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俩换!”
“去去去,谁要跟你换!”
“切,你看,不舍得了吧!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最不待见你这样了!”
齐飒捧着饭盒窃笑。
莫子非呲牙道:“看你笑的那样,改天我给你拍下来,倒卖出去,让人见见私底下真正的齐飒是什么样的!”
齐飒收起笑容,咳嗽了两声,恢复了一本正经的酷样:“你要真看上了,也别犹豫,窝边草就窝边草,没人会说闲话的。”
莫子非佯装不耐烦的说道:“你少为我操心了,先把咱家小祖宗教育好吧,他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
……
莫子非整个下午都在等某人打电话来,可惜的是,手机一直都非常不配合。
与此同时,韩羽则一直拿着周秘书给他的,莫子非的手机号码发怔,思忖着是否该给他打电话。几番思量,话筒拿起又放下,最终,在矛盾了两个小时后,他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莫子非的手机总算开始工作,嗡嗡的在桌上抖动起来。
他迫不及待的拿过一看,是他办公室打来的电话,稍稍压了压心中莫名的喜悦感,先清了清喉咙,慢慢悠悠的翻开了手机盖。
“喂,我是莫子言。”
奇怪的是,手机那头默不作声。
因为韩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很紧张,握着话筒的手渗出了汗水,滑腻腻的。
莫子非皱了皱眉:“喂,我是莫子言,说话。”
“莫……莫总……”韩羽很小声地喊道。
“大声一点。别跟做贼一样!”
“哦!莫总你好!”韩羽很大声地喊道。
也太大声了吧……
莫子非揉揉被震痛的耳朵,叹了口气。这小东西,还是那么可爱,嘴角露出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笑容。
“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您今天怎么没来上班?”
莫子非故意冷冷的说:“昨天被某些人气伤了,所以今天决定休息一天。”
“莫总……您是不是在说我?”
“不然你觉得还有谁?”
韩羽被噎住了,不知该如何接话。
莫子非说:“怎么不说话了?”
韩羽老实的说:“我不太会说话,怕又惹您生气。”
莫子非的声音依然冷冰冰的:“没事,被你多气几回,我自然就会习惯了。”
“那不行……我会努力改的。”
莫子非一喜:“哦?想通了?”
韩羽点点头,虽然莫子非无法看到,他认真地说:“我想通了。因为我怕……我怕不改的话,将来会气到齐总……他是我的恩人,我不能那样……”
莫子非倒吸一口气,他这是成心的么……
他咬咬牙,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今天把那本档案看完了才准回家!明天我考你!”说完啪的一声合上了手机盖。
莫子非拍着胸口,做着深呼吸,心里直念叨:不生气不生气……别跟这种脑子一根筋的傻小子生气……
被挂了电话的韩羽握着话筒出神,他好像……又惹他生气了……
第十五章 晚餐
下了班之后,莫子非便驱车去了Tartu餐厅,他包下整个餐厅,为的就是庆祝唐愠22岁的生日。虽说昨天唐愠去他办公室闹了一场。但一到晚上,他还是乖觉的准点打电话给他,让他去他家过夜。
莫子非冲照后镜中的自己笑了笑,捋了捋头发,那笑中带了几分讥诮的意味。也许这就是唯一用金钱买爱情的好处。唐愠可以闹,但当他意识到自己是真发火时,还是会做乖的像只小猫一样。他不敢太离谱,甩脸子更加不敢甩过了头。特别是当他知道自己其实一直另有情人时,最重要的还是该紧紧抓住他。
当莫子非坐在Tartu餐厅,等待唐愠的到来时,他看着那些鲜花、美酒、蜡烛以及精致的杯盘餐碟,忽然生出一种既厌恶又疲倦的感觉来。
金钱,所有的一切都是金钱堆砌出来的。包括感情。
他不确定唐愠对他是否有真情。也许有,也许没有。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在唐愠眼中,他莫子非更像是一张能够独立行走,可以无限额透支的VIP信用卡。
金光灿灿,煞是惹人爱。
倏然,脑中浮现出韩羽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有点讷,却异常地干净。他相信在韩羽眼中,自己绝对不是一张行走着的信用卡。
莫子非摸摸下巴,有些茫然。他并不觉得自己会在四天内爱上一个楞头小子,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难道是吃惯了生猛海鲜,所以才会觉得清粥小菜更吸引人?
