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若影·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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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若影·番外-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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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会吧!”颜承旧见他始终不动,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如今又见他面上脖子又红得不同寻常,大惊失色下坐起身来,“难道……”
难道那药是你自己用了?
他死命地瞪着他,始终没问出来。
梅若影将那盒子塞他手里,道:“我已经清理干净,套子就不用了。”说罢一翻身向下趴进床里,把脸都埋进了裘枕中。

隔了片刻,轮到颜承旧陷入迷茫的状况当中,梅若影又忽然翻身而起,把身上衣服层层扒下,踢到地上,大有一不做二不休的架势,接着又面朝下埋了回去。
烛光下,梅若影的背肌上慢慢显出薄汗,那淡淡的红润已经延展到全身上下,颜承旧想他大概药性已深,如此吊在这里不上不下的也十分难受,终于长长吐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往药膏盒子里挖了一块油膏出来。

小心翼翼地轻触那里,只觉得灼热而紧闭,接触的一刹那,梅若影身子轻轻一颤,吓得他立刻又收回了手。只见若影身上薄汗越发的多,想想也觉着实难受,便狠下心肠往里面缓缓推了进去。
里面紧窒润热,本能地排斥着外物的挤入,若影渐渐颤得厉害,始终不把脸抬起。炕上虽热,空气里却还冷,颜承旧怕他被冻着,倾身覆在他身上,柔柔地舔噬他背上的薄汗,手指依旧温柔而又稳定地不断深入、拓张。
屋子里面没了声息,便显得屋外的落雪声越发的清晰。过了许久,也许已经过了子时,若影才又放松下来,颜承旧已经进了三指。若说西戗人身子本就比常人柔韧,但毕竟多年不经人事,颜承旧再难忍也不敢轻忽。

那三支蜡烛照得屋内通明一片,他抬起身子,若影的背显得薄弱,似乎一压就坏。到处都有许久以前烙刻下的痕迹,已经比初见时要模糊得多,但依旧清晰可见。颜承旧看得情动,又覆了上去,一点一点地吮吸着身下的肌肤,只觉入口滑嫩无比,让人顿生一种要一口吞入的欲望。
“可以吗?若影?”
身下传来闷闷一声“嗯”,埋在枕里的头还点了两下。
“把脸露出来,别闷坏了。”
没理他。
“若影?”
还是没动作。
好吧,现在不透气,还怕他等下不想着透气吗?颜承旧坏心眼地咬牙一顶,在若影的低吟中进了去。

十分的热,十分的紧,十分的小心翼翼,十分的忍耐和爱惜。
很久以前,有一个百无聊赖的杀手,接到了一单不得不完成的生意……
后来,见到了他,谣传中被人侮辱却仍厚颜无耻生存于世的那个人,坐在郑府花厅上,放下一盏热茶,笑道:“不过一点解药而已。”
一个雪夜,两人行走山林,见他从雪里捡回了一捧足以环抱的枯枝,认真道:“这雪不干净,烧滚了再喝。”
奔波着各地的生意,他不会指手画脚,很少说话,只是坐在旁边静静的品茶。很少的时候才会提些意见,想要他再多说,他又笑着温酒去了。
很平凡的日子,很短暂的相聚,很频繁的相会,日子这么一日一日的过。不知道是谁最先开始,开始察觉了心意。
这样的日子,要永远永远,这么持续下去,若影。

