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舟,该死!
其妻冷氏善妒,伙同儿媳黄氏,亲自以碗渣将樊依脸颊划花,伤口深可见骨,樊依疼痛不堪,几次昏迷过去,足足哀嚎了两天。
秦漠然眉毛一耸。
冷氏、黄氏,该死!
二儿媳秋氏,其夫为城防兵马都统,一向以清德自居。夫妇俩听得王舟丑事,深以为耻,遂将樊依裸缚于柱,以鞭渍盐水,抽打整日,以致几度昏迷。
秋氏夫妇,当死!
王三古的发妻,更为过分,不说王氏父子淫恶,只管怪贼樊依狐媚惑人,遂以银簪扎其腿根,并伙同其余妾室,以利刃横刀将樊依私处割裂,每逢便溺,忍不住哭号呼痛。
樊依遍体鳞伤,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王家恶仆甚多,多有受主母怂恿,不时暗中将其蹂躏,其私处伤患未愈,所受痛苦,生不如死。
但其身为弱质女流,心中对心儿与秦漠然牵挂不下,不敢轻生,瞅得机会逃离王家,辗转寻得阿婆,无非是为了这一声叮嘱。
秦公子知我遭罪,他会伤心!
王家势大,万不能铤而走险!
依依与心儿迁居詹城,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
樊依对阿婆的叮嘱,犹如杜鹃泣血,声声凄厉,字字血泪,她忍辱负重,承受着生不如死的痛苦,不过是为了断绝了秦漠然报仇的心思。
今岁春拂柳,香魂寂荡游,
临终存寄语,妾安君莫愁!
秦漠然没有想到,短短数日相处,没想到樊依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
之所以迟迟没有表白,兴许是因为寡居而自卑吧。
秦漠然铁拳攥得嘎嘎作响,愤怒已然滔天。
锦绣衣行,当灭!
樊依粗略说了说自己的遭遇,待得阿婆熬粥回来,却已不知所踪。
阿婆四下寻找,但见有人手指浣花河议论纷纷,上前打问,便有人说适才有一衣衫褴褛的女子投河自尽。呵呵,浣花河中,又多一缕冤魂啊!
滚滚浣花河,水深十余丈,芹儿一弱质女子,投江而死,断然再无生理。
阿婆沿河往下游而去,路上恰好碰到水性精熟的邻居,央其下水打捞了一番,根本连尸首也未见得。
四邻还是第一次听得樊依的遭遇。
如此惨绝人寰,无不愤怒。
“王家禽兽!当杀!”
得知事情真相,秦漠然再也坐不住了,抱拳称谢,大步出门,径直向锦绣钱庄而去。
他要将这罪恶之地,一把火烧得干净。
刚刚抵达钱庄门口,一队手持棍棒的人马旋风一般疾驰而来,约莫三十来人,转眼间来到近前。
当先一人正是王三古,一瞅秦漠然,大声狞笑道:“小子,竟然是你!小的们,将这厮给我砸成肉泥!”
一瞅王三古,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秦漠然眼珠子都红了。抖手掣出汐墨棒子,毫无畏惧,向王三古的队伍慢慢走去。
今日,秦漠然决心血洗锦绣衣行,为了防止杂气发作,他不敢走得太快。
“给我杀了那小子!”王三古一声大喝,自个儿却向后方退去。
秦漠然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眸子中的杀意,让王三古感到恐惧。
王家的家仆们持棍涌上前来。
一想到这些家仆中不知有多少人也曾玷污过樊依,秦漠然再没有半分恻隐之心。一振手中汐墨棒子,瞅着一名家仆当头砸落。
‘噗’的一声闷响,一棍敲中那人额头,顿时脑袋开花,脑浆飞溅,倒地而亡。
家仆们蜂拥而上,棍棒乱舞,在一瞬间,不知有多少棍棒落在秦漠然的身上。
秦漠然自恃肉身防御强悍,除了尖锐的利器防护一二之外,其他钝器,他不做理会。
手一挥,汐墨棒子划出一道弧光,又一名家仆脑袋开花。
棍棒落在身上,传来阵阵钻心蚀骨的剧痛。
秦漠然却恍若未觉,这些痛楚,与依依遭受的痛楚,不及万分之一。
此刻,他满腔杀意,不思筹划,只想杀人!
