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两个男人间没名没份的,午志孝也就罢了,他有你这个哥哥,又顶着午家名号,一辈子都还能再娶妻、逍遥过日,但是阿夏若传出他是被男人睡的,那正经人家的姑娘也不敢嫁,不正经的男人也会找上门的。」
季弄春内心的忧虑不是三言两语讲得清,弟弟毕竟是至亲手足,他怕的就是他吃亏上当,这一辈子翻不了身。
「如果有名有分,你就不会反对吗?」
午维忠的话让季弄春更加迟疑了。若阿夏是女的,而午志孝肯娶,两人发生这样的关系他不但不会反对,还会非常赞成,毕竟男方可是这一方的名门大户,阿夏算是鱼跃龙门,做了富家的二少奶奶啊,下半辈子非但不用像他在家时那么辛苦,而且还会有人伺候,再加上午志孝的确对他深情,那他这一辈子都有人疼爱,物质也不虞匮乏,彻底摆脱苦日子,这有什么不好呢?
「如果有名分,我……我当然不会反对。」才说完这句话,季弄春就泄气了,心里也隐隐升起难以言喻的失落与悲伤,事实摆在眼前,阿夏是男的,不是女人。
「但是阿夏是男的,怎么可能给他名分?」
「只要我这个做大哥的同意就好了。」午维忠讲得轻松自如,季弄春怒恨的瞪了他一眼,他这些话,只能骗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
「你总用些似是而非的话来哄我,你做大哥的同意,但是他们又不能宴客,也不能公告于天下,男子间更不可能生育,万一……有一天阿夏年纪大了,不再那么漂亮了,你弟若不要他,怎么办?」
「只要他在我爹娘的面前拜过牌位,他就是午家的二少奶奶了,我会叫人尽心的伺候他;虽不能宴客什么的,但仍会给他保障;若是你担心以后志孝不要他,我会把午家的部分财产归在他跟志孝的名下,这样就成了。」
季弄春听得一愣一愣,午维忠心胸竟如此开阔,愿意把他名下的财产,转给午志孝跟阿夏?这样阿夏的确就有了保障,至少他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绝对不致于流落街头、贫困辛苦。
「你……你是说真的吗?」季弄春不敢置信。世人对钱财无比重视,纵然午维忠再有钱,也不可能如此大方,就像那王大毛、已经够有钱了,还是贪婪卑鄙至极。
「当然是真的。」午维忠叹了口气,讲出一直放在心里最深、也最挂意的心事。「我爹娘早亡,吩咐我要照顾这个唯一的弟弟。你也看得出来,志孝的脑袋并不好,他幼时高烧过了头,虽退了烧,但是他的反应、行动就是比一般人差了一些,他年纪渐长后,开始有些不正经的女人找上他,为的是什么,不就是钱吗?」
季弄春一愣,随即明了了,午家豪富,午维忠聪明精练,无法从他那儿得到好处的人,见着午志孝哪有不利用的道理?在这些利欲熏心的人眼里,午志孝说不定是块上好的肥肉,让他们能捞得一笔好处。
「我暗地处理过几桩事情,志孝完全不知晓。他脑筋钝,没思考那么多,若真的被坏女人所骗,到时人财两失也就罢了,我就怕他死脑筋,若一个想不开,我怎么有脸去见我爹娘?」
「所以当初你才对我跟阿夏那么坏,说我们是来你家诈财的?」季弄春终于明白,当初午维忠为何一见他们就话讲得那么难听,原来是因为有前车之鉴。
「因为这些事层出不穷,每每都是我有先见之明拦了下来,怎知他遇见了你弟弟,为了分手的事,他哭哭啼啼的,甚至还……」午维忠无可奈何的说:「甚至还要上吊自杀,我这才让步,请你们过来作客。」
他说得这么真心诚意,季弄春也低语自己压在心里深处的忧虑。
「我父母早逝,独留我们兄弟。你也看得出来,我们就长得一副娘们的脸孔,我小时不懂事,就有男人拿糖诱着我,到偏僻的地方,然后想要……想要……」季弄春脸上涨红,想必那经历一定不堪入耳。
