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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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冬-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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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人应是也察觉到了危险,疯狂挥舞手中的武器,想要接触到这支,令所有人感官都被蒙蔽的长矛。

    只是韩冬好似随意挥出的矛影,与他们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之中。十九把军中制式长刀织成的罗网,只能无奈的滑过长矛留下的残影。

    见到这种情形,铁骨箭等人也有心寒之感。这时所有人都觉清晰可见的矛尖,如游鱼一般,灵巧无比的从这十九人武器挥动的空隙之中逆流而上。

    十九人脸上甚至来不及发出惊骇的表情,长矛并不锋利的矛尖,已如蜻蜓点水一般,在这些人身上一触即收。

    这些人脸上所有的神情立即变得呆滞,仿佛在他们身上,时间就此停顿下来。

    铁骨箭等人还来不及惊异,就见凝定在空中的十九具身体,猛然爆开成十九团浓浓的血雾。

    血雾漫天,又迅速扩散开来,一阵秋风吹过,竟然将整个场地一起笼罩。

    这时空中才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炸响,仔细听时,才能分辨出不多不少,刚好十九下。

    漫天的血雾飘飘洒洒,如秋雨一般,就在城头之外场地上落下。

    骚动的马群不知是因为被方才炸响所惊,还是已挥洒完了全部的体能,这时也突然安静下来。

    随着其中之一抬头望向正在飘落的血雨,仰天发出了一声长嘶。不知为何,场中还能站立的战马,竟然同时抬头,在血雨中又几乎同时一声长嘶。

    群马长嘶不绝,在这声音片山间回荡,良久不息!

    是时,所有马匹同时望着城头那道仿佛魔神临立的身影,缓缓跪下。

96、掌控() 
就在城头上众人无所察觉时,两边山峰的灯火已经熄灭了不少,再不复刚刚点燃时的盛况。

    自两边陡峭的岩壁上,飞坠而下的营雷与金大师,所看到的就是,群马向着韩冬跪下了场景。

    万物有灵,所以万物有情!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这一刻,群马拜服的场地上,仿佛充溢着人世间所有“喜!怒!哀!乐!惊!恐!思!”的复杂情绪。

    这些深邃到极点的情绪,好似正以韩冬为中心,汇聚在一起,又向四面八方呼啸而过。

    感受到这股宛如实质的冲击之力,韩冬心神仿佛一跃而起,凌空而立。俯视于整个场地之上,事无巨细,纤毫毕现。

    就连因马群突然之间整齐的跪下,而暴露出来一大队黑甲兵士,他们脸上露出有些茫然的神情,也历历在目。

    有情皆孽,众生皆苦,或许上位者更应该包容并蓄。

    时空不停轮转,经历过的事物在韩冬心中一一流过。许多往常并不明白的事情,这时却浮现在脑海之中。

    营雷在城头站立片刻,好似稍微调整了一下有些不稳的气息,这才对着城下提声喝问道。

    “顾飞!到了现在你还不认输吗?”

    营雷声音洪亮,自城头上传送极远,在场地上滚滚而动。仿佛提醒所有人,此时血杀堡城头并非只有韩冬一位顶尖高手。

    随着营雷话语声落下,天空已隐隐透出一丝亮白,仿佛预示着这长长的一夜就要过去。

    可是城下只能听见秋风中的马群,间或传来无助的轻声哀鸣,却无人理睬营雷的话语,

    那队依然站在场边的黑甲兵士,保持着警戒的姿势,与城头的距离却正好在箭矢攻击之外。

    见无人理会,韩冬将目光投向黑甲兵士中位列其三之人,眼神之中透出一股清冷至极的意味。

    这人好似也感受到了韩冬仿佛无视空间距离的眼神,缓缓走出队伍。此人好像极为自信,竟然走到了韩冬投掷的那支长矛之前,这才站定。

    不等这人站稳,就听营雷开口说道:

    “顾飞!你将这些战马折磨成这样,就不怕遭受天谴吗”

