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思考的余地,当肿涨的欲望被缓慢而有力地推入体内深处时,当身体随着猛烈的冲刺而上下律动时,只能违背意愿的喊出声音,任他予取予求。
极端痛恨这样的自己,无论怎样厌恶,只要埃里克不断地触摸爱抚,就会给予他响应。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属于埃里克的烙印,已深深地烙在心上。每一次缠绵,灵魂就会变得更加堕落,虽然缓慢,却是彻底。
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却还是被埃里克发觉,轻轻吻去。
过度激|情的后果是无穷无尽的疲惫,全身酸痛,一动也不能动。埃里克却仍是精神百倍,含着我的手指,轻轻地啃咬吸吮着,我也无力抽回,只要不真的被咬掉,便也随他。
正自闭目假寐,手指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睁开眼,看到埃里克将一个刻满弯弯曲曲古怪字符的银色指环套在了我的左手无名上。
“我们结婚吧,帕特里克……”埃里克轻轻地说。
我怔了一下,不由去看他的表情,可惜却是一脸平静无波,让人无法窥到一点内心的痕迹。
“受什么刺激了?”我勉强笑道,“这么想不开!”
“怎么说?”埃里克表情不变。
“和我这个无财无权时日无多的男人结婚,既无益于扩大势力,又无法生育子嗣,弄不好还要早早守寡,你说这不是想不开又是什么?”
埃里克微微皱眉,“我不在乎。”他道,声音坚定,毫不迟疑。
“可惜,我在乎。”我叹道,“你也许还有时间再结二婚三婚,可我没有,所以如果真要结婚,我希望是娶一个可爱的女人,一起安安静静过余下的日子……”
埃里克突地撑起上身,金色的长发从光洁的肩头滑下,“为什么非要是女人呢?”他俯视着我,晶亮的眼中闪烁着执着,“除了不能亲自给你生孩子,其余女人能满足你的,我一样可以!”
我再次怔住,一时不能确定他话中的含意。
像是要证实我的想法一般,埃里克继续道,“如果是因为你想在上面,那么,现在就可以……”
我犹豫着,目光不由顺着他的眼慢慢下移,滑过湿润的唇、性感的锁骨、赤裸的胸膛,落在他窄小结实的臀部,埃里克的身体微微一震,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他的腰间,力度大得就像是要将我的手按入他的身体里一般。火热而滑润的触感让我感到瞬间的眩惑,而呼息,在这一刻失去了控制。
不及思考,身体已做出了选择,用力将他压倒在宣软的床上,“你确定?”我直视他,却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目光灼灼。
“是的,”埃里克绿色的眸子似能溢出水来,他的唇轻轻勾起,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来吧,帕特里克!抱我!”
从来没有发现,浑身散发着冰山般寒冷气势的埃里克,原来也是这样诱人。
不由自主地俯下头,想要亲吻那性感的唇,埃里克迎合着我扬起优美着脖颈,长长的睫毛轻颤着,神情甚是动人。
可是却没有碰触到那份柔软,在彼此最轻微的呼息都能够感受到的距离里,我停了下来。
“我还是喜欢女人。”我静静地看着他,说。
身下火热的身体瞬间化为雕像,僵硬而冰冷,唯一没有石化的,是那一双晶绿的眼眸,当情欲的浓雾退散开去的时候,我第一次在埃里克的眼里清晰地看到不能掩示的绝望,蕴藏在其中的深深的痛楚,就连看着它的人都能够感受到。
埃里克,你终于明白了么?
无论怎样,我们都不会成为你所要的那种关系。
“你故意的。”埃里克的第一句话是冷静的肯定句式,让人怀疑那曾经脆弱的表情只是出现在梦里。
“你说是……”我轻轻扯动嘴角,“那就是吧!”
埃里克慢慢闭上眼,不再说话。他的脸,已完全恢复以往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态,冷酷,却寂寞。
心中莫名的一阵烦乱,起身披衣,只想离开这压抑的空间。
手臂却突然被人狠狠地抓住,未及回头,人已被重新摔回床上。
不等挥散眼前乱窜的金星,一只纤长而有力的手已扼住我的喉咙,直接阻断了本就不畅的呼吸。
“我给你机会,”冰冷的唇在耳边厮磨,让人不寒而栗,“你却用它来嘲弄我!……”
喉间的手越束越紧,想要拉开,却只是徒劳。
窒息的感觉扩散到四肢百骸,心跳声不断敲激着耳鼓,一次比一次急促。
下意识地挣扎,喉间的手,却扼得更狠。
你想要我死么,埃里克?你的耐心终于耗尽了么?
可是,我还不想死啊,还有好多事情没能去做完呢!
上帝啊,求求你,别让我就这样死!
“现在才知道后悔么?可是,帕特里克,是不是有些太晚了呢?……”耳垂一阵刺痛,将几已迷失的意识重新拉回残酷的现实,“或者,你更喜欢在下面的滋味??那我又怎舍得不满足你的要求呢!”
