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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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冬-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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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空合什说道:“震东不需客套,回去之后代问秀师兄安好。让他不必挂念,等稍一有暇,贫僧奉师尊舍利往汉国一行。师傅身在佛国,见到也会欣喜。”

    又看了看众人,知应是准备离开特来辞行,问道:“各位可是要一起离开吗?冬哥儿不与各位不一起走吗?”

    韩大黑接声说道:“山下大军把守森严,将主白天出去不太方便,已吩咐不用管他,晚上他独自出寺。到了明天自会相见。”

    听到韩大黑所说,秋霜母女不虞有他,刘震东与韩薇神情却是若有所思。

    韩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大黑,那你怎不和他一起出发?”

    韩大黑神情不变,躬身回答道:“将主吩咐我随长公主出去后,跟在全姑娘身边就好。大黑本是愚笨之人,一切遵从将主安排。”

    见韩薇还要再问,秋霜向缘空微一躬身说道:“打扰大师了,等找到外子,再来拜会大师。小薇,我们走了。”

    众人别过缘空,向山门而去。却见山门处,大红与大黑正无精打采的待在一起。大红不时用头蹭蹭大黑伏在地上的身体,好似正安慰它一般。

    韩薇一阵雀跃,快步奔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大红,大红无甚表示。她正要摸摸大黑头皮,却见大黑已警觉的盯着自己,只得悻悻然收回手臂。

    一身黑衣劲装的梁雨蓿,伏身在草丛之中,听着黑夜之中四处传来隐约的声音,还有到处星星点点的火把。知道自己已经被围住。

    中秋刚过去两日,月华依然如水。梁雨蓿手中苜蓿枪在草丛中没有反射一丝亮光,左臂衣袖破处,有血迹渗出。这是先前在突破包围时所留下的印记。

    五个人的小队,虽然被杀了三人,另外两人却能将消息传出,并伤到自己,越国密探中的精英确实不凡。

    一直沉静的心中,突然想到,此时的心情,与那夜横渡汉水时极为一致。只是这个夜晚虽不寒冷,却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此地距离越国王陵不远,昨天夜晚自己前来此处查看之时就觉有人跟踪。绕了整整一天也没有摆脱,这些人追踪技艺如此了得,应是在越国军中都异常有名的密探夜鹰。

    他们在白天未曾召集人马抓捕自己,只不过是想通过自己找到高副将等人的下落。被自己带着白白浪费了一天,到现在应是老羞成怒了。召集大军连夜也要抓获自己。

    现在身处大队人马包围之中,加上那两名夜鹰,要想脱身,却是万分困难。

    可惜,都有十个月没见到越心馨和方静了,也不知道她们两人过得如何。越将军也没能救出,这些日子幸亏有她,自己才能熬过来。

    横渡汉水那夜她已经猜出自己几人的身份,并且知晓自己应是梁战之女,也没有揭破。还细心照顾自己,实在是让人感激。不过她能跻身十大名将,应不会就这么简单任人鱼肉,或许早就藏有后手。

    只是这些很快就要与自己无关,在这一年中,已有两次逃过大难,这第三次难道还会发生奇迹不成。

    从周围呼和之声越来越清晰,也知道包围越来越小了。或许在这种情形下,最好的结局就是埋骨与此。

    一声让人心惊的箭啸声响起,梁雨蓿下意识的向左一跃。

    “嗖!”

