谋杀案,那将会稍许澄清一下问
题。”
正是这个时候查德威克小姐推开了体育馆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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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谋杀重复发生
“跟我来。”警督凯尔西一边说着一边绷着脸走进房间,“又发生了一桩。”
“一桩什么?”亚当机敏地抬起头来。
“一桩谋杀案。”凯尔西警督说。他带头走出房间,亚当随后跟上。在这以前他俩
正坐在亚当的房间里喝啤酒,讨论着各种可能性,突然凯尔西给叫去听电话了。
“是谁?”亚当一边跟着凯尔西警督下楼梯一边问道。
“又一个女教师——范西塔特小姐。”
“在什么地方?”
“在体育馆。”
“又发生在体育馆?”亚当说,“这个体育馆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你最好全面地检查——番,”凯尔西警督说。“也许你搜查的技术会比我
们的高明。体育馆一定有什么疑点。
不然为什么人们都是在那里被杀害的呢?”
他和亚当一起进了他的汽车:“我想也许医生会比我们先到。他不必走这么远的路。”
凯尔西走进灯火辉煌的体育馆时,心里想这简直好像是一场噩梦在重演。那儿又一
次陈放着一具尸体,医生跪在旁边。又一次,医生抬起膝盖,站了起来。
“大约半个小时以前被杀的,”他说,“最多四十分钟。”
“谁发现她的?”凯尔西说。
他手下的一个人说:“查德威克小姐。”
“是那个年纪大的,不是吗?”
“是的,她看见灯光,来到这儿,发现她已经死了。她跌跌撞撞跑回房子,几乎是
歇斯底里发作了。是女舍监约翰逊小姐打的电话。”
“对。”凯尔西说,“她是怎样被杀害的?又是枪杀的吗?”
医生摇摇头:“不是的。这一次是后脑勺遭到重击。可能是根棍子,或者是个沙袋,
这一类的东西。”
靠近门口的地上有一根带有钢头的高尔夫球棒。在这个地方它是惟一的一样显得格
格不入的放得不整齐的东西。
“那东西怎么样:“凯尔西一边指着它一边说,“她会是被那个东西打死的吗?”
医生摇摇头,“不可能。她头上没有痕迹。不,肯定是根很重的橡皮棍子,或者一
个沙袋这一类的东西。”
“是个职业罪犯干的吗?”
“可能是的,不管是谁干的,这一次凶手不想发出任何响声。凶手来到她背后,对
着她的后脑勺就是重重的一击,她朝前倒下去,很可能根本来不及想她是挨了什么东西
的打击就死了。”
“她在这里干什么?”
“她可能正跪着。”医生说,“跪在这个橱柜面前。”
警督走到橱柜跟前,打量着它。“我想上面有个女学生的名字。”他说,“谢斯塔
——让我想想看,这是——这是那个埃及姑娘的名字,不是吗?谢斯塔公主殿下。”说
完他转向亚当:“看来这同另一件事有关,不是吗?等一等——她不就是今晚他们报告
失踪的那个姑娘吗?”
“是的,先生。”警官说,“一辆小汽车来接她。据认为是她叔叔派来的,她叔叔
正住在伦敦的克拉里奇旅馆。她上了车,车子就开走了。”
“没有收到报告吗?”
“还没有,先生。我们已经同各有关方面取得了联系。伦敦警察厅刑事部门也插手
了,正在侦查。”
“这真是个既简单又巧妙的绑架人的方法。”亚当说,“不会有反抗,也不会有喊
叫声。你只要打听到那个姑娘等一辆汽车来接她,然后你只要在那辆汽车来到之前把自
己打扮成一个高级司机的模样,开一辆轿车来就行了。那姑娘想也不想就会跨上汽车,
你把汽车开走,她一点也不会怀疑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发现被舍弃的汽车吗?”凯尔西问道。
“我们还没有得到这样的消息。”警官说,“我说过了,警察厅目前正在侦查。”
接着他又加了一句:“还有特别科也正在侦查。”
“看上去有点像政治阴谋。”警督说,“我并不认为他们能把她弄到国外去。”
“他们究竟为什么要绑架她呢?”医生问。
“老天知道。”凯尔西闷闷不乐地说,“她曾经告诉我她害怕会被人绑架,现在想
来真惭愧,当时我竞认为她在装腔作势。”
“当你告诉我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亚当说。
“难就难在我们知道的情况还不够充分。”凯尔西说。
“尽是些无头案。”他朝周围环视了一下,“唉,看来我在这儿也没有什么别的可
干。你们按惯例行事吧——拍照、找指纹等等。我最好还是到屋子里去看看。”
在房子里他受到了约翰逊小姐的接待。她受到震动,可是依然能控制自己的感情。
“这真可怕,警督。”她说,“我们有两个女教师被杀害了。可怜的查德威克小姐
情况很不好。”
“我很想尽快见到她。”
“医生给她用了药,她现在镇静很多了。要我领你去见她吗?”
