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了啊妈?您别吓我啊,您……您怎么了?我立刻送您去医院!您挺住!”
“妈妈,。我有没有对您说过,即使您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堪,但您毕竟是我的母亲,我很感谢您自始至终没有抛弃过我,所以……不要让我成为孤儿!我会害怕!”
瘦瘦的肩膀担负起母亲所有的重量,一路摸爬滚打、跌跌撞撞出了门。
闷热的夜晚行人稀少,打车很难,等车的过程每分每秒都是那样煎熬。
泪水与汗水混合起来,担忧恐慌,苏羽落的心跟这黑夜一样黑沉无望。
几乎忘记了最后是怎样赶到医院的,忘记了不顾危险用身体去拦截偶尔路过的车辆,也忘记了司机大叔那嫌恶的眼,以及对方以手掩鼻嫌弃母亲弄脏了他后座车垫的表情,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及医生一个摇头叹息的眼神来得冰凉彻骨。
看惯生离死别的医生很平静地说:“没救了,刚开始你母亲会眼睛发红,结膜充血,语言会比平时多一倍,甚至举止也会粗鲁无礼喜怒无常,紧接着就会口吐白沫,浑身湿冷,这是最明显的急性酒精中毒情况,送来迟了,你母亲已停止呼吸。小姑娘,让你爸爸过来料理后事吧。”
没救了……
送来迟了……
料理后事吧……
十四岁的苏羽落仿佛瞬间失聪,呆若木鸡!她不顾一切赶来医院,还是迟了么?
还有,医生在说笑吧,她……哪来的爸爸?*苏羽落失魂落魄的给殡仪馆打了电话,暂时把母亲的遗体存放在那里,然后打算回家收拾母亲的遗物,好尽快料理后事,让母亲入土为安。
毕竟只是十四岁的孩子,虽生活的磨难让她比其他同龄孩子早熟了些,但此时此刻依然感觉到了悲伤迷茫。
从医院走回来的路途很遥远,苏羽落没有打的,脚步有些虚浮无力的在路上慢慢蹭,昏黄的路灯照着她单薄的双肩比平时垮得更厉害,仿佛灵魂突然之间失去了重量。
路人们行色匆匆,分秒必争,那仓皇的表情让苏羽落觉得讽刺,一个个真像急着奔赴葬礼啊。
呵,她突然有点想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每个人都在拼命忙碌,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来理会她这个不相干的人,更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已经成为了孤儿。如今,她真的是一个人了。
哼,苏羽落愤愤地想,她才没有羡慕这些急着赶路,有着明确目的地要去的人们。她知道,这些人是疲劳了一天,急着回家享受安宁幸福的人,才不是跟她一样在奔丧。
吸吸鼻子,这个世界上除了本就不太喜欢她而现在已经去世的母亲,还会不会有另外一个人心疼她、想要护着她?