    一支翎羽长箭在自己方才藏身之处,整支穿入地下。地面只留下一个细小的圆形洞口。

    自己已被发现,只凭这支长箭所携的力量,这人已是劲敌。

    梁雨蓿念头未落,长枪霍然一震,银亮枪尖正挑在一柄军刀上。经常与越月较技让她强大了不少。随心勃发的劲道,只是与军刀一触,已传递了出去。

    持刀之人身体一顿,长枪顺势在这人身上掠过。没来得及发出声响,那人已栽倒在地。

    梁雨蓿身形一缩,跃步向前,行进间,雪亮枪头在月色中爆裂出一团夺目的烟火。叮当之声连响,数支劲箭磕飞,却也为围捕之人指明了方位。

    四周呼哨声徒起,星星点点的火把已向这个方向围了过来。梁雨蓿心静如水,身形下意识转向北方。或许能离梁国更近一点,会方便自己魂归家乡。

    眼前人影闪动,为了抓捕自己,不知派了多少军兵。从被围之时,梁雨蓿就已将生死抛在脑后。脚下一踏,欣长的身形向前疾射。

    手中长枪不停,已无法完全磕飞密集箭矢。未曾着甲的身体已有数处被箭雨擦过,伤口火辣辣的一阵焦疼,好在并未射中要害。

    庆幸之中,梁雨蓿迎上了突前的军士。射来的箭矢猛然减少,梁雨蓿身形随长枪疾刺,最前一人手中军刀无力掉落。

    长枪贯体而过,人影交错,梁雨蓿已滑过身前之人。自他背后接枪横空一扫,两名军士只来得及惨呼一声,被击弹飞而去。身体只因这稍微阻滞,已有三柄军刀纵横之间砍到。

    长枪横身,火星迸射,顺势扫过,枪身撕裂空气,三人应声倒地。梁雨蓿身形如清风拂柳般倾伏,枪尾自腰间向后一点。

    一声沉闷的炸响,对方军刀传递出的劲道让自己有熟悉的感觉,应是两名夜鹰中的一位。只是这次对方仓促之间,劲道未能凝实,让自己的劲道侵进体内,暂时无法动弹。

33、再见() 
不待此人有所反应,梁雨蓿手中长枪随身形猛然转动,爆发出细密的啸声。

    银色的月光下,一名身穿特制紧身衣的大汉,脸上闪现惊恐的神情。不待他有任何表示,枪头已自他的喉间抽出,带出一朵艳丽的血色花朵。

    梁雨蓿不及欣喜,下意识的扭腰,腰间一冷,已被随后而来的军士斩中。枪尖又点,这名军士捂住炸开一个血洞的胸口,向后便倒。

    不等周围军士再次围上,身体向前猛倾,长枪点地,弯如弓弩。

    “嘭!”的一声。

    借着长枪巨大弹力,梁雨蓿欣长的身姿凌空而舞,瞬间突破一队正围上来的军士。

    急速行进间,一支利箭破空袭到,拿捏的时间与角度无比刁钻,梁雨蓿无奈的微一侧身,箭矢在肩膀上划过一道血槽。

    前行受阻,身体站定,却发现面前只有一人。来人年岁已经不小,却面白无须,一身华丽锦装。

    右手之中一口银亮长剑,身旁是刚扔下的一张铁弓,左手向后轻轻摇动。

    看见此人动作之后,所有军士均悄然后退,转眼消失不见。仿佛只要有这人在此,不需再包围自己,就能将自己擒拿。

    梁雨蓿见到此人做派,心中一动,已然想到这应是越国王廷大内总管原成到了,难怪其他人均退后不前。

    原成在越国声名显赫,就连越月也曾说过,这人武功极高,并不在她之下。

    原成尖细的声音响起:

    “梁雨蓿!其父梁战,号称梁国铁壁,夏州十大名将之一。来到我越国之后为越月手下侍卫长。杂家见你是一位人才,给你一个投效于我的机会。给你十息,切勿自误。”