午维忠握住他的肩膀打气,却眼泛凶光,想也知道那个男人没安好心。
「你没乖乖跟去吧?」
季弄春咬唇小声道:「那时穷到家了,为了几颗糖,当然就去了,只不过他脱了裤子,要我帮他……」想起当时的情景,季弄春有点说不下去,隔了一会儿才继续道:「那场面恶心至极,我踢了他那个地方,就赶快逃走,这才明白,那些壤心的男人看我们无父无母,偏又的长得像女人,就对我们起了邪念。」
「当时没事就好。」午维忠轻拍了他的背两下,像是在安慰他,不过他眼带杀气,若是让他知道那个男的是谁,他一定会把他千刀万剐,谁叫他给年幼的季弄春看了那么恶心的东西,造成他幼时的伤害。
「那些男人有时用软的,有时用硬的,全都心坏不轨。我见阿夏越是长大,出落得越是娇美,跟我有几分相像,我心里面一天到晚提心吊胆,日日夜夜都训诫他要防着坏男人,等他大了点,我才去游学几个月,回来竟见他跟个男人在床上厮混,我一怒之下,哪知道对方是好是坏,总之,先揍再说了。」季弄春讲的就是他把午志孝给绑回午家的事,「我是真心的担忧阿夏,想不到他跟这只死蠢牛……咳……」毕竟是午维忠的弟弟,季弄春还是改了一下称谓,「想不到他跟孝孝好像是真心相爱,分开以后,阿夏茶饭不思,我见了着急又难过,刚好你们请我们去作客,我才勉强同意。」
「看来我们都是傻哥哥啊!」午维忠故作轻松的这样讲,话里不无感叹,让季弄春心有戚戚焉。
季弄春抚着额边的乱发轻声道:「如果他们是真心相爱,你又愿意保障阿夏的未来,那我……我没什么好反对的。」
「与其让弟弟被别的坏女人骗了,还每天悲伤,闹得要死要活的,不如就让他娶进阿夏,这样他开心了,我也完成父母的遗愿。」
「那该怎么做?」
午维忠哼了一声,他不想让午志孝太轻松如愿,他这些时日真的快要气死他了,不趁这次整整他,恐怕以后也没机会了。
「他让我们做哥哥的整日烦恼,当然不能让他们太轻易就成亲,我们非得吓吓他们不可。」
午维忠在季弄春耳边吐露了他的计划,季弄春原本听得瞠目结舌,后来却越听越是好笑,忍不住笑出来。这个方法不但妙,而且还有趣得紧。
「你还真是坏心啊!」季弄春笑得前俯后仰,这种整人的方法,也只有午维忠才想得出来。
午维忠脸带微笑,「你做不做一句话,到时可别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
两个人就像大孩子一样,计划了一件只有彼此知道的大计谋,要把这件亲事给搞得天翻地覆。
季弄春笑开了脸,「当然做。阿夏的事,这些日子以来不知道白了我多少根头发,那有那么简单让他就跟死蠢牛在一起……咳,我是说孝孝。」
午维忠也不引以为忤,还有点不甘愿的正经承认道:「孝孝是满像只蠢牛的,你形容得真好。」
「噗!」季弄春笑得搂住了肚子。
午维忠轻挽起他的乱发,表情有点尴尬的道:「其实你压得我腿好麻。」
季弄春这才记起他一直躺在午维忠的身上。刚开始是因为午志孝跟阿夏在欢爱,午维忠强抱着他不让他下去,但等他们离开后,他还是一直维持这姿势跟午维忠聊起心事,甚至还订下计谋。
「我……我都忘了。」季弄春急得手忙脚乱,翻落在床铺的另一边。
午维忠翻了个身笑道:「我比较喜欢压在别人身上,还没试过别人压在我身上的。」
「咦?」
季弄春纯洁的脑袋有些不知所措,午维忠这才想起他是个处子,平日为人又正经凶悍,一定听不懂他的浑话。
「没事,无聊的笑话而已。」
明明知道午维忠在说笑,但是季弄春就是听不懂,不能分享他的心情,让季弄春有些心急的道:「你说明白点,我才听得懂。」
「说不明白的,那要做才知道!」