隐约中感到睡衣被粗暴地掀起,腿也被大大的拉开,一样硬硬的东西顶在股间,蠢蠢欲进。
不!滚开!!不堪的记忆瞬间涌进脑海,很想放声嘶喊,却完全发不出声音。
眼前天旋地转,我却开始庆幸不必清醒地去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可是一直紧扣住喉咙的手却突然松开了,一股清新的空气立时冲进肺里,呛得我侧过身体捂着脖颈不住大咳。被泪模糊的余光里,似是看到埃里克一脸黯然,他呆呆地怔地一会儿,便离开我出了房间。
勉强蜷曲起身体,只觉得像是被抽干一样,连爬起都没了力气。
第二日起时已是艳阳高照,忍着身上酸痛去洗漱,只见周身数处青紫,特别是颈侧五只清晰的指印,分外触目惊心。
抬手去摸,镜中有光一晃而过,定晴看去,才明白是戴在指上的指环折射。
细细看了一会儿,其上符号却是毫无规律,也不晓得是语言或是其它什么。
索性便要摘下,却听埃里克在身后道:
“别摘!”声音很轻,语气倒有点像是请求,“就算是昨天我生日你的礼物……”
“生日?”微微错愕,抬头从镜中望去,“为什么不说?”
“说了又能怎样?”镜中埃里克一脸落漠,“难道你便能答应我的求婚不成?”
不由语塞,是啊,知道了又能怎样,所有的事情依旧不会有任何改变。
漫长的沉默,仿佛两人同时失去了交流的力气。
最后还是埃里克打破了这个僵局,他走上前,目光落在我颈上的淤痕,微微蹙眉道:“我昨天下手太重了……”
“不算什么!”合起衣襟,我回头与他正视,“我还没那么骄气。”
埃里克唇角动了动,却终究只是淡淡地说:“下去吃早餐吧,刚才瓦伦贝格特意打电话提醒你别又迟到。”
暗暗苦笑,哪里敢呢?会被他用口水淹死的。 签约仪式进行的十分顺利,瓦伦贝格签字后神色失落地低声对我说感觉就像刚卖掉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正想安慰他几句,不想他又补了一句“幸好卖了个好价钱!”害得我大跌眼镜。
当然我也如愿以偿地见到了陈曦,看着他洋溢着阳光般气息的自信帅气的面孔,以及那散发着青春活力的包裹在合体的西装下的挺拔身体,我突然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刻意找机会和他搭话,他友好地伸出手,“您好,奥尔迪斯先生,”相视的目光清澈如水,“我是盛世华商的陈曦,很高兴认识您。”
欣赏他应答的周到得体,却遗憾于他的礼貌客气。
他并不记得我。
这应该是很正常的吧,已是十余年过去了,而那时的我们还都是很小的孩子。
其实若不是事先看过他的资料,我也未必能认出他来。
没有参加之后的酒宴,只带了李驱车前往市中心新落成的世纪之星大厦。
让李在楼下等待,刷卡进入高管专用电梯,上到47层,却是输入指纹才得以进入。
极度奢华的办公室里,凯斯·海因莱因臃懒地靠在老板椅里,脸上神情怡然自得。
“这么急叫我来有什么事?”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我问。
“我这里有三个好消息……” 凯斯笑得神采飞扬,却又不肯立即说,卖起了关子。
“是什么?还这么多!”我倒是很好奇,扬眉问。
依旧只是笑,没有回答。
“不说就算了,”我叹息着站起身来便欲离开,“反正我迟早会知道……”
“别走别走,”凯斯立即出声挽留,“我说就是了!第一个,”他微微停顿,才浅笑着道,“这次的货顺利出手,利润极为丰厚,你那部分已经汇出,请注意查收。”
“噢。”我重新坐下,“还有什么?”
“你妹妹的事有眉目了,她还在法国,但具体在哪个城市仍需要调查。”
我点头,没有说话。
“最后一个,”凯斯的笑里含着残忍的味道,“那帮混蛋警察设在我这里的线人已经查出来了,你猜是谁?”
“你们找了这么久才找到的,我哪里能猜到。”我皱眉,“不过想必无论是谁,下场一定都惨不忍睹!”
凯斯笑了一下,算是默认。
“确定除干净了么?”我沉默了许久,才出声问道。
“是的,”凯斯动容道,“没有了这些咬人的跳蚤,我们可以放手一搏了!”
再次沉默。
终于要动手了么?可是为什么,心里总是感觉极不踏实。
倒底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呢?
“你好像并不感到兴奋,”那海因莱因家族特有的绿色眼眸紧盯着我,“怎么?舍不得了?”
“你看我像舍不得么?”我冷笑,“那倒请你说说我会舍不得什么?”
“开玩笑啦,那么认真干什么!”凯斯笑了,起身去给我倒水,避开了这个话题。
“不必麻烦了。”我拿起外衣,“我这就走。”
“为什么?”凯斯的动作滞住了,他回头看我,“就因为埃里克回来了?”