痛楚,反倒让他撕裂的心好受一些。
依依,我秦漠然感受到了你受到的苦痛。
你放心,王家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
第四十章 身陷重围()
秦漠然默不作声向前推进,手中汐墨棒子乱舞。
一棍,一条人命。
他的头上身上不知挨了多少棍棒,他却如不死金刚一般,任凭雨点般的棍棒落在身上,始终一声不吭,始终屹立不倒。
秦漠然以命搏命,汐墨棒子专捡敌人脑门招呼,不一会儿功夫,足足十三名家仆倒在了血泊之中,有数人一动也不动,有数人尚自本能的抽搐,眼见得是活不成了。
秦漠然的悍勇,彻底吓住了王三古的随从。
余下二十余人面面相觑,各自退得老远,再也无人胆敢上前拼命。
王三古见势不妙,转身就待暂避。
秦漠然突然加速,瞬间穿过家仆们的包围,出现在王三古的面前,大手一张,捏住了王三古肥硕的脖颈,单臂将其提了起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猝然落入敌人手中,王三古吓得声调都变了。“大家快救我啊!”
“不杀你?”秦漠然一声冷笑:“放心,我不会急着杀你的!”
说话声中,秦漠然攥着王三古的脚踝就是一拧。
嘎嘣一声脆响,王三古的右脚脚踝被秦漠然生生拧断了。
剧痛传来,王胖子如杀猪一般痛苦的嚎叫了起来。
秦漠然不为所动,复又抓起王三古的左脚,将其脚踝生生扭断了。
王三古直接疼得昏死了过去。
眼见得秦漠然残虐王三古的肢体,数名王家亲信发一声喊,再次持棍冲了过来。
来的好!
秦漠然一声狞笑,随手将王三古如死狗一般抛在地上。
手中血淋淋的汐墨棒子一挥,疾若闪电一般,落在了领头家仆的脑门正中。
此间打斗,惊得四邻不安。一个个躲在门缝之中偷看。
秦漠然浑身染血,衣服上沾满了飞溅的脑浆。面无表情,挥舞着手中血淋淋的棍子。
一棍,就是一颗脑袋碎裂。
在这一刻,他便如来自地狱的魔鬼,疯狂收割着生命。
秦漠然疯狂杀戮,浑然没有发现,他手臂上的五爪神龙印记,不知不觉间越来越明晰。
须臾间,秦漠然又杀了七八个人。一个个脑袋开花,死状凄惨,倒在血泊中。
余下的家仆吓得屁滚尿流。
正不知是进是退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雷鸣一般的响声,地皮颤动,一队身穿盔甲的骑兵列阵而来。
这一队骑兵,约莫有百人左右,一个个银盔银甲,手持寒光凛凛的长刀,自有一种无坚不摧的凌厉气势。
眼见得骑兵队伍,众人大喜。
“大伙儿不要怕,二古公子带兵来了。这小子死定了!”便有数名家仆大声为自己壮胆。
王二古?
秦漠然眼一眯,目光锁定率队之人。
那是一名体型壮硕的男子,微胖,脸型与王三古颇有几分相似。
王二古也在打量秦漠然,远远瞅得弟弟鲜血淋漓趴在地上,王二古凶相毕露,长刀遥指秦漠然一声大吼:“兄弟们,那人当街行凶,其罪当诛!大伙儿,上!”
“冲啊!”在王二古的带领下,骑兵们齐刷刷的一挥手中长刀,策马向秦漠然冲了过来。
眼瞅得骑兵队的阵势,秦漠然心中大惊。
对方全副武装,手持利刃。
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他虽然有几分蛮力,终究是个普通的凡人。
面对列阵的军队,他只有死路一条。
此刻,再不逃跑,他也就不用跑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逃!