他甩甩头,决定先抛开这个让他有些头大的问题。
抬头看了看店内的挂钟,七点半了,唐愠迟到了整整半个小时。他皱起眉头,唐愠又在跟他耍小孩脾气。
平时的莫子非,耐性说得上是极好的,特别是在对待岁数小他许多的情人时,他称的上是个绝对称职体贴的好情人,这也许也算作是一种移情效应。
可现在,他的手指在桌面上不停敲打着,显示出内心极度的烦躁不耐。脑子里甚至有一点想要起身走人的念头,可是如果走了,又能去哪里?去看那个小白羽吗?
今天自己在电话里对他说,让他看完整本档案才准走,可昨天瞄到他似乎才看到一半,不知道那个小傻瓜会不会真的傻到看完整本才下班。
照理说他应该能听出那是气话吧?应该……莫子非抓抓头,他表示怀疑。
又过了一会,莫子非锃亮的皮鞋在光洁的地砖上有节奏的敲打着,配合着手指敲击桌面的速度,脸上乌云密布。
他抬头看看挂钟,已经八点了。周围的侍者也都站累了,露出了疲倦的神态,但更多的是好奇。
一旁的餐厅经理看看坐在餐厅正中央的莫子非,用手肘桶桶身旁的老林:“老板,要不你去问问莫总,这菜还上不上了?”
“要去你自己去,你没看见他脸都黑了。”老林摇头不迭,炮灰他不爱当。
“那……”经理硬着头皮说,“要不我去问?”
老林睨了他一眼:“别说我没事先劝过你,一会给轰了可别赖我。”
正当经理踌躇时,莫子非站了起来。
“疑……莫总要走了……”经理赶忙快步迎上去。
“莫总,您怎么……”经理的另半句话,被莫子非凌厉而可怖的眼神硬生生给瞪了回去,直愣愣的戳在一旁。看着莫子非从他身旁风似的刷过。
老林识趣的没上去招呼,一溜烟的进了厨房,笑面虎不笑了,问题是很严重的。
而就在这时,唐愠也到了。
他寻思着把莫子言晾一小时够了,也算是端端自己的架子。毕竟这次鲜花事件,错在他身上,他如果就这样放过他,未免显得自己太下作了。
唐愠气定神闲的往餐厅内走,莫子非怒不可揭的往餐厅外冲。
两人撞了个正着。
唐愠有些反应不过来,眼见莫子非铁青的脸,一下慌了神:“言,你去哪?”
莫子非一言不发,漠然的看了他一眼,绕开,径自走向停车场。
唐愠还是第一次见莫子非这个表情,冷冰冰的,看他的眼神也变了味。他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赶紧追了上去。
他拽住莫子非的胳膊,放软了声音道:“言……对不起,我今天临时有个通告,所以来晚来,人家那不让打电话,所以……”
莫子非并没有放慢脚步,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他不想听这种谎言,在他面前耍心眼,唐愠还嫌嫩了。
他不禁又想起了韩羽,那个老实巴交,连句假话都不会说的小傻瓜。虽然总是把他气的够呛,可面对他时,自己却是不用猜忌,可以说连脑子都不用动一动。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吗?会不会连晚饭都没有吃?
想到这里,脚下又加快了几分。
莫子非的声色不动,让唐愠彻底的急了:“言,你别走那么快,听我解释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今天是我生日,你就不能原谅我一回么……”
生日?
