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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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本色-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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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来月经了。”她红着脸说。

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问:“周丽萍,那该怎么办呀?用不用看医生?”

“不用,只是出来的时候匆忙,忘带手纸了。”周丽萍有些焦急地说。

“那布可以吗?”我试探地问。

“哪儿有布呀?”

“我这不是吗?天热,我穿背心就行。”我脱下白衬衣说。

“天黑你会着凉的。”周丽萍感动地说。

“没事,你用吧。”

说实在的,我对月经不太懂,但我很好奇为什么女人会这样,我甚至担心女人老出血会不会伤了身体,我还想过,古代的女人来月经时用什么东西?那时候不可能有卫生巾。

周丽萍对我的信任让我很感动,其实,这是少女的秘密,我不知道女人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秘密。我只知道信任是一种幸福,我现在看周丽萍心里暖融融的,大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37

火车钻进了隧道,又冲向了一道山梁,天渐渐地黑了起来。我和周丽萍都饿了,她拿出窝头递给我一个,窝头硬得很,咬一口噎得我喘不过气来,周丽萍赶紧递给我军用水壶。

“周丽萍,你也吃。”我喝了一口水说。

“我吃不下去。”周丽萍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女人就是多愁善感。

“怎么了?”我凝视着她问。

“如果火车不到草滩农场怎么办呀?”周丽萍抹着眼泪说。

“那我们再重新扒一辆火车!反正丢不了。周丽萍,别担心了,把窝头吃了,别饿着,再瞎想小心得上忧郁症。”我安慰说。

“我从小就喜欢忧郁,是天生的。”周丽萍娇羞地说。

“你忧郁的样子很美。”我情不自禁地说。

“你喜欢吗?”周丽萍莞尔一笑地问。

“我喜欢。”我娇憨地说。

“我是问你,你喜欢我吗?”周丽萍妩媚地问。

“喜欢。”我犹豫了一下说。

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我更喜欢高光他妈。具体说,如果高光他妈和周丽萍是一个人就好了。

“你以后能娶我吗?”周丽萍大胆地问。

我被问愣了,我说:“不知道。”

“为什么?”周丽萍生气地问。

“反正不知道。”我低下头说。

这时,周丽萍说:“你转过身去。”

“干啥?”我望着她问。

“我要撒尿。”周丽萍大声说。

我赶紧转过身,周丽萍在车厢后面的角落,撩起裙子尿了起来。那尿尿声比高光他妈的纤细、轻滑,一听就是少女在撒尿。不像高光他妈尿尿的声音那么性感。

周丽萍撒完尿走过来,重新坐到我身边。

“我也要撒尿。”我被周丽萍勾出了尿意。

周丽萍主动转过身,我走到她撒尿的地方,照着周丽萍的那泡尿浇了起来,这泡尿憋了很久了,一直没敢尿。我的尿和周丽萍的尿融在了一起。我觉得就像我俩的心融在了一起。

撒完尿,我问:“周丽萍,你的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她脸红着说。

“你们女生真麻烦。”我大大咧咧地说。

夜深了,我和周丽萍无助地依偎在一起。周丽萍已经睡着了,我却半梦半醒着,我不敢睡着,因为我害怕极了,不知道火车什么时候停,火车停了以后会发生什么。

火车有节奏地在夜幕中狂奔,仿佛时间在飞速中凝结了,我望着睡着的周丽萍,她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放在她的怀里,我感到她的胸脯软软的,身上散发着尿骚的清香。

此时,我不敢想象我会和周丽萍离家出走,而且依偎在奔驰的火车上。我难以想象见到爸爸时会是什么样子,我甚至不敢想象能否见到我爸爸。

想起爸爸结扎时的样子,既好笑又可怜,后来爸爸和妈妈经常谈到那次结扎。和爸爸一起去结扎的还有两个男老师,打那以后,那两个男老师不好使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结扎完会不好使,不好使是什么意思?后来我问过我哥,我哥说,就是鸡巴不硬了。我一下子明白了,不硬了就不能自慰了,男人活着不能自慰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是我当时的真实想法。