    梁雨蓿心知此人所说,只为消除自己的决死之心,这才有望从自己口中,得到高副将等人藏身之处的情报。

    梁雨蓿长枪平端,铿锵刚健与女性柔美,极度融合于一起的身姿,在夜风中摇曳。月光之下,人影越发显得朦胧凄美。

    不等原成继续说话,脚步一跃,长枪已霍然前指,刹那间枪尖凝成一朵如雪的莲花,瞬间盛开将原成全身笼罩。

    原成手中长剑一颤,一道夺目的光华在莲花之中游走一瞬,“噼啪!”之声过后,两相湮灭。

    劲道在两人之间激荡炸响,两人身影具是一震,后续动作都是稍缓。稍倾,原成脚步向前,长剑一挑,直取梁雨蓿腕间。到了此刻,原成依然准备将她生擒。

    梁雨蓿手腕翻动,长枪斜刺原成前胸,已是不管不顾,两败俱伤的战法。虽只交手一次,梁雨蓿已知这原成能得到越月的赞誉,武功实是高过自己一线。

    但此人以江湖民间的争斗之法对敌,却让自己有喘息之机。要知江湖比武争斗,每次出手会为自己留有余地,能随时变化。

    而战阵之上,每一次出手,都需尽自己全力,否则还会不会有再次出手的机会,也是未知。

    梁雨蓿不顾防护自身,强力攻其中路。虽是女儿之身,长枪霸道刚猛之势显露无疑。劲道弥漫之间,攻势连绵不绝。

    一时之间,原成步步后退,长剑挥动,却只有见招拆招的功夫。

    剑光纵横极是细密,梁雨蓿虽是攻势如潮,却也攻不破这柔韧剑网。兵器相接,叮当之声在草地之上回荡。

    两人身影兔起鹘落,足有盏茶功夫,女子之身到底先天不足,这一阵强攻,体力消耗极大,梁雨蓿气息略微停歇一瞬。每一次出手,必满含劲道的长枪稍缓。

    气机牵扯,此消彼长,原成压力一减,这才感叹道:

    “想不到,我越国最多只需再过两年,就会又有一名可媲美十大名将的高手诞生。梁雨蓿!我之前所说依然有效,你本就是亡国之人,投身在谁帐下,对你毫无分别。何必如此不爱惜自己!”

    原成先前无暇说话,此时已掌握主动,继续战斗下去,对手也不过困兽犹斗而已,结果不会有其他变化。应是确实欣赏梁雨蓿,原成现在所说比之初见之语,要真诚了许多。

    也知道自己处境危急,可就是到了这般情形,梁雨蓿心中依然平静如水,恍如没有听到原成话语一般,长枪依然抢攻不停。

    看着她更显轮廓分明的面容,在月光下,折射出一种超越时代的气质,眼神之中更显坚定。原成已知其心意,长叹一声,手中剑光一盛,将长枪压制下来。

    月色越发迷离,突然一声刺耳的金石摩擦响起。人影乍合即分,梁雨蓿前胸溅出一道鲜血,原成又顺势一拳正击打在她肩膀上。

    一声清脆的骨折,受此重创,梁雨蓿全身劲道涣散,身体向后飘飞,嘴角沁出一丝血痕。原成长剑前指,身形紧随其后。

    梁雨蓿精神一阵恍惚,心中却如释重负,泛起一股淡淡的喜悦。

    所有的纷争,所有的责任都将离自己远去。这时在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或许自己马上就能见到爹爹了,却不知道爹爹见到自己会不会高兴。

    想到这里,朦胧之中仿佛爹爹的面容就在眼前。

    不由伸出一支手,指间却触到了一具犹如钢铁浇铸而成的人体。一股充满力量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自己被护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心中一动,努力睁大双眼,面前一张如刀刻斧削的脸上,浮现着一缕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的笑容。就是没有言语,这充满感染力的笑容,也知道他是告诉自己,让自己“放心”!

    练武之人,记忆力也是极强,心神电转间,梁雨蓿已认出,这是在汉水上自己与越心馨一同所救之人。

    原成长剑急收,紧随飞奔而至的身体霍然止步。

    面前之人长身而立,一手轻挽梁雨蓿,一手斜提那柄奇长黑刀,神情闲适之至。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之下,仿佛散步踏月而来。

    见到韩冬的身影,原成只觉得自己印在地上的影子,显得无比孤单。感受到韩冬凝如实质的杀气,已将自己牢牢锁定,却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沁入骨髓的凉意。

    暗自唾骂自己,本以为是手到擒来之事。为了与田横争功,不该甫一现身就让那些军士离开。不然,到了现在最少还会有人帮忙阻挡片刻,自己脱身机会也会增加不少。

    当日在金山寺中,韩冬击败多吉、强巴时,显示出来的武功,不仅让嘉措发出徒生奈何之语,也让围观之人以为鬼神。原成虽然也是心神极其坚定之人,却也不免有见其而生退避三舍之心。

    “你不是已装扮成强巴,与多吉到了馆驿吗?怎么会在此地?”