    独自站立的黑甲人,身形颇高,手握一支长枪,虽然一副头盔将此人脸部遮住。但神态气质依然显示出此人,也定是一位丰神俊朗的青年男子。

    并且这人行走之中隐含凛人气息,以韩冬眼光,已知此人一身武功只怕已达练心之境。

    难怪薛擒虎会将此人派到营雷身边,假以时日,确实能有资格与营雷分庭抗礼。

    就听这营雷所称的顾飞,爽朗的笑道:

    “营帅!沙场喋血,军中之人何谈什么天谴!若是说到天谴,营帅从军二十多载,不说因你而死的人命有多少。就是死于你亲手之下的,也应比这场中的马匹要多上不少吧!”

    顾飞也是能言善辩之人,只一开口,所说之意,就已击中了场上许多人的心理。只是此人话语之中,却透露出一股对生命的轻忽之意。

    铁骨箭等人本来对顾飞不择手段,将这群战马视如工具,也觉太过残忍。

    此时听到顾飞这番话语之后,反而觉得,战场本就是杀伐之地。就是人之性命,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而已。何况这些本来就是一种工具的马匹。

    况且争胜于战场之上,确实需要无所不用其极。若是对他人慈悲,也意示着是对自己的一种残忍。

    场上之人的神情,一一反应在韩冬心间,突然一种莫名的愤慨涌上心头。

    韩冬正要发声,却见营雷摆摆头,指了指场上不住悲鸣的战马说道:

    “为将者需堂堂正正,剑走偏锋可以偶然为之,却无法长久。你利用这些战马,想要吸引守城之人的注意,本是无可厚非,却不该再用箭矢射杀这些无辜的战马!”

    顾飞还要争辩,又听到营雷说道:

    “若是换成是我,本帅只会派兵隐藏在马后,顺势攻城。这些马匹只会成为我攻城的盾牌,反而让对方有投鼠忌器之感!如此行事,既堂堂正正,又少造了杀孽!而你却做得太过,反而适得其反!”

    此时已换成众人开始思考营雷语中之意了。就连那队黑甲兵士也微微有些骚动,想是他们也觉得营雷所说更有道理。

    这时,却见顾飞猛然将手中长枪向地面插去。只不过这地面全是坚硬的岩石构成,并非泥土,长枪入地一尺,却再也插不进去了。

    在这支长枪之后,就是韩冬掷入地面,只剩一尺的长矛。这时却正好被众人用来作为比较。

    顾飞就在近处,全力施展之下,方才将精制的长枪插入了一尺。而韩冬自城头上,掷出一箭之地远近的粗制长矛,却能没入岩石地面足有五尺。

    众人这一想来,对韩冬一掷之下的威力,更觉不可思议。

    顾飞本是故意为之,想试试掷出长矛之人,到底是何种层次的高手。这一试之下,应是更觉心惊。不由问道:

    “所谓沙场点兵,不须有妇孺之仁,这也是兵法开章之言。不过我等只是军人,还是莫学酸儒空谈不休。末将却有一事不明,不知方才一掷天惊,又使群马慑服的是哪一位大人”

    顾飞的问题,城头之上的众人倒是心知肚明。只有城下之人却并不清楚。不过众人都想听听韩冬的回答,立时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韩冬。

    韩冬微微一笑,只是在笑容之中,透露出一股清冽的寒气。就是站在城下,距离极远的顾飞,也觉得一阵心寒。

    韩冬伸出戴着佛珠的左手,放下手中的长矛,轻轻一阵摇动。

    “这支左手,在我记忆之中,只是在方才取走过九个人的性命而已。与大多数人的丰功伟绩相比,只怕不如远甚!”