我爸冒着不好使的危险去结扎,真是个二逼。也许我爸不会手淫,我爸不是会手淫的那种人,他的性格太懦弱了,对我爸的思念让我觉得我爸不是懦夫,而是一种斯文,尽管我还不十分理解斯文的含义。但是,有一点我是清楚的,斯文就是有文化,有涵养。

可是,我爸只上过速成高中,而我妈却上过师范学院,而且我爸出身小富农家庭,我妈却生长在大地主家庭。

从我记事起,我妈骂我爸就像骂我一样,我发誓长大不娶像我妈那样的媳妇,但是,我也不能做像我爸那样窝囊的男人。

不过,我毕竟是我爸的儿子,估计变也变不到哪儿去,除非我真的被抱错了。令我高兴的是我在变,毕竟我离家出走了,还带了个女生。

我做梦都想摸的女生,就躺在我怀里熟睡。看着怀里熟睡的周丽萍,我就像突然长大了。

我心想,爸呀,爸呀,你没事写那本破书干吗?你不写书,能让高光他爸抓住小辫子吗?不对,还是我奶奶说得对,想害人的人总能找到害人的理由。

第八章

38

黎明前,周丽萍醒了,她又尿了一泡尿。坐在我身边一边啃剩下的窝头一边问:“刘宝林,你一宿没睡呀?”

“睡不着。”我打着哈欠说。

“火车到哪儿了?”周丽萍又问。

“反正没到草滩农场。”我故作镇静地说。

“不对吧?上次我和我妈来没坐这么长时间。”周丽萍懵懂地说。

“我估计快到了,别着急。”

我尽量地安慰着她,实际上也是安慰我自己。正说着,火车开始缓缓放慢了速度。

我觉得这正是一个机会,便拉着周丽萍的手说:“火车速度放慢了,准备跳车。”

眼看着火车道越来越多,火车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我拽着周丽萍纵身跳下火车。

周丽萍不小心摔了个跟头,腿擦破了一块皮,她咬着牙一边哭一边跑,我们一直跑过十几条铁轨,终于脱离了危险,只见火车道上货车、客车来回穿梭。

“刘宝林,我们走得不对,草滩镇的车站没有这么多的铁轨。”周丽萍气喘吁吁地说。

“别怕,周丽萍,这可能是个大站。”我心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们沿着一条铁轨一直往回走,走了约半个小时才走出车站。

这时,天刚蒙蒙亮。街上有许多晨练的人,还有卖早点的,我和周丽萍带的窝头早就吃光了,身上带的钱只够吃一顿饭的,我们向街上的人打听草滩镇的草滩农场,没有任何人知道。

后来,周丽萍向一位老大爷打听,问这里是哪儿,老大爷说,这是西州。他说,草滩农场离这儿还有百十里地呢,而且每天就通一班车。

我听了后吃了一惊,西州是个大城市,周丽萍从来没来过,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刘宝林,咋办呀?”周丽萍焦急地问。

“王德良老师常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饿了先找点吃的吧。”我盘算着,看来只好扒火车原路返回了。

“我兜里的钱只够咱俩吃一顿包子的。”周丽萍满面愁容地说。

“太好了,我都一年多没吃包子了。”我不加掩饰地说。

“吃完了这一顿,下顿怎么办?再说,晚上我们怎么办?”周丽萍含着眼泪问。

“晚上不是有火车站嘛!眼下先吃饱肚子再说。”我有些后悔带这个傻丫头了。

39

我们找了一家离车站近一点的包子铺。周丽萍买了包子,她让我先吃,我拿起包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周丽萍,吃呀,你怎么不吃?”我一边吃一边问。

“我怕不够,你多吃吧。”周丽萍深情地说。

我心里一热,没想到周丽萍还这么会疼人,就像我奶奶一样。我和周丽萍正吃着包子,猛抬头一个非常熟悉的面孔正看着我,我心里一阵狂喜,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高光他妈!