    韩冬微一蹙眉,好似对原成此问有些气恼。感受到梁雨蓿好奇的神情,知道她见自己与原成互相认识,而原成对自己极为忌惮,有些惊异。

    轻轻拍了拍她的腰间,触手之际,一股柔韧凝滑之感油然而生。

    梁雨蓿被此一拍,本是险死还生之局,又是受伤之后,心神不定之下,顿时面红如潮,身体酥软。韩冬心中一紧,以为她伤势严重,已是不支。

    也不及细查,已起速战速决之心。身形倏然向前,时隔近一年,黑刀第一次挥出,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长鸣,好似回归的游子在欢呼雀跃。

    随着这一刀斩出,韩冬心中突然闪过自己在一座火炉旁,挥汗如雨锤炼刀坯,黑刀渐渐成型的情景。

    隐隐约约又觉得好似自己就是那把黑刀,千锤百炼中,心神锤炼至精至纯,凝成一点后又猛然炸裂开来。这一刻,好似整个天地也尽在自己心中,满天星斗也仿佛随之而动。

    刹那间,尖细的长鸣直接印入已戒备良久的原成心神之中。

    心灵好似受到极大威压,本应有所行动的原成身形一滞。韩冬紧搂着梁雨蓿,黑色长刀挥过。两人身形在月光之下,仿佛一缕清烟,瞬间已滑过原成身体。

    没有丝毫停息,两人身影只是闪动两下,仿佛就已跨越出这片天地之外。眨眼间,已不见踪影。

    原成微微上提横在胸前的长剑,“嚓”的一声轻响,上半截掉落下来。断裂之处极为平滑,好似此剑本来就是如此打磨过一般。

    锋利无比的剑尖直接插入草地之中。原成从其额头开始沁出一缕极细的血丝,血丝延伸垂直而下,如用直尺专门测量过,把他整个人体均衡的分为左右两半。

    稍倾,一阵轻风吹过,原成身体一分为二,再无支撑之力,缓缓倒在地上。

34、王陵() 
归月原距离越国王都只南京有七十余里,快马一个时辰即可来回。山野之中树木异常茂盛,十数座小山坐落其中,几条小河环绕在小山之间流过。

    只看这幽静的景致,确实适合作为王室陵园,这里也确实是历代越王安息之处。只是在这种环境中,也极其方便武功高强之人隐藏身形纵横来去。

    如雪的月光下,韩冬一手搀扶着梁雨蓿极速而行。一路上毫不停顿闯过越军的数队兵士,那些似飞蝗般射到的箭雨也仿佛被他气势所慑,无力的擦着他的身体一一滑过。连他身穿的灰布劲装,也毫无损伤。

    沿途有士兵下意识的伸出武器拦截,韩冬手中深邃的黑刀只是如幻影般闪过。常人眼中已是精锐的士兵,像稻草般无声的伏下,不能丝毫迟滞他俩前行的身影。

    梁雨蓿只觉韩冬扶着自己的手中仿佛隐藏魔力。极为沉稳而细密的劲道在自己体内震荡,身形不由自主的紧随他一路疾行。

    本已体力透支的身体,忽然之间充满活力。就连全身酸痛的伤口隐隐有一道热流包裹,好似也在快速愈合。肩膀骨折处,更是酥麻连连异常轻松。

    风一般凿穿越军包围,周围已看不到军士的身影。韩冬略微放缓了脚步,好似在等他们继续包围上来。梁雨蓿有些不解,看着韩冬在婆娑月光下更显俊逸的侧脸,轻声问道:

    “你在等什么人吗?”

    梁雨蓿虽气质刚健,声音却极其细腻婉转,在迎面而来的夜风中更显柔和。

    韩冬倏然停下身形,极速之中突然变为静止,撕裂空气所带的一股气流,让两人衣衫猎猎飘飞。猛然站定气血不畅引起的急促呼吸,让受伤后体虚的梁雨蓿一阵头晕。

    韩冬关切的看着梁雨蓿,先是点头然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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