他差点忘了。
莫子非停下脚步,从西服内袋中掏出了一张支票,塞进唐愠手中。
一张一千万的支票!
他冷冷地说:“生日礼物。”
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随意上来搭讪的陌生人,而不是一个昨夜还同床的枕边人。
莫子非真的厌倦了。
唐愠拿着那张支票,愣在了原地。待他回过神来时,哪里还有莫子非的影子,只剩下汽车尾气喷出的那一缕让人咳呛的青烟了。
……
……
韩羽果然很听话,自莫子非挂了他的电话之后,除了生理需要,他就再没有离开过那张座椅。
他很认真地在看着那本枯燥无味的人事档案,仿佛把它当作了一本精彩绝伦的武侠小说,以至于莫子非走进办公室时,他丝毫没有察觉。
莫子非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
他出了餐厅后原本打算直接来龙腾,但又觉得自己是否太过于急切的想见这个小傻瓜了……
这种情况十分的不合常理,也十分的诡异。所以他思量一番后决定先回趟家,让母亲热了点饭菜,这才驱车来了龙腾。
果然他没有猜错,小白羽根本分不清什么是命令,什么是气话。
他悄悄走到他面前,把手中的保温瓶‘啪’的砸在了那本档案之上。
韩羽吓了一跳,反射性的跳了起来。
砰。可怜的座椅与地毯又第一次亲密接触了……
他大张着嘴,大张着眼,惊愕的看着莫子非,揉揉眼睛,确定了自己并非在做梦。
莫子非瞟了他一眼,看看那本档案,还有不少没看完,看来这小傻瓜是打算在公司通宵了。他故作冷漠的说:“下巴掉了。”
“啊?”下巴掉了?韩羽看看脚下,忽然想起这只是个比喻,他抬起头,挠着头,冲莫子非腼腆的笑了笑。
莫子非一边拧着保温瓶,一边说:“啊什么啊,不认识我?”
“不是的……您怎么来了?”韩羽看看墙上的钟,乖乖,十一点二十了!
“我……”莫子非咳嗽了一声,“我忽然想起来明天开会还有点材料没弄妥,就过来了。”
韩羽纳闷:“明天有会吗?怎么……怎么我不知道……”
莫子非瞪了他一眼:“我临时加的!”
“哦……”韩羽眨眨眼,不再吭声。
老板说啥就是啥,不要跟老板争辩,这是陈磊今天才传授给他的。
莫子非问:“吃饭了没有?”
“呃……”韩羽摸摸肚子,“忘了……”
莫子非把外套脱了下来,扔在沙发上,卷起衬衣袖子,端起几个用塑料小盒装的热菜,边走边说:“就猜到你没吃,把桌上的菜都端到茶几上来。”
韩羽应声,端起几个小菜,屁颠屁颠的跟在莫子非身后。
红烧牛柳,梅菜扣肉,香菇菜心,西红柿炒鸡蛋,冬瓜排骨汤。
热饭热菜的香味,顿时充斥了满屋子。莫子非递了一碗白饭给他。韩羽接过,看看他,得到莫子非眼神的应允后,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莫子非慢慢悠悠的吃着饭:“吃慢点,我不跟你抢……”他回家时就已经吃过了,只是此刻看着眼前的小白羽,对着面前的饭菜那如狼似虎的模样,他又有了食欲。
韩羽低头闷吃,第一碗饭见低了,又盛了第二碗。他想了想,问道:“莫总,这是不是你的夜宵?”
老板专程为他送饭估计是不大可能的。
莫子非‘嗯’了声,也不看他。
韩羽放下碗筷:“那我不是把您的夜宵都吃了?”
莫子非抬头看看他:“没事,你吃吧。我带了很多。”
韩羽放心的再次端起碗,拿起筷子,夹了块牛柳,想了想,放进了莫子非的碗里。他讷讷的笑着说:“给你……”
莫子非眉头动了动,把牛柳塞进嘴里,慢慢嚼着。
韩羽边吃边发出感叹:“这菜做的真好吃,莫总,你哪里买的啊?下次叫外卖就叫这家好了!”
