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泰说:“对!是这样,有四分之一的款项到了蓝怡手里。”
冯处长说:“他当初为什么没有交代这个问题,到现在才说。”
康泰说:“我也提出这个问题,如果他最初交代了这个问题,也可能会提前找到他的老婆。赵建供述,他老婆并不认识蓝怡,以前他没有交代是因为他既不知道蓝怡的地址,也不知道她的电话,更不知道她的背景和什么人有所关系,平日都是蓝怡来找他,他当初怕这样交代,警方会不相信,反而使自己说不清楚,所以没说。”
冯处长起身慢慢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康泰面前,皱着双眉思索了几分钟说:“看来蓝怡还真是做得神出鬼没。不过有一个问题令人费解,如果是这种情况,他为什么会给蓝怡那么多钱?”
“这个问题赵建已经交代,还能是什么?当然是男女关系了,在一个联谊会上他们认识,后来就有了来往,当然如果蓝怡乐意委身,恐怕没有男人能够回绝她。”康泰说到这里闭上了嘴巴,一口将一根香烟吸下去大半一截,呛得他立刻咳嗽起来。
稍停一刻康泰又接着说:“赵建表示愿意做污点证人。”
冯处长说:“能够这样太好了,我们就有了蓝怡的犯罪证据,现在已经可以证明,蓝怡和朱润霖并不认识,她和刘星是一回事。”
康泰说:“这个赵建也交代了,蓝怡和刘星还是通过他在京安市认识的,赵建和刘星都是银行系统,自然相识,后来蓝怡又知道刘星和她是老乡,两个人的关系就越来越密切,赵建曾经因为这个事还气恼过,但后来他出了事,他也不敢提出这些事情,也是怕因为自己的事给刘星惹麻烦,他并不知道刘星也犯事了。”
冯处长说:“没想到事情还真复杂,看来这个蓝怡是个带有毒素的玫瑰,哪个男人挨上她就要中毒倒霉。”
非常别墅 第26章(3)
康泰说:“不是哪个男人挨上就要倒霉,应该是弄不来钱的男人她也不去找,她要的是钱。”
“是这样。为了调查她,我也下了好大工夫,其实刘柳在青源这边一直在做这件事。”
康泰摇摇头:“不过——” 康泰苦笑了一下,诚恳地说,“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虽然我有所怀疑,但我并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
冯处长上前一步,握住康泰的手诚恳地说:“康泰,你是好样的!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这次我是服了你了。”说着又使劲摇着他肩膀,“我能理解你,不但你不希望,我也不希望,但那又有什么办法,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复杂,诱惑太多,人的欲望也太多,稍有不慎就会误入歧途。”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不遂心愿,背道而驰,逆意愿而行之,如果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像每个人希望和想象的那样去发展,生活也就不称其为生活了,便没有了形形色色。
康泰又苦笑了一下,在那笑容里有着一丝伤感,他说:“那么对于蓝怡的布控就由你来决定吧,什么时间收网,如何收网,全部都由你来决定,我不想插手。”
冯处长说:“好,我来安排,她在青源和刘星的活动我们已经全部掌握,再加上赵建的指控,现在是证据确凿。还有,我们首先要抓捕黄海滨,黄海滨是整个案子最危险的罪犯,一旦黄海滨落网,其他人我们就可以同时行动,一举歼灭。”冯处长又转身对康泰说,“你监控黄海滨这么长时间,依你分析他可能会潜逃到什么方向?”