“好,再过一两分钟。首先请尽量详细地跟我讲讲你最后一次见到范西塔特小姐的
情况。”
“我一整天没见到过她。”约翰逊小姐说,“我一整天都不在这儿,快十一点的时
候才回来的,我直接上楼进入自己的房间就上床睡觉了。”
“你不曾偶然朝窗外体育馆的方向看一眼吗?”
“没有,没有。我丝毫也没有想起过体育馆。我跟我姐姐一起呆了一整天。我有好
久没见到她了,我头脑里想的全是家里的事。我洗了个澡,上床看了一会儿书,然后就
关灯睡觉了。后来我知道的就是查德威克小姐冲了进来,地面色苍白、浑身发抖。”
“范西塔特小姐今天不在学校吗?”
“不,她在的。今天是她负责,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出去了。”
“还有谁在学校?——我指的是女教师。”
约翰逊小姐想了一会儿。“范西塔特小姐,查德威克小姐,法语教师布朗歇小姐,
罗恩小姐。”
“我知道了。好,我想你最好还是带我去见查德威克小姐吧。”
查德威克小姐正坐在自己房间里的一把椅子上。虽然这天夜里还是暖和的,可是她
开了电炉,膝盖上裹着一条毯子,她转向凯尔西警督,面色苍白得吓人。
“她死了——她确实死了吗?是不是还有可能——可能她还会醒过来?”
塔尔西慢慢地摇了摇头。
“这太可怕了。”查德威克小姐说,“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又不在。”她大哭起来。
“这会毁了这所学校的,”她说,“这会毁了芳草地女校的。我受不了——我实在受不
了啦。”
凯尔西在她身旁坐下来。“我知道。”他同情地说,“我知道,对你说来这是一个
可伯的打击,可是我希望你勇敢些,查德威克小姐,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们越早
发现是谁干的,麻烦和外界传播也就越少。”
“是的,是的,这我明白。我知道,我——我很早就上床了,因为我想好好睡个长
觉倒是不错的。可是我睡不着,正在发愁。”
“为学校发愁吗?”
“是的。同时也为谢斯塔的失踪发愁。后来我开始想斯普林杰小姐了,还想她的被
害是否——是否会影响到家长们,家长们下学期会不会不再送他们的孩子来上学了。我
为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而感到非常难过。我的意思是,她创建了这所学校,这所学校办得
是如此的成功。”
“我知道。现在请继续讲下去——你在发愁,你睡不着觉!”
“睡不着,我就数羊,也试了别的方法。后来我就起身,吃了阿斯匹林。我吃了阿
斯匹林以后就随手拉开了窗帘。我也说不上为什么要拉窗帘。我想也许是因为我一直在
想着斯普林杰小姐的原因吧。后来你知道,我看见——我看见那里有灯光。”
“什么样的灯光?”
“嗯,跳动着的灯光。我的意思是——我认为那一定是手电筒。那正像约翰逊小姐
和我以前看到的灯光一样。”
“一模一样的,是吗?”
“是的,是的。我认为是一模一样的。也许稍许微弱一些,可是我说不上来。”
“好,后来呢?”
“后来,”查德威克小姐说着,她的嗓音突然变得响完了,“我下了决心,这一次
我一定要去看看外边是什么人在那儿,他们在干什么?所以我起身穿上大衣和鞋子,然
后就冲出房子。”
“你没有想到要叫别人吗?”
“没有,没有,你要知道,我想尽快赶到那里,那个人——不管那个人是谁——我
怕他会跑掉。”
“对,说下去,查德威克小姐。”
“所以我拼命快跑。我一直朝着门口跑去,还没到门口的时候我就踮着脚尖走,这
样——这样我就能朝里张望而没有人能听见我的到来。我到了门口,门并没有关——就
开着一个缝。我把它稍许推开一点。我朝门后一看,只见——
只见她在里面,脸朝下倒在地上,死了……”
她开始浑身发抖了。
“好了,好了,查德威克小姐,这就行了。顺便问问,那里有一很高尔夫球棍,是
你拿出去的吗?还是范西塔特小姐拿出去的呢?”