“我妈做的。”
韩羽一愣:“您不是孤儿么?”
莫子非面不改色的说:“养母。”
哦了一声之后,韩羽继续扒饭。
莫子非夹了块扣肉放进他碗里:“今晚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么饿着?还打算在公司过夜?”
韩羽咽下一口饭:“我忘了……您不是说让我看完那本档案才可以走?”
“我那是……”他想说是气话,但又一想,不能那么说,“我就是随口一说的。你还当真了?”
韩羽眨眨眼:“可这就是你给我的任务啊……”
莫子非看着他木木的表情,忽然很想亲他一口,可又怕吓到他。他笑笑:“没什么。那你真打算看完再回家?”
韩羽回答道:“估计看完得早上了……”
莫子非细细打量他,希望在他眼神里找到一丝类似于抱怨这类的情绪,但很可惜……韩羽很平静。眼中有的只是想要做好一件事情的那股认真劲。
沉默了片刻,莫子非问:“小羽,你是不是讨厌我?”
韩羽摇头,很真诚的回答:“没有。”
“那你干吗老是气我?”
韩羽先是一愣,之后有些无措的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习惯了实话实说,陈磊也说过我,很多人不爱听实话。”
“陈磊?”
“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也在龙腾工作。”
莫子非点点头:“的确,很多人是不爱听实话。
韩羽的神色黯了下来:“其实……我也知道我的性格不怎么讨人喜欢……”
“也……还好……”莫子非昧着良心安慰他。
“可我总是气您。”
莫子非干笑两声:“你只是不太习惯这个新环境,慢慢会好的。”
韩羽眼中又有了光彩,眨了眨眼,笑了起来:“是这样的吗?”
莫子非很真诚的看着他,说道:“嗯,是这样的。”这就是善意的谎言,看着眼前笑容满面地小白羽,他觉得很轻松,很舒服。只是不知道面前这个小傻瓜,什么时候才能够明白如何运用所谓善意的谎言。
但其实这样也真的没什么不好,不做作,不欺骗。也许,让他维持本色,也挺好。
第十六章 酒醉
所谓酒足饭饱,饭饱了自然少不了酒足,莫子非放柔了声音说:“小羽,要不我们俩喝点酒吧。”
韩羽愣愣的放下碗筷,神色为难的说:“喝酒?莫总,我不太会喝酒……”
那样更好!莫子非细细长长的桃花眼一弯,站起身往一旁的小吧台走去。
“你当助理的不会喝酒可不成啊!”口吻十分的语重心长。
韩羽摸了摸肚子,从茶几上的纸巾盒内抽了张餐巾纸,擦擦嘴说:“这样啊……那就喝一点吧……”
莫子非打开酒柜,右手食指在陈列着的一个个剔透的酒瓶上滑过。来来回回好几次,最终选定了一瓶96年份的Johnnie Walker Blue Label。
莫子非举止优雅的倒完两杯酒,刚想说话,只见韩羽动作迅速的端起酒杯,好似喝咳嗽药水一般,皱着眉头一口闷完了。
莫子非愣怔的望着他:“谁让你这么喝了……”
柄着一个经常游走于各种高级酒会,宴会中人的宗旨,他实在是看不下去这样惨不忍睹的喝酒方式。
不是很好喝,韩羽抿抿嘴,悻悻放下酒杯:“那要怎么喝?”
韩羽只是个普通人,自然不懂那一套礼仪。
“不光喝法不对,你拿酒杯的手势也不对!”
韩羽看看他,心里在嘟囔:有钱人就是麻烦。
莫子非无视他抗拒的眼神,继续说:“这个必须要学,将来你肯定是要跟着齐总一起出席大型酒会的,如果连喝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