    站于城下的黑甲兵士,乃是顾飞亲卫。全是顾飞在军中精挑细选出来。可以说是非是精锐,不得入内。

    只是这些人相距城头太远,对韩冬所言,虽然听得清清楚楚,觉得韩冬说话之声有些怪异。但并未发觉韩冬所用的方法。

    顾飞眼力非凡,距离也较近,且心神全在韩冬身上。

    此时一听韩冬所言,就已发觉其中之异。大惊之下,不由又向前跨了两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韩冬微微抬起右手,右手之中依然拿着那支粗糙的长矛。

    “我这只右手却不太一样,在我记忆之中,死在这只手上的人命,最少是城下马群的数倍!”

    韩冬所发之音,并不高亢,却清越悠扬,传送极远。

    众人听到这仿佛携带凛冽杀气的声音,心中都是一颤。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全集中在了韩冬右手之上。都想看看,这只据称杀过数千人的手,是何等模样。

    他们却并未注意到,韩冬所说这只手中的数千条人命,只是指在他记忆之中的数字。没有人想到,若是将韩冬记忆之外的人命算上,应是一个更加惊人的数字。

    “你们方才所言,自然是各有各的道理。其实我以前也是如你想得一般!”

    韩冬说到这里,用长矛指了指站在城下的顾飞。其中之意,正是指自己以前所想与顾飞有相同之处。

    在韩冬长矛一指之时,顾飞感觉一股寒意袭来,不禁身形一缩,好似就要向后急退。只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强忍心中怯意,站定当场。

    待韩冬随手收回长矛,顾飞这才身形又挺直了不少。

    “确实,世人只会传颂胜利者的故事!甚至那些故事,本来就是由胜利者来书写!却又有谁知道,每一个胜利者所获得的胜利,都是由无数失败者的尸骨堆砌而成!”

    韩冬话语之中,有种浓浓的叹息之意。

    只是此时的顾飞,已被韩冬所表现出来的发声方式所吸引。站在城下,静静地听着,也不理会自己所问,还没有得到回答。

    “战场上所有的事物,包括普通兵士。这些在将帅眼中,都只是一件工具而已。这是不争的事实!或许很少有人想过,这些作为‘工具’的内心想法!”

    韩冬声音之中叹息之意更浓。其间蕴藏的强烈感染力,使得众人都有一种倾听下去的欲望。

    特别是双方那些普通士兵,更是连自己的呼吸也收敛了许多。

    “我曾无意中到过,一个只有十户人家的小山村。在那里,竟然碰到了我亲手杀死之人的父母!”

    或许当时许大哥夫妇痛苦的神情,韩冬也一直无法忘却。他叙述到此处之时,略微停顿了一息。

    “他们实在非常痛苦!所以!我突然意识到,其实胜利者的喜悦,与这些普通人的感受毫无关连。那么该由谁来想想他们的感受呢”

    韩冬目光扫过全场,就是站在身边不远的营雷与金大师也没遗漏。

    “其实我觉得,只要上位者,都能尊重每一个普通的生命,这就是已经想到了这些人的感受。因此!不管他人如何想,我愿意尊重生命!这也是我先前放过七杀的原因!”

    城头及城下一阵沉默,就连顾飞身后的黑甲兵士,也有些轻微的骚动。顾飞回望一眼,这才回头哈哈一笑,说道:

    “阁下说了半天,依然藏头露尾,再怎么说来,也不过是表里不一而已。若是阁下真是如此所想,那方才杀我十九名高手之事,又作何解释?”

    韩冬清冷的目光,投向站在城下的顾飞,一道厚重的声音适时响起。

    “尊重生命不等于放任,若是这条生命你自己也不尊重,那我帮你拿走又有何妨!”

    顾飞又是一阵大笑:

    “阁下说得天花乱坠,也是希望我能退兵。实言告知却也无妨,震原城已在我等手中。你们想固守此处待援的打算,只怕是难以达成了!”

    顾飞说到此处,话锋一转:

    “各位具是当世顶尖高手,或许无法擒杀。但我只需将此地围困数日,到时各位粮尽援绝,我之目的自会达成。无论如何,此刻的主动权还是掌握在我手中!”