秦漠然瞬间有了计较。
王家尚未覆灭,他不能莽撞的死在这里。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息,总有覆灭王家的希望。
秦漠然一扭头,脸色忽然变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身后的屋檐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弓箭手,一个个蓄势待发,箭头闪耀着冰冷的寒光。
他被包围了。
吞服了大量的金刚丸,秦漠然的肉身的确很强,不惧棍棒。
但是,他肉身的强度距离真正的刀枪不入还差的远呢。
面对穿透能力超强的劲箭,今天必死无疑。
秦漠然的眸子中有了绝望,咬了咬牙,就待反身杀向骑兵队伍。
就算是今日战死在这里,我秦漠然也得多拉几个垫背的!
秦漠然攥紧了汐墨棒子,正待回身之时,却忽然笑了。
弓手队伍后面,突然出现了两名身材高大的青年。
这两人,正是田虎与康宁。
王二古率队向秦漠然冲击,猝然见得对面出现密密麻麻的弓手,心中也是一惊,一勒马缰,战马人立而起。
待得看清弓手的服饰,王二古忽然笑了。
抱拳向弓手方向一礼,朗声笑道:“前方弓兵营可是姚统领带队?”
一名络腮胡子答话道:“姚泰在此!”
王二古拱手道:“二古区区家事,竟然劳烦姚统领前来助阵,在此多谢了!待得擒下逆贼,再与姚哥把酒!”
“嘿嘿,知道姓姚的为什么带队前来相助不?”眼见得凶手被弓兵营与战刀营大队人马包围,王家的家仆们惊惧顿消,得意洋洋的交头接耳:“还不是想让婵娟贵人替他说几句好话……”
“管他为什么前来相助呢。”有人狠毒的望着秦漠然道:“只要能杀了这孙子,替兄弟们报了仇就行。”
“小子,你被包围了,赶紧举刀自戕吧!”此刻,一名胆大的家仆悄悄将王三古背了起来。这厮油然醒转,一瞅四下兵马,信心大增,恶狠狠的威胁秦漠然道:“如若落在我的手上,我王三古发誓,必将一刀一刀,亲自将你凌迟活剐!”
“老三,你没事吧?”王二古策马来到近前,瞥一眼王三古血淋淋的双脚,皱起了眉头。
王三古疼得脸都变了颜色,面容扭曲,一指秦漠然恶毒的说道,“二哥,那厮废了我的双脚。吩咐兄弟们一声,务必生擒那厮,我要亲自将其活剐!”
王二古一脸狠戾的表情,安慰王三古道:“三弟放心,姚统领带着弓箭营主动前来助阵。今儿个,这小子插翅难飞!”
话音刚落,却听得嗖的一声响,一支劲箭瞬息飞至,正中王二古胯下骏马。
骏马负痛,人立而起。
王二古猝不及防,被马儿抛在地上,抬头望去,只见姚统领正自拉弓引箭,寒光闪闪的箭矢正对战刀营的兄弟。
“姓姚的,你为何偷袭王某!”王二古大惊失色。
第四十一章 左牧使()
面对王二古的质询,姚统领却并无回答之意,而是一振手中长弓,冲着刀兵营的骑兵厉声大喝:“奉詹州左牧使之命,刀兵营擅离职守,公报私仇。尔等各自回营领军棍三十,如有抗命者,格杀勿论!”
“詹州左牧使之命?”王二古一惊,大声吼道:“姚泰,你可有左牧使的亲笔印信?需知假传上命,那是要砍头的!”
“何必要什么印信。”康宁一跃而前,居高临下,将一面虎头牌子冲着下方诸人一晃,扫一眼王二古冷笑道:“本人就是詹州左牧使康宁,你可要验看本使的印信?”