“高尔夫球棍?”查德威克小姐含糊地说,“我想不起来?
了。哦,对了,我想起来我是在大厅里拿的。我把它带着以防万一——嗯,以防万
一也许我用得上它。我想大概我看到埃莉诺的时候就把它扔掉了。后来我不知怎地回到
了房子里,我找到了约翰逊小姐。哦,我受不了啦,我受不了啦——
芳草地就这样完了——”
查德威克小姐歇斯底里地提高了嗓门。约翰逊小姐走上前来。
“对任何人说来发生两起谋杀案都是精神上极大的刺激,”约翰逊小姐说,“对任
何一个她这样年纪的人说来当然更是如此。你不要再问她别的什么了吧?”
凯尔西警督摇摇头。
他走下楼梯的时候注意到凹墙内跟一些水桶堆放在一起的老式沙袋。也许这些都是
战争时期的东西。可是他突然不安地想到,把范西塔特小姐打死的人不一定是一个使用
短棍杀人的职业罪犯。这幢房子里有个人,有个不想再次开枪发出响声的人,而且很可
能他上次杀了人以后早就把那支作为他罪证的手枪扔掉了。可能他自己拿了一件表面看
上去无害,实际上能致人于死地的武器,甚至还可能事后把它依旧地放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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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体育馆之谜
1
“我满头鲜血,可是并不低头。”亚当自言自语地说道。
他瞅着布尔斯特罗德小姐,他心想,他从来也没像现在这样敬慕过一个女人。她冷
静、镇定地坐在那里,眼见她毕生的心血正在付诸东流。
不时有电话打来,通知又一个学生要离校了。
最后布尔斯特罗德小姐作出决定。她向警察们打了一声招呼以后就把安·沙普兰叫
来,口头让她记录了简短的声明。学校在学期结束前暂时关闭。如果家长们感到把孩子
们接回家不便,欢迎他们把孩子们留下由她照管,她们的教育会继续进行的。
“你有家长的名单和地址吗?有他们的电话号码吗?”
“有的,布尔斯特罗德小姐。”
“先开始打电话吧。打完电话再给每个人寄一份打字的通知。”
“好的.布尔斯特罗德小姐。”
她出去的时候,在门口附近停了下来。
她脸红了,话从口中一下子冲了出来。
“恕我多言,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这本不关我的事———
可是。过早作出决定,这不,这不是太可惜了吗?我的意思是———经过了最初的
惊慌以后,人们有时间想一想——然后他们肯定不会要他们的孩子退学的,他们会通情
达理,想到好的一面的。”
布尔斯特罗德小姐以敏锐的眼光望着她。
“你认为我轻易地承认失败了吗?”
安脸红了。
“我知道——你会认为我说这话太冒失了。可是——可是,嗯,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孩子,你敢于斗争,我很高兴看到这点。可是你错了。
我并没有承认失败。我根据我对人性的了解行事。如果你催促家长把他们的孩子领
回去,非叫他们领回去不可——
那么他们就不大会愿意这么做,他们会想出理由来让她们留下。或者最坏的结果就
是他们决定下学期让孩子再回学校——如果还有下学期的话。”她最后悲伤地加了这么
一句。
她看着凯尔西警督。
“一切都靠你了。”她说,“侦破这两桩谋杀案——不管是谁作的案,把他抓起来
——那么我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凯尔西警督看起来愁眉苦脸。他说:“我们正在尽力而为。”
安·沙普兰走了出去。
“是个能干的姑娘。”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也很忠诚。”
她所说的只不过是一句插话而已。她加紧了进攻”“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是谁在体
育馆里杀死了我的两个女教师吗?到如今你应该知道了。还有,最迫切要破案的是这次
绑架。在这件事情上我责怪我自己。那姑娘谈起过有人要绑架她。上帝宽恕我,我当时
认为她要在别人面前显得是个重要人物。如今我明白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必定有人曾经暗示过,或者警告过——很难说得上究竟是哪一样——”她突然地停
下来,接着又说,“你们什么消息也没有吗?”
“还没有。可是我认为你对这件事不必过分担心。这案子已经上报刑事侦查处了。
特别科也正在侦查。他们应该能在二十四小时,最多三十六小时内找到她的。我们这儿
是个岛,这也是有利条件。所有港口、机场等等都已得到警报。
每个区的警察局都在密切监视着。绑架一个人还算是很容易的——可是要把被绑架
的人藏起来,这就是个问题了。
噢,我们会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