堂上的烛化作珠泪,滴满了烛台,终至熄灭。一室暖意情热,交杂着痛苦隐忍的低吟,温柔爱惜的安抚,慢慢变得融暖一片,直到远处鸡鸣。

冬日夜长,天色微明的时候,已经鸡鸣三遍。
颜承旧轻悄悄地起身,怕惊醒了身边的人,到外间去烧了热水,在房后通炕的灶里加了柴禾,才又回到屋中。捏起干净的毛巾,轻手轻脚地帮若影清理身子。
屋外的雪还没停,但是变成了茸毛般的细碎。颜承旧将一切打理完毕,又坐回若影的身边,安安静静地看他的睡脸。昨夜激动处,他被逼得几度换了姿势承受,现在累得沉沉入睡,都没有察觉到这些动静。
忽然想起若影的衣服都被踢到了地上,赶紧起身收拾,却在叠理齐整的时候,发现长衣袋里有一件硬物。颜承旧心中一个咯噔,立时想起聂怜说的话,觉着八成便是那瓶害人的东西。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剩,若影这身子以前被耗得厉害,用这东西终究是亏损阳气的。这么想着,他找出了一个深色的瓷瓶,瓶上贴一小纸,书“飞燕喜春”。拧开一看,果然是那种东西的色泽稠度,一点气味都没有,难怪那么多人防不胜防。正想拿去丢,忽然发现竟然是满的。
满的?
聂怜只给了若影一瓶而已。
若影对这方面最没研究,所以也不会自己去配才对。
为什么还是满的?难道昨日酒菜里根本没下药?
可是昨夜,若影身子那么柔韧潮红,那里又是那么热,而且那么的主动。
为什么是满的?

若影曾是那么排斥,为什么会主动……
颜承旧脑子里立时乱了,想不透前因后果。
他却忘了,再深刻的不堪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还有身边人无微不至的关怀,也是会渐渐变得遥远模糊。而不论是谁,面对着打从内心中最为信任的人时,都会予以特殊的待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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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林海如的宁城驻守'上'

时隔那场西江原决胜之战已经四年,由于末代王南楚贡王被人掳掠不知所踪,所以北燕轻易就取下了几乎所有的国土。进而将矛头转向东齐。其实人们哪里知道,南楚贡王是个完全的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儿,苦苦经营近十年之后,才终于用金蝉脱壳的方法脱身离去。他甚至挑了个不成大器的公子小白做储君,千方百计要让这个国家早死早超生。

时值初春,南方已经是草长莺飞。
而我却无心欣赏。此次南方之行是为了监察暗访几个新坛的设立,原本说好与颜承旧一个月一轮换就近照顾若影,但这次已迟了月余。
因为不想引人注目,这次任务一到宁城就找了个靠街市的普通民院。五连房,很狭窄,平日里街上人声嘈杂,院子里除了我还住着四个下属。然而,就这么简陋的地方,若影却竟要过来——从北方来。
想到他至今有些弱的身子,心中是浓浓的解不开的痛。一路上走得匆匆忙忙,心情是两个月来从未有过的急切
急切,是的。
也许在长辈,在朋友,在属下,甚或是其他许多不大熟识的人眼中,我是个不会有急切心的人。甚至因为沉稳的行事而在以前直至现在都被委以重任,但是一旦面对着他,就什么都化解了。心里面始终空洞着的地方,像遇见了春日一样,化出了看不见摸不着却挥之不去的暖意。

很快到了地方,进门之前就听到里面传来拨弦的声音,慢悠悠地,似乎心不在焉,但偶尔一个连续的调子,的确是梅若影的手法。
是他。
他要来的消息,半个月前就有雪枭和夜枭连续送过来了。想不到来得这么快,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不在信中说?
院门紧紧闭着,一推,才发现是从里面闩上了。我退了半步,飞身越过了围墙,落在了里面。
眼前豁然开朗,院子还是院子,陈旧狭窄还是陈旧狭窄,但是偏偏那感觉又不一样了。院内唯一的小榕树下,摆了一张几片木片拼凑出来的长椅,若影坐在那上面,倚着树干,轻轻撩拨横放膝上的七弦琴。——自然,我很自然地忽略了他头顶一处树杈上用不雅姿势横躺着的某人。
气色比两月前又好了些许,淡淡的血色从菱唇上脸颊边透了出来,长发整整齐齐地盘在头顶,仅用一根毫不起眼的木簪插了。神情清清淡淡,在自榕叶间散落下的阳光里分外平和。
这样的他,太耀眼,耀眼得不像是凡夫俗子能接触到的存在。他眉眼里的光华藏得太深,让我看不透他的真心。
脚有些颤,一时间我竟然走不上前去。