算了,不该有这份奢望的。别人之于她,是陌生人,对她没有半点应尽的义务。
肚子好饿。她从中午一直到现在都没吃过任何东西。
午夜了,白天那么闷热,晚上倒是凉爽起来,夜市就摆在大广场的附近,人很多。
苏羽落摸了摸口袋,为了送母亲来医院,她将家里的钱全部抓出来了,现在已经所剩无几。
从来没有在大街上吃过零食的她决定奢侈一回。
买了几串烧考,她蹲坐在广场旁的石阶上,边吃边流泪,望着夜空低喃:
“妈妈,你看,我在路边买了两串烧烤,一串牛肉,一串羊肉。我不知道你在灯红酒绿之间有没有好好坐下来吃过这些东西,我想把这串牛肉留给你,可是我一直等,一直等,我等不到你来,听不到往常你骂我的声音,于是……我把它们都吃了。
妈妈,我赶了一场热闹,又带着失落离开。你看,那么喧闹的广场,那么多那么多的人,我却在夜空下找不到自己的影子了,你再也没有力气打我骂我了,我唯一的亲人已经不在了,我一点也不想回那个冰冷的家了。
妈妈,学校马上就要开学了,没钱交学费,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被赶出来。
妈妈,你知道吗?我,很难过……”
*
终究以最简单的方式处理完母亲的后事。后山的一方土,埋葬了她的一世风尘。
沉闷的天气似感知了这份生离死别,开始连续几日下起磅礴大雨。
昨天母亲入土,今天母亲生日,妈妈,落落又想你了……
苏羽落有好几日没有出门,窝在家里,外面阴沉的天气,屋内没有开灯,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
偶尔有凌冽的寒风从破窗户里席卷进来,吹乱了她长长的鬓发。
她紧了紧被角,瑟缩在床的最里面,还是觉得冷,后来干脆起身,躲进了柜子里。
那是她经常呆的地方,在衣柜的门缝里用最隐忍的神情麻木的看着母亲在床上迎来送往。最初会觉得肮脏到想吐,不想跟母亲说一个字,最后却被母亲歇斯底里的哭泣惊醒,被她重重的耳光打到面对现实的窘境,被迫开始漠然接受这上苍“恩赐”的一切磨难。
如今,她怀里捧着一本很旧的日记本,是母亲留下的最后遗物,下葬时没舍得一并烧毁。
那上面除了一个叫枫高平男人的地址,还有着母亲凌乱的字迹、简短却深刻的字句和隐约的泪痕,那些话不用刻意铭记,已经烙印在苏羽落的心里。
母亲曾这样愤恨的写下:“姓枫的!敢躲我?找到你那天我一定要杀了你!”
母亲也曾这样卑微的呢喃:“高平,我是……爱你的,别再……离开我了……”
这些话像是在不甘咒骂,又像是在脆弱叹息,似有郁结,又似无比悲伤哀婉,那并不算工整的字迹,刻写着内心的矛盾痛苦。
枫高平……
于是,苏羽落知道了她亲生父亲的名字,这个让她母亲深深爱,又同时让她母亲深深恨着的男子!
指间跌碎流年,笑容变得苍白,不落痕迹。原本苏羽落只决定代替母亲去见一见枫高平,只见一面而已,完成母亲生前的夙愿,看一看究竟是怎样的男子能让母亲爱入骨髓,恨入心脏,到死念念不忘。
但是,在接到老师的通知之后,她改变了初衷,无论怎样也要无耻地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老师说:“孩子,你虽天赋极高,成绩很好,以特优生和特困生的待遇照顾了你很久,如今校长换了人,我再没有能力顾及你了,三天后的学费金额一分也不能少啊。否则……这书怕是读不下去了。”
这如同在苏羽落乍失亲人、思绪正混沌不堪、迷茫不已的时候投下了一颗凭空惊雷!炸得她七晕八素,差点站立不稳。
若问这世间有什么是苏羽落最想坚持的,与梦想挂钩的,那便是学习!
十四岁的年纪,血液里其实有一股执拗与天真,宁可舍弃生命也想监守一份希望,她一定要继续读书!