什么?康宁竟然是什么詹州左牧使。
秦漠然傻眼了。
刀兵营的士卒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除了少数几个人外,大部分人垂下了手中长刀。这人既有印信,而且得到弓兵营的拥护,谁敢怀疑他的身份。
康宁不屑的瞪一眼王二古,与田虎双双跃下屋脊,快步来到秦漠然的面前。
“秦大哥,究竟怎么回事?”田虎关切的拍拍秦漠然的肩头。
康宁瞥一眼地上躺着的尸体,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漠然,你本非嗜杀之人,今日痛下杀手,必定有因。告诉我康宁,究竟有何委屈。”
说话中,康宁抬起手来,一指王二古,冷森森的说道:“胆敢招惹我康宁的兄弟,小子,你完蛋了!”言毕,手中长枪一横,就待出手。
“且慢!”
秦漠然伸手拦住康宁。
事关樊依贞节,他不想似祥林嫂一般到处诉苦。一指王三古,杀气凛然道:“王家强抢民女,肆意侮辱,阖府上下,罄竹难书。龙城锦绣衣行,吾必亲手灭之!”
望着秦漠然杀气腾腾的双眼,康宁明白他的心思,虎目含煞道:“漠然,那些元凶,你尽管亲自手刃,这些小喽罗,交给我与田虎得了。”
眼瞅秦漠然竟然与那什么詹州左牧使称兄道弟,王二古傻眼了。
“詹州左牧使是个什么官?很厉害么?”王三古低声询问二古:“咱妹夫乃詹州监察左使,城主也要给几分面子,又何必惧他。”
康宁早已通了五窍,耳力好的很,王二古刻意压低声音也瞒不过他。闻言一声冷笑:“小小一个监察左使的亲家,竟然如此跋扈。胖子,你倒是提醒了咱,詹州竟然还有一个王家余孽。来人啦!”
“请大人吩咐!”一名虎背熊腰的军士应声而出。
“传我口讯,遣人前去那什么监察左使府上,将那王家余孽拿下。”康宁大声吩咐:“那什么监察左使配合则罢,如若不识抬举,一并拿了。”
康宁的生猛与狠辣,让秦漠然也有一些傻眼。这家伙与自己出生入死,一直低调的很,万万没想到来头竟然这么大。
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如此说来,想必田虎家的势力也不会简单了。
听得此言,王二古顿时怂了。他所仗恃的,无非是王家的财势以及王婵夫婿的门路,这才胆敢在五爪龙城为非作歹。
如今,他手下刀兵营将士被来人身份所慑,妹婿的官位也不及对方,再这么死扛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在下王二古,参见左牧使大人。”王二古躬身行礼,态度端正的很:“愚弟鲁莽,得罪贵友,我王家情愿赔偿,以息贵友雷霆之怒!”
“赔偿?”秦漠然一声怒吼:“樊依的性命,你们如何赔偿?”
“樊依?樊依是谁?”王二古扭头询问。
“除了那个贱人还有谁。”王三古没好气的回道。
贱人俩字,犹如火上浇油,秦漠然无名火起,脚上猛然发力,瞬间蹿到近前,手中汐墨棒子一棍敲落。
秦漠然手中那根漆黑如墨的棒子,今儿个可敲碎了不少脑壳。如今猝然发难,当头一棍敲来,好悬没把王三古吓尿了。他双腿被废,无力躲避,只得拼命拍着身下家仆的肩膀,嘶声大吼:“快躲,快躲啊!”
“尔敢!”
王二古想也不想,手中长刀一格,意欲挡下这凌厉的一棍。
不过,秦漠然的力气何等恐怖。这一棍含怒而发,就算是通了五窍的准修仙者都难以硬抗,王二古区区一个凡人,此举无疑螳臂当车。
“Duang”一声响,王二古手中战刀被一棍磕飞,汐墨棒子余势不减,当头砸落。
王二古本能的一缩脖子,这一棍落在那家仆头上,将一颗圆溜溜的脑袋瓜子敲得粉碎。
红色的血,白色的脑浆四处飞溅,溅得王二古满头满脸,只觉得嘴里甜丝丝的,热乎乎的,也不知究竟是鲜血还是脑浆。
王二古吓得哇哇大叫,一股热流飚出,尿湿了裤裆。
“你不能杀我!”王三古近乎疯狂的嘶吼:“杀了我,高仙师绝不会放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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