我下意识地钻到桌子底下,周丽萍疑惑地问:“刘宝林,你干什么呢?”

“高光他妈,你别回头。”

我刚说完,高光他妈起身向我们走来,她走到桌前,揪着我的耳朵,把我从桌子底下拽了出来。

“二林子,你怎么在这儿?见着我你躲什么呀?”

周丽萍一见高光他妈立刻站了起来,她红着脸说:“阿姨,我和刘宝林要去草滩农场。”

“去草滩农场怎么来西州了?”高光他妈惊讶地问。

“我们,我们可能走错路了。”周丽萍支支吾吾地说。

“二林子,你妈知道吗?”高光他妈一脸严肃地问。

“知、知道。”我低着头吞吞吐吐说。

“撒谎,丽萍,你说实话,阿姨信你的。”高光他妈搂着周丽萍的肩膀说。

“我们俩是离家出走的,”周丽萍怯生生地说,“二林子他妈打了他,他想他爸了,我也想我妈,我们就约好去草滩农场。”

“你们怎么来的?”高光他妈瞪大眼睛问。

“坐火车。”我抢嘴说。

“刘宝林说得不对,是扒火车来的。”周丽萍用埋怨地口气说。

高光他妈一听脸都吓白了,“你们俩不要命了?”她责怪道,“你们知道这离草滩农场有多远吗?”她看了看桌子上的空盘子问:“都没吃饱吧。”

我点点头。

高光他妈向服务员又要了一盘子包子和两碗汤说:“吃吧,吃完跟我一起回家。”

“阿姨,你到这儿来干啥?”我一边吃一边问。

“出差。”高光他妈温和地说。

“出差来干什么?”我又问。

“到西州评剧团办事。”高光他妈慈祥地说。

“办啥事呀?”我继续问。

“贫嘴,好好吃饭。”高光他妈假装不高兴地说。

高光他妈的出现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光芒万丈。我心想,见不到我爸,能和高光他妈坐火车真是意外的收获。

眼前的两个女人都是我心中的太阳。我做梦也没想到,能和她们在一起。我望着皮肤像雪一样白的高光他妈,恨不得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去亲吻她的两个奶子。

可是,我望着高光他妈那双月亮一样的眼睛,内心脆弱得想哭,因为,不看见高光他妈还好,看见以后,不敢碰不敢摸,我内心更压抑了。

高光他妈似乎懂得我的意思,看我和周丽萍吃完了,她搂着我的肩膀说:“走,咱们去火车站买票回家。”

高光他妈的手又白又嫩,她摸着我的肩膀,痒痒的,让我浑身的血直往上涌。我们一起走出包子铺,周丽萍跟在我们身后,从包子铺到火车站,高光他妈一直搂着我的肩膀,我有一种莫大的幸福感。

“阿姨,你在西州办完事了?”我搭讪着问。

“办完了。”高光他妈一脸愉快地说。

“阿姨,你来西州几天了?”我总想弄明白她来西州评剧团干什么。

“三天了。”高光他妈说。

“你什么时候演戏?”我再问。

“十一,国庆节演。”

“演什么戏?”

“《红灯记》。”

“你演谁呀?”

“演李奶奶。”

“不对,你该演李铁梅。”我对高光他妈演李奶奶很失望,因为在我心目中她天生就应该演李铁梅。

“为什么呀?”高光他妈对我的观点很好奇。

“你那么漂亮,就应该演李铁梅。”高光他妈听我说她漂亮,她很高兴。

“二林子,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想法。”她妩媚而慈祥地说。

我们走到站台前,高光他妈说:“你们俩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点水果,咱们在车上吃。”说完她走了。

周丽萍从后面狠狠踢了我屁股一脚,看得出来她生气了。

“周丽萍,你怎么了?你踢我干什么?”我明知故问。

“你说,是高光他妈漂亮,还是我漂亮?”周丽萍气势汹汹地问。

我知道女生心眼小,她一定是嫉妒高光他妈了。

“你们俩都漂亮。”我圆滑地说。

“我问你谁更漂亮?”周丽萍不依不饶地问。

“当然是你漂亮了。”我做了个鬼脸,心里却说,就是没长开。

这时,周丽萍“哎哟”一声,我问:“咋的了?”