季弄春有些听懂,又有些听不懂:「我还是不太懂……啊,你干什么?」话还没说完,他惊叫一声,午维忠翻到他的身上来,给他来段震撼的床第教育。
「就一般而言,男人都会跨到女人上头,然后撑起女人的双腿打开,用那话儿抵入她湿热的部位。」
原本只是开玩笑而已,季弄春的脸却红通通的,他拼命点头表示了解,但是脸越来越绋红,连颈间白皙的部位都红了。午维忠着迷的看着他羞涩的反应,轻语道:「当然在做这些事之前,男方会先亲吻女方。」
季弄春眼睛偷瞧了一下午维忠的唇,又赶快收回视线。气氛怱然间甜蜜得要命,午维忠顺势将唇下移,补回了上次被午志孝破坏的好事。
季弄春羞怯的闭上了眼睛,两人四唇交合,他顺着本能轻启朱艳的红唇,午维忠的舌尖狂猛的探入,吸吮他不知如何是好的青涩舌头。
「维……维忠……」
「没事的,你好美。」
季弄春有些惊怕,有些舒服。午维忠吻向他的额头安抚,再慢慢啄吻回到他的唇上。这次他们吻得更深、更久了些,季弄春全身虚软、呼吸停止,等分开双唇时,他眼里充满了动情的湿液。
刚才的吻真美、真好,让他的心柔软温热,不知午维忠是否也有这样的感觉?
季弄春将头埋进了午维忠的胸前,臊得不敢说话,也不敢再看午维忠的俊脸。
午维忠强劲的搂住他,呼吸粗重,却也没再说话,彷佛也在体验此刻无声胜有声的美妙感觉。他们就维持这样的姿势,一直到天明。
◇◇◇
午志孝舒服的享受怀里的热气,他跟阿夏在小房间里互诉了衷情,草草穿了衣服来到他的房间后,禁不住内心的激|情,又在他的房间做了一次,等到餍足后才睡去。
他们都是赤身裸体的,阿夏的体温煨得他又幸福又温暖,连梦里都笑得像个白痴一样,昨夜真是美好啊。
房门此时『砰』一声被旋风似的踢开,天色已经微微亮了,他揉着蒙眬的眼睛,昨夜激|情,他太晚睡了,眼睛都快睁不开,而他怀里的阿夏也爱娇的揉着眼睛,同样也被吵醒。
「孝孝,怎、怎么了?啊呀呀呀……」季萤夏惨叫,什么睡意早已飞到天外云霄去了,因为房间门前站着让他最畏惧的人——季弄春。
衣服散乱在床的四周,早已分不清是孝孝的还是自己的。季弄春一目了然,大踏步进来,凶狠的眼神盯视着午志孝。
午志孝光是看季弄春凶神恶煞的样子,瞌睡虫早被吓醒了。季弄春掀开了被子,午志孝『原形』毕露,他一拳就打向午志孝,只是力道比以前减轻了许多,午志孝不敢反抗,只好被他恶打。
「你这只死蠢牛!我昨夜让我弟弟来,不是要让你奸淫他的!你简直就是摧花色魔,我要把你送进宫府,告你诱拐良家子弟!」
午志孝一听告官,马上吓得抖抖颤颤,再加上以前曾被季弄春给踢过下半身好几次,看见他就像胆小的老鼠见着凶恶的野猫一样,话都讲不清楚了。
「阿夏的哥哥,别……别生气。」
「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季弄春狠狠的瞟他一眼,怒道:「你一到他的家里,心就乱了,以为哥哥看不出来吗?被他给糟踏了,我看你还挺高兴的嘛,我季弄春没有你这种没出息的弟弟!」
季萤夏哭了起来,哥哥第一次骂得这般难听,他听了心里好难过。他被粗鲁的拉了下床,午志孝再怎么害怕,看季萤夏哭得惨了,立刻就跪在地上拉着季弄春的衣摆恳求。
「是我的错,你别对阿夏那么坏,阿夏会伤心的。」
「你怕他会伤心,就别再来找他。」
季弄春骂到后来,连午志孝都哭得像泪人儿,干脆跟季萤夏抱在一起哭,不过他们似乎没发现以季弄春的脾气,这一次竟没动脚踢午志孝,只有嘴上凶恶点而已。
「我爱阿夏,我不找他我会死掉!」午志孝哭着说出肺腑之言。
季萤夏听得感动,泪水更是像泉水一样的一直流下,夹在哥哥跟孝孝中间,他觉得好痛苦。
他敬爱哥哥,可是他也很爱孝孝,难道他不能爱情跟亲情兼得吗?