提到黄海滨,康泰的精神气又来了,他端起桌子上的水杯,一仰脖喝了一个干净,然后甩了一下头发,仿佛把那些不尽人意的烦恼统统甩掉,他高声说:“那天我们从青云山庄把姿姿带回来,依照姿姿的供词,黄海滨是夜间离开青云山庄,如果想要从青云山庄或者他的家乡清洼村离开这里逃避到其他省市,那么就必须要通过青源或者南广这两大城市搭乘飞机或者火车。清岭乡没有直接的交通系统,因此我已经派人对这两个城市的交通要塞进行了调查,没有发现黄海滨的踪迹,也没有黄海滨乘坐飞机的记录,除非——”康泰顿了一下,“除非他用的是假身份证件,但姿姿提供,没有见过他持有过假身份证件,所以我想他应该还在清岭一带。”
冯处长说:“他如果还在清岭,难道他不感觉太危险了吗?”
康泰说:“如果是别人可能是会离开清岭,绝对会考虑此地已经不再安全,选择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但黄海滨不会,他的思维正好和其他人相反,逆逻辑而行之。”
“何以见得?”冯处长问。
康泰郑重地说:“我分析过黄海滨这个人,这个人虽然生长在山区,家里也有兄弟,但却性格怪僻,敏感,多疑,冷酷,有心理忧郁症,过分的自我欣赏和霸道,喜欢反其道而行之的逻辑思维。他和姿姿的关系就是一个例子,他和姿姿的情人关系是违反常规的,一般人不会这样做,尤其他是朱润霖的司机和亲信,但他偏偏做了,说明他的狡诈和狂傲,就是要做与逻辑性背道而驰的事情,不按规矩出牌,不尊重游戏规则。姿姿无意中说的话,使他敏感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警方所注意,因此立刻采取了行动,说明他很敏感,反应也很快,但是,他耍了一个小聪明,他告诉姿姿自己要南下边境地区,想借姿姿的口,给警方一个错觉,误导我们的判断力,使我们对他的追捕做出错误的行动。所以,我根据黄海滨一贯的思维方式和游戏规则,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根本就没有南下,恰恰是还在清岭。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冯处长沉吟了一会儿说:“他不会还住在家里吧?”
康泰说:“我想不会。”
冯处长锁着眉头说:“他的家乡是山区,四面环山,黄海滨熟悉地形,如果他像田鼠一样在某个隐蔽的山洞里囤积了充足的食品,就是几个月不出来,也饿不死他,而我们对那里的地理位置生疏,有些山岳岩洞也不可能都统统标记在地图上,不是那里的居民,外人根本摸不清楚,况且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他就隐藏在大山里,这给我们搜索带来极大困难。”
康泰说:“其实我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黄海滨凭借着天然屏障和地理上的优势,打算和我们打游击,如果我们搜山,必定要动用大规模武装警察,进行地毯式搜索,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如果他猫在哪个山洞或树洞里,我们还真不一定能抓捕到他,我们毕竟不可能对那里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所以我想——”康泰停下来看着冯处长。
非常别墅 第26章(4)
“你想怎样?”冯处长询问道。
“我想动用警犬。”康泰认真地说。
“警犬?”冯处长思索地重复了一句。
康泰自信地说:“是,用警犬,目前我们公安厅警犬基地培养和训练出来的警犬堪称一流,我们可以让警犬在辨别了黄海滨的气味之后,进行搜索,警犬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下优于我们警员,尤其这种大面积搜索行动,警犬的优势可以发挥到最好效果,老冯,”康泰两眼炯炯有神,信心倍增地说,“老冯,你可别小看我们那几只狗,警犬具有高度发达的神经系统,灵敏超常的嗅觉和听觉,还有尖锐的视觉功能,警犬的鼻子有22亿个嗅觉细胞,能嗅出200种不同的气味,比人高出百万倍,听觉是人的16倍。警犬有机智,敏锐,行动快,出奇制胜的特性,能听到人听不到的声音,闻到人闻不到的气味,看到人看不到的蛛丝马迹,嗅到一切可疑线索,再优秀的警察,再先进的刑侦装备,也无法取代警犬的作用。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俄军朱可夫元帅的警犬敢死队就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绩。”
冯处长倒背着双手,听着康泰慷慨激昂的话,琢磨着他的提议,他微微点着下颌,思索地说:“警犬搜山?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冯处长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说,“看来你早已把警犬都研究透了。”眼神里不乏有赞许的神情。
康泰笑了:“老冯,根据警犬的这些特性,非常适合在大山里搜索黄海滨,不过目前我还只是一个想法,还没有做具体作战方案,如果你觉得有可行性,你向上级汇报,我去制定具体行动方案。”
冯处长一挥手果断地说:“我看行,我们就警犬搜山。”
康泰兴奋地站起身,精神抖擞:“太好了!我立刻去准备。”
冯处长说:“我去向局长请示,你尽快拿出详细的行动方案。”
康泰说:“没问题,我连夜赶出来。”
康泰和冯处长同时扬起右手相互用力地猛击一掌,同时异口同声地说出了那句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反法西斯战士们的一句人人皆知的话,“等待我们胜利的消息吧!”