所以,此次去见枫高平又多了一个目的,不求收留,但求微薄的支助。
她并不绝望。她相信,有梦就不该囚禁于心胸一角,给自己一双勇敢的脚。跨出去,就能抵达另一个光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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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给你们看看,聊胜于无,聊以慰藉,三月份每天更新四千字,大修前面的《重生天才军妻》。
番外四()
《那一季,有风吹过莲花池》灵魂绽放它自己,像一朵有着无数花瓣的莲花。
——题记:卡里。纪伯仑《先知》hapter梦幻的季节我叫苏诺安。我是个外表柔顺,内心却倔强乖张的孩子。
曾看过很多课外书籍,涉猎较广泛。无聊的时候,连经文也会抓来看的。还依稀记得一本经书上有这么一句话:有情所喜,是险所在,有情所怖,是苦所在,当行梵行,舍离于有……我当时就记下了。对人,对事,切莫执着,那样苦了自己,累了心。
十八岁是梦幻的季节,刚好过了青涩的花季雨季,如最纯净的花朵,含苞待放,渴望一场唯美的爱情来临。hapter2低沉的嗓音我读大二,新闻系。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留着清汤挂面的长头发,穿着素白淡雅的衣裙,做着表面上的乖宝宝,然后不动声色的翘掉所有我不喜欢的课程。
每天中午十二点,我都会很准时的收听一个叫《心迹导航》的节目。反复听着主持人“影子”所放的那首大家都很熟悉的月光女神主题曲《thislve》,在缓缓流泻的略微感伤的音乐声中,认真聆听低沉的男子嗓音这样给我打招呼: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中午好!心迹导航,任您翱翔。我是影子。心路历程是色彩斑谰的光弦,一曲曲弹奏着悲喜将众生陶醉。那些被岁月冲淡的誓言,那些午夜梦回相视的泪眼,那些擦肩而过的缘份,那些没能实现的心愿,在回忆里,辗转飘荡迤逦飞旋,刹那间消散。《心迹导航》将为您讲述每一个美丽动人、伤感的情感故事……”
那段时间,我一边听着影子的节目,一边应付着各科的考试,忙碌着,随性的生活着。甚至,当我越来越迷恋起影子的声音和节目时,我开始学会了低头行走,让长长的刘海遮住双眼,目不斜视,拒绝诱惑,拒绝一切让我改变的人,哪怕是风景。
我生于江南,长于江南。人们常说江南的女子如水,但我应该是个另类。我没有如水的温柔,只有似雪的淡漠。
直到……某一天,节目主持人影子公布了一个由他一手创办的《心湖掠波》的情感论坛。hapter3起风的池塘六月,起风了。学校里的莲花池很多花朵都有了绽放的预兆。
一些经过我身边的人,如同吹过我身边的风,没有轮廓没有重量。这与清高无关,我只是习惯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做些很简单的自己兴趣范围内的事情,比如听歌之余上网,去逛逛主持人影子公布的《心湖掠波》情感论坛。
我常常对着电脑瞪着自己的大眼睛,让自己忙忙碌碌在那个论坛里的每个帖子之间来回穿梭,搜索所有关于论坛正管影子所发表的言论。
只有他发表的东西,哪怕是只字片语,我才会停留。然后,很慷慨的留言,发表自己的评论。有何不可呢?反正对方又看不到我,这让我觉得轻松且安全。
终于,在那个月的某一个下午,我有了新的收获,翻出了一个旧帖子,那上面公布了正管影子的qq号码。
很认真的数了下,八位数,和自己相同,好,就加下你。
对方设置了防骚扰问题,我皱着眉头想了又想,不知道答案,干脆直接死马当活马医,输入了他主持的那个节目名字:心迹导航。
等待对方确认的过程是忐忑煎熬的,结果却是……嘿嘿,很顺利的通过了验证!hapter4胡乱的调侃成功加了影子为友之后,表面上很内敛的我一直没敢主动打招呼。
之后的第三天,qq上有了动静!
影子大概是个很严谨的人,似乎对怎么会通过了一个陌生人的好友请求产生了置疑,他一句话扔了过来:“哪里来的丫头?怎么会凭空出现在我的好友列表里面?”
啧啧,这话说得我倍感汗颜!难不成那天是自己运气太好,对方一个不小心将拒绝键按错了,才按成了确认键?
“那个……影子大哥啊,我是你论坛里的精英才女啊,经常发帖子的那个。你不记得我了?”我开始硬着头皮乱调侃。神啊主啊,原谅我撒谎了吧,到那天为止我除了回帖,没在他论坛里正式发表过一个帖子。我当时心里就一个念头,怎么着也不能让好不容易加上的影子大人物一个“咔嚓”就又把自己给删除了吧?先稳住局势再说。
果然,一听我是来自《心湖掠波》情感大论坛的精英才女,影子的态度立刻客气起来:“哦,原来是文友啊,你最近发了什么新帖子,我现在有时间看看去?”