“刘宝林,快把你的衬衫给我,我要上厕所。”周丽萍难为情地说。

“上厕所用手纸,要我衬衫干什么?”我愣头愣脑地问。

“你不是说衬衫给我了吗?”周丽萍嗔怪地问。

“那是在火车上,可你没用啊!”

“可我现在要用。”她焦急地说。

“不行,高光他妈一会儿就过来,你跟她要手纸吧。”我生硬地说。

“刘宝林,你不是男人,说话不算数。”周丽萍脸通红地说。

我突然意识到,难道她要来月经了?便问:“周丽萍,你是不是要来事了?”

周丽萍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说:“不用你管。”

我赶紧脱下衬衫,给她,她哭着说:“来不及了。”

这时,我发现一缕鲜血顺着周丽萍的大腿流了下来。我一下子蒙了,多亏高光他妈及时赶到,她扶着周丽萍去了厕所。

我一脸雾水地站在站前厕所旁,等着她俩,就像厕所旁立着的一根电线杆子,心情复杂极了。盛夏时节,太阳毒得很,不一会儿,我就大汗淋漓了,她俩在厕所里很长时间也没出来。

我心想,莫非高光他妈也来事了?想到这儿,我心里倒笑了起来,我觉得这个世界是因为女人而丰富多彩的,男人是因为心里想女人活得才有意思的。怪不得贾宝玉老是在女人堆里混。不过贾宝玉身边有林黛玉和薛宝钗,我身边有周丽萍和高光他妈,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和贾宝玉比美?可是,贾宝玉后来出家当和尚了,我呢?打死我也不这么做。

只要这个世界上有像周丽萍和高光他妈这样的女人,我就坚决不当和尚。除非这世界上全是像我妈那样的女人。

我妈虽然自比林黛玉,但是,我觉得只有刁钻这一条像。真不知道我爸是怎么熬过来的。

说到我爸,我心情忧郁起来,我爸是个大好人,他总认为吃亏是福,屈己待人,他生活的准则就是忍辱负重,他活得太累了,我宁可不活,也不能像我爸那样懦弱。他懦弱得连自己的妈被我妈欺负了,他都不敢抗争。

我发誓,如果我长大了娶了周丽萍或者别的什么女人,如果她敢对我妈不好,我坚决踹了她,尽管我妈很刁钻。

40

我正傻站着,有人拍了我一下,问:“想什么呢,二林子?”

我一看,是高光他妈,周丽萍站在她身后,腿上的血已经擦干净了,她看我的目光显得有些异样。

此时,我对爱的感觉并不敏感,只有萌动的性幻想,看得出来周丽萍已经爱上我了,容不得有别的女人关心我,我却一点也不明白,只知道向高光他妈献媚。

我们在候车室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等车的人很多,由于天气热,候车室里又臭又脏。终于上了火车,周丽萍和我坐在了一起,高光他妈坐在了我的对面,我心里是希望高光他妈坐在我身边的,因为高光他妈身上的香味比周丽萍的好闻,可是,周丽萍抢先坐在我身边,高光他妈只好坐在了我对面。

车厢的过道里挤满了人,一个脏兮兮的贫下中农坐在了高光他妈身边,那个脏兮兮的人坐在她身边仿佛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看高光他妈的眼神像一条公狗相中了一条母狗,口水都流出来了。我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心想,熊样,你也配流口水?

火车很快就开了,高光他妈拿出两个桃子递给我俩,微笑着说:“吃吧,已经洗过了。”

我接过桃子,恨不得把她的微笑印到脑子里,因为她的微笑是一种关怀,是一种温情,我甚至想,如果她光着身子微笑,世界会从此永远和平,可是我看一眼她旁边脏兮兮的老农,一切美好的想象都破灭了。我脑海里闪过了一句顺口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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