“你就这么跳了进来?不走门?”他继续弹,却突然说话了。变戏法一样,刚才那些超脱俗事的气息立即远离了去。
呼吸停了一拍,我理理思绪,稳定了步子走上前。
他抬起头来看我:“此时光天化日的,外边街市上人来人往,你就这么忽闪一下跳了进来,就不怕外面的路人甲乙丙丁以为是闹鬼了啊?”
我已经到了他面前,从上方俯视下去,便能看见领口内的脖颈竟然露到了锁骨处,刚才些许的急切立刻烟消云散。这才初春的天气,俗话说“身冷脖先冷,腰凉脚先凉”,他哪来什么体质来耐这初春的余寒。越是想越是有些怒气,不由板起脸:“这衣服是谁为你备的?”
若影大概没想到见面的对话就是这么展开的,又或许是这几年被管教得惯了,总有那么点直觉,一听就知道哪出了问题,下意识地拉拉领口:“原本有围上领巾的,刚取下来。”
一个十分不知趣的声音这时候从天而降:“你啊!真是太不解风情了,我在一泓阁翻天覆地才好不容易找到他当年在宁城穿的衣裳,就被你用这样的口气奚落?”
颜承旧从上面的树杈上跳下来,做了个鬼脸道:“我这几天要在一泓阁查事,人是交给你了,到一个月记住原物返还,少一根毛我跟你算账。”
还不等我把脸冷下来,那傻鸟见机不妙,兔子一样跳出了围墙。
梅若影捂着额头道:“你家的围墙干脆拆了吧,一点用处都没有。”

象郡有几处群竹山庄的产业,宁城的一泓阁只是其中一处,所以颜承旧在宁城只呆了一日就到其他城里办事去了。然而若影不知为什么,却连着两日一直往外跑,说他以前曾得不少人的照顾帮助,所以要独去看几个朋友。他虽然内力被封,但是司徒氏的势微让这处地界已经安生许多,且又有罗保亩和小岱两人暗中赘着,他也精通用药,倒不必我太过担心。
只是自从他前日来,神色间多了许多隐讳,有时候欲言又止,琴音里多了许多心事和犹豫。晚上要帮他换衣,他遮遮掩掩说自己事情自己打理。夜里紧紧地搂着他睡觉,但是他似乎有些紧张,久久不能入眠。问他有什么难处,他都是笑着说万事平安。
梅若影有许多事我是不知道的,至少在他离开青阳宫之后一直到去到南楚军营里之前的时间,对我而言是一片空白。虽然也曾听颜承旧说过一些,但他不全讲。也问过梅若影,他有些吞吞吐吐。既然他不愿说,我也没有私自去查。
这让我有些不安,仿佛什么重大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而我犹不自知。如同多年前,带着些许不安的预感接了刘辰庚给的任务下山,回来时听到的却是若影被刑囚的消息。这样的事再不能发生,就算只有万一的几率也不能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明白。
于是第三日早晨,我推掉了和两个员外的会面,偷偷跟在了若影后面。

大白天里,梅若影身后多了两条尾巴,加上我,就是三条了。只见罗保亩和小岱自得其乐地买油条吃米糕,没有人看得出他们其实都是追在若影身后。或许这几日,连若影自己也没察觉他的存在。
罗保亩是颜承旧的师弟,也是血网黑蝎的一员。说起来,我们也可以算是同行,青阳宫里那些血腥见不得人的勾当,许多也曾落入我手里才办了的。
他的警惕很好,有几次似乎是若无其事地转向我这个方向,但其实是在警觉地张望,最后还是没能发现什么。

若影走过卖早点的小巷,来到市口的公文榜墙前停下,看了看,然后笑着摇摇头走了。
罗保亩和小岱随后跟到那处墙前,看了看,百思不得其解地挠着头走了。
我跟着来到墙前,只见公文榜上张贴着新旧不一的通缉令和朝廷诏令。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有些零落的被遗忘许久的片断浮现上来。许久以前,也曾站在类似这样的公文墙前,看墙上的纸书榜文,其中曾有南楚林氏被抄斩的公文和对我的通缉令。那时的我,是家中唯一幸存的人,而尚未遇见聂悯和司徒凝香两位师父。
这些追忆刹时间涌起,又刹时间平息。心底很深的地方有些冷意,但是这些事情又找谁去诉说呢?每个人都要面对自己的过去,也只有自己才能够解决这些沉郁。就像罗保亩和小岱两人,面对着这面榜墙时,并不知道曾被张贴之人的眼中所见、心中所伤。
这面墙上也曾张贴着绘有若影头像的榜文吧,他此时再看,又是什么样一种心情呢?我若有所知,不再看它随了若影的方向离去。