搜索清岭山行动的准备工作全部就绪,而整个抓捕犯罪分子的收网战斗也在不同的位置上同时打响,因此冯处长要留守在总部指挥全盘抓捕行动,搜索青岭山的行动便由康泰和武警部队的支队长带队指挥,康泰感觉肩膀上的责任重大,是否能抓捕到杀人凶手黄海滨关系到整个收网行动的胜负。
搜索青岭山的整个行动方案都是经过严密的深思熟虑,进行了实地侦察和研究,反复进行探讨论证,最后又请示了局领导才最终确定下来。对这次行动康泰做了充分的思想和行动上的准备,从人员,装备,设施,搜索形式,包抄路线,到突发事件的应急措施,康泰和冯处长都详细,反复地推敲,预测和设想,并且康泰还和小周两次化装成当地农民到清岭山踩路,凭借着小周这个活地图对地形天生的敏感和超常的记忆能力,把个清岭山的一草一木,一土一石,全部印在脑海里,康泰又找了一个当地农民将各个山丘,岩洞,树坑等五脏六腑摸了一个透彻,一一标在地图上。
康泰对这次行动充满了信心,他有着一种强烈的直觉,黄海滨就隐藏在那片山峦丘陵之中,自黄海滨把姿姿捆在青云山庄自己逃走之后,距今只有三天,而在这三天的时间内,康泰已经提前做了应急措施,对青源市各个交通要道设立了关卡,进行盘查,包括飞机,轮船。虽然火车和长途汽车不用登记身份证件,但康泰也派人拿着黄海滨的相片到那里进行了查访,但三天的时间里均没有发现黄海滨的踪迹,虽然这并不能排除黄海滨采用暗道离开,但康泰仍然感觉黄海滨就在清岭。
但是康泰的心里也是极度紧张,压力非常大,他已经四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两眼熬得通红,两腮塌陷下去,下巴上是一层黑漆漆的胡碴,再加之蓝怡的出现使他本来就紧绷的神经,绷得越发紧张,如同一张拉满弦的箭,一触即发。
康泰紧皱着眉头,额头之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他在房间里像走马灯一样来回地踱着步子。他知道此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必须一举将犯罪分子缉拿归案,因为此次的行动计划动用了大量的警力,人力和物力,调动了武装警察,甚至还从公安厅的警犬基地调配来了26只最好的警犬,局领导和兄弟部队为了此次行动给予了他们大力支持,对他们一举破获此重大案件寄予了极大的希望。因此如果一旦判断失误,搜山行动失败,康泰感到自己真的是无法向领导和同志们交代,无颜见江东的父老乡亲,就连身上的这身警服他都感觉没脸再穿下去了。
非常别墅 第26章(5)
搜索工作预计从清晨5点钟开始, 康泰分析这个时间天刚蒙蒙亮,如果黄海滨隐藏在某个山洞里,应该还在睡梦中,会相应放松警惕,有利于搜索工作的进行。
并且此次搜索工作时间不宜拖得太长,因为这次搜索依靠的主要是那26只警犬,虽然警犬有众多的优势,但也有它软弱的一面,一般警犬在连续作战的情况下,最好的精神状态保持在四至五个小时,超过这个时间,警犬的机敏和嗅觉就会相应的下降。因此康泰根据警犬的这个特性,制定整个搜山行动计划预计要在五个小时左右完成,时间紧,任务重,这就需要全体警务人员同心协力,排除万难。