“谨慎点总是好的,”直接向门口走,“埃里克可不是傻子。”
可是凯斯却三两步追了上来,没等我反映过来,衣领已被他一把拉开,扣子的落地声中,我听到凯斯的抽气声。
“是埃里克做的?他竟然这么对你!”他的声音很低,似在压抑着什么。
“这和你没关系吧!”我拨开他的手,脸上已然露出不悦。
胳膊再次被拉住,“帕特里克,我们难道不能成为朋友么?”
“你其实和我一样清楚,”我回身冷冷道,“大家合作只是因为有共同的利益,除了相互利用,我们没有其它任何关系!”
凯斯一脸深思的表情,拉我的手却慢慢松开了。
出电梯时仍心绪不宁,远处一个年轻的服务生正被警卫模样的人骂走错了地方,见我出来,立即止了声。
看了一眼便即离开,只是心里不安的感觉更浓了。
回到住处,远远便发现来了客人,而且从院里停泊的车型及环伺在周围的保镖看,所来之人定是来头非小。
一直以来埃里克都极少带人到这里,我暗暗惊异,正考虑是否要从侧门进入,大厅口处已有人影闪动。
“帕特里克!”来人笑容有如春风,“很久不见,一向可好?”
“西里尔?”我不免动容,走上前去。“你何时到的?”
“两小时之前,”西里尔道,“明天要参加一个侄女的婚礼,可能你也听说了,就是美丽的南希,我们家族最迷人的公主。”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能不知道,”与他一起步入大厅,我淡淡道,“我记得那位幸运儿的名字,好像是林肯·克罗采。”
“非常正确。”西里尔眼神柔和,“林肯可算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了。”
坐到西里尔对面沙发里,我侧拄着下颌,一时无言。
林肯·克罗采——第一次知道这个人,是在死去的罗丝所讲述的故事里。他是罗丝的恩人,也是她最爱的人。
如今已是两年过去了,就在明天,林肯·克罗采便将带着他幸福的新娘步入神圣的婚姻殿堂,不知道此时的他是否还记得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子,而无论答案如何,我都能够理解,因为对于活着的人来说,生活总要继续下去。
正自感伤,突然听到一旁的西里尔低声说了句什么,抬头看去,却见他已欠起身,目光紧紧锁定在我的指间。
“……这指环……”西里尔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才重新坐回沙发,脸上竟是似笑非笑,“埃里克带着另一个?”
“是的,”我点头,“怎么?”
“怕也只有我知道这对指环的来历,”西里尔叹气道,“它们本来是埃里克15岁在偶然的情况下从一个吉卜赛族长手中赢来的,当时他还不屑一顾,听那族长解释说刻在上面的咒语将使带它的两人承万世轮回永相厮守才勉强收下。如今突然翻出来送给你一起带上,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想不到即使是埃里克,被逼急了也难免要病急乱投医……”
不由皱了眉,看着手上指环出神。
万世轮回永相厮守?难道只这一世,还不够么?
“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只手搭到我的肩上,偏正是带着指环的那只。
西里尔抿着嘴,眼光在上面扫了一下,便侧过头去窃笑不已。
“你们在说什么?”埃里克极其自然地坐在我沙发边的扶手上,两条长腿随意地叉开,意外地透着性感。
我倒还真是服了他,特意选了单人沙发,他竟仍会挤过来。
西里尔已止了笑,“事情都处理完了?”他问道。
“嗯。”埃里克轻轻玩弄着我的头发,简单应了一声。
“真不懂你是怎么想的,”西里尔笑道,“难得这次谈判‘暗夜之箭’的女主人能主动向你示好,你对人家的盛情假装视而不见也就罢了,还提前离开,留我一个人在那儿应付……”
“你应付的很好啊,”埃里克依旧半垂着头,“我在不在那里结果都是一样的。”
“所以你就跑回来和帕特里克共庆生日了?也不管‘暗夜’的人会怎么想!算了,不和你计较这些,生日过得怎么样?想来定是极为甜蜜吧!”
埃里克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想起昨夜状况,不由也无话可说,只得无语望了窗外。
“明晚南希和林肯的婚礼晚宴,帕特里克也会参加吧?”西里尔发觉异常,及时改了话题。
“是的,”我点头道,“已接到邀请。”
“可惜我和埃里克是不行啦,教堂仪式之后,我们就得走,”西里尔叹气道,“老爷子的病不容乐观。”
我暗暗皱眉,抬头去看埃里克,才发现他也看向我,绿玉似的眼眸,微显黯淡。
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抓了一下,疼痛,彻骨。
第二日一早埃里克便和西里尔离开,这两年已习惯这种常聚常离,所以也并不感到怎样突然。
“自己注意身体,别太累了。”埃里克如往常一般叮嘱,“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就告诉我。别总是自己撑着。”
我点头,却隐约觉得这话中有什么不同。
危险的因子正不断从缝隙中渗出,埃里克,我不信你什么都没有觉察。
可是,为什么你什么都不问?什么也不说!
正常去公司,瓦伦贝格却不在,留下口信说是约人打高尔夫去了。
处理了些日常事务,时钟一到十一点,便也立即起身开溜。
没有带李和文齐格,独自一人开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