「哥,求求你,孝孝对我是真心的,我对孝孝也是真心的,你就成全我们,好不好?」季萤夏哭得几乎昏厥,看得季弄春不舍的很,他迟疑了一下,差点说好,反正本来他就是要同意的。
然而午维忠在房门口偷偷对他摇了一下头,他又狠下心来装狠。
「好,你说这只死蠢牛对你是真心的,怎么样才能证明他是真心的?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少爷,要文才没文才,要武才没武才,家里都是他那个可怕的哥哥在管,他只管当个纨绔子弟,这样没用的人,你跟着他还能有什么出息?」
午志孝哭着叩头,「为了阿夏,我会有出息的!我哥叫我去做什么,我都会努力去做,只要能跟阿夏在一起,累死都没关系!」
听得真不顺耳,季弄春踢了他的肩膀一下,这只死蠢牛蠢到家了,他死了,阿夏要怎么办?
「你累死了,不就剩我家阿夏守活寡?尽力就好,不必到累死的地步。」
「是,弄春哥讲的,我会记在心里头,只要你愿意让阿夏跟我在一起,我可以帮弄春哥洗衣服、洗澡,什么都可以。」
这只死蠢牛,竟口头占他便宜,虽然知道他一定不是有心的,还是让他不悦,季弄春又踢了他一下。
「谁要你来帮我洗澡,你是占我便宜吗?」
「我……我不敢,呜呜呜……」
午志孝凄惨的哭起来,一直发誓他会好好念书、做事、爱阿夏。季弄春听烦了,喝道:「你去跟你哥讲,讲你要娶阿夏、你要认真做事。还得在你爹娘面前发誓,这我才相信。」
「我马上去,马上去!」
衣服穿得七零八落,午志孝跌跌撞撞来到午维忠的房间,跪在地上一直哭一直求,他实在哭得太惨了,让午维忠也看不下去了。
「你保证你只爱阿夏?你不要人给我带进来,过了没多久就厌了,要是让我处理这种事情,我就把你绑起来吊着打!」
「不会的,我爱阿夏,我是真心真意的爱着他,这一辈子都爱可爱的阿夏!我不会变心的,永远也不会,只要阿夏不嫌弃我,我会爱阿夏一辈子,好好的疼他、爱他。」
他话讲得朴拙,也讲得真心,在一旁的季萤夏本来眼泪收干,听得他这些话,又哭了出来,季弄春也忍不住心头震动,这个午志孝虽是个死蠢牛,但是对阿夏的心倒是十分真诚。
「那我跟阿夏的哥哥谈谈看。」
午维忠作势跟季弄春要到后堂去谈,季萤夏首先就绝望的掩面而泣。
首先,哥哥与午维忠本来就处得不好,两人彼此从没好脸色,怎么可能谈出好结果?
再说,以哥哥的个性,不可能会让他跟孝孝在一起,他跟午志孝看来这一生没有希望了。
午志孝倒没他那么绝望,在他的心里,午维忠像神那么伟大,从小到大不管出现了什么困难,午维忠都能够一手担下来,让他在午家无风无雨的长大。
「别哭了,阿夏,忠哥会帮我们的。」
季萤夏死捉着他的衣服,哀泣道:「真的吗?孝孝,我好怕以后再也不能跟你在一起。」
两人讲到伤心处,一起掉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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