咳咳……我当时正喝着茶,差点没被呛到!
随便敷衍了一句:“近日必有新帖提交,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谁啦,改日再聊。”
之后,我便匆匆下线,溜之大吉了。hapter5写文的乐趣沉寂了两天,没敢上q,却依然每天准时听影子主持的《心迹导航》节目。
第三天,我忍不住了。也不太清楚第一次在《心湖掠波》论坛正式发表文字是出于什么动机,总之深夜的时候我胡乱发了一篇口水文,上面多是些可有可无的感叹,提交到心情散文版块之后我就睡大觉去了。
第四天一早,凌晨五点我就鬼使神差的爬了起来,打开电脑,熟门熟路的进入了论坛,却见影子将我的挫帖整理得很干净。所谓干净,便是将文字全部重新编排过,为相应的文字配上了很称意境的歌曲,看上去图文并茂,很有视觉效果。
呵呵,我乐了……
心里感叹:这影子大哥还真有才啊,不仅会录音,文采好,还很会做图文编辑!
这人一乐,就有了股傻劲,噼里啪啦又是几篇心情文字提交了上去。我倒是要看看,影子能根据我的文字配出什么样音乐和图片!
结果……结果……怎一个好字了得!每一次都好像超过了我自己的预期!
好,既然你编辑帖子不累,还一个劲说咱写的不错,鼓励咱更加活跃点,那么,咱就来坚持不懈,看你编辑得累否!
hapter愉悦的开端
在我不知道提交了多少篇散文上去之后,影子第二次主动在qq上找我发话了。
他问:“你是论坛里的散文高手‘波波安’吧?”
我答:“是的是的,我是安安。”苏诺安!
“你的文笔不错,有时间希望我们彼此能多交流一下。”影子还是一样的有礼客气。
“嗯嗯嗯!”我猛点头,心里那个美啊!这话得先记下,日后可不能让他反悔!这可是他说要彼此多交流的啊!
hapter7心动的频率我和影子就渐渐熟悉起来。天南地北,哪天不聊上一两句,我还真像少了点什么。
这不,qq上模拟敲门的声音传来,qq好友有人上线了。
我瞟一眼,呀哈,居然是影子,真稀罕!我一边整理着今天要交的论文,一边瞟了一眼电脑右下方的时间,快速按出聊天对话框,敲了一句话过去:“影子大哥,早安。”我想要是这个时候走出去,自己一定会将眼睛眯成一条线,外面的太阳大着呢!
没见影子的回音,我继续敲:“影子大哥,午安。今天怎么起得比往常早啊?”虽说已是上午十点,但对这影子而言也算早起。他中午十二点要准时录音出节目,晚上要花几个小时管理自己的论坛,所以习惯了晚起。
影子的工作和生活一直是忙碌的,这一点,我观察得很清楚。
他每次上线的时候绝对有自己的事情干,不单纯只是挂机。之所以会用上“绝对”一词,说得胸有成竹,那是因为我曾经很多次跟他隐身比拼,可再怎么晚睡也没他晚,总看见他在!也只有他在的时候那论坛就不断有更新的帖子出现,全是出自他手。
——这常常让我忍不住汗颜一番之外,也多了份不该有的心疼和牵挂。我曾经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思看过很多影子写的帖子,知道他已经有了自己心爱的女子,那么……那女人是怎么照顾影子的啊?唉,也太不称职了吧?我大有皇上不急,急死太监的可能了。
正在我思绪飘飞之际,影子总算回了话:“刚才电脑卡住了,丫头别一直敲。”
“九点半,你不去上课却上网,又翘课,学习打混啊!”影子紧接着又扔过来一条消息。。。
呵呵,我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