不多久,梅若影来到一处医药堂,并不用抬头看招牌,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直接进去了。我也不必看招牌,来宁城两月,早已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不说宁城,就连象郡这么大的地方,尔德堂也是数一数二的药铺。这里不只售药,还带出了许多配方抓药的学徒。原本的南楚地界,开设了许多尔德堂的分铺。
这是尔德堂老店铺的门面,地方比那些新开张的来说显得狭小了些,所以罗保亩和小岱很明智地在一个豆花挑子前停了下来,开始争执是吃豆花还是要吃馄饨。等他们俩终于下了决定点了东西吃得差不多时,一个人从药铺里面出来了。
原本尔德堂生意就好,客人进进出出,单一个人出来,也不会引起别人太大的注意,而且这个出来的人面目平常。但是在街角吃得希里呼噜的罗保亩和小岱却停了争吵,张大了嘴看那个人。那人走出了半条街,小岱忽然低声说道:“师父,那是当仵作的梅若影吧?”
罗保亩丢了几枚铜钱给经营豆花挑子的少妇,抓着小岱追了出去。
什么叫“当仵作的梅若影”?
我是知道梅若影当过仵作,要不然也不会被宁城的糊涂城官送到南楚军营里去当充军的医童。可是,梅若影当医童用的应该是“雷双”的名字,难道当时是用原名的吗?而且这副易容出来面孔,也与他在南楚军营时的易容大不一样。

这个疑问很快就破解了。
梅若影顶着不属于他自己的面容来到,从宁城府衙边门进去。守门的卫兵见了他眼睛发直,大气不敢吭,更不敢拦。
他进去了之后,才悄声议论:“没看花眼吧?是那个梅若影?”
“太可怕了,他失踪了这几年,我都听说他早被恶灵缠死了,怎么还活着?”
“怎么可能,恶灵怕他还差不多,你没听说他号称‘看尸鬼眼’吗?”
——看来以前曾发生过一些有趣的事情,不过,等以后再问他好了。当下还是要跟着进去看看。

避了罗保亩师徒的护卫越过高墙,府衙的地界颇大,跟随若影绕了几圈,来到一处平房,有些腐败的气味很远就飘散过来。我心里微有感触,停尸的房间晦气大,他国的衙门都是另找地方停放,偏南楚地近南蛮习俗独特,有下葬三年后方由子辈启棺舔骨的习俗,有将死骨放于瓮中露天半埋于山头的习俗,原来仵作鉴尸的房间也还可以毫不避讳地建于衙门里头。
然而还不待我有更多的感想,眼前所见只让人思索顿止。
其中一处房间开了门,从里头走出三个人。当先一个稍年长的惊讶得说不出话,另外两人一下子就扑了上来,其中一个面目清秀的抓着若影的袖子直叫哥哥,而另外一个一上来就勾肩搭背的——竟然是当年若影在军医营中顶着的那副面孔。
“雷单,雷双,雷仨,好久不见。若不是你们名字好记,说不定就要把你们忘了。”
我瞪着中间那一人,哑口无言。四年多钱,失踪许久的梅若影以另一副面孔出现在南楚军营中,名字就叫“雷双”。
出于尊重,他的事我也一直没查。然而当与他有密切关系的他人出现时,又开始懊恼为什么不多个心眼,早点查清楚。而当真的开始计划回去就派人彻查的时候又开始犹豫,鄙夷起自己的为人浅薄,立即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唉!若影,你可真是让我头疼不止。

好在他和那个“雷双”并没有什么私情的样子,对他只是向他其他兄弟一样一视同仁,过不多会儿,一个中年男子朗声笑着从远处过来。是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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