康泰和支队长带领全体搜索部队深夜出发,向清岭山挺进,拂晓时分,天刚蒙蒙亮,整个山脉还封锁在一片云雾之中,武警战士就已经把整个清岭山包围得水泄不通,如同一个铁筒,武警战士封锁住了各个山道,路口,沟崖,各个小队都配备了若干只警犬,严阵以待,连一只麻雀也插翅难飞。
拂晓,天空一片灰色,整个清岭山仿佛笼罩在一层雾气里,朦朦胧胧,迷迷离离,远近几十里好像一点声音也没有,整个山乡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天渐渐放亮,远处的山顶上传来大雁啾啾的啼鸣,仿佛在预告着人们新的一天开始了。
康泰和支队长对视了一眼,各自看了一眼手表,5点45分,康泰脸颊上的肌肉跳动了一下,随后嗖的一个急转身,右手紧握着步话机一字一顿命令道:“各个支队注意,各个支队注意,准备按照第一套方案开始行动,准备按照第一套方案开始行动。”康泰稍停顿了一瞬,左手使劲一挥,大声喊道,“开始行动!”
整个搜山行动在5点45分正式打响,各个支队的武警战士从各自的方位由外围向山里面包抄搜索过来, 康泰采取的是拉网似的从山脚下的外围一点一点地向山里迂回推进,缩小包围圈,像翻找耗子洞一样,把漫山遍野,一草一木,排查一个遍,不漏掉一寸土地,最后达到心脏。
搜索开始之后,所有的警犬也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奔出去,犹如猛虎下山,它们一边奔跑,一边侧耳倾听,或用鼻子搜索着地面,草丛,还不时地突然站住脚,竖起耳朵,摇晃着尾巴,瞪大了眼睛警觉地搜索着暗处的动静。
搜索工作按预定方案进行得很顺利,一个小时以后,部队的行动比预期的计划快了三分之一,此时,天已完全大亮,村子里的农户均已起床,当他们走出自家的院子,抬眼向远处眺望,发现在隐隐约约的山脉之中有一片人影在晃动,并且还有武警战士把守在山脚下,阻止农民进山,农民们都三五成群地躲在远处观看,议论纷纷,不敢擅自靠近。
时间过得很快,部队推进的速度也很快,四个小时之后武警战士的包围圈已经缩小至清岭山的中心部位,山峰越来越高,峭壁越来越陡,武警战士也越聚越多,搜索工作显得更加艰难。所有的岩洞,土坳,树坑都被武警战士搜查了一个遍,翻了一个底朝天,警犬的鼻子也把大山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闻了一个遍,但黄海滨依然不见踪迹。
二十几只警犬连续作战了四个多小时,有的警犬皮毛上浸透出一层汗珠,它们在鼻子里打着响笛,把舌头从嘴里伸出来喘着粗气,有的武警战士心疼地抱住警犬的头,抚摸着它们的耳朵,轻轻地拍打着它们的脊背,以示安慰。
康泰命令部队暂时停止行动,原地休息待命,他双手叉腰,额头上也是一层湿漉漉的汗珠,初冬的天气已渐寒冷,但康泰警服的后背上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冒着热气,他两道英俊的剑眉拧成了一股绳,嘴唇爆起的干皮浸出血来。
支队长走到康泰旁边,压低声音说:“已经搜索了四分之三的面积,我们是按照地图上的标记,严格进行的搜查,所有重点部位都没有遗漏,但还没有黄海滨的踪迹,不会是我们判断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