    营雷不由有些惊异,不知这顾飞所说是真是假。震原城有营重坐镇,只凭城守边师手上的鱼腩,怎么也不可能掌控局势,除非

    韩冬不理营雷脸上的错愕,越发清冷的目光,投射在好似极为得意的顾飞身上。

    只是韩冬神情之中隐含嘲讽之意。或是因这道情绪太过强烈,就连顾飞身后的黑甲兵士,也觉察到了韩冬心中所想。

    “在我面前,何谈掌控!”

    顾飞也感到了韩冬的杀意,到现在,虽然还是不知此人是谁。但此人所行之事及其武功,却是令人感觉匪夷所思。

    顾飞一惊之下,也不转身,就连插在身后的长枪也顾不得拔起。身形一弓,身体极速向后退去。

    只是韩冬长矛在手,一直未曾放下,又在与此人交谈之时,引此人走近过两步,本就起意将此人格杀于当场,哪能容顾飞退走。

    韩冬手腕瞬间幻化成淡淡的虚影,长矛只在手中一闪,就已不见踪影。再见到这支长矛时,已迎面插在了顾飞跃起的身体之上。

    足有六尺的长矛,突破了顾飞黑色的胸甲,贯穿了整个身体,牢牢将其钉在了地面之上。

    这深受薛擒虎重用,或许会统领魏国一军的未来名将。其死状却与身份为马贼的七杀老四一般无二,并不比对方高贵一丝!

97、献祭() 
刚刚还自信满满,自认为掌控了此间局势的顾飞,瞬间死于韩冬之手。

    韩冬用事实证明,在他面前,就连生死也只能由他掌控。

    就在众人还处与震惊之中,刚刚才反应过来之时。却听见空气中传来一阵轰轰的闷响。

    城头上明亮的灯火受此震动,也具是一暗,竟然熄灭了不少。

    众人不由抬头向天,只见天空透出一丝深邃的蓝色,却并非天降雷霆。只是这天已经快亮了,并且又将是一个晴朗的秋日。

    众人这才知道,这如闷雷般的声音,是韩冬掷出长矛,因撕裂空气所产生的异响。只不过长矛速度太快,到了此时声音才传了出来。

    此刻在城头之人,心中都是一松。这顾飞一死,应是尘埃落定,血杀堡之战已是进入了尾声。

    而顾飞手下这些兵士,只会有立即撤退,或是立即投降这两种选择。局势不会再容他们有其他路径。

    果然,撕裂空气的异响方一停歇,那队黑甲兵士仿佛被这道声音惊醒一般。直接拜服在地,已是做出了明确的选择。

    站定在城头上的众人,见到此番情景,虽然明知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但还是有一种绷紧全身之力,却击打在空处的失衡之感。

    作为主帅的营雷自不消说,已是做好了身先士卒,亲自突入敌阵,为麾下将士杀出一条血路的准备。

    哪知,大战未启,敌方主帅才刚一现身,就已被韩冬格杀于阵前。

    就连对韩冬最是信服的铁骨箭,也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在前期已做了许多准备之后,却只是在拦截七杀之人时,才出手了几次。

    自觉最困难的战斗,就在眼前。不想竟然会以这般轻描淡写的方式结束。

    众人之中,只有金大师虽然对事情竟然会如此简单了结,也是有些惊讶。但也觉如此结束,才是顺理成章之事。

    金大师与众人相比,修为更加高深。因此对韩冬所掌握的力量,也认识得更加深刻。

    他一直相信韩冬如密藏般层不出穷,令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能力。也定然能使韩冬以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取得胜利。

    金大师对此反而信心最足。也是所有人中,对此结果最易接受之人。

    后续之事自不需韩冬来操心,只见营雷已召集帐下将领,号令如飞,军队上下顿时忙碌起来。

    见到将士们纷纷凛然受命,匆匆而去。营雷就是在这简陋的城堡中,依然不减一军之帅,沙场点兵的气势。

    韩冬